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扒皮獐子(10)
「啊啊啊啊!」安巴嚇的大叫,整個人跳舞似的亂蹦,轉身就跑試圖躲避,不過他驚嚇之中,腿腳不利索,跑了沒兩步,便左腳絆右腳,自己把自己給絆倒了。
「嘖。」彎刀搖了搖頭,收起槍,道:「是人。」說著便跟著下樹,而梭梭也已經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立刻按住了激動的安巴。
如果安巴真的是獐子精,這會兒被人發現攻擊,根本不該這麼狼狽,而且我們此刻,也並沒有聞到麝香香囊的氣味兒。
安巴發現是我們開的槍后,激動的直接開罵了:「卧槽你大爺,咋地呀!這就要殺人滅口啊!帶你們到了地兒就不想給錢了啊!我今天就跟你們拼啦!要死一起死啊!」
梭梭連忙安撫他:「不是、不是這麼回事兒,我們以為你是老獐子!」
「獐子?」安巴一聽,估計回過味兒來,沒那麼激動了。
彎刀將槍收起,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安巴一番,確定沒有問題了,才道:「你怎麼一個人到這兒來了?」
安巴像是想起了什麼,咽了咽口水,神情有些害怕,道:「我也不知道,我看到你們回來,想起……想起自己之前的事兒,有些那啥……」估計是丟下我們四個自己跑路,這東北爺們兒也挺慚愧的,有些不好意思見我們。
他接著道:「我這不就想著先琢磨出個詞兒,怎麼不落面兒……結果,結果也不知道怎麼的,好像一下子就睡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就在這地方了。」看他那一臉害怕,疑神疑鬼的表情,也不像是在說謊,而且我們一路追過來,確實也沒看見有人的腳印。
我推測道:「難道是老獐子把他弄暈了,然後馱著他到了這地兒?」
梭梭點頭如搗蒜:「有可能!它肯定是想把安巴弄到這兒,悄悄扒皮,結果被我們追上來,沒機會下手。」
安巴抖了抖,說:「你們可別嚇我……要真是這樣,幸虧你們來的早,要不然……」彎刀打斷他的話,問道:「你是在什麼地方醒過來的,帶我們去。」
安巴道:「這林子里黑乎乎的,我是聽著梭梭姑娘的聲音,瞎摸過來的,我認路的本事就是再厲害,現在也找不回去啊。」無奈,我們只能先回營地,安巴消失的太過古怪,幾乎就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沒的,這讓眾人對那老獐子的本事多了一分警惕,回營地之後,當先就讓所有人,都在人中下面,先用那黑漆漆的東西抹了一下。
弄完這些,我們累了一晚的這些人,才勉強進帳篷里躺了一覺。
這一覺睡的並不久,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看了看錶,時間只過去了一個半鐘頭而已。
到帳篷外面時,安巴和梭梭兩人正在煮早飯,牛肉乾混著壓縮餅乾煮了一鍋,香味兒挺濃的,昨晚折騰了一夜累的很,這會兒一聞見味兒,肚子里便咕嚕咕嚕直叫喚。
我蹲在邊上刷牙,水是從不遠處的溪溝里打上來的,水質清澈冰涼,還帶著絲甜意,要不怎麼說環境好的地方就是不一樣,和北京水龍頭一打開,就聞到的那種消毒味兒簡直不是一個層次的,用來刷牙都是一種享受。
我這邊正刷著,耳里便聽見彎刀又和馬老太太湊到一起。
馬老太太後半夜顯然沒睡,那廟志已經被她給研究出來了,這會兒只聽她和彎刀,正在商量著找落月湖的事,她邊比劃,邊推測:「這個湖是個野湖,名字也是清風取的,落月是什麼意思呢?它可能是根據某種景象來命名的,也可能是根據湖的形狀。咱們國內,叫落月湖的小湖泊其實很多,往往是因為比較開闊,而且水質清澈,因而月亮的投影極為清晰,月圓時,水中一輪月,天上一輪月,所以叫『落月』。」
彎刀緩緩道:「這只是一個猜測,我們並不知道清風道士取名的依據。」
馬老太太道:「取名,不外乎意、形、喻。意就是我們剛才說的那種情況,而從形上講,可能那個湖泊比較圓又或者像彎月的造型,都有可能。」
彎刀道:「如果是前者,那麼落月湖,很可能位於一個林木比較開闊的地方;如果是後者,也好找,月牙形或者圓形的湖泊比較容易辨認。」
我這會兒已經刷完了牙,便道:「那麼第三個喻是什麼情況?」
馬老太太轉頭笑呵呵看著我,道:「喻的範圍就比較多了,不過用喻起名,一般用在人身上比較多,用在事物身上,大部分是意和形。拿你的名字來講,你叫『許開陽』,這就屬於『喻』,代表你的家人希望你的生活,充滿陽光;再比如一個人,假設他的名字叫『王三』,那麼這個三,就很有可能是意,代表著他可能是家中的老三;還有一些寵物的名字,白狗叫『小白』,黑貓叫『小黑』,這就以形取名。」
要不怎麼說是文化人呢,這些平時我們沒怎麼留意的東西,到她嘴裡,還變得有條有理了。
確定了一個大致方向後,彎刀招來了安巴,將落月湖可能有的條件告訴了他,問他以前有沒有將類似的湖泊。
安巴聞言,嘴裡嘶了一聲,面露思索之色,說:「沒有!我打包票,你說的這兩種情況,都沒有。這邊兒是原始森林,沒有什麼開闊地兒,湖我能記住的就五個,那些記不住的裡面,也絕對沒有什麼圓形或者月牙形,因為這種形狀太顯眼,見了就不會忘。如果那個落月湖在這一片區域,那說明它的面積很小,因為這裡的大湖我都知道,只有那些小湖,零零散散的,沒有見全。」
我心說,那可難辦了,這地方氣候環境本來就複雜,小型湖泊很多,但這種湖泊一般是不固定了,今年有水,明年說不定就長草了,如果落月湖真的在這一片兒,而且是個小湖,那這四五十年過去了,還存在的可能性已經很小了。
安巴見我們神色沉重,估計是想找回昨晚的場子,於是把地圖拿了出來,道:「不過還有一種可能,你們看……」他指著山嶺分布圖的東南面兒。
這是一幅3D地圖,表面山嶺起伏,但安巴指的那塊兒,卻沒有山嶺,是整個地圖,唯一空出來的一塊兒。
他道:「這裡屬於興安嶺的余脈,所以山嶺多,但同時,這裡也是三江平原的邊界,這快地方,也屬於你們要尋找的範圍。按照你們剛才的條件,唯一的開闊地,就是這兒,非常符合。」
頓了頓,他接著道:「這裡我雖然沒去過,但肯定有湖,而且也夠開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