第156章 誰才是良配
都城近衛的人一來，雲若簡就過去和祝明遠說明情況，祝明遠問地上的這些屍體都是誰殺的時候，淳於憶就上前說：“我父親之前也是武官出身，對付這些人綽綽有餘。”把自己會武功的事情壓住了。
雲若簡點點頭，祝明遠也就信了，留下的那個活口也被祝明遠帶走。考慮到這次刺殺的人是雲家的大公子，祝明遠也沒有把活口隨隨便便就扔到大牢裏，而是直接扔到天牢裏，以免有人事後滅口。
祝明遠把院子裏的屍體也都讓人抬走，雲若簡也離開了王府，淳於憶當即把府裏所有的下人都叫到院子裏來。
“今天的事情，要是有人敢傳出半個字，所有下人奴婢全都變賣出府！聽明白了嗎？”淳於憶說，她會武功的事情若是傳出去肯定會有人覺得不合理，到時候麻煩也就少不得了。
淳於直從前廳出來之後，看到這種局麵，也讓下人安守本分，之後就對淳於憶說：“憶兒，跟我來一趟！”然後就讓下人扶著梁氏先走。
淳於憶跟著淳於直去了淳於直的院子，之後把下人都屏退了才問：“你怎麽會武功的？誰教你的？”
淳於憶就知道這件事完不了，所以對淳於直說：“非要刨根問底嗎？”
“從未有人教過你，以前你會醫術我就覺得奇怪，現在又會武功，我不能再不聞不問了。”淳於直說，這種不在自己掌握範圍內的事情實在讓人覺得心中忐忑。
“父親怎麽就知道無人教我呢？多年前遇到一個高人，教我的，高人說不可透露姓名，否則機緣就到頭了！所以我會些醫術會些拳腳，也不算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了吧？”淳於憶冷笑著說，她順口胡謅來的。
淳於直看淳於憶擺明了不想說，索性也就不再追問，但是還是說：“你現在整個人都這麽詭異，我也不管那麽多，但是若是讓王府陷入危險，我定然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淳於憶噗嗤笑出來，這個時候，他這個親爹還在這裝什麽酷？！
“父親放心，倒是影兒姐姐剛從天牢出來，父親應該把心思多多放到影兒姐姐身上才好！”淳於憶說完就轉身：“王妃娘娘身體不適，我就不打擾了！”
看著淳於憶就這麽囂張的走了，淳於直心裏有火也沒處發，現在淳於影才是整個王府的老大難。
莫飛白倒台，淮南王府沒獲罪都算是奇跡，淳於影在天牢裏住了幾天，腿疾加重，如今也和廢人差不多了。
梁氏轉醒之後，驚魂未定，淳於憶殺人的樣子實在太嚇人了，現在她這個王妃當的都這麽憋屈，以後這王府裏還能有她的位置？淳於影如今已經算是沒有指望，她以後的日子又該如何度過？
“王妃娘娘，憐小姐過來看王妃了。”門外的丫鬟通報了一聲，梁氏忽然腦子靈光一閃，連忙爬起來。
出了房門，淳於直也還在，看到淳於憐來看梁氏，就先出去了。淳於憐看向梁氏笑一笑說：“王妃娘娘身體可好些了？”
距離事情發生沒有多一會兒，淳於憐也是掐算著時間，估計梁氏醒過來才來的。
“憐兒，進來說話！”梁氏的笑意一下子全都掛到了臉上，自己的女兒指望不上，她也不會去指望淳於憶，如今有現成的人選在，她又何必舍近求遠？
淳於憐一早就瞧準了這位王妃和淳於憶不和，之前她還沒有表現出什麽態度，但是如今她已經被淳於憶討厭了，以後在這府裏肯定沒有好日子了，不如就和這位王妃聯手。何況這位王妃看著不怎麽有頭腦，正阿紅可以給自己當刀使。
“王妃要不要再多歇一會兒，剛才見王妃臉色不太好就有些擔心，卻不知反倒打擾了王妃好好休息了。”淳於憐說。
“說的哪裏話，你能來看我，就說明心裏有我這位嬸母，以後也別叫王妃這樣省份的稱呼，直接就叫嬸母就行了！”梁氏極力拉攏淳於憐。
淳於憐看梁氏這樣的態度，就知道自己來的正是時候，梁氏已經想和她聯手了。
“是，嬸母。”淳於憐說，她父母已經沒有了，哪怕是為了弟弟，也要在這王府站住腳。
梁氏臉上笑著，想著以後這王府裏的日子也就能好過一些了。
…………
淳於憶匆匆回了青竹院，多福已經趴在外室的床上。淳於憶過去試探了一下體溫，沒有發熱的跡象。
“以後機靈一點，躲得快一點！”淳於憶說，她已經讓廚房去熬藥，隻要好好養著，估計很快就能下地了。
“小姐，我是不是太笨了……？”多福說，剛才的情況自己是躲不開的，當時淳於憶的樣子像瘋了一樣，為了她這個奴婢實在不值得的。
“你這笨丫頭，以後嫁人了，怎麽看得住相公？！”淳於憶笑，多福不笨他是知道的，隻能說有人太“機靈”了。
淳於憐也算是淳於家的人，這次的事淳於憶也不能全算在淳於憐的頭上，以後好好教導應該就好了。
下午，淳於憶去廚房給多福取豬肝湯，正好聽到那些下人婆子嚼舌根。
“那個堂小姐也太沒眼力見了，誰都知道多福那傻丫頭是二小姐的心腹，竟然拿多福去擋，以後啊，這位小姐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了！”燒火的婆子說。
“哼，二小姐又如何，多福也不過是個丫頭，能給主子替死，也算是她祖上積德了！”說話的是三婆子，這三婆子之前也也淳於憶結過梁子，這會兒自然不會向著淳於憶說話。
“可是現在二小姐掌家的，王妃都惹不起二小姐的，三婆子你還是別閃了牙了！”旁邊一個老婆子笑出來。
淳於憶輕咳了一聲，婆子們連忙停止了嚼舌根，就連一直不服不忿的三婆子也閉了嘴，不敢當麵和淳於憶作對。
“豬肝湯熬好了沒有？”淳於憶問。
一個婆子連忙上前說：“好了好了，這就出鍋，老奴馬上就給二小姐端到青竹院去。”
“不用那麽麻煩，我自己直接端回去就行了。”淳於憶說，然後就讓那婆子去裝碗。
等待的時候，有一個丫鬟來了，進來就問：“我來取憐小姐的燕窩。”
婆子一看是淳於憐的丫鬟，就說：“燕窩還沒熬好呢，剛給二小姐熬了湯，哪有鍋熬燕窩呢！”說完了還看了一眼淳於憶。
這府裏捧高踩低的事兒也不算少見，淳於憶就說：“那鍋裏的不是燕窩嗎？有就先端去！”
那婆子一看淳於憶發話了，就連忙說是，然後用完裝好就給留那丫鬟。
“府裏下人毛病不好，會看臉色不是壞事，但是若是認不全這府裏的主子，捧高踩低，這府裏還安寧的了嗎？”淳於憶說，該敲打的也得敲打，這府裏破事不好，發現問題的時候要是不及時糾正，這些下人肯定膽子更大。
“是！”婆子們都低頭應聲。
淳於憐那丫鬟端著燕窩，也福了福身：“多謝二小姐！”然後就撤退了。
那丫鬟回了院子，就把事情和淳於憐說了，淳於憐看了看還冒著熱氣兒的燕窩，冷笑了一聲說：“紅菱，把這燕窩倒掉！”
“啊？倒掉？小姐不是要喝的嗎？”紅菱不明白情況。
“讓你倒掉你就倒掉，還是說這王府裏，你也隻認淳於憶一個是主子？”淳於憐臉色一黑，臉上的表情讓紅菱嚇了一跳。
雖然現在淳於憶掌家，但是他們這些奴婢過得好不好，還是要看自己服侍誰。
“奴婢知道了……”紅菱說著就退出去，把那燕窩直接倒掉了。
淳於憐想著，自己用不著看誰的麵子，淳於憶能這麽吃香，無非就是仗著自己的弟弟是未來的世子而已罷了。
“同樣姓淳於，憑什麽他們姐弟倆占盡好處？！”淳於憐咬牙切齒的說。
端著豬肝湯回了院子的淳於憶直接一勺一勺的把湯喂下去，多福一開始說什麽都不肯讓淳於憶一個主子這麽喂自己，但是架不住淳於憶連唬帶嚇的，最後還是妥協了。
“小姐，你說你一個主子，哪有這麽照顧下人的主子！”多福愁眉苦臉的說。
“我這這是把你當閨女養的啊！”淳於憶笑著說，然後又給多福喂下去一勺。
淳於憶喂完了，就讓多福繼續趴著。門外又來了下人，說是太子殿下來了，讓她出去迎。
莫飛嵐來找她了？
淳於憶出去迎接，現在莫飛嵐的身份不同了，淮南王府更是會小心對待。
淳於憶走到半路，就見淳於直和梁氏陪著莫飛嵐往這麽走，就連朱姨娘和淳於憐都跟著一起來了，可見陣仗有多大了。
看到淳於憶之後，就衝著淳於憶笑一笑，走到淳於憶麵前。
“見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淳於憶說完就附身行了禮。
這是在出事之後，淳於憶第一次見到莫飛嵐，此時的莫飛嵐身上的衣服雖然是月白色的，但是上麵的安穩已經改成了五爪金龍。
按照慣例，隻有皇上才有資格在衣服上繡五爪金龍，但是如今的莫飛嵐已經監國，再加上衣服並不是黃色，算是正常的儀製，不算出格。
莫飛嵐沒有連忙去扶淳於憶，淳於憶也沒有等著人扶，自己就起了身，隻是麵無表情，絲毫看不出感情來。
“幾日不見，郡主風采依舊。”莫飛嵐說。
“多謝太子殿下誇獎，殿下來找我，可是有事？若是沒事，還請殿下允許我先告退，院子裏丫頭正病著，離不開人。”淳於憶還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這倒是讓淳於直心中惱火。
“憶兒，不得無禮！怎麽可以拿一個賤婢和太子殿下相比！”淳於直說。
梁氏臉色也不好了，連忙說：“憶兒一直都是這樣不懂事，還請殿下不要怪罪。”
莫飛嵐搖搖頭，說：“不礙事的。”
“殿下不如去我那喝杯茶，憐兒泡的茶最是香醇，殿下要是不嚐一嚐，就可惜了！”梁氏笑著說，然後看了淳於憐一眼。
淳於憐連忙上前說：“殿下能賞臉品嚐自然是好的！”
這邊梁氏和淳於憐在這裝模作樣，莫飛嵐倒是沒心搭理，就說：“我找郡主有些事要談，幾位自便即可。”攆人的意味很是明顯了。
梁氏和淳於憐麵色一僵，笑意也變得尷尬了，淳於直看這場麵就對莫飛嵐說：“太子請便！”然後看了看淳於憶，用眼神警告淳於憶別失了分寸，莫飛嵐的身份今非昔比，不能再得罪了！
淳於憶領著莫飛嵐去了自己的青竹院，進了院門淳於憶才說：“怎麽就這麽來了？就不怕淳於直直接賴上你？”剛才在外麵的愛答不理神色冷淡都是她刻意裝出來的。
“賴上我我也願意。”莫飛嵐笑著說。
之前他委托雲若簡來問淳於憶的意思，但是得到的答案並不如他的意，所以今天特意來再問一下，希望淳於憶能夠回心轉意。
“以後這樣的話也別說了，如今我的身份，也不會再入得了你的東宮，你也不用為我再冒險，經過多少生死困難才走到今天這一步，還是不要拿自己冒險的好。”淳於憶說。
“如今放眼整個天瀾，估計沒有人敢再娶你了，你難道還真想這樣過一輩子？”莫飛嵐勸說道。
“這樣也沒有什麽不好，一個人，孑然一身也是自由，天下之大，也不用有什麽牽腸掛肚了。”淳於憶說，想著之前出行去過的地方太少了，多數情況都是趕路，竟然沒有時間好好的遊覽一下山川大河，以後有機會出去，一定要吃遍天下，玩遍天下！
莫飛嵐沉默了，淳於憶從來不是一個閑的住的人，以前在淮南王府過的不好才會想和他聯手，之後的訂婚，也是他單方麵求的皇上，他貌似從來沒有了解過淳於憶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你還會離開是不是？”莫飛嵐幽幽的問。
淳於憶想了想說：“會，人生還很長，我也總不會一輩子隻生活在都城這一個地方的。”以後的日子誰又知道呢？
“我知道你所想，也許你覺得我不是一個良配，可是其餘人也未必是。”莫飛嵐說，他覺得淳於憶之所以不選擇自己，可能心裏是有了別人了。
聽到莫飛嵐的話，淳於憶一愣，沒想到莫飛嵐會忽然提起這一茬。
見淳於憶沒有回答自己，莫飛嵐就繼續說：“莫無顏隻是因為你是‘落塵星’才會選擇你，如果你隻是一個普通人，他不會對你這麽上心，他對誰都不上心，隻對權勢和天下上心！”
“嗬，你分析的倒是透徹。”淳於憶冷笑一聲。
“薛曉他就是個亂臣賊子，雖然占了天瀾這麽大的便宜，但是你覺得在西北和你之間，他最後會選擇什麽？”莫飛嵐繼續說。
“那你呢？你會選擇我還是你的皇位你的天下？”淳於憶問莫飛嵐，之後說：“你已經做過了選擇了，你選擇的從來都不是我，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麽用？你和他們沒有區別。”
“我不一樣，無論是你還是天下，我都要！”莫飛嵐說，眸中迸發出異樣的光芒，當初是他沒得選，如今他有了力量了，不會再讓淳於憶受一絲委屈，要不然也不會讓雲家出麵保淳於憶入宮了。
“沒什麽不一樣，隻是現在你已經沒有了衡量的東西了，以前是太子之位，如今你已經得到了，相信皇位在不遠的將來也是你的囊中之物了，所以這個時候你才會放心來找我，隻要我和你的皇位你的天下有了衝突，也許你會再次做出選擇也說不定。”淳於憶說：“你走吧，和我掛上鉤沒有好事，你得之不易的太子之位，不要因為我而有所動搖。”
莫飛嵐看淳於憶直接把話說到這個份，苦笑出來，說：“你的意思就是說隻要有足有分量的誘惑，我還是會選擇放棄你是嗎？”
淳於憶回頭看了看莫飛嵐，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但是莫飛嵐把這種不作答當做一種默認。
“我會讓你知道的，你在我心裏到底有多重要！”莫飛嵐說著就起身走到門口。
淳於憶跟著出去相送，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被莫飛嵐捏住肩膀，在她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覆上了她的雙唇。
淳於憶楞了一下，然後連忙向後退，但是莫飛嵐手上的力氣不小，淳於憶使勁兒才掙脫出來。
“你……！”淳於憶看向莫飛嵐，但是莫飛嵐卻是一臉憤恨的表情，讓她到嘴邊的話沒有能說出來。莫飛嵐的表情那麽悲傷痛苦，甚至含有著恨意，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傷害莫飛嵐，可是如今，卻讓他心中這樣難過。
“憶兒，你會明白我的，你就是風箏，最後一定還是會回到我的身邊的。”莫飛嵐說完就走出去，淳於憶愣在當場，腳步沒有再追出去。
多福一直都在外室趴著，裏麵的話她零零星星的其實也聽到了一些，看淳於憶愣著，就說：“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