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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秘密調查

  據朱先生講,將聶璞收為真傳弟子,也並非意味著朱先生和聶璞就是唯一的師徒傳承關係,實際上是朱先生代替半山精舍吸收了新鮮血液,今後有機會,回到精舍,還要看自己的緣法,獲得精舍的傳承。


  半山精舍是一個整體,不主張單對單的傳承和師徒關係,而那些傳承,也並不局限於功法,就像逐鹿書院也不局限於教習武道。


  聶璞聽了,當時就感慨,這半山精舍夠……怪,看樣子自己加入了一個不同一般的組織。


  有特殊使命,才會產生特殊的組織。這個半山精舍,有什麽樣的特殊使命呢?


  隻不過,這一次,朱先生在開口前,顯出少有的遲疑。


  “聶璞啊,聽說,你是青陽鎮的人啊。”


  盡管聶璞準備要對朱先生談及自己的秘密,但也是有選擇的,那最重大的出身秘密,他是不打算說的,不是信不過先生,而是怕連累了這個因為愛才,一力為自己承擔的人。


  此刻陡然聽見朱先生的這句話,如同一聲炸雷在耳邊響起。


  這句話背後涉及的真相,正是他想對朱先生保守的秘密。


  “啊,先生,我……你,你是怎麽知道的?”聶璞在錯愕中回答得有點語無倫次。


  “聽人說的,好像是教廷代表在審查你的資格時,通過醉必居調查出來的。”


  朱先生接下來這句話,更是晴天霹靂。


  好在這些年經曆了太多事情,麵對突如其來的變故,聶璞還能在瞬間的失態後勉強控製自己,不讓驚慌停留在依然還稚嫩的臉上。


  聶璞借故盡快從朱先生處告辭,出來後腦子高速轉動,想著怎麽應付眼前的危局。


  本來這段時間有了朱先生,他感覺生平第一次有了靠山,此刻卻感覺再次被拋棄,還是要獨自麵對這個充滿敵意的世界的明槍暗箭。


  因為他無法告訴朱先生關於自己身世的真相,那樣會使朱先生為難,支持自己,就等於與人王庭,甚至還有其他背後操縱的勢力撕破臉。


  經曆過一些事,尤其是在生死間打過滾,使聶璞有了更多的明悟,人族與山族開戰,背後隱藏著許多複雜的糾葛。


  隻是他沒有注意到,在他從朱先生那裏出來時,背後有一雙關切的眼睛注視著他。


  “還是看看他怎麽處理吧,再考核一下吧,免得被師傅、師兄們說我意氣用事。”


  朱先生喃喃自語,也在思索著。


  從教廷代表和學監到醉必居去調查,朱先生就第一時間得到了陳掌櫃的反饋,後來何塞那麽多動作,更加不可能瞞過他。


  隻是這種調查在書院規矩允許範圍之內,他也不好說什麽,反過來想,隻要不過分,就當是幫自己審核弟子,何樂而不為。


  隻是,最近何塞小動作不斷,甚至拋開金好古獨自行動,就有些讓朱先生不快,正在朱先生要做點什麽予以回擊時,他發現了新情況。


  這個何塞不知從哪裏了解到聶璞來自青陽鎮,正派出專人去調查。


  這是擺出一副不查出問題不罷休的姿態啊。


  朱先生決定有所回應,故此他也不再瞞著聶璞。隻是從聶璞的反應看,朱先生覺得這個少年,身上有些重大秘密,自己可能不但不了解,連猜想都沒有猜想到。


  ……


  在通往未央城的官道上,教廷辦差人員坐在疾駛的馬車車廂裏,按捺不住興奮,隻想快點回去向執事報喜,好立功受獎。


  這人同樣身著便服,讓人摸不清來路,大概是為了掩人耳目,好秘密辦事。


  靈教作為藍地唯一的大教,在儀式、法器和服飾上都有一套繁瑣而正規的程式,隻是作為派駐書院代表,大概是為了更好地融入年輕學子之中而不被視為異類,何塞就很少著法袍,執法器。


  教廷派給他的人,受其影響,也喜著便裝,此次外出,更是刻意低調掩飾,唯恐引人注目。


  何代表對這次調查非常重視,特意派出身邊得力之人出馬,務必要剝繭抽絲,調查出有用的東西來。


  這個得力之人是他的本家,叫何蹇,雖是教廷低級執事,卻不是一條蹇驢而是匹駿馬,善於見縫插針,順藤摸瓜,是何塞倚重之人。


  此人尤其擅長材料分析,在以往的調查中,通常別人視若敝履準備丟棄的東西,經他手這麽一琢磨,往往就挖掘出珍貴的線索,出人意料的秘辛。


  這一次,他到了青陽鎮,略加打聽,就鎖定了重點調查對象,曾經的狩獵金家。


  原因很簡單,到鎮上打聽聶璞,當然子虛烏有,但何蹇就是不一般,憑其過人的敏銳,很快就把聶璞和憑空消失的古巨兒聯係了起來,並通過事先準備好的畫影圖形得到證實。


  稍後卻發現,不僅古巨兒,整個古家,都憑空消失了,無人知道這一家子去了哪裏,調查陷入了死胡同。


  就這樣回去,有朱先生撐腰的聶璞,隻需要說自己喜歡改名字管你什麽事,自己的調查就白費功夫,幫不了何大人。


  但何蹇就是不一般,很快把調查目標鎖定在鎮上曾經的狩獵金家。


  因為至今鎮上的人們都記得,金家和古家是一類人,都曾是鎮上“唯二”能進山討生活的特殊家庭,他們之間的相互了解一定超越其他人。


  金家是個大世家,連逐鹿書院的學監金好古,都出自這個世家,青陽鎮的狩獵金家也屬於這個世家的旁係,不像古家,猶如孤魂野鬼。


  所以盡管金家也離開了小鎮,但卻有跡可循,很快就讓何蹇鎖定了目標,找上門去。


  狩獵金家引爆兩族之戰後,狩獵之路斷絕,留在這個傷心之地已毫無意義,遂舉家搬遷到郡城,成為郡城金家的附庸。


  何蹇來到郡城,亮出身份,立即得到金老太爺的親自接待,整個郡城,也沒有誰敢怠慢未央城出來的教廷辦事人員。


  “打攪了,關於古家,尤其是那個古巨兒,金老太爺知道多少?請老太爺知無不言,教廷會感謝金家的合作。”雙方一落座,何塞就直奔主題。


  “不敢不敢!”聽對方稱自己為老太爺,金老太爺連忙搖手謙遜,一想不對,又連忙接道:“一定,一定。”


  麵對有點語無倫次的金老太爺,何蹇壓壓手,示意對方冷靜,慢慢回憶,慢慢講。


  老爺子很配合,極力把自己關於古家的所見所想都和盤托出。


  金古兩家雖無交道,但同在一個邊遠小鎮,又同時是有能力進山的人,暗地裏相互摸底是必不可少的,因此老爺子這一打開話匣子,幾十年間的前塵舊事都被翻了出來。


  這一講,就講了大半天。


  何蹇一點也沒有不耐煩的表示,聽得非常仔細,同時大腦高速運轉,抽絲剝繭地理出可疑線索。


  為什麽這一家人沒有其他親屬,如同從石頭縫裏蹦出?


  為什麽這樣孱弱的一家人,卻比鎮上大多數身強力壯的人家更有辦法,出入山林而不被傷害?

  為什麽那少年的母親去世要遮遮掩掩,形同做賊?

  為什麽……


  最後,金老太爺談到了那一次暗中跟蹤鎮外來人,見識了古巨兒的另一麵,出人意料,神秘,凶邪。


  “那個自稱傳子溝的老兵本來已占盡上風,可突然間就發生了逆轉,導致那個本想殺人滅口的老兵死無全屍。


  “月夜下,一陣黑霧湧現,黑霧中好像有凶獸出現。黑霧消散後,古巨兒安然無恙,那個老兵,卻好像被野獸啃掉了下半身,慘不忍睹。


  “當時我也被眼前的怪異鎮住了,事後想來,這小子的表現不像是人族本色,倒像是山妖。山林間傳說,有這種變異能力的山妖,那可是了不得的王族。


  “所以事後,我約束族中弟子,不得招惹古家,尤其是古家那個小子。你知道,處在山林邊,當時的狀況,確實不敢招惹。”


  “兩族戰爭爆發後,等我再想起這事,就聽說古家憑空消失,我估計是搬進山林了。”


  好了,何蹇聽到這裏,非常高興,覺得終於有了實質性收獲,剛才那一係列在自己腦子裏理出來的“為什麽”,也有了注腳。


  告別金老太爺,何蹇就匆匆踏上了歸程。


  一路上,他美滋滋地想著,這麽大的問題,朱先生收徒不察,脫不了幹係,這下終於為代表大人提供了攻擊朱書帛的彈藥,為教廷和那什麽半山精舍的爭端盡了一己之力,嘉獎是跑不了的。


  突然,一聲慘烈的馬嘶,馬車一下側翻,帶著他摔了出去。


  何蹇順勢滾出了車廂,一看,馬夫和馬都倒斃於路,顯然在剛才受了致命襲擊。


  再一看四周,路兩側灌木叢生,樹影搖曳,果然是埋伏襲擊的好地方。


  何蹇心裏暗怪自己大意了,大概獲得了猛料,有點得意忘形,完全沒有想到設防,可惜了這套車馬和馬夫,那可是代表大人為自己挑選的上品之物。


  何蹇有點遺憾,覺得出了這事美中不足,但並沒有被這種層次的暗殺嚇倒。


  觀察了一陣,他向著林蔭中的一個方向說道:“出來吧,靠暗箭傷不了我。”


  話音未落,就感覺空氣中有一絲異動,何蹇一閃身,一道微茫擦身而過。


  何蹇冷笑道:“雕蟲小技!”


  林間剛才他向著的方向,一道身影一閃而沒。


  隻這一瞬間,何蹇的意念就捕捉到了那道身影,而剛才他隻是靠觀察,尤其是觀察馬夫和馬受襲的角度,確定了一個大致方位。


  有了意念的鎖定,就可以料敵機先,以變應變,攻守之勢取決於誰先抓住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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