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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心口上一顆硃砂痣

  到了莫麗斯酒吧,兩人點了一間包廂,把大包小包扔到一旁,開始瘋狂的喝酒K歌。


  「沐沐,你知道嗎?其實我一點也不介意林悅生和誰誰誰在一起,我就是有點不太適應而已,只是不適應,不是嫉妒哦……」


  朝顏有些醉了,臉頰緋紅,雙眼模糊,卻還是喝個不停。


  「行了,我知道,你不嫉妒,你這女人要是知道什麼是嫉妒,那太陽還不得打西邊出來啊!」


  「如果林悅生不和沈芊雪一起出現,我可能不會覺得鬱悶,那個沈芊雪你知道嗎?特別討厭的一個女人,莫名其妙的弄個小孩說是林悅生的,你說是不是腦子有病?」


  「對,有病,病的很嚴重!」


  「就算悅生和我離婚了,我也相信,他不會再愛上沈芊雪,因為他跟我過,我可以代替她,她卻不可以代替我,所以,沈芊雪她別以為自己目的達到了,有名無實的留在林家,總有一天,她會覺得……累的。」


  朝顏打了個嗝,臉頰因為酒精的緣故,更加緋紅了。


  「好啦,好啦,你管她呢,管好自己就行了!」


  「沐沐,我們喝的是什麼紅酒啊?我怎麼才喝這麼點就開始頭暈了?」


  「Chateau Ausone(歐頌庄)」


  「咦,好熟悉的酒名啊,讓我想想。」她歪頭思忖:「哦我想起來了,悅生他也喜歡喝這個牌子的紅酒,他說,這個牌子的紅酒,苦中帶甜,甜而不膩,腐腐的味道,透著海灘、陽光的那種懶散的感覺,呵呵……」


  回憶是一座橋,卻是通往寂寞的牢。


  朝顏淺淺一笑,眼裡有晶晶亮亮的東西閃耀,看得楚沐,心裡一陣酸澀。


  「我去下洗手間哦。」她吸了吸鼻子,起身,踉蹌著往門外走。


  「你喝醉了,我撫著你吧。」


  楚沐伸手要攙扶她的胳膊,卻被她拒絕:「不用,我可以的。」


  固執的步出了包廂,一邊往洗手間的方向走,一邊拿出手機,準備再叫兩個人一起喝酒,可是翻出電話薄,卻發現,原來朋友寥寥無幾。


  「喂,歐陽楓,你想不想見楚沐,你來吧,我們在莫麗斯酒吧哦!」


  朝顏竟然把電話撥給了歐陽楓,這完全是她酒後無意識之舉,要是清醒的時候,誰敢這麼干,她鐵定甩誰兩耳光。


  掛了電話,繼續往前走,走了半天還沒找到洗手間,不禁鬱悶了,這酒吧也不是第一次來啊,怎麼會找不到呢?

  她疑惑的撓撓頭,轉身往回走,推開一間房門,以為是她和楚沐的包廂,可是映入眼帘的卻是一男一女,並不是楚沐……


  可是這個女的,好像也不那麼陌生啊?

  她迷離的打量片刻,含糊不清的問:「沈芊雪,是……是你嗎?」


  「你走錯房間了!」


  沈芊雪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疾步衝到她面前,把她往外推。


  「咦,你不是和悅生在公園嗎?怎麼也跑來喝酒啦?」朝顏吃吃的笑。


  「你喝醉了,趕緊回家吧!」


  沈芊雪神色極其慌亂,用身體緊緊的擋著門,似乎怕她看到什麼。


  「你再跟誰喝酒啊?好像是個男人喔?」


  「是我朋友!」


  她急著要關門,朝顏偏偏不讓她關:「哪個朋友啊?我認識不,要麼我們一起喝吧?人多熱鬧一點……」


  「你煩不煩啊,誰要跟你一起喝啊!」


  沈芊雪急著要關門,朝顏卻愈發不肯妥協:「哈,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背著我老公跟別的男人廝混對不對?噯,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壞啊,搶了我的老公不好好愛,還要紅杏出牆,你太壞了……太壞了!」


  砰一聲,房門被緊緊的關閉,朝顏佇在門外,悶悶的哼一聲:「不喝就不喝,誰稀罕呢……」


  「顧朝顏!」身後有人喊她的名字,她緩緩轉身,立馬露出一個大大笑容:「歐陽楓,你來的真快啊。」


  「怎麼喝成這樣?」歐陽楓蹩眉,上前攙扶她:「你們在哪個房間?」


  「110……不對,是120」


  「暈,連在哪個房間都不知道了嗎?」他頭痛的揉了揉額頭。


  「朝顏!!」


  楚沐奔了過來,她見朝顏出來半天沒回去,便不放心的出來找了。


  不過看到朝顏身旁的歐陽楓,臉色一下子變了,沒好氣的拽過朝顏:「我來就好。」


  「沐沐,歐陽是我打電話叫過來的……」


  「你叫他過來幹什麼?」楚沐壓低嗓音,十分的惱火。


  「喝酒啊,我們倆個人喝太沒意思!」


  歐陽楓上前,輕聲說:「楚沐,好久不見,如果不想看到我,我現在就走。」


  他剛準備轉身,朝顏一把拖住他的衣袖:「走什麼走啊?是我叫你過來的,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走!」


  楚沐無語的搖頭,不情願的說一句:「既然你朋友叫你過來的,那我管不著。」


  三個人先後進了包廂,又叫了幾瓶紅酒,歐陽楓也喝了不少,他很想和楚沐說幾句話,可是看到她一臉警惕的模樣,只好把想說的話咽回了肚子里。


  朝顏更醉了,楚沐不是不想阻止她繼續醉下去,只是以她獨特的思維來看,相比於不醉時心裡難受,倒不如醉了以後解千愁……


  「歐陽楓,你告訴我,你愛楚沐嗎?」


  歐陽楓身體一僵,尷尬的撇了眼對面的女人,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問。


  「嗯?愛?不愛?為什麼不回答?」


  楚沐擰了她一把,俯耳咬牙切齒的說一句:「顧朝顏,你它媽,不說話會死啊……」


  「我問他愛不愛你有什麼錯?」


  朝顏眨眨眼,一臉的無辜。


  「愛。」


  歐陽楓如實的回答。


  氣氛無比的壓抑,最起碼,對楚沐來說,是這樣的。


  「那如果讓你,不要愛她,可以嗎?」


  「不可以。」


  氣氛豈止是壓抑,簡直有些詭異了,因為,沒有人知道,顧朝顏,為什麼要這樣問。


  「為什麼不可以?不愛,有那麼難嗎?!」


  歐陽楓和楚沐被她突然失控的怒吼聲震懾住了,原來,前面那些無厘頭的質問,只是因為,她想宣洩自己心中的壓抑。


  「也許每一個男人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她的聲音恢復了正常,只是眼圈卻紅了:「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成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硃砂痣。」


  楚沐的眼圈也紅了,想著滾滾紅塵中,那些無奈的愛情,她的,還有朝顏的。


  「歐陽,我讓你不要愛楚沐,我知道不可能,因為愛情,不是說愛就可以愛,說不愛,就可以不愛……」朝顏說完,突然失聲痛哭:「我也從來沒有想過,不愛林悅生的顧朝顏,會是什麼樣子。」


  楚沐心疼的上前抱住她,哽咽道:「朝顏,別說了,咱們以前不是約定過,不為男人流眼淚的嗎?你都忘了嗎?!我不許你違法約定規則!」


  歐陽楓靜靜的看著眼前兩個女人抱頭痛哭,突然意識到,也深深的明白,自己當初錯的多麼離譜,以為村姑和鑽石王老五之間沒有愛情,有的只是利用,他利用她忘記舊愛,她利用他嫁入豪門,卻直到現在才明白,原來這才是愛情,他從未經歷過的愛情,如果有那麼一個女人也像顧朝顏一樣愛著自己,那麼,他一定覺得,此生無憾。


  「對不起。」他輕輕的從嘴裡發出三個字,聲音極小,小到,只有他自己才聽得見。


  ……


  林悅生坐在書房裡沉思,房門被敲響,他冷聲說:「進來。」


  不用猜,也知道進來的人是誰。


  「悅生。」沈芊雪走到他面前。


  「有事嗎?」


  「我只是想來跟你說一聲,謝謝你今天能答應陪嘟嘟過生日,他今天很開心。」


  「不用謝,如果帶他出去玩一天,就能驅散你之前給他造成的心理陰影,我覺得很值。」


  沈芊雪臉上慘白,她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那你忙吧,我不打擾了。」


  「好。」


  緩緩的轉身,挫敗的往門的方向走,剛走了一半,身後突然傳來:「等一下。」


  「什麼事?」她驚喜的回過頭。


  「你……今晚去哪了?」林悅生意味深長的凝視著她。


  「我……」沈芊雪的臉色更白了,她努力平復情緒,說:「我去見一個朋友了。」


  他點頭:「哦,我就是隨便問問,吃晚飯的時候沒看到你。」


  逃出了他的書房,她心跳凌亂,不知道他剛才問的話真的是隨意問問,還是另有所指,如果是另有所指,那……


  不會的,不會的!她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亂了陣腳,不過是和朋友吃頓晚飯而已,對,一頓晚飯而已。


  回到客房,她迅速拿出手機,撥了一組號碼,慌亂的說:「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沒等對方回應,她立刻切斷通話,頹廢的蹲坐在地上,陷入極度恐慌與不安之中……


  隔天,顧家發生了驚天動地的爭吵打罵聲,原因是又去賭博了,並且如當初朝顏預料的一樣,把乾洗店的房契給賣了。


  楊雲鳳是在別人拿著房契逼著她搬家的時候,才知道房子已經被抵押了,她哭天搶地的罵出門被車撞死,下雨被雷劈死,吃飯被噎死,喝水被嗆死,罵死一千次,一萬次,到現在,卻還是好好的活著。


  店最終還是被別人佔有了,楊雲鳳一怒之下,拿起菜刀把砍的胳膊血流如注,平時不被逼急,基本上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但若是逼急了,他就會像一條狗似的開始跳牆。


  一巴掌甩在楊雲鳳臉上,他怒罵:「老子輸也輸了,你這娘們還真下得了手!」


  這還是第一次挨老公打,楊雲鳳頓時豁出去了,瘋一樣揮舞著菜刀亂砍,嘴裡歇斯底里的吼叫:「老娘就是砍死你!今天要不砍死你,我它媽就不活了!!」


  見她動了真格,抱頭竄出了家門,這一走,就是三天沒有回家,楊雲鳳的憤怒積在心底無法發泄,竟然索性破罐子破摔,把家裡的僅剩的錢,和一些值錢的家電全部低價賣了個光,然後揣著四五萬元,來到了襄陽市最有名的地上賭場,也開始了賭博。


  反正這日子也沒法過了,所以輸贏對她來說,都是無所謂的一件事。


  這不是楊雲鳳第一次到地上賭場來,以前她經常來這裡找那個賭鬼,但卻是她第一次參與賭博,一開始手氣倒是挺好,三局就贏了一萬多,頓時膽子大了,下得注也越來越大,看著粉紅色的百元大鈔滾滾而來,她得意的想,自己還真是塊賭博的料,哪像家裡那個沒用的臭男人,賭了一輩子,恐怕也沒贏過這麼多……


  可是漸漸的,她不再得意了,原本贏的錢輸光了不說,自己揣得四五元也輸了一半,楊雲鳳開始急了,她不但沒有收手,反而越壓越多,和所有賭博的人同樣心態,輸的越多越想撈回來。


  晚上十二點,她的錢全部輸光,這時,走過來一個流里流氣的男人,抽著煙問:「大姐,要不要借錢啊?」


  楊雲鳳此時已經輸紅了眼,明知道這些人是放高利貸的,竟然還點頭:「好,先借我三萬。」


  「你有錢還嗎?」男人問。


  「放心,我女婿是林氏集團的少總,多的就是錢!」


  「行! 」


  放高利貸的人其實根本不在乎你有沒有錢還,因為他們只要借給你,就總有辦法讓你如期還貸!

  三萬塊,二個小時輸的乾乾淨淨,她又借了五萬,這一次,同樣輸的徹徹底底,到天快亮的時候,她最後又借了十萬,心裡抱著僥倖的心理,雖然女兒和女婿已經離婚,可是憑著她對女婿的了解,應該不會見死不救,只要他肯幫忙,這十萬二十萬再他眼裡,簡直就是一頓豐盛的午飯。


  她越是這麼想,膽子就越大,整整二天二夜,她在賭場里輸了七十萬,去掉自己帶來的錢,她借了高利貸六十五萬。


  離開賭場的早上,陽光刺的她睜不開眼,幾十萬四十八小時揮霍一空,楊雲鳳整個人更是形同枯槁,不眠不休,精神高度緊張,已經讓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她打車直接去了林氏集團,連儀容都沒有整理一下,希望這樣,可以讓自己看起來很可憐,女婿說不定同情心就泛濫了,到時扔個百兒八十萬的,那就根本不必再為錢的事發愁!

  「對不起,我們林總出差了。」


  前台茉莉微笑著解釋。


  「什麼?出差?要多久才能回來!」


  「這個我不清楚。」


  楊雲鳳一下子萎靡了,她慌亂的第一個想到女兒,趕緊找了個電話亭打她的手機,詢問林悅生的號碼。


  只是天不順人願,女兒的手機竟然是關機狀態,直到現在,她才覺得自己這個母親做的多失敗,因為她根本不知道離婚後,女兒住哪裡,在哪裡工作……


  連續幾天,她每天準時蹲在林氏門前,盼望著林悅生歸來,可是等了五六天沒等到他人,反而等來了高利貸還款的日子。


  楊雲鳳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自那一晚被她用刀砍的失蹤后,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兒子也是十天半月才能見到面,女兒又找不到,女婿又出差了,她突然覺得自己的世界末日到了……


  為了防止萬一,最後一天蹲點的時候,楊雲鳳離開前,跟總台茉莉留了幾句話:「如果你們林總回來,請你告訴他,他的丈母女有危險,讓他如果在家裡找不到我,就到地上賭場去,因為我欠了一大筆高利貸,如果還不了錢,很可能會被他們……殺了。」


  她作了個殺人的動作,茉莉聽得心驚膽戰,木然的點頭:「恩,好我知道了。」


  其實楊雲鳳已經身無分文,連打電話的錢也沒有了,總台小姐給了她老總的電話,她連飯都吃不上,哪還有錢打電話……


  如她料想的一樣,剛一回到家,幾個守在門邊的男人便將她壓進了汽車,帶到了一個陰暗潮濕的房間,丟下一句:「什麼時候還錢,什麼時候放你出去,一輩子還不了,你就在這裡待一輩子!」


  楊雲鳳這個時候才開始後悔,自己不該為了一時賭氣,弄到了這種的地步,也不知道前台小姐會不會替她傳話,更不能確定女婿聽了傳話是不是一定會來救她,畢竟,現在他已經與顧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被囚禁的日子是痛苦的,每天只有二頓飯,並且吃的還不如監獄,楊雲鳳每天都是以淚洗面,感覺自己孤苦伶仃,竟然失蹤了這些天,都沒有人發現。


  這一關,就是半個月,她漸漸的絕望了,看來抱著女婿還會念及舊情的想法是大錯特錯,就是去星球探月的科學家半個月也能回來了,女婿只是去出個差,又怎麼可能還沒回來,看來,他一定是回來了,只是不願意再管前妻家裡的事而已……


  事實上,林悅生確實是出差了近二十天,美國那邊的公司臨時出了點事,他一耽誤,便比預定的回國日期晚了十來天。


  剛一下飛機,便帶著李達匆匆回了公司,無論是生活上還是事業上,沒有朝顏替他分擔,他的身體和他的心都是一樣的累。


  經過公司總台,一直到進了總裁專屬電梯,茉莉才忽然想到少總丈母娘的交代,她趕緊搭上隔壁的電梯追了上去,電梯一停,她匆匆上前,慌亂的說:「林總,我有事要立馬向你彙報……」


  林悅生疑惑的轉身,還沒來得及問什麼事,李達很敬業的先一步開口:「嘿,我說你一前台的,有什麼事需要彙報啊?這林總才剛回公司,一大堆經理主任等著他呢,你就別摻和了。」


  見助理替他問話,林悅生便徑直進了辦公室,事實上,他真的確實很忙。


  「什麼摻和啊?我是真的有重要的事說!」茉莉鬱悶的嘟嚷。


  「你若真有事,等林總空下來的時候再說,就這樣啊,他忙著呢。」


  李達揮了揮手,茉莉心一橫,故意大聲說::「反正是林總岳母交代的事,你不讓說我就不說了,出了事你可別怪我沒彙報哦。」


  「你……」李達被她氣得語結。


  「讓她進來! 」林悅生疲憊的聲音從門縫裡傳了進來。


  茉莉得意的撇了眼李達,趕緊閃身進了總裁辦公室,站在林悅生面前,把之前楊雲鳳每天來蹲點以及最後一天交代的事和盤托出。


  林悅生聽完后,點頭示意:「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待茉莉一走,他叫來李達:「你準備一些現金,跟我去個地方。」


  李達為難的說:「老大,你等會還要見幾個重要的客戶,所以……」


  「想辦法延遲。」


  一句言簡意賅的話,透著不容質疑的篤定,李達無可奈顧,只得按他吩咐的做。


  兩人來到了地上賭場,找到了放高利貸的一伙人,林悅生開門見山:「把你們關的人放出來。」


  「她欠的錢你替她還嗎?」一名矮胖子問。


  「當然。」他用眼神示意李達,李達上前,把裝著現金的箱子打開,裡面滿滿一箱的百元大鈔,幾個男人猛吞了吞口水,其中一個人吩咐:「去,把人帶過來!」


  楊雲鳳終於踏出了那間不是人待的鬼地方,她已經消瘦的不成人形,整個人如驚弓之鳥,緊緊的抱著雙臂,目光獃滯而膽怯。


  「女婿……」一見到林悅生,她彷彿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激動的向他奔過去,頓時嚎啕大哭。


  「好了,沒事了。」林悅生見她如此狼狽,也不忍責怪她,


  李達把楊雲鳳欠的錢全部還清,然後三個人一起出了地上賭場,外面的眼光很刺眼,她不敢抬頭,這半個月的囚禁生活,已經讓她悔不當初!


  林悅生在車裡了解了顧家的近況,他把丈母娘領到了一處公寓,裡面設施齊全,留了一些現金給她,叮囑說:「你先在這裡住下來,等我找到岳丈,再安頓你們。」


  楊雲鳳無法形容心中的感激,這才是患難見真情,她淚眼婆娑的說:「悅生,你真是大好人,可惜我們家朝顏沒有福氣……」


  「別這樣說,我和朝顏之間,只是出了一些問題,你們始終都是我的責任。」


  林悅生會這樣說,就證明,他從來,沒想過要和朝顏分道揚鑣。


  ……


  朝顏要不是偶爾遇到了茉莉,她可能也不會知道家裡發生的事。


  那天晚上,她正和楚沐吃著露天大排檔,已經十點多,夜市裡正熱鬧:「嗨,顧副總,好久不見!」


  茉莉剛好跟朋友也來吃夜宵,見到朝顏,她異常的高興。


  朝顏尷尬的笑笑:「我現在已經不在公司工作了,叫我名字就好。」


  她撇了眼茉莉身後的朋友,說:「如果不介意,咱們一起吃吧?我們也剛到。」


  「好啊。」


  茉莉坐了下來,隨便找個話題幾個人侃侃而談。


  「對了,顧副總,你母親出來了嗎?」


  「出來?什麼意思?」朝顏不解。


  「咦,你不知道嗎?」茉莉詫異的望著她。


  「知道什麼?」


  「就是你母親去找林總的事啊!」茉莉一五一十的把之前發生的事告訴了朝顏,朝顏聽完后,深深的絕望了……


  她從來沒奢望有一天,能享受久違的親情,可她至少希望,父母能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可是聽完茉莉的話后,她什麼都不去想了。


  「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一步,你們吃吧。」


  朝顏起身,面色沉重的準備離開,楚沐知道她心裡的感受,也不多加阻攔,只是叮囑:「路上小心點。」


  「恩。」她點頭,抱歉的說了聲再見,轉身疾步離開了夜市。


  攔了輛的士迅速趕回家,卻在推開門的瞬間目瞪口呆,家裡四壁空空,連房門都沒有上鎖,父母已不知去向,這個曾經一度沒有溫暖的家,此刻,更加的冰冷了……


  她轉身又打車去了林家,站在門外,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敲門,而是拿出手機,撥通了林悅生的電話。


  「你在家嗎?」她問。


  「在,怎麼了?」


  「可以出來一下嗎?我在你家門外。」


  「好,稍等。」


  林悅生切斷電話,迅速下樓,一出宅門便看到了朝顏站在不遠處,他上前說:「怎麼不敲門進來。」


  「這裡已經不是我的家,我進去只會引起不必要的戰爭。」


  「胡說,有我的地方都是你的家!」


  林悅生蹩眉,心疼的說:「這麼晚找我,有事嗎?」


  「我媽呢?」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篤定林悅生一定知道母親去了哪裡,或許她覺得,如果母親真的找過他,他就絕不會袖手旁觀。


  「你要見她嗎?我把她安頓在了一幢公寓里。」


  朝顏低下頭,久久無言。


  「怎麼不說話了?」林悅生捧起她的臉,驚詫的發現,她的眼淚再眼圈裡打轉。


  「哭什麼呀。」他心疼的問。


  「是不是我家人又給你惹麻煩了……」朝顏倔強的咬著下唇,努力抑制眼淚掉下來。


  「不麻煩,你母親有事找我,我高興還來不及,至少這樣,說明我們是一家人。」


  「什麼一家人?只會給你添麻煩的家人,算什麼家人?悅生,我們已經離婚了,你為什麼還要管我家裡的事?你這樣我們能分手嗎?每次看到你就全部都是你,我要怎麼辦……」


  林悅生一把抱緊她,痛心的說:「我們從來沒有分手,短暫的分別,只是為了將來能夠更好的在一起,我不怕你家裡人給我添麻煩,我最怕的,是你不再找我的麻煩,朝顏,相信我,很快我們就可以在一起。」


  經歷了太多的不如意,朝顏已經不敢再對生活抱有信心,她掙脫出他的懷抱,岔開話題:「你把我媽的地址告訴我,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


  「我開車帶你過去。」


  「不用了,已經打擾你太多。」


  「朝顏!」林悅生很不悅:「你現在非要和我這麼生分嗎?」


  「不是,我只是想單獨跟我媽聊聊。」


  「那好吧。」他把地址告訴她,朝顏道了聲謝謝,緩緩的轉身,一步步的走出他的視線。


  「等一下。」


  她沒走幾步,他喊住她,迴轉身,她疑惑問:「怎麼了?」


  林悅生上前,凝視著她的目光,柔聲說:「那一天,你看到我和沈芊雪在一起,是因為嘟嘟過生日,我不忍心拒絕一個孩子。」


  「哦,沒事,我也不是很介意。」朝顏黯然,其實不是她不介意,而是,她現在有什麼立場去介意。


  一路趕到母親住的公寓,按響了門鈴,片刻后,裡面傳來母親的聲音:「誰啊?」


  她未吭聲,門一打開,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楊雲鳳心虛的低下頭,等著女兒用唾沫將她淹死。


  出乎意料的,朝顏沒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而是默默的進屋,坐到了沙發上。


  她反常的平靜,讓楊雲鳳篤定的認為,這定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朝顏,我知道錯了,以後……」


  「以後你想怎樣便怎樣吧。」


  詫異的睨向女兒,她又說:「我是被你爸爸給氣的,你知道嗎?他竟然把乾洗店給輸掉了。」


  「意料之中的事。」


  「這一次是一個教訓,以後我再也不會意氣用事了。」


  「沒關係,反正你們會闖禍,也會自救。」


  楊雲鳳諾諾上前,半蹲下身:「朝顏,你要想罵我就罵吧,我這次真的知道錯了。」


  真是難得,從小到大隻會罵她的母親,竟然也會有這麼愧疚的一面。


  「不用了。」


  朝顏茫然的抬起頭,自嘲的說:「這些年,我從憤怒到失望,又從失望到絕望,直至現在的麻木,該說的都說了,也沒有力氣再說了。」


  她環顧四周,吸了吸鼻子:「這裡環境挺好,可惜不是我們的家。」


  「朝顏……」楊雲鳳哽咽了,突然覺得對這個女兒虧欠的太多。


  「媽,相比於罵你,我有多麼希望可以和所有平凡的女人一樣,再婆家受了氣就可以回娘家跟媽媽訴苦,可是現在,別說是訴苦,連家都已經沒了,而我也不會再受氣了,因為婆家也沒了。」


  「是我該死!」


  楊雲鳳內疚的抽泣起來,朝顏很少見到母親流淚,更別提為了她流淚,不管此刻是真心哭還是假意哭,都令她十分的感動。


  「別哭了,你把東西收拾一下,回家吧。」


  「可是家裡什麼也沒有……」


  「我會幫你添置的。」她輕聲說:「雖然悅生重情重義,可我們不能總習慣於依賴別人。」


  就這樣,楊雲鳳跟著女兒回了原來的家,朝顏替家裡買了很多傢具電器,臨走時,母親破天荒的第一次真心挽留:「你搬回家住吧?」


  她鼻子一酸,感覺親情來得似乎太快,讓她竟然有些無法適應。


  「反正你爸也不知去向,你弟也不回家,我一個人也無聊,你就搬回來,以後……我盡量補償你。」


  楊母沒說補償什麼,可是彼此都心照不宣。


  「好。」朝顏點頭。


  事實上,她也不想留在那幢別墅,那麼大的空間,卻總是讓她覺得呼吸不暢。


  朝顏搬回家,沒有告訴林悅生,他是在第三天,才從丈母娘的口中得知。


  那天,楊雲鳳背著女兒等在林氏門前,林悅生剛一出來,她便上前說:「悅生,你晚上有空嗎?」


  「媽有事嗎?」林悅生疑惑的問。


  「是這樣的,我已經回家了……」


  「回家了?」林悅生蹩眉:「我不是說等找到爸,再送你們回去嗎?」


  「不用了,老是麻煩你不好。」


  岳母突然這麼客氣,讓林悅生有些詫異:「那你缺什麼?晚點我派人給你送過去。」


  「不缺,不缺,朝顏都替我買好了。」


  楊母停頓了一下,說出此行的目的:「如果你今晚有空,我想請你去家裡吃頓飯,感謝一下你對我伸出援手。」


  「不用這樣客氣。」林悅生有些落寞:「朝顏已經跟我有些生分,如果連你們也和我見外的話,我心裡會有些不舒服。」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朝顏也搬回家了,我想讓你過去,隨便你們也可以聊聊。」


  「朝顏搬回家了?」林悅生詫異的挑眉,她怎麼都沒有跟他說。


  「是啊,已經搬回來二天了。」


  「好,我晚上過去。」


  楊母見他已經答應,便興高采烈的趕到了菜市場,準備多買一些菜,犒勞女兒和女婿。


  朝顏下班回到家,見母親在廚房裡忙碌,疑惑的問:「媽,你燒這麼多菜乾什麼?」


  「今晚有貴客要來。」


  「誰啊?」


  「你猜……」


  「我哪知道!」她們家從她記事起,是鬼都不上門的。


  「是女婿要來哦。」


  女婿?


  朝顏蹩眉,不悅的糾正母親:「媽,你不要整天叫人家女婿,我和他已經離婚了,你這樣稱呼他像什麼話。」


  「可是悅生還是叫我媽呀。」


  「……」


  林悅生去顧家前,先回家換了一套衣服,沈芊雪故作隨意的問:「晚上不在家吃飯嗎?」


  「恩。」


  「什麼時候回來?」


  他意味深長的撇她一眼:「看情況。」


  「哦,那開車小心點。」


  「知道。」


  林悅生出了家門,立刻把車開走了,他圍著附近轉了一圈,卻出人意料的又退了回來。把車停在陰暗處,盯著家裡的宅門,片刻后,沈芊雪從裡面出來,神色慌張的四處張望,疾步奔向茫茫夜色中……


  拿出手機,他撥通朝顏的電話,響了幾聲,她接通:「喂?」


  「朝顏,我臨時有事,你跟媽說一聲就不過去吃飯了。」


  「好。」她答應,心裡卻多少有些失落。


  掛了電話后,林悅生驅車朝沈芊雪消失的方向追上去,看她上了一輛計程車,他緊隨其後,保持近百米的距離。


  半小時后,車子停了下來,林悅生抬眸一看,一家不起眼的茶館,他再打量周遭,差不多已經到了郊外,沈芊雪到這麼隱蔽的地方來,看來,一定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待她進去后,他才下車,然後找了個僻靜的角落,觀察著遠處的動靜。


  十來分鐘后,沈芊雪的對面走過來一個男人,林悅生仔細打量,驀然間,把手中的陶瓷杯差點捏碎……


  「果然是這樣。」他切齒的說了一句,起身離開了茶館。


  回家后,林悅生哪裡也沒有去,靜坐在書房裡,等著沈芊雪回來。


  九點半,沈芊雪回來了,她緊張的敲響書房的門,看到門外停著的車,就知道林悅生已經回來。


  「悅生,這麼早就回來了?」


  「恩。」他面無表情的敲擊電腦鍵盤。


  「對了,我剛去超市逛了一圈。」


  「我有問你去哪裡了嗎?」林悅生抬眸,目光幽深而凌厲。


  沈芊雪被他如矩的目光震懾住了,諾諾的強調:「我就隨便說說。」


  「以後去哪裡不用跟我彙報,即使是說說也沒必要,因為,對我來說不重要。」


  林悅生的目光由凌厲轉成了清冷,他是個沉的住氣的人,一般沒有確定的事,不會輕易的打草驚蛇。


  「好了,我要忙了,你去看看孩子吧。」


  他揮揮手,沈芊雪木然的退出了書房,她心裡莫名的恐慌,總覺得,林悅生的眼神有另一層意思。


  很快,她的這種不安就得到了證實,五天後的傍晚,林悅生回來的很早,和往常一樣的淡漠表情,吃晚飯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異常,直到晚飯結束,他才對身旁的沈芊雪冷聲說了句:「到我書房來一下。」


  沈芊雪心一顫,不知道他突然讓她去他的書房有什麼事,聯想到這些天心裡的不安,她幾乎連站起來的勇氣都沒了……
——

  時間真快啊,一年就這麼晃眼過去了,感謝這一年來大家對沐沐的支持,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合家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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