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廢後？
“落井下石！但是你沒有選擇！”
\t“錯，我有選擇。”慕北辰又慢慢露出笑意，笑得冷酷而堅定，“我，拒絕你的條件。”
\t慕北風錯愕的表情在眸中擴散。
\t“不是你一個人才會愛江山更愛美人的。”
\t“慕北辰，你考慮清楚，我是你最後的援助，拒絕了我後果如何，你應該很清楚。你已經沒有力量保護她，強留她在你身邊又有何用？更何況你愛的是蘭薰，你一直隻在傷害她！”
\t慕北辰堅決無比地回答：“即使我沒有力量保護她，我也不會把她交給你。我不會用她去換取任何東西，包括江山。”
\t“皇兄，我不知道是應該敬佩你重情，還是應該鄙視你自私。”這是慕北風最後一句話。
\t空蕩蕩的禦書房裏隻剩下慕北辰一個人，他突然覺得全身被抽空了一般無力，隻能跌坐在慕檀椅中，心裏反反複複想著那張嬌俏又頑皮的笑臉，是放棄還是握緊，是留還是縱……
\t小葡萄，朕不能給你幸福，可以還你自由嗎？
\t金鑾殿上，高郅使者的隨從再次宣讀和談的條件，大臣們無不變色，有當場指責的、辱罵的，也有默默不語的，還有匪夷所思的……
\t“諸位愛卿，肅靜。高郅來使，朕對你們所提的無理要求，予以拒絕。從此高郅與丹陳，不再是友邦！”
\t一句話，擲地有聲，在大殿中回蕩，群臣鴉雀無聲。
\t高郅使者哈哈大笑：“皇上如此反應確在本王意料之內，那麽以後兩國倘若交鋒，也就非本王所願了！”
\t“等等！”盛妝的素心儼然國母的模樣，款款出現在朝堂之上。
\t管文立胡子一翹：“皇上，朝堂之上，豈容女人插嘴！”
\t連攝政王也驚訝萬分，不明白他一向柔弱的女兒怎麽突然之間變化這麽大，氣度雍容，眼神冷靜，步履從容……簡直不像他一手養大的李琳兒。
\t“皇後，國家政事，你勿需多言。”慕北辰很溫和地訓斥。
\t素心一擺手：“今天是我和高郅使者及公主的事，沒有人能阻止我，我隻需要跟他說幾句話而已。”
\t高郅使者麵紗外的雙眼滿是笑意，她終於來了，果然是他喜歡的個性呀。
\t素心高舉玉佩：“今日公主未至，但不知使者是否認識這件信物？”
\t“當然，這是我高郅國至高無上的一件寶物，對本王來說非常重要。”
\t素心微微驚訝，但隨即恢複正常：“貴國公主曾與本宮相約，憑這件信物，她要答應本宮一件事，並且言出必行，後來本宮約她相會談及此事，她居然不提當日的事，隻說憑此信物，有何要求可以向使者提出。”
\t高郅使者點點頭：“你拿著這塊玉佩來，本王就已經想到你要提的要求決不一般。”
\t“那你是無論多難，也會點頭了？”
\t高郅使者笑了：“在皇後提要求之前，本王可以先講一個故事嗎？” 素心一愣。
\t“關於這塊玉佩以及這個承諾的故事。”
\t素心臉色一變：“你……”
\t“話說當日在丹嶺……”高郅使者把素心調戲公主的事娓娓敘述了一遍，當說到脫衣服這一切的時候，朝臣無不變色，連慕北辰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t素心臉色蒼白，但仍努力維持鎮定。她其實並不怕被人恥笑，對於受過現代教育的女性來說，這點桃色新聞還不至於擊垮她。
\t“皇後娘娘，你身為一國之母，卻在別人麵前脫衣，豈不覺得有辱國體嗎？”
\t管文立白胡子簡直要翹上天，雖無言語，但目光已經要將素心淩遲了一樣。
\t“當時並無他人在場，隻有公主和她的婢女，真沒想到公主居然會把這件事說出來並羞辱本宮，這種行為實在令人瞧不起。”
\t高郅使者笑著搖頭：“皇後娘娘，你說錯了，其實不是公主說出來的，而是本王說的。”
\t“都一樣。”她暗地咬牙切齒，這個高郅公主，看起來冷麵觀音一樣，真沒想到還這麽無恥。
\t“當然不一樣，當日與皇後約定的人，本來就不是她，所以她根本不認識你，也不知道這個約定。”
\t“什麽意思？”素心臉色大變。
\t“哈哈！“隨著一陣大笑，高郅使者扯下了自己的麵紗，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t一副纖秀無比的如畫眉眼出現在眾人麵前，若不是事先知道他是男子，許多人真會為他的絕代風貌所傾倒。那種跨越了性別的姣美和豔麗直逼人眼，竟然是一張和高郅公主一模一樣的臉！
\t“你……你……”素心終於意識有什麽不對了，但她再絕頂聰明，也應變無能了，隻傻傻看著那張臉。
\t高郅使者一捏嗓音：“皇後不覺得您當日調戲的，其實是本王而不是公主嗎？”
\t素心不說話，隻想掘地三尺鑽進去，她不敢去看慕北辰的臉色。
\t“哈哈，皇後娘娘，您現在可以提出你的條件了吧？”
\t“不，不！“素心捂著耳朵搖頭，她多希望這個魔鬼消失在她眼前。
\t“您要是不提，可是過期作廢喲，哦對了，一國之母在鄰國的親王麵前脫衣服，不知道屬於什麽行為呢？唉，本王真替你可惜，枉你費盡心力想要幫你的夫君，隻不知他是否能把你放在心上呢？皇上，你可以容忍有這樣一個皇後嗎？”
\t“不要說，不要說，我不聽！＂素心驚恐地轉身，她現在情緒完全混亂，在封建觀念至上的古代，她無法想像將來將如何麵對丹陳的國民。那種行為放蕩的女人，怎麽可能作為皇後陪伴君側？
\t“皇上，廢了她！”
\t“皇上，這種女人，萬萬要不得啊＂朝堂下一片非議，封建禮教的色彩在此刻發揮了極大的作用，許多朝臣平時懼怕攝政王，此刻居然也忘記了這一點，沸騰地叫起來。攝政王顏麵無光，咬牙切齒地看著她，不知如何是好。
\t慕北辰的臉色陰鷙酷烈，不帶一絲感情色彩地盯著素心，一字一句道：“他說的，可是真的？”
\t素心看了他的臉色，反而鎮定下來，平靜了很久才說：“對你來說，真的很重要是嗎？”她的聲音還在顫抖，但是表情已經平靜得像死灰了。
\t“無恥下賤的女人，你沒有資格再留在朕的身邊。”慕北辰用一種冷酷絕情的聲音說著，“朕宣布，將這女人廢除皇後封號，打入……還是請攝政王領回去吧。”他一揮袖，直接退朝。
\t素心不知道是怎麽跟著攝政王回府的，整個人仿佛靈魂被抽空了一樣。她不管蘭心、瑞珠、龍胭胭在後麵如何哭哭啼啼、或溫言勸導，始終是不說一句話。三個丫頭對她忠心不貳，即使她被廢，依然是選擇了跟隨她。
\t攝政王摒退所有下人，走上前就對著素心正反兩記耳光。
\t木然無表情的素心竟然不知反抗，直到兩邊麵頰火辣辣腫起來，才清醒過來。她雙目如火，盯著那個該死的老頭，恨不得衝上去和他拚命，但理智告訴她，無論如何要忍耐，她現在的能力不足以和他抗衡。即使……即使那個男人再對她無情，她依然想要幫他扳倒這個最大的障礙。
\t這種想法令她自己也是悚然一驚，她覺得自己簡直像是罌粟中毒一樣不可自拔，到這種時候還在想著能為他做些什麽。她真鄙視自己，但依然鬼使神差。
\t“爹，女兒不孝，做了讓您丟臉的事！”素心撲通跪下，涕淚長流。
\t“下賤，不要臉！”攝政王又抬腿要踢她。
\t素心一把抱住他的腿，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爹，您有所不知，女兒做這種事可都是為了您呀！”
\t“為了我？”他狐疑地停住。
\t“女兒是希望跟高郅公主討得一個諾言，令他協助爹您推翻慕北辰啊，哪想到會這樣？”
\t“還說謊？你要是想幫你爹，怎麽可能在朝堂上提這個要求？”攝政王畢竟是老狐狸，哪是她三言兩語能打動的，抬腿又要踢。
\t素心忙道：“爹您有所不知，使者為人怎樣女兒可不知道，但他貴為一國使節，隻有在朝堂上親口答應的才能令人相信啊，所以女兒才在今日鬥膽提起此事。而且女兒怎麽可能明說，隻會委婉含蓄地跟他說，要他與您詳談議和的事，然後要求由您提出埃”
\t“哦？”攝政王細細一想，“你還真是顧慮周全呐。”
\t“那是當然，隻要他答應私底下和你談議和的事，那麽他究竟是與丹陳議和還是與你議和，就隻有你知他知天知了。”
\t“你還真是我的乖女兒啊。”
\t“爹，女兒真的沒料到會這樣啊，那個高郅使者真是卑鄙無恥……”
\t攝政王扶她起來，臉色來了個３６０度大轉變，和藹可親地笑道：“乖女兒，不要罵他，隻怪你太輕視了你爹的力量，其實爹我暗地裏已經與高郅結成聯盟了，完全不需要你多此一舉。”
\t素心震驚了一下，內心狂罵老烏龜，表麵卻驚喜涕零：“爹，您真的這麽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