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暗潮洶湧
“嗬嗬嗬!”淳於憶冷哼了幾聲,問:“死的是三婆子,不知道父親說的梁氏得到教訓,倒是是什麽教訓,為什麽所有人都付出了慘重代價,隻有梁氏還依舊活得好好的?”
淳於憶其實心裏已經對梁氏無法容忍了,三婆子雖然下場淒慘,但是她也算是忠心一片,隻是跟錯了人,包括那教書先生無辜被牽連丟了性命,高門深似海,真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我說了,事情就先這樣了!”淳於直說,再想下去,事情肯定又複雜了,王府的安寧日子也要被打破。
淳於憶看淳於直擺明了要護著梁氏,臉色一冷,說:“我會讓她付出代價的!”
淳於直一看淳於憶要來真的,就說:“隻是死個教書先生,剩下杖斃的也隻是下人,阿宴終究還是沒死不是嗎!你為什麽還要揪住這件事情不放呢?!”
淳於憶原本已經轉身要走了,聽到這話,邁出的步子又收回來,轉回身看向淳於直說:“阿宴這次沒死隻是運氣好,你覺得隻是死幾個下人無關痛癢,那我問你!”淳於憶的話音這個時候頓住,然後走進淳於直,最後問:“那我問你,當年的清河郡主,我和阿宴的生母,也算是無關痛癢的嗎?”
淳於直一愣,心裏好似受到巨大的衝擊,整張臉都露出驚愕不已的表情,不可置信的看向淳於憶。
“你……你……”淳於直感覺說話都說不出來了,本以為當年的事情不會再被人知道的!
淳於憶皺著眉頭說:“祖母已經告訴我了,都說阿宴是我母親難產的緣故才天生殘疾,可是你知道我從阿宴腳腕上發現一根針的事情嗎?”
淳於憶一字一句好似錐子一樣,紮著淳於直所有的理智,讓淳於直腦子一片空白。
“阿宴不是天生殘疾,是被人害成這樣的!你覺得是誰?以前我可以為了王府的太平維護看似安穩的生活,如今有人已經挑起了戰火了,不過不是我!”淳於憶冷笑著看向淳於直,淳於直抬頭看向淳於憶,忽然感覺自己一直都沒有看清這個被自己忽略的女兒,她已經不是女兒了,甚至可以說不是人了,是從地獄來的修羅!
“不要幹什麽?”淳於直滿心恐懼的問,腿已經有些軟了,隻能靠扶著身旁的桌子才能站穩。
“當年你知道真相,任由梁氏害死我母親,任由梁氏讓阿宴殘廢了那麽多年,如今你覺得我會做什麽?”淳於憶看著淳於直問,答案已經明顯得再明顯不過,梁氏現在還不知死活的要對淳於宴下手,和淳於憐聯手來還他們姐弟,她還能怎麽做?
“你……”淳於直已經想到了答案,但她不相信淳於憶會這麽做:“你不能這麽做,王府若是傳出醜聞,阿宴的世子之位就再無可能了!”
“誰說會爆出醜聞了?人吃五穀雜糧,總有個病啊災的,生老病死自然規律,外麵的人頂多會以為王府那位沒有冊封的王妃因病過世,又怎麽會有醜聞呢?!父親也早晚會壽終正寢的不是嗎?”淳於憶冷笑著,說完之後就再也不停留,這次算是警告淳於直,希望他不要不知死活,她暫時還不想“弑父”!
淳於直看淳於憶就這麽走了,嘴裏大罵:“孽障!孽障啊!”
淳於憶去和淳於直示威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青竹院,想著以後的日子,已經不容許她退縮!
淮南王府看似恢複平靜的日子,一下子又暗流湧動起來。
………………
宮裏的莫飛嵐聽到消息,說是淮南王府出了毒殺案,就讓宮翎給淳於憶送信,問問她有沒有事。
宮翎放出小黃鸝去送信,淳於憶收到之後,還覺得挺懷念,已經有很久沒有看到小黃鸝了。
淳於憶忽然開始懷念以前的生活了,現在的日子雖然不缺衣少食也不會再受打罵,但是越來越讓人覺得心思沉悶。拿出筆,把毒殺案的事情寫了一下,就讓小黃鸝去送回信。
收到消息的莫飛嵐,已經感受得到淳於憶字裏行間的不快樂,他感同身受,他現在雖然做了太子,幾乎踢開了所有的絆腳石,但是也同樣不快樂。
“殿下,北狄那邊有來消息,北狄已經和宸國有了動作了!”鄭真進來稟報了。
北狄一隻都是和宸國走得近,這次不知道又要動什麽心思?想到這裏,莫飛嵐就問:“現在看出什麽端倪了嗎?”
鄭真搖搖頭,現在還看不出來。
“繼續盯著,莫無顏估計也是閑不住的人!”莫飛嵐說。
鄭真點頭,然後看向莫飛嵐手裏捏著淳於憶來的信,想了想說:“郡主這邊……”
鄭真也知道淳於憶是“落塵星”的事情,如今莫無顏那邊如果真的有什麽風吹草動,也許淳於憶會派上大用場,可是以莫飛嵐的性子,是不會拿淳於憶去冒這種險的!
“王府現在也不安寧,她那邊也遇到事情了。”莫飛嵐沒有想到鄭真想的那麽多。
鄭真聽了之後,就先退下了。
莫飛嵐之前沒有找到莫飛白,想著此時莫飛白應該已經不再都城,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到底回事誰會去救走莫飛白。
而遠在西北的薛曉,等著好些日子,終於等到了長孫嬰帶著莫飛白到了費城。
一路上莫飛白都在想,薛曉會找自己,需要的無非就是前太子的身份而已,他自從打入天牢之後,就想明白了,哪怕他的父皇封了他做太子,也僅此而已,哪怕是一個廢太子的旨意都不能痛快的下,非要等到他逼宮的時候才會下聖旨。相比莫飛嵐,自己才是最慘的,既沒有表麵風光,最後也沒有得到自己該得到的。
“進去吧!”長孫嬰領著莫飛白到一間房間門口,就讓莫飛白自己進去。
莫飛白看了一眼,自己既然已經來了,就已經是天瀾的叛徒了,不過誰會在乎,他本來就是亂臣賊子了。
薛曉見莫飛白進門,就示意莫飛白坐下說話,西北的秋天來的比較早,如今北狄蠢蠢欲動,就算現在莫飛白來了,他也不會現在就把莫飛白用上的。
“太子殿下應該沒有來過西北苦寒之地,先烤烤火吧。”薛曉坐著說,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現在他需要把莫飛白好好看一看,曾經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如今穿著粗布衣衫出現在這西北,他也不得不感歎世事無常!
莫飛白坐下,如今他沒有反抗的資本,之所以來西北,就是想博一個翻身的機會。
“事到如今,還是擺明車馬的好!”莫飛白說。
薛曉笑:“太子殿下還是一如既往!”他也想到了莫飛白會獅子大開口,不過這都不是問題,隻要莫飛白在手裏,天瀾總有一天會易主。
莫飛白沒有聽到薛曉明確的回答,心中也清楚,自己現在隻是被利用的境地,談條件人家未必會放在上,但是他可以等,等機會的到來,再次之前,他什麽都不在乎。
“殿下現在就安心先住下,有什麽需要就盡管吩咐!”說完就離開了。
莫飛白見薛曉離開之後,門口也沒有留下侍衛,但是他是知道的,現在既然來了,想走就沒有那麽容易。薛曉之所以沒有派人在門口守著,就是為了給他留些體麵,畢竟他也會武功,隻留兩個侍衛也起不到什麽作用,隻是他的周圍暗中到底藏著多少人,現在還不清楚。
薛曉回到自己的書房之後,長孫嬰就過來了。
“公子!”長孫嬰進來之後,先把自己在天瀾都城發生的事情說一遍,中了碎心丹毒的事兒也都說了。
“這次你立了功了,我會尋名醫來解你碎心丹的毒的!”薛曉說。
“多謝公子!”長孫嬰說完就看向薛曉,猶豫了一下,最後問:“公子,祁鈺他……?”
“不用擔心,祁鈺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很快就會回來了!”薛曉說。
一聽祁鈺很快就回來了,長孫嬰臉上露出放鬆的笑容。
“有句話要記住,該隱藏住的必須要藏住,不然你會害了他。”薛曉看長孫嬰越來越在乎,心中一片淒涼,他又何嚐不是?
“是!公子!”長孫嬰應了一聲就先離開了。
薛曉看著手裏收到祁鈺的信,想著這次的計劃時間雖然比較久,但是得到的卻更多。
北狄和宸國聯手是早晚的事兒,加上地形問題,北狄和宸國肯定會第一個對大梁發難,他之前派祁鈺出去,就是去聯結新國的力量去了。
新國一直都位置偏僻,資源稀少,對土地是極度渴望的,如果北狄和宸國對大梁出兵,新國隻要背後製敵就可以,這樣無論對新國還是大梁,都是雙贏的。祁鈺去了兩個月,終於把這件事辦妥。
“公子,老主人讓公子去一趟!”黑風進來說。
薛曉歎了口氣,起身去了祁淵那裏。
“聽說天瀾那個前太子已經到了?”祁淵問,西北的氣候比較惡劣,其餘的雙腿近日又開始疼。
“是,父親,人已經到了,控製起來了,之後一定會有用到他的地方的。”薛曉說。
祁淵點點頭,說:“你的能力我一直是相信的,在天瀾潛伏了那麽久也不是白白浪費時間的。”
薛曉低著頭,一副恭敬的樣子,之後就聽到祁淵說:“擇日你就登基吧!”
薛曉一下子抬起頭,問:“父親,就算是當皇帝,也輪不到我!”
“你見過一個廢人當皇帝的嗎?這位置早晚也是你的,我都已經這把年歲,什麽皇帝不皇帝的無所謂了!”祁淵說。
“可是……!”薛曉還想拒絕,這和他想的不一樣,他沒想過這一天來的這麽快,放棄一切去找淳於憶才是他的本意。
祁淵打斷薛曉的話,說:“你隻有在這個位置,才能得到所有一切想要的!”
這話以前祁淵也說過,薛曉不明白,但是去了一趟新國,他也些微有些明白這話裏的無奈。祁家在暗中銷聲匿跡多年,從前朝滅亡的時候,他們祁家暗中就沒少被追殺,祁家手裏的傳國玉璽讓他們懷璧其罪,不論是天瀾還是宸國,都派出不少殺手追殺他們。他的雙腿就是當年廝殺留下的殘疾,原來祁家隻是守著一個秘密,但是祁淵雙腿的失去,讓他徹底把複國大梁成為了目標。
薛曉聽了這話,沒有再反對,心態上也有了些微的變化,但是讓他登基當皇帝這樣的事情,他暫時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先出去吧,我累了!“祁淵說,他這一輩子,失去的所有,都要用這個侄兒來奪回來。
薛曉回了自己的書房,就想著登基的事,如果一登基,他就沒有機會離開西北,那麽也就在沒有機會見到她了!
“公子,我覺得老主人說的沒錯,當了皇上,也許沒有公子想得那麽慘。”黑風勸說道。
薛曉搖頭,心裏亂得狠。
“公子,如果當了皇上,就可以去天瀾求聯姻也說不定!”黑風說。
薛曉一愣,然後眼睛裏的光芒大SHE!
之前雖然是天瀾的叛徒,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大梁已經成國,天瀾也不得不顧及大梁的實力的,如果他送去求和書,也許就可以和淳於憶在一起也說不定。
可是以莫飛嵐的性格,可能沒那麽容易放手,莫飛嵐不會拿淳於憶來做交易的。
不過黑風的建議倒也的確算是往好了想,畢竟登基是板上釘釘的事兒,祁淵的決定不能隨意更改的。
…………
宸國
東宮
莫無顏已經和北狄聯手,第一個肯定是要對西北下手的,再加上他和薛曉之間的那些恩恩怨怨,肯定是要拿西北開刀的,可是這時候卻收到來自西北大梁送來的書信,神不知鬼不覺得被送到東宮去。
“這個薛曉還真是能耐,能夠說服端木元鴻那個病秧子和他聯手!”莫無顏一拳就捶到了桌子上,那莫名奇妙出現的信是薛曉親筆所寫,如果敢打大梁的主意,就要承受來自大梁和新國的腹背夾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