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兒臣告退。”
\t“等等，本宮也要走了，皇後同路。” 誰愛和這囂張的女人同路……但最近珍妃收斂了很多，她反倒不好意思過分，悻悻地和她一起離開了。
\t“天好熱啊，要是有什麽可以消暑就好了。”
\t“扇子。”
\t“可是要是有點生津止渴的湯就更好了……”
\t素心算是聽出來了，原來是想跟她要酸梅湯吧，懷孕的女人對吃特別感興趣，可是烏梅卻沒有了。她實話實說：“皇上賞賜的烏梅就那麽點，回頭我送點葡萄去你那吧。”
\t珍妃有點怏怏，心裏暗罵她就是小氣，還記恨著上回的事，連點湯也不肯給。
\t果然是有點熱，素心想著摸塊汗巾擦汗，卻覺得那汗巾特別不吸汗，一瞅，原來是那塊繡著蘭花的絲帕，真是好看不中用。
\t“皇後姐姐這是哪來的？”珍妃的臉色有點變。 素心想說是芝苓的，想想又改口：“我繡的。”
\t珍妃目送她離去的背影，露出一絲冷笑：“這下有你好看的。”
\t大清早的素心給人吵醒，原來是珍妃請安來了。
\t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素心揉著惺忪睡眼爬起來，打著哈欠懶洋洋道：“本宮還沒睡醒，你來這麽早幹嘛……”
\t珍妃扁嘴，委屈道：“皇後姐姐昨天不是說送葡萄給我嘛。”
\t哦哦，是有這麽回事，原來是惦記吃的來了。素心命蘭心去拿葡萄，就想打發她走，誰想珍妃卻坐下了：“姐姐你看，我繡了好多肚兜鞋麵，想給未出生的孩子，請姐姐指教一下。”
\t素心心裏暗暗罵她哪壺不開提哪壺，但還是得裝出笑臉，以前的風琳兒是皇族淑女，想必女紅不錯，如果張口說她繡出來的燕子像蝙蝠，不是讓人拆穿身份？不過珍妃拿出來的一堆繡品讓她總算找到點心理平衡，原來古時候也不是每個女人都精通女紅的，珍妃繡的老虎也跟貓似的。她精神一振，立馬現嘲指點”了幾句，表現得相當專業。
\t珍妃頻頻點頭：“聽說姐姐精於女紅，想必繡了不少東西給太子？”
\t素心笑容一僵，偏生胤禛還在旁邊：“我母後從沒繡過什麽給我。”然後可憐兮兮地看著她，清澈無辜的眼神看得她心都軟了。
\t“唉，到底不是親生的呀……”珍妃聲音很小地說，偷眼瞄她。
\t素心恨不得一拳過去打得她鼻血長流，一邊看看傷心得快哭出來的胤禛，一邊惡狠狠看著珍妃，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t珍妃表現得有些怕怕：“姐姐，妹妹我隻是隨口說說，不過姐姐要是疼太子的話，至少也該繡個肚兜什麽給他吧？”
\t還說！繡神馬是不會，拿根針縫了這女人的嘴倒是挺好。素心刷地站起來兩手叉腰：“我說珍妹妹，沒事回你宮裏吃葡萄去吧，不送了。”
\t“哎，看姐姐昨天繡的帕子那麽好，還以為是要拿來給太子做肚兜的。”珍妃訕笑著離去。
\t“媽咪……”人一走，胤禛馬上抓著她撒起嬌來。
\t對著小屁孩她硬不起心腸來，尤其是小胤禛現在已經沒有親生母親的疼愛，如果她再不疼他，小家夥確實挺可憐的。可是她該繡個什麽？繡個牡丹？她怕繡出來跟狗尾巴草似的。但要讓瑞珠或蘭心繡吧，小胤禛肯定要傷心的……
\t珍妃邊走邊冷笑：“聽說這個皇後繡的蝴蝶像烏龜，我看她肯定是冒牌的。”
\t宮女如意小聲道：“娘娘，後宮很多人都傳皇後和從前的皇後不一樣了，從前的皇後可是溫柔嫻靜，三步不出閨門的呀，現在的皇後，怎麽看都凶悍潑辣。”
\t珍妃得意地一笑：“我就要看她繡什麽給太子。她一定拿不出什麽像樣的繡品來，那不但可以證明她就是假皇後，還可以……“她已經暗示過了，想必那個皇後會中計吧。這個假皇後顯然不知道那塊帕子是哪裏來的，否則怎麽會說是她自己繡的。
\t素心穿針引線，唉聲歎氣。別說刺繡了，就算把這塊現成繡好的帕子改造成肚兜都是件難事。好在有這個現成的繡品，直接哄胤禛是她給他做的肚兜就行了，小孩子容易騙得很，爬在她身邊眼巴巴看著她縫肚兜。
\t看著胤禛光屁股穿肚兜的樣子，素心覺得還是挺欣賞這件藝術品的，好歹也是她縫的嘛。
\t“朕的小葡萄在做什麽？”
\t“做個肚兜給太子。”素心發現慕北辰的臉色立馬灰暗下來，眼神有點不妙。更不妙的是，他身後還跟著太後和珍妃。
\t所有人看見那個肚兜都變了色，這讓素心覺得十分不正常。
\t“怎麽了？”難道是覺得胤禛穿得太潮了所以接受不了？她趕緊找件外衣給太子披上。
\t“這肚兜你做的？”
\t“是。”
\t“上麵繡蘭花那塊帕子哪來的？”
\t“我……”素心知道在慕北辰麵前撒不了謊，她的蹩腳技術他是知根知底的。
\t“聽說是皇後姐姐親手繡的呢。”珍妃微笑。
\t看見珍妃的陰險笑意，素心知道肯定有什麽不對了，她卻想不起有什麽問題。就算是芝苓繡的，那也沒什麽大不了吧？不至於連太後都變了臉色。
\t“哦，皇後的刺繡技術什麽時候這麽精湛了？”慕北辰俯下身去看肚兜，臉色陰晴不定，聲音沉沉的。
\t素心一咬牙，承認就承認，最多也就是刺繡水平丟人而已，沒什麽大不了：“那是我剪……”
\t“皇後改日也給朕繡一塊吧。”慕北辰靠近了她，臉上帶著微笑打斷了她的話。同時把她攬入懷中：“皇後疼愛太子是人人皆知的，光看這肚兜上的一針一線就知道，她傾注了多少心血在太子身上。”
\t珍妃的笑容僵在臉上：“皇上，那不是蘭……”
\t慕北辰漫不經心道：“朕知道繡的是蘭花，朕從前最愛蘭花，現在覺得葡萄更好些。皇後改日還是繡串葡萄吧，要紫色的。”
\t素心徹底懵了，她還是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她看見他眼底的笑意。
\t太後頻頻點頭，臉上掛著淡淡的欣慰。她很清楚那塊蘭花絲帕是蘭薰繡的，原本被慕北辰視為至寶，可現在被素心隨便拿來做了太子的遮羞布，他也毫不介意，可見現在的皇後在他心裏的地位已然可以取代蘭薰了。
\t他終於要走出蘭薰的陰影了。
\t珍妃又是驚怒又是不敢置信，一跺腳說不舒服便告退了。
\t“怎麽可能，怎麽可能！”珍妃一路走一路嘟囔，怎麽也想不通。
\t焦急地到處尋找的。
\t況且慕北辰親近的妃嬪裏除了那個傻皇後，有誰不知道那是皇帝的心愛之物。
\t他曾經把它看得比什麽都寶貝，有個昭儀曾因為拿過來看一下，隨意擦了擦汗就引得龍顏大怒，從此再也沒被臨幸。
\t素心也不笨，眼見太後和珍妃都離去了，她拎起肚兜一角問：“為什麽她們的眼光這麽奇怪？這很重要？”
\t“咳咳，沒什麽。”
\t“你怎麽咳嗽了？受涼了？”
\t他笑笑不答。
\t“快說，肯定有什麽古怪，這帕子不是芝苓的嗎？”
\t他眼裏掠過一絲驚訝：“要是芝苓的，我還會幾宿沒睡好到處找？”
\t……
\t幾宿沒睡好，果然有古怪，到底是怎麽回事？她必須要問個究竟出來。
\t慕北辰見她堅持，不禁歎了口氣。不告訴她嗎？她遲早會知道，告訴她的話，這小女人會不會多心呢？
\t“是蘭薰的吧？”
\t他震了一下，她還是猜到了，就知道憑她的慧質蘭心怎麽可能想不到呢。
\t素心心裏五味雜陳。
\t為了一塊絲帕到處尋找，可見他是如何重視蘭薰的遺物。可是看見自己把它改造成了肚兜，他竟然沒有一絲火氣，難道在他的心裏，終於慢慢接受了自己？這是她所不敢想像的。一絲莫名的喜悅滿滿溢上心頭，她內心歡快得想要跳起來。
\t禦書房的奏折都快堆成山了，都怪這幾天找那塊絲帕找昏了。
\t慕北辰看著看著就開始打哈欠，但還是強撐著看下去。
\t“來喝杯咖啡。”
\t素心不知道是何時出現的，端著個托盤，裏麵的玉盞熱氣蒸騰，一股從未聞過的香氣彌漫開來。
\t“好香，什麽東西？”
\t“不告訴你，嚐嚐。”
\t唔，他滿足地眯一下眼，朕的皇後還真細心體貼，知道熬夜辛苦，特意準備了夜宵。等等，這是什麽味道？ 慕北辰的眉毛擰成結，一張苦瓜臉：“什麽東西這麽苦？”
\t“笨蛋，攪勻了再嚐一下。”素心拿著小匙慢慢攪拌。
\t前陣子溜出宮去，才發現晏秦都城居然還產一種她意想不到的植物……咖啡樹。但是古代的人都不知道它是可以食用的，所以隻是作為一種自然生長的植物，任其結果，然後凋落，她看著覺得可惜，就弄了很多回宮，烘焙幹了，研製成粉末。
\t正好慕北辰看奏折看得極累，她特意煮了一壺咖啡，加了糖和奶送過來。
\t“味道怎麽樣？”
\t果然有些不同了，很香，很苦，但又有些回甘。他舔了舔好奇怪，我從不知道還有這樣的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