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似夢非夢
“這是咖啡，飲料，不是湯。”素心覺得這個時代的人真是不可理喻，除了湯和茶什麽都不知道，酸梅湯沒喝過，咖啡也沒喝過。
\t“什麽東西做的？”
\t“咖啡樹上的果實，用火烘焙幹了，當然也可以曬幹，然後研成粉末，煮過之後就叫咖啡。但是不加糖會很苦，我們那時代很多人喜歡喝純咖啡，苦中回甘，香味更醇更正。”
\t“咖啡樹……什麽東西？”
\t素心形容了一下，慕北辰才疑惑地點點頭：“我們這裏叫紅果樹，你們家鄉叫咖啡？”
\t他發音實在十分不標準，咬成了靠飛。
\t素心深表無語。
\t“回頭叫禦膳房多煮點，我喝了一點現在就覺得精神極佳，居然不想睡覺了，竟然比濃茶還要提神。”
\t“那當然，我們那個時代都喝這個提神，要知道為了弄這點給你喝，我整了很久呢。光烘焙就要好久，然後還要煮，還要弄奶油，那可是我用鮮奶一直震蕩搖晃，搖得水油分離才做出來的奶油，你知不知道要搖多久？”
\t“奶油是什麽？”慕北辰完全成了好奇寶寶。
\t“我不想跟你解釋了。”素心發覺跟他說一件現代的東西要解釋得口幹，她順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說得我口幹舌燥，夏蟲不可語冰。”
\t慕北辰憤憤：“我又不是你們那個地方的人，怎麽知道你們那裏的習俗。”
\t他居然自稱“我”而不是朕了。
\t素心驚訝萬分地看了他一眼，小心肝跳得有點歡，暗自竊喜。
\t這是不是代表在他心裏，他們已然平等了，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
\t“對了，你總說你們那個時代，你真是幾千年前的女鬼？”顯然他很質疑。
\t“咳，這個沒辦法跟你解釋。”
\t“你到底是哪裏人呢？不是晏秦的？”
\t“不是，我是中國人。”
\t“中國，在哪裏？”
\t素心發現再扯下去她要回答的問題更多了，於是有點受不鳥：“以你們的地球版圖來說，我是沒辦法解釋的。”
\t“地球是什麽球？”
\t素心徹底被擊敗。“ＳＴＯＰ！”她終於忍不住大吼一聲，恢複了本來麵目。
\t慕北辰也很傷心：“你說的鳥語我完全聽不懂。”
\t宮燈在夏風中輕輕搖晃，粉紅的紗將燈光映得柔和明亮。
\t素心坐在那裏削竹子，把竹節和銅鈴串起來，做成一個好看的風鈴掛在屋簷下，好讓慕北辰聽著清脆的風鈴撞擊聲不至於太容易睡著。
\t但已經是熬夜看奏折的第二個晚上，兩個通宵下來，雖然咖啡和風鈴都給了他一度的驚喜，也讓他堅持了很久不休不眠，但還是抵禦不了睡魘的侵襲，他揉揉眉心，布滿紅血絲的眼皮已經快撐不動了。
\t素心有些心疼地走上去，雙手拇指按壓在他太陽穴上，輕輕揉捏，然後幫他按摩著頸部和肩部。雖然她做這些不是很專業，但還是讓他感覺到了無比的舒適。想不到他的小葡萄除了聰明和野蠻之外，還有溫柔的一麵。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溫柔地印上一吻，然後握著她青蔥般的玉指慢慢垂下頭，終於還是直奔周公而去。
\t窗外樹影婆娑，一道靜悄悄的黑影看著這一幕，心仿佛被人溫柔地刺了一刀，很痛，很酸，可是又不忍去恨。
\t難道，他注定隻是個局外人了嗎？星光般璀璨的眸子黯淡了一下，仿佛蒙上了灰塵的石榴石，他握緊手中的紫銅笛，黯然傷感地離去。
\t素心本想把慕北辰搬到床上去，嚐試了一會就放棄了這個想法，直接找到薄毯蓋在他身上，托腮看著他。
\t好長的睫毛，像女孩子一樣，瓷一樣潔白的肌膚，黑緞一樣直順的長發，她忽然很好奇他用什麽牌子的洗發水，連頭發都這麽惹人妒。一個男人沒事長這麽好看做啥，她牙癢癢地捏一把他的臉頰，嘖嘖，超好的彈性，手感真不錯。
\t沒什麽可以為他做了嗎？她已經坐在這裏看了他很久了。
\t對了，幫他批閱奏折，反正有現成的玉璽在旁，應該也不是難事。 說幹就幹，她拿起奏折就看。
\t經過陶少傅的悉心教導和培訓，她已經能熟讀文言文及繁體字了，看個奏折也不是難事。
\t越看越氣憤，有少數是彈劾攝政王的，但大多數還是逢迎拍馬的，什麽攝政王居功至偉，屢建奇功，令社稷穩定之類。幾乎看不到什麽真正匯報朝政情況的奏章，難為慕北辰還不眠不休去批閱，她真不理解。
\t但想了很久她終於明白了，估計大多數真正能反應實情、提出建議的奏折都讓攝政王給攔截了，他既然攝政，就不會讓皇帝真正管理朝政，難怪慕北辰要動用大內密探這種人去打探消息。那少數彈劾的奏章恐怕還是一些忠臣偷偷摸摸直接闖到宮裏來遞呈的，他真正要翻閱的正是這種夾在裏麵的奏折，為了一封都不放過，他哪怕再辛苦也要逐個批閱。
\t素心大筆一揮，刷刷批閱著，也不管她的普氏草書有沒有人能看懂。
\t直至天亮雞鳴，桌上堆積如山的奏折終於被順利幹掉，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連滾帶爬上了禦書房裏的貴妃床，蜷成一團就不動了。
\t迷糊之間，有人柔軟地輕拂她的臉頰和發絲，然後那種溫軟的觸感順著她的下巴直往下滑。
\t滑著滑著就不是溫柔的感覺了，而是色迷迷的撫摸……
\t“唔唔。”她無力地嬌吟著，感覺有什麽毛蟲爬進了她的衣襟，一直滑到小肚兜裏麵。天熱，為了避暑，肚兜裏麵什麽也沒穿，那隻狼爪就直接攀上了至高點……
\t她想反抗，又覺得無力，隨之雙唇也被侵襲，熟悉而又曖昧的感覺即使在半睡中還那麽明顯。她似夢非夢，似醒非醒，隻覺得全身麻麻的，酥軟無力，心跳很快，某種難言的快感悄悄升起，令她不想睜眼，不想醒來。
\t身體被重壓的感覺讓她心裏清楚，這不是在做夢，可是她寧願做下去。在夢裏可以為所欲為，不想那麽多。她有點害羞，又有點期待，矛盾的心理讓她選擇了繼續裝睡。
\t但身體的反應是忠實的，憑借著她輕微的顫動和無意識的配合，身上的人已經知道她是醒著的了。
\t這個軀體是如此美好，完美的身材，誘人的臉蛋，最重要還是他越來越珍愛的那個人。他幾乎想立即擁有，把她毫無保留的吞下去，可是，可是那抹殷紅像閃電一樣在他心裏劃過，他終究還是惦記著的，她的背叛。
\t她可以給別人，為什麽不能給他？ 突然溫柔的吻粗暴起來，他的動作也強硬起來，手指的力度不知不覺間加重，捏得她生疼。
\t“啊！”
\t“啊！” 兩聲呼叫同時響起。一個是尖銳的，一個是沉悶的。
\t素心毫不猶豫把趴在她身上的男人強行推開，一腳踹開了。
\t滾落在地的慕北辰毫無防備，喘著粗氣瞪著她，有些不敢置信。
\t還從來沒有女人膽敢這樣對待過他。
\t就算他不是皇帝，也是個如假包換的帥哥，後宮的女人不但仰慕他的身份，還傾慕他的容貌，隻有這個小女人，再三拒絕他，再三給他意外，完全不顧及他的尊嚴。
\t“慕北辰我告訴你，你這個混蛋色狼變態狂，你給我滾蛋！”
\t憤怒的小女人指著他鼻子罵，粉紅的小臉充滿野蠻的嬌俏，鼻尖滲出了細小的汗珠，就算生氣也那麽令人著迷。
\t但是，但是她的眼裏浮著一層薄薄的水汽……
\t他本來滿腔的憤怒消失於無形，隻剩下了心疼和不舍：“對不起……朕的小葡萄。”
\t素心不理他的解釋，掩上給他解得七七八八的衣扣，一陣風似從他身邊衝了出去。 她白皙豐滿的胸上已經多了他剛才無意識留下的指印，粗暴和疼痛的感覺讓她不能接受，她無法理解為什麽柔情變成了占有，轉眼他就霸道得不可理喻。
\t這個色狼從未改變，他隻知道性和占有，不懂得尊重和嗬護。 慕北辰沮喪地托腮想了很久，才爬起來去整理他的奏章。
\t這不可能……怎麽所有奏章都已批閱了？而且完全是照他的意思，按他的思路來的。
\t他震驚和不信地一封封翻著。
\t他的小葡萄竟然一宿沒睡，幫他批閱奏折？而他剛才做了什麽？他在她釋放開來想要接受他的時候，采取了暴力的手段，隻想要占有她的身體，完全忽略了她的感受。
\t這才是真正傷害她的地方。這讓他覺得自己像個罪人。
\t睡了一整天的素心被饑餓的感覺喚醒。
\t也可以說完全是被一種誘人的香氣喚醒。
\t“什麽這麽香……”突然住了嘴，那個在她床前忙碌著團團轉的男人是誰？脫下了龍袍穿了件簡單的白綾中衣，手裏還拿著把水果刀笨拙地切著芒果，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t“喂，我說慕北辰，你在幹嘛？”
\t“朕的小葡萄醒了？”他轉身，洋溢著歡笑，滿桌豐盛的菜肴糕點，還有他親手切的水果拚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