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故人
反正，素心怎麽聽都覺得他話裏曖昧，好像在故意挑起什麽似的……讓人感覺他們好像曾經有奸情？呸！
\t“皇上！”
\t墨羽沂微笑：“百裏國君說的不錯，朕與皇後曾在丹陳同結交了你這個朋友。”他輕描淡寫一句就把這奸情化解了。
\t百裏楓卻笑：“朕不是此意。”
\t“哦？”墨羽沂挑一挑眉，冰藍的眼眸刀鋒一樣劃過他的臉，警告的眼神直接提醒他不要說什麽逾矩的話。
\t“朕的意思是，朕新立的皇後曾是李皇後的姐妹，算起來，李皇後等同於朕的妻姐，所以說其實還能攀點親呢，不止是老朋友而已。”
\t妻姐！素心被雷得外焦裏嫩兼酥香無比，她定了定神，惡寒地看了百裏楓一眼：“本宮好像不認識你的什麽皇後。”
\t百裏楓驚訝的眼神掃過她：“咦，怎麽胭胭空自惦念了這麽久的姐妹竟然不再記得她了？”
\t“等等，什麽？”
\t“哦，朕的皇後龍胭胭此次隨行出使貴國，一來是對貴國京都繁華盛景傾慕不已，二來就是想探望久已離別的皇後您呐，皇後，難道你已忘記了昔日舊情？”
\t“沒有沒有，本宮怎麽可能忘記！”素心一陣激動，雙眼大放異光。沒想到早已銷聲匿跡的龍胭胭居然和這個謀朝篡位的王爺真的有了奸情……哦不對，是正式結合。
\t“那真不枉胭胭對皇後惦念多時啊。”
\t寒喧中落座，素心心裏激動萬分，不住向百裏楓打聽龍胭胭的消息，一時忘了對這人的反感。
\t龍胭胭最近倒是很好，除了成為宛國正式的皇後，還深得百裏楓專寵，最重要的是，這次出使高郅，他是帶了她一起來的。
\t一聽說龍胭胭也同時出使，素心的激動情緒倍兒燃燒：“在哪在哪，我要見胭胭。”
\t“皇後稍安勿躁，胭胭現在使館，總能見到的。”
\t素心穩定了一下情緒盯著他：“莫非百裏國君這次親自出使……”
\t“其實就是應胭胭的請求，來高郅探望皇後。”
\t“哦……”素心意味深長地哼一聲，心裏卻在想，你怎麽知道這次來赴宴的是我？明明墨羽沂叫來陪宴的是墨夕晗。
\t“本來與皇上說好私宴時再攜胭胭一聚，沒想到在晚宴上已先見到了皇後娘娘，胭胭要是知道娘娘會來，今晚無論如何也會跟來。”
\t素心釋然一笑：“早見晚見都好，本宮最近聽到的消息以這個最好，宴會後就去使館拜訪，不知百裏國君可介意？”
\t“當然不，不過理應是朕攜眷去皇宮拜訪才是。”
\t這頓晚宴素心興致格外高，隻是當她的目光突然掃到一個人時，不禁僵了一下。
\t上次禦書房見到的那個王爺靜靜坐在王公貴族席上，和懷郡王相鄰，他雖然不時和人舉杯共飲，但看得出其他幾個王爺都和他比較疏離，他顯得孤高自傲，不太合群。本來懷郡王算是不合群的人，但和他一比又算正常了。
\t她在心裏默默猜度，這人到底是誰？
\t直到墨羽沂舉杯敬酒時，才提到了那人的名頭，原來他是墨羽沂的六弟泰王，自有封地在京都之外，此次回京與朝中重臣一同上劾她，想必是被那些老臣召回來的。怪不得狩獵時沒有見過他。
\t下席後，泰王並沒有和眾王爺同路，反而和上次禦書房見過的那幾名重臣說笑著離去。
\t趁著三三兩兩散席後各走各路，素心趕回後宮，甩掉墨羽沂，她心裏依然憋屈，雖然宴會時虛與委蛇保全他的顏麵，私下裏卻不想理他。
\t“娘娘，走那麽急幹什麽？”
\t“懷郡王？你入宮做什麽？”
\t“皇上留臣去養心殿，說是杯酒小敘。”
\t“還敘？他嫌宴會中喝得不夠多，還是沒人陪他說話？”
\t懷郡王別有用意地笑：“娘娘，你最近和皇上鬧別扭了吧？”
\t“沒有。”她矢口否認。
\t“臣知道前陣有批重臣偕泰王參了娘娘一本，為此惹娘娘不快了。”
\t“別提這事。”一想起這她就惱火，那些白胡子老頭幹什麽不好，管自己的國家大事就行了，連皇帝的家事都要管，手還伸得真長，敢情是倚老賣老慣了。
\t“娘娘請體諒皇上，那些都是朝中重臣，國之棟梁，他們因不了解才誤解娘娘的為人，皇上自然會慢慢安撫他們的情緒。”
\t“安撫什麽？他們的觀念我清楚得很，那不是誤會，而是他們從根本來說就是封建頭腦，頑固不化。那些人即使安撫也沒有用的，他們不可能接受與他們觀念不符的事情。”
\t懷郡王哈哈一笑，搖頭道：“娘娘您性太烈了。”
\t“其實他們想什麽說什麽本宮也不管，就是皇上……不說了。”她一跺腳就往鳳棲殿去。
\t“等等娘娘，皇上現在正送客，料想沒這麽快去養心殿，不如娘娘賞光先陪臣去那裏小坐一下。”
\t“孤男寡女，改天又要被他們說閑話了，本宮不怕，王爺你也不怕麽？”
\t懷郡王淡淡一笑：“臣還沒有懼怕過任何人，況且皇宮之內任何地方也不清淨，哪來什麽孤男寡女的情況，養心殿外多少宮女太監伺候著呢，沒有我們單獨相處的空兒。”
\t“那好吧。”
\t養心殿裏早早亮起了碧紗宮燈，到處充溢著淡淡的綠色，生機盎然。為防人閑言閑語，他們敞開了殿門說話，門外宮女太監能把他們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卻聽不見他們說話。
\t素心好容易逮到一個人傾訴心事，心懷不憤地把那天的事都說了出來。懷郡王雖然孤傲不馴，很多人背地說他功高震主，但其實他卻是個性情中人，隻不過眼高於頂，不太合群而已。
\t偏偏素心投其所好，送了隻“還珠”給他，大大符合他喜好，讓他另眼相看。
\t懷郡王聽完不禁又笑起來。
\t“老是笑什麽？本宮說錯什麽了？”素心惱羞成怒。
\t“沒有沒有，娘娘牙尖嘴利，頂得那些老頑固啞口無言，確實犀利有趣，怪不得皇上曾盛讚過娘娘智慧過人，非一般女子可比。”
\t“他會這樣稱讚我？你安慰我吧。”
\t“娘娘看臣編造過什麽話麽？臣是武將，對於這些文臣虛文假義的一套最是不屑，所以才不愛和他們為伍。”
\t“那……那他罵我。”
\t“皇上並沒有罵娘娘。”
\t“反正他指責我，本宮幫他教訓那些老頑固，有什麽不對？”
\t“這就是娘娘的錯。”
\t“老娘錯在哪裏？”素心脾氣一上來，就忘了掩飾自己的本來麵目，連“老娘”這二字都冒出來了。
\t“……”懷郡王默默黑線了一會，才回答：“娘娘有沒有想過，其實當時你咄咄逼人，一時間是可以將那些老臣逼得啞口無言，可並沒有從根本上改變他們的想法，這一點娘娘你也知道。”
\t“是啊。”
\t“那麽徒逞口舌之利占點上風，有什麽用呢？在氣勢上，你並未壓倒他們，隻是運用你的智慧更得罪了他們而已。沒錯，你是駁得他們無語，但他們本來對你有偏見，嘴上不說不代表心服，他們回去細加思索，隻會更覺得你是個厲害角色，巧舌如簧，善於惑人，以巧思利嘴迷惑得皇上暈頭轉向，更是國之危機啊。”
\t素心張了張嘴，皺眉思索了一會，撅起嘴不說話。
\t懷郡王又道：“他們在集體參劾你，你想當初皇上對他們為何一忍再忍？”
\t“不知道！”
\t“其實你聽到的那次參劾雖然可能是規模最大而且最心齊的一次，但在朝中之前已零散有人提出異議了，因為有臣和另一些臣子擁護皇上，總是把這事壓下，所以才沒有生出大亂。那次在禦書房，你知道他們為何能那麽心齊而且膽大嗎？”
\t“不知道！”
\t“因為有泰王在。”
\t“我不認識那家夥，他幹嘛老跟我過不去？”想起那個比她更牙尖嘴利的王爺，她渾身不來勁。
\t“泰王回京，是兵部尚書佟海特意修書請他的。”
\t“這好像……跟我沒什麽關係。”
\t懷郡王輕歎口氣：“這其中有些貓膩，臣是不能說的，況且臣憑無妄的猜測也不敢亂說。隻說泰王這人，犀利無比，不但才智過人，機敏無比，而且當年也是爭太子之位的熱門人選……”
\t素心怔了一下，恍然大悟。
\t“皇上是先皇的三子，在前麵還有兩個兄長，照理立長不立幼，但皇長子的生母出生微賤，皇二子庸碌無能，先皇則是個舉賢不舉長的人，於是在十幾個王爺中，皇上與泰王就脫穎而出，深得寵愛。泰王更活潑外向、善於言辭，本來先皇比較傾向於他的，但後來……這些前朝舊事，將來還是由皇上告訴你吧。”懷郡王這人說話十分謹慎，點到為止，隻是深深的注視著素心，從他的眼神她已經明白了大概。
\t原來這群重臣請泰王來，就是擺明了找墨羽沂的岔子，而她卻在那裏逞強好勝，讓墨羽沂更陷入兩難之境。
\t“那群重臣請回泰王製衡皇上，無非隻是對娘娘不滿，而他們累積的不滿，是因柔妃被貶為庶民放逐一事引起的。”
\t說到柔妃，素心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