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賣花的地方
慕北辰一聽這廣告詞就皺眉，身邊的陶昊天緊張地道：“爺，咱們繞路走，那裏有青樓。”
\t“怕什麽？一起去，我都不說你廢話什麽。”愛熱鬧的慕毓婷興致高漲。她做陶家少夫人已經有一陣，憋都憋死了，正好皇帝抓陶昊天幫他找人，難得找機會出來湊個熱鬧。
\t慕北辰總覺得這麽有創意的事不是一般人做出來的，青樓一個花魁賣初夜還要滿大街宣傳，也不怕人言可畏。所以他也不反對去看看。 陶昊天一臉黑線，嘟嘟囔囔：“我可是老實人，我不去青樓……喂，爺你別拉我。”
\t慕毓婷在前，慕北辰、陶昊天和謝公公在後，屁顛屁顛直奔花滿樓去了。
\t“閃開閃開。”廣告效應真不是賴的，別說一睹花魁芳容了，就連想進去競拍都得擠過三條水泄不通的大街。謝公公奮起內力，力排眾人，殺出一條血路，拚著一把老骨頭替他們殿後。 拍賣正緊張進行中。
\t“一萬。”
\t“我出一萬一。”
\t“我出二萬……”
\t“慢著，大夥出價出得這麽歡，也得看一下花魁真容吧？不然要不值這個價，我們不是白來了。”
\t一句話大家全跟著起哄，花老鴇扭扭捏捏從二樓走下來：“來了來了，咱們花魁紫桃小姐閃亮登場－－”接著絲竹鼓樂聲齊響，樓頂上有人拿著花籃朝下灑著花瓣，滿樓的馨香，一室的喧嘩。 紫……桃，慕北辰怎麽覺得這名字有點不對勁。
\t“喂，花魁來了……咦？”慕毓婷兩眼發直。
\t樓上的花魁水袖輕舞，衣似流雲，明眸善徠，一臉傾城傾國的笑容，仿佛不是人間所有。她隻穿著身淡雅的衣衫，淺紫羅裙，白紗籠罩，黑發綰著個簡單的倭墮髻，鬢邊斜插了支玉鳳，口中銜著串明珠，晃呀晃的，晃出萬般風情。
\t“要死了，媽媽的，這不是人啊，這是天仙……”有人嘴裏喃喃念著，接著撲通撲通，相繼有人流鼻血過度而暈倒，還有許多人因為嘴張得時間太長下巴脫臼。
\t“太美了……”
\t隻有慕北辰麵無表情站在人群中央，黑眸熊熊燃燒起來，兩團明亮的火焰幾乎要將花滿樓徹底吞噬燒毀。 競標繼續中，花老鴇笑得牙都快掉一地了。
\t“這個……皇後娘娘這麽做好像有點不妥吧。”陶少傅幹巴巴地說。
\t慕毓婷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看看皇兄的臉色，噗地就笑出來，這個不可一世的皇兄，終於也有人能製裁他了。看看那個古靈精怪的皇嫂，她雖然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麽事，但確信這兩口子又在耍花槍了，而毫無疑問的是慕北辰落了下風。看他那一臉克製的模樣，就知道他內心不知在如何咬牙切齒了。
\t“十萬！”已經有人開到天價。
\t“不管最終誰出價，我都比他多出十萬。”慕北辰終於在一片寂靜中開口了。
\t“皇兄，你沒帶這麽多錢。”慕毓婷小聲提醒。
\t鴉雀無聲中，花魁同學笑盈盈地向他投以一瞥，好像不認識他一般，冷靜理智地說：“老大，沒錢不要學人競花魁。”
\t靠，她竟然算準他不會帶這麽多錢！慕北辰快要把她拉下來生吞活剝了。
\t花老鴇的目光也向他投來：“二十萬，這位爺，你有麽？”
\t慕北辰忽然笑了：“當然，沒有怎麽競花魁。”他從懷裏摸出一塊烏黑的金屬令牌：“老謝，去叫京兆尹羅翊帶五十萬銀票來。”
\t謝公公差點“喳”一聲，抓了牌子去了。
\t花老鴇給他的氣勢震懾住了，憑她幾十年識人的經驗，這人絕對不是尋常來頭。京兆尹當然是大官，但她還不至於很害怕，在京城開妓院當然要先買通這些官的，但可怕的是，在這人眼裏京兆尹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那麽他究竟是什麽來頭……
\t不好玩。素心笑臉一收，心裏惡狠狠罵，就會拿他那點臭架子壓人，要他不是皇帝還有什麽可臭美的。她臉一板：“這位爺是來消遣人的吧，過了今天就不是競花魁的日子了，你扳指頭算算時間，還有半更時間就是明天了，過了這村可沒這店，到時候你拿不出錢我就跟那位大爺走了。”
\t當著朕的麵就想扣頂綠帽子在朕頭上，還迫不及待的。慕北辰心裏也快憋出火來了。
\t慕毓婷擔憂地看看皇兄，拉拉她老公：“後退，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t所幸的是謝公公及時趕回，一遝銀票交到老鴇手上，老鴇立即笑得滿臉開花。
\t“春宵一刻值千金，美人兒，你大爺來了。”慕北辰輕飄飄提氣上縱，已經到了素心身邊。她花容失色還沒來得及作何反應時，已經被他攔腰抱起，押進了“新房”。
\t樓下眾人大失所望，跺腳的，嚎哭的，哀歎的，什麽都有。
\t房門一關，素心兩腿直蹬：“放開我，你這色狼，想幹什麽？”
\t“請注意身份，本大爺現在是嫖客，你是妓女，有點職業道德好不好。”慕北辰也跟她學會了很多新詞，嗆得她直翻白眼。
\t“不要……救命啊！”
\t“現在你叫破喉嚨也沒人會救你了。”他憤怒地把她壓在身下，展現出一個色狼應有的風範，三下五除二把她剝了個半裸，俯身就在香肩上啃了一口。
\t“吃人啊你！”
\t“吃的就是你這顆小葡萄！”他咬牙切齒。這輩子還沒人敢這麽捉弄過他，就這小丫頭敢造反。
\t“哼！”她一扭頭不理他。
\t“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t“你不是心裏隻有蘭薰嗎，我就效仿她，賣身青樓，你不喜歡嗎？”她負氣地說。
\t乖乖，這丫頭還真敢！他氣得翻翻白眼，突然發現自己還就真拿她無可奈何。這小東西，為何總讓他又愛又恨又憐……又想掐一把。他輕輕捏了她臉頰一下，想咬一口，又舍不得，終於還是變成輕輕的撫摸，之前有多氣多惱，現在也淡淡地成了雲煙。他隻想好好摟住她，寵愛她，保護她，哪怕她曾經背叛，他也隻有忍耐。
\t回宮聽到多了個苓貴妃，素心還是氣得直跺腳。這個色狼皇帝，還是沒改變本性，她一出宮就馬上找人填補空虛了，難道他的那些柔情蜜語全都是謊言？而且封貴妃就罷了，還是撬她的牆角，招呼不打一聲就挖走她的人。
\t一生氣，她翻箱倒櫃，把自己的衣物統統翻出來打算搬出重九殿。
\t“媽咪……我們去哪住？”小胤禛怯生生問。
\t她一愣，的確，住處是個難題，沒被允許她不能擅自回皇後居住的懿景宮。不過很快她就想到了去處：“太子殿。”
\t氣衝衝整理衣服，芫蘭問：“娘娘，這是芝苓的東西嗎？”
\t素心抓過來一看，一塊繡得很精致的帕子，輕薄如蟬翼，是最好的絲。上麵繡的蘭花纖姿雅態，很明顯不是她和芫蘭、瑞珠的東西，大概隻有芝苓才繡得出這樣美的帕子。
\t“不還了。”她接過來往懷裏一揣。
\t說實話不想再見芝苓，雖然她一向謹言慎行乖巧柔順，但焉知這次不是她主動勾引皇帝的，再說素心心裏十分不舒服，對這個和自己爭寵的女人多少有點芥蒂。
\t壞人，早知道就在花滿樓做花魁，不回來了。
\t生完氣去拜見太後，正瞧見珍妃挺著大肚子在和太後下棋，兩人都沒搭理她。素心棋藝不精，看了一會就瞌睡。
\t“皇後娘娘，您吩咐的酸梅湯到了。”瑞珠端上個盤子。
\t“太後嚐嚐，這是兒臣專程為你做的酸梅湯。”丹陳本不產烏梅，還是這兩天別國朝貢了點，慕北辰為討好素心就送了給她。
\t“這是什麽？”太後吃了一勺，驚訝地道：“味道真不錯。”
\t哎，古人真是可憐，貴為太後連酸梅湯都沒吃過。也難怪，過去也沒飛機，到哪去空運烏梅？就連楊貴妃想吃個荔枝都得跑死Ｎ匹馬才行。
\t“回母後的話，這酸梅湯是烏梅，甘草，山楂，桂花，冰糖熬的，加上冰庫裏的冰刨成小粒，冰涼振齒，消暑最佳了。”
\t“小桃子，這也是你出宮後在花滿樓學來的？”
\t“噗！”太後叫她小桃子，分明是調侃她，最糟的是太後竟然知道花滿樓，那豈不是知道了她在青樓做花魁的事？素心心虛地偷抬眼瞄著，發現太後臉上浮著淡淡的笑意，眸中溢滿縱容之色，一顆心才落了地。
\t“母後笑話兒臣呢，這是兒臣從前在宮外學的，花滿樓可學不到這個。”
\t“你這丫頭，以後應該知道點分寸。”太後品著酸梅湯，含蓄地提醒。 難怪今兒不大搭理她，原來多少還是在意她去青樓做花魁的事，素心吐了吐舌頭。要是換了別的太後，早把她剁成肉醬做餡餅了，還有空提醒她。
\t珍妃疑惑地看著她們：“母後，花滿樓是哪裏？”
\t“咳，那個，是個賣花的地方。”
\t“賣花的地方可以學做菜？” 素心一頭黑線，幹笑道：“偶爾也做點……”心裏暗罵這個好奇寶寶的邏輯能力還真強，非要刨根問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