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沙族來曆
二人離開了地下城，又是快馬輕騎趕起了路來。
這一次，不需要繞路，感覺沒幾天，就遠遠望見了沙漠中的一座大城。
這座城同樣是建在綠洲之上，感覺似乎比綠洲城麵積更大，一踏入城中，更是到處一片桃紅柳綠，鶯歌燕舞。
這讓聶璞感慨萬千，畢竟，進入沙域後，已經久違了這樣的光景。
到了這裏，對比人皇族惡劣的生存環境，對沙漠之心的功用更有切實的感受。
麥基為聶璞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儀式，在歡迎儀式上為他介紹了一起來歡迎他的沙族頭麵人物。
其中重點介紹的就是沙族十大公會的會首。
十大會首指沙為姓，分別叫沙東、沙南、沙西、沙北、沙流、沙河、沙溪、沙暴、沙原、沙風。
他們分別向聶璞贈送了公會榮譽證書，象征著沙族接納了聶璞，
這十大會首的設置，似乎是對應著沙族的十大執法者，不過卻是在麥基這個第四十九代執政官的管轄之下，屬於二級組織。
這是不是有點惡趣味呢？看著告辭而去的馬彪的背影，聶璞想道。
與人族不同，沙族的來曆神秘，年深日久之後，連麥基這個新一代沙王也搞不太清楚了。
隻知道沙族並非沙域本土育化，而且同樣有類似於人族天行者的傳說，所謂的大世界使者。
聶璞就是被當做可能的大世界使者來歡迎的。
接下來，聶璞以為同樣會參加沙族的高層會商，但出乎意料，好像知道聶璞對沙族的來曆特別感興趣，麥基首先安排聶璞參觀了沙族在龍城最大的博物陳列館。
在陳列館內有許多史前的古物，其中有一部分還是古法器，不過應該沒有什麽能趕得上沙漠之心。
陳列館內專門有一間講族史的房間，一進去，映入眼簾的，就是四麵牆壁上圖文並茂的展示。
聶璞細細看去，發現這是一部將傳說與真實混雜在一起的沙族發展簡史，涉及遠古的都是傳說。
也就是說，對於遠古，這個博物陳列館一樣稀裏糊塗，不知所謂。
但聶璞細細看來，也不僅心裏一動。
比如在遠古的傳說中，講到創世的神話，造物主在創造了智慧生物後，對他創造出來的沙族的祖先說：“你是塵土，必歸於塵土。”
分不清這是詛咒還是祝福，但介紹中認為，這是沙族得名最早的淵源。
而這個遠古的造物主在畫圖中一襲白衣飄飄，盡管麵目畫得朦朧，但與聶璞在識海幻覺中多次看見的白衣人，氣度風采十分相近，甚至感覺就是一個人。
接下來，這個畫壁記敘了另一樁傳說。
傳說在遠古時代，沙族本來生活在大世界中，後來遭受外敵入侵，世界被打得分崩離析，沙族也四散奔逃，最後有大能出手，封閉了時空，才得以免遭敵人荼毒。
可從此沙族也就遠離了大世界，成了被囚禁在異域的流放者。
從那時起，就有關於大世界使者的傳說，那是造物主派來接引沙族回歸的使者。
那些外敵來自於異時空，坐著能夠穿梭時空的飛船，突然就降臨在大世界。
看著壁畫上的那艘侵略者的飛船，聶璞再次聯想到識海中看到的那艘在茫茫太空中奔逃的船，還有船上帝、後模樣的人。
畫壁記敘中說到沙族分散為四股逃竄，也正好和四極世界的格局相吻合。
這在大多數沙族看來也是荒誕不經的傳說，聶璞看來卻別有會心。
次日，聶璞在官驛中遲遲未起，心想至少還會像昨日那樣盤桓一些時日，沒想到麥基早早前來拜訪，並直接帶他去龍城內城。
路上，麥基跟他介紹，所謂內城，顧名思義，就是龍城中心的一座微型的城中城，隻不過這城中城有點特殊，裏麵不僅住著十大公會會首，還有身份更重要的人，就是聶璞口中的老怪物。
沙族真正重大事項的決策，都是在那裏做出的。
“不對啊，這樣說，你這個沙王，不，第四十九代執政官，又算什麽呢？”聶璞不解，所以哪怕在趕路，也忍不住問道。
“嘿，就算一個處理日常事務的總管兼對外聯絡官吧。”麥基回答道，看起來沒有絲毫的不快或不甘。
聶璞從內城這個名字和麥基的敘述中，產生了一些聯想，聯想到中土大陸的皇城，還有皇城裏住著的皇帝。
老怪物，才是真正的皇帝？
馬拉轎車在繁華的街道上輕快地奔馳，沒過多久，就傳來車夫的“籲”聲，馬車停了下來，顯然目的地已到。
下車後，遠遠就看見先前十大公會會首，在前方等著。
兩次都被同樣的人迎接，聶璞很覺得過意不去，連忙趕過去，分別與沙東、沙南、沙西、沙北、沙流、沙河、沙溪、沙暴、沙原、沙風等打招呼。
現在他才明白，十大公會看起來是沙王的下屬和二級組織，但那很可能隻是在處理日常事務的時候，遇到重大問題，他們隻對老怪物負責，應該是和沙王平起平坐的存在。
“請問，老怪……，嗯，哈，老前輩在哪裏？”聶璞嘴一禿嚕，差點把老怪物的稱謂叫出口。
“太上執政，名諱沙無忌，我們通常尊稱為太上。”剛才在外麵，可能怕泄露消息，麥基並未告訴他老怪物的基本信息，這時連忙補上，免得聶璞鬧笑話。
沙無忌？聶璞覺得這個名字好耳熟，同時注意到，這個太上也指沙為姓，不知道是不是別有深意。
“怎麽就你一個人姓麥？”聶璞話一出口，就想起還有個麥寶，發現自己問得不對。
“太上一係指沙為姓，主要是對內。其實不管這些年發展出多少姓氏，其實根源就一個姓，麥姓。因此每屆沙王，對外都要返祖稱麥姓。”麥基解釋道。
當先的沙東打斷二人還要繼續下去的對話，道：“快點吧，太上可要等急了。”說罷當先領路，一行人在內城多少顯得有些空曠的大街上趕路，很快來到一座氣勢恢宏的大殿前。
看著大殿，聶璞覺得眼熟，不由思念起金葉子鄭全的皇宮大殿。
一行人魚貫而入，就見其內建築樣式一如中土，長長的大殿上方，是隆起的台階，台階上一個枯瘦的老人，坐在一把寬大氣派的椅子上。
老人即使坐著，手中也杵著一支拐杖，一身簡約的白色長衫套在身上，與多皺黢黑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照。
看見聶璞進來，老人眼裏放出了光，問道：“使者來了，趕快給使者安排座位。”
這老人無疑就是太上執政沙無忌。
聽太上直接稱呼聶璞為使者，不但他自己吃了一驚，就是旁邊那些人，包括麥基，都是身軀一震。
見眾人的反應，太上再次開口，笑道：“昨日有幸見識了使者在博物陳列館的表現，我相信使者不是一般的人。”
太上這話，也並未直接肯定聶璞就是傳說中的大世界使者，但這稱呼卻透露出不尋常的信息。
聶璞恍然想起，昨天在博物館內，看見那個白衣畫像後，自己瞬間失神，等緩過勁來，就覺得若隱若現地好像多了東西在旁邊，不過隻是一瞬間就過去了，若非聶璞靈覺超常，都不會有感覺。
看來昨天的異樣，就是眼前這個老人造成的。
等聶璞坐下後，太上又道：“別怪我失禮，年歲太大了，除了可以使用一些神通法術，自家這個身子簡直重如山脈，很難搬動。”
“豈敢，老人家說哪裏話，怎麽敢驚動您老。”聶璞連忙自謙。
“嗬嗬，你還別不信，我那些老哥哥們，很多比我還不如。”太上毫不掩飾，感覺一下就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
老人這簡單的話裏，包含的信息量也極為豐富。
聶璞稍加琢磨，就明白太上輕描淡寫地就把沙族的基本盤透露給了自己，顯然是早有打算。
透過這個簡單的對話，聶璞至少知曉了兩點。
一是沙族像太上這樣的老怪物可不僅僅隻有他一人，甚至也不是一、兩個那麽少；二是沙族的修煉方法，哪怕全是武道，一樣可以修煉出術法神通，哪怕修煉者已經不良於行了。
而這就夠了，夠沙族以此為資本，與人族討價還價。
“老人家太謙遜了，可否告知下一步的打算？”聶璞把話拉回正題。
“既然有使者做保，應該是時候了。今天主要是想當麵告訴使者，請稍安勿躁，在龍城放寬心休閑兩天，等這邊安排好了，再與使者共進退。”太上明確表態。
聶璞明白，之所以要等兩天，是因為需要和太上口中提到的老哥哥們商量，以便做出最後決斷。
於是聶璞再次回到官驛，閑來無事就東逛逛西逛逛，不過再也沒有遇到特別的人、事、物，足以引起他的注意。
他遇見的城中居民都非常友善，大概是知曉了他是沙王的貴賓。
這裏與四極之外的人族聚居城鎮毫無二致，甚至比東夷國的未央城都更像中土大陸的城鎮，那些郡城、州城甚至上都京城，和這座龍城呈現出一樣的生態，讓聶璞幾乎忘了時空封鎖的界限。
這也讓他幾乎確定，四極和中土一定有淵源，沙族和人族也可能並不像想象那樣，是截然不同的兩個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