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狩獵
墨羽沂深深看著她：“你以為朕真的是個事事敢逆天道，推翻舊製的皇帝？”
\t“你連我都敢娶，還怕什麽？”
\t素心突然覺得手上一暖，一隻溫暖修長的手覆上來，握緊她的小手。她冷不丁地哆嗦一下，沒甩開，瞪著他道：“非禮勿動。”
\t“朕聽你的，今晚就去寵幸無極。”他的語氣有些奇怪，素心怔了一下，側腦袋打量他，卻發現他冰藍的眼眸有些冷意，發現自己越來越猜不懂他的心意了。
\t“切，我隨口一說而已，誰叫你就去寵幸她了，你要不喜歡，也別勉強自己。”
\t冰藍的眼眸閃了一下，慢慢解凍，他露出一絲笑意，什麽也不說，卻把手握得更緊了。
\t“什麽叫偎郎大會？”
\t剛才扯得遠了，素心才想起這個話題，於是繪聲繪色解釋了一番，然後道：“可惜這次帶來狩獵的宮女少了些，不夠熱鬧，要是男女數量均等，那玩得才有興趣，不如我們試試？”
\t墨羽沂想了想：“其實附近草場也有許多遊牧居民，不如過幾天把他們全都召來，集體舉行偎郎大會。”
\t“好啊好啊，那我能不能參加？”
\t墨羽沂：“……”
\t素心掃興地道；“算了，還真以為你對戴綠帽子不大顧忌。”
\t他突然長臂一攬，瞬間將她擁到胸前，貼近她的臉，那妖魅絕美的冰冷氣息帶著誘惑撲麵而來。他低聲道：“朕有時候度量也很小，不信你試試看。”
\t素心被他冰冷的口氣激得全身雞皮疙瘩直起，毫不懷疑他的話，不禁用力推開：“我才不要試，誰知道你會做什麽可怕的事。”
\t“在你眼裏，朕還是很可怕？”
\t“你是個不擇手段的人。”她突然又想起他曾經做過的事，心裏反感，甩開他的手就跑了。
\t“看看，那隻兔子！那裏有隻鹿！”
\t“來，手放在這裏，搭弓，滿弦，射箭……你的力度不夠，想拉開這張弓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t素心撇嘴：“古代的弓這麽重，我當然適應不了。”
\t“古代？”
\t素心意識到自己露餡，趕緊轉頭：“蘭心，把季若鴻給我做的強弩拿來。”
\t弩很小，重量正好夠她提得動，隻要按動機括，不用彎弓也能射出。可惜素心準頭很差，一按之後，那箭已經不知飛到哪裏去了。她剛惋惜地歎了口氣，就聽見柔妃驚道：“皇上，好生詭異，臣妾還沒拉滿弓，怎麽瞄準的那隻野雞就倒下了？”
\t“還有這等怪事？”素心驚訝地看著侍衛拎著獵物走過來。
\t“……回娘娘，這不是娘娘射中的。”
\t“啊，是我射中的，可是我明明瞄準的是那隻鹿……”素心尷尬地摸摸腦袋。
\t柔妃窘然看著她，皇後你的準頭也太那啥了吧，野雞和鹿的距離真不是一般的大……
\t“咦咦，那裏有隻麂子。”素心眼明手快，舉起機弩就射。“太遺憾了，又讓它跑了。”
\t墨羽沂搭起弓，嗖一聲將麂子射中，似笑非笑道：“皇後，光有不用拉弓的弩沒用，也要有準頭才行。”
\t素心牙癢癢地看他：“這是意外，想當年我打靶的時候也是十環能中五環的。”這弩怎麽就不像打汽.槍呢，雖說她當年的汽.槍水準也沒有她說的那麽高明，但十環中一環還是有的嘛。
\t“再來。”她百折不撓地繼續發射，“咦咦，中了！”
\t“皇後，你確定射中的真是你的目標？”
\t七王爺大叫：“皇嫂，你射中的是我的……”
\t“哦……”素心有點傷心，再看幾位王爺、郡王都停了手傻傻地看她，不禁掩麵淚奔。
\t晚上終於獵了一堆的野味，滿桌爆炒、清蒸、紅燒及各種方法烹飪出來的野味全席引得人口水直流。
\t“大家來嚐嚐，這是皇後獵中的野雞，那是皇後獵中的……鷂子。”
\t鷂子的主人懷郡王含淚無語，那是他馴養的寵物，本來在天上盤旋飛舞，幫他驅趕一隻野兔到狩獵範圍內，沒想到會被皇後的神弩射中……“皇後真乃神人也，箭法如神。”
\t“是弩法。”素心糾正他。
\t懷郡王抹了一把淚：“本王胃口不太好，想先去休息了。”
\t“等等，王爺。”
\t“何事，皇後娘娘？”
\t素心也作個抹淚的姿勢：“帶上你的鷂子……厚葬了吧。”
\t懷郡王看著那盤紅燒鷂子，麵部抽筋。
\t素心趕緊摸出塊帕子蓋上：“節哀，節哀，廚房也真是不小心，明明本宮吩咐了這隻鷂子要留全屍的，為何你們把它切成塊紅燒了？”
\t……
\t墨羽沂看著懷郡王消失的背影，表情很嚴肅：“皇後，你太不厚道了。”
\t素心淚奔：“明天不練箭了……”
\t口口聲聲不練箭的素心童鞋第二天又獵到了一隻白鷹，這東西很稀罕，她歡天喜地捧起來小心翼翼地檢查，發現那小東西隻是受了傷，於是包紮好帶去向墨羽沂炫耀：“看我今天的戰果。”
\t墨羽沂有些震驚：“哪來的？”
\t“自然是我獵到的。”
\t“你……瞄準它獵到的？”
\t素心研究了一下：“好像……我當時正打算獵一隻麅子。”
\t墨羽沂咳了幾下：“原來如此。”
\t素心漲紅了臉：“什麽意思嘛，反正我的準頭不錯，獵了隻活的回來，而且還很漂亮。”
\t“當然漂亮了，你知道這是什麽鷹嗎？”
\t素心腦子裏蹦出來的是郭靖馴養的那對白雕：“不就是雕嗎？”
\t“這叫海東青，是罕見的鷹隼。這隻海東青還年幼，否則它翱翔在萬裏高空，是不可能被你獵下來的。”突然想到素心那神奇的準頭，他又咳了兩聲，“估計你的弩不會有這麽大的勁力射那麽高。”
\t“切，直接說我箭法很差就行了。”
\t他無奈地道：“你那不叫箭法，隻是機弩好不好。”
\t她悻悻然“好吧，我養好它的傷送給懷郡王賠罪。”
\t“他一定很高興。”當然了，海東青比普通鷂子高貴許多，簡直就是貴族和平民的區別。
\t“懷郡王，你看，這是什麽？”素心興高采烈抱著海東青走向獨自默悲的懷郡王，這位現在正獨坐河邊釣魚，說要拿去祭拜他的鷂子。
\t懷郡王叫袁汶翔，以足智多謀而深得墨羽沂的器重，他以一個外姓人被封為王，是因為早年和墨羽沂並肩作戰，立下赫赫戰功。他看起來溫文爾雅，很有幾分文人氣質，但聽說並不容易相處，因為文武全才、戰績卓著，他平時很是倨傲，一般人都入不了他法眼。
\t“哼！”懷郡王一閉眼，假裝沒有看見她。
\t素心悄悄走過去，一拎魚竿上的浮子，大叫：“有大魚啊，好大的魚啊！”
\t懷郡王感覺手中釣竿震動，忙睜眼一看，卻看見素心抓著魚線搖晃，嘻嘻地笑：“好大的魚啊！”
\t“哼！皇後莫非認為戲弄臣很有意思？”懷郡王憤憤，溫潤如玉的臉上泛起一層青氣，足可見火大。
\t“別這麽小氣嘛，你看人家在河裏釣的都是魚，隻有你釣到一頭海東青，多了不起啊。”
\t果然，他一聽海東青，眼前一亮，才注意到她懷裏抱著的一團小東西。
\t“看看，送給你的。”
\t“果然是海東青！”他震驚地抱著受傷的小東西，撥弄著羽毛，愛不釋手。
\t真是個鷂子控啊，素心心想，收買他還挺容易。
\t有了海東青，懷郡王的臉色立馬不同，轉變得相當快：“臣謝娘娘厚恩。”
\t“嘿嘿……”素心突然看見他扔在一邊的魚竿猛地下沉，忙一個飛身撲過去緊緊抓住，用力拖上來，竟然是條十來斤重的大魚。好容易折騰上岸，她興高采烈：“小東西這兩天的食物不愁了。”
\t懷郡王開始覺得這個皇後有點意思，於是抱著海東青和她一起坐在河邊垂釣，聽她講剛才獵海東青的經曆，眉飛色舞。
\t“說時遲，那時快，本宮一見天上有一點雪白飛過，立即彎弓搭箭……”
\t“皇後，你好像用的是機弩。”
\t“俺昨天用機弩，今天用弓箭不行麽？”
\t“行行。”聯想昨天她還未能拉滿弓，懷郡王當然不信。
\t“然後本宮瞄準，射！啊呀，可惜偏了一點沒射中。接著再拔一枝箭……”
\t“皇後，海東青翔速如電，等你再搭箭，它應該早飛高了。”
\t“它還年幼不是麽？”素心憤然，這小子雖然看起來跟她和好了，可還是揪住她的小辮子不放，不知道怎麽當上的郡王，連見風使舵都不會。還說他文才武德兼備，孤傲桀驁，在她看來就是個男版林黛玉，傷春悲秋又小家子氣，死了隻鷂子就念念不忘，又抹淚又釣魚祭拜的，還咬著她不放。
\t“……好吧，臣遵旨。”他小心翼翼攏了攏懷裏的海東青，似乎生怕惹怒了她就回收了。
\t素心聽他口氣就知道擺明了不信，拿皇後身份壓人就算是贏了也沒什麽意思，她有點被揭穿老底的惱羞成怒：“行啦，本宮昨天不就是射了你的鷂子麽，今天都給你賠禮道歉了，不用那麽小氣吧。好吧本宮承認今天瞄準的其實是隻麅子，就不知道那弓弩怎麽出錯射到天上去了，於是撲通掉下一隻海東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