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碟中諜
阿花瞪大眼，見過耍賴的，還沒見過這麽賴皮的！她吸了口氣：“食品出門就沒有退換的！你這放在桌上，我還能回收嗎？”
\t瑞珠眼珠子一轉，突然伸手指著門口叫：“咦，那不是表哥嗎？表哥慢點走，借三個銅板給我。”
\t阿花果然下意識地回過身朝門口看了一眼，趁她看的時候，瑞珠已經伸手往碗裏丟了點什麽，然後遺憾地道：“我表哥沒聽見，走了。”
\t阿花橫了她一眼：“耍什麽花槍，先付錢。”
\t瑞珠道：“好，我再找找。”低頭先往碗裏一看，突然大叫起來：“哎呀，你們店裏餛飩居然還有死蒼蠅！嗚嗚好惡心呀，這麽不幹淨的，還敢收人錢？”
\t古博當時也隻管看門口了，沒注意到瑞珠這一舉動，探頭一看，果然一隻死蒼蠅漂在湯上，一碗餛飩算是作廢了。他不禁皺眉：“阿花，這……”
\t阿花雖然沒有看見瑞珠搗鬼，但知道肯定是她幹的，不由狠狠地瞪著她：“有你的，連這招都來。”
\t瑞珠嘿嘿一笑，心想你不是故意刁難我會出這餿主意麽？當下得意洋洋拿筷子挾了兩片黃瓜放進嘴裏，怡然道：“這可怎麽算呢？碗裏有蒼蠅，這碗餛飩你不能算我的錢呀。”
\t“我去給你重下一碗。”阿花悶聲道。
\t“不用了，就算一碗餛飩和黃瓜片的錢。”然後轉臉向古博，甜甜一笑，小嘴一張。
\t古博很了解她的意思，在自己碗中挾了隻餛飩吹吹氣，放進她嘴裏：“小心燙。”
\t天雷滾滾！素心看得直犯惡心，瑞珠這小妮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肉麻，當眾就玩親昵，顯然已經把阿花當成假想情敵了，其實看古博的表現，對阿花完全沒有意思。不這再想想，戀愛中的人都是這樣嘛，心肝寶貝叫起來也不覺得肉麻，見到個出色的異性就會打起精神備戰，這似乎是通病。
\t阿花蹬蹬蹬跑去灶台旁剁著自己的餡，一邊斜眼看著那邊兩人分吃一碗餛飩，你一個我一個肉麻得來勁，不由加速狠剁著手裏的餡，直到她爹忙著招呼完客人，看見她手下的餡驚叫起來：“阿花，你這是剁餡呢還是剁肉泥呢？”
\t“嗯？”阿花一低頭，手中的肉餡已經成了泥，估計隻能拿來做肉羹了。
\t“而且肉餡餛飩還有好多，你剁這麽多餡打算幹嘛？”
\t“留著明天包餛飩。”阿花悶聲悶氣。
\t“新鮮肉才好吃，放到明天味就不一樣了！”阿花爹相當的不滿。
\t瑞珠在那一邊吃餛飩一邊噗哧哧地偷笑，古博伸手把她的臉扳過來，不讓她瞧著阿花賊笑，她於是朝古博吐了吐舌頭，有種惡作劇後的得意。
\t“做人要厚道。”
\t素心聽見古博小聲勸誡瑞珠，忍不住想笑。他大概還不夠了解瑞珠吧，厚道，這兩個字離瑞珠真有好大一段距離，她就素個不厚道滴銀～
\t出了餛飩店繼續跟蹤，這兩人在街上什麽都逛，時不時就買些新奇玩意，然後很惡俗地買了串糖葫蘆你一粒我一粒，為毛現代的肥皂劇都是這樣放的呢，敢情藝術果然來源於生活啊！
\t素心對這種不衛生的街頭食品有點排斥，尤其不明白瑞珠吃慣了皇宮王府的山珍海味怎麽會對這種小食感興趣，其實是鮑魚燕翅吃多了想換清粥小菜吧？
\t她邊想邊跟著兩個好奇寶寶走，瑞珠看見什麽都想嚐一下，直到吃得走不動路，買得也抱不動了才罷休。
\t古博倒是很有耐心，不管她要什麽都會買下來，一看就是有錢燒的，要是換成個倒夜香的看她能買些啥。
\t“我要回家了。”瑞珠姑奶奶終於停下腳步，意猶未盡，素心心裏鬆口氣，以前沒看出這死丫頭這麽能逛，她腳上泡都快走出來了。
\t“我送你回去。”
\t“不用了。”
\t古博遲疑地看著手裏的大盒小包：“這些？”
\t“哦，你可以自己帶回去分給你那些兄弟們。”
\t古博：“……”貌似有好多女性用品，胭脂水粉繡花鞋和絲線什麽的。
\t還算這丫頭記得自己的住處不能暴露。
\t瑞珠想了想：“要不這樣吧，我找輛馬車去，我住的地方遠，你別送了，就把東西給我送上馬車就行。”
\t古博點點頭：“天色不早了，你坐車回去我放心點。”
\t找好車，古博和她依依惜別，素心鬆了口氣，尋思不用再跟蹤了，就打算回去。但想了想又覺得有點不對勁，還是站在原地看著古博。
\t他目送馬車遠去，臉色陰晴不定，似乎在思考什麽複雜的問題，但終於下定決心似地往回走。走著走著經過阿花家的餛飩店，他不經意朝裏頭看了眼，正好下晚時分，又沒到晚餐時間，裏頭也不太忙，阿花抬眼看見他，臉色一變，扔了勺就出來。
\t兩人似有默契，什麽也不說，一前一後就走到一家冷清巷子尾停下來。
\t“你是喜歡上那丫頭了？”阿花聲音裏帶著恨意。說實話這阿花除了打扮粗俗點，其實一點也不像個餛飩西施。她整個人看起來都透著種野性潑辣的美，用現代話說那應該是熱辣辣的性感。
\t“這跟你好像沒關係吧？”
\t“沒關係？”阿花冷笑一聲，“是沒什麽關係，在你看來，我整個人都跟你沒關係。”
\t古博沉下臉：“花青姿，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t身份？她的身份？素心琢磨著這句話，到底他是在暗示阿花出身低，還是因為別有內情？唔，花青姿這個名字倒是挺好聽，比阿花那個俗不可耐的名字聽起來好多了。
\t花青姿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我很清楚，怕就怕你自己不清楚。”
\t古博怫然：“我的事不用你管。”
\t“一個掌勺的還敢追求攝政王府的人，要知道人家出身雖然是丫環，人家的主子現在可是皇後，高郅皇後身邊的人，也是你配得上的？”她說完扭身便走，有點誇張的步伐突然出臀線的豐滿，乖乖，真翹得來驚人。
\t古博在原地低頭沉思了一會，也跟著走出去。
\t素心沒聽出什麽細節，但總覺得心裏梗著什麽，默默回地宮。
\t“瑞珠，今天出去玩得開心麽？”
\t瑞珠拿著繡花繃子和沅蘭研究牡丹花的繡法，隨口答：“沒有特別開心啊，去買了點刺繡用品。”
\t“那些需要你親自出去買？”
\t“不是在地宮裏悶得慌嘛。”
\t“你是覺得幾天不見古博心裏慌吧，要不親自去買繡線，又怎麽能親自去見古博？”
\t瑞珠怔了一下：“郡主，你跟蹤我？”
\t“腳趾頭都能猜到的事，還用跟蹤？”
\t瑞珠撅嘴：“不就是出去見他一麵麽，不用這麽緊張吧。”
\t“瑞珠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們住在地宮裏，要盡量減少出去的次數，不然會給慕北辰帶來危險，萬一你的行蹤被人發現……”
\t“難道不郡主帶我們去碟中碟的？而且還大張旗鼓，弄得被人當成吃霸王餐的，難道那不是更容易暴露目標？”
\t素心窘了一下，一時想不出理由來駁她，隻能拿出主子的架勢憤憤道：“你這丫頭越來越嬌縱了，都是我寵壞你了是吧，就快騎到主子頭上來了！”
\t瑞珠見她發怒，趕緊擺出笑臉挽住她：“可不是麽，我就算有點嬌縱，也是你寵的，郡主你這麽疼我，又怎麽會跟我計較呢？”
\t素心皺眉：“但是我說的也是實話，要盡少出宮門，還有，我最擔心的是古博這個人。”
\t“他怎麽了？我覺得他沒什麽不對啊。”
\t“你今天出去和他逛街買的那些東西是怎麽搬回來的？送你回來的馬車是在哪停下的？”素心反問。
\t瑞珠愣住，半天才道：“搞半天你還是跟蹤我了，剛才不否認，太不光明正大了！”
\t“我否認是因為猜到你和古博約會，但沒否認跟蹤你。我總覺得，古博那個人有點不對勁，至少他心思複雜，不是你能揣測的。”
\t瑞珠似乎生起氣來：“郡主，你不喜歡我和他在一起可以明說，幹嘛要跟蹤！”
\t素心張了張口，其實她跟蹤是想從側麵了解古博是個什麽樣的人，如果光明正大盤問，肯定是問不出來的，但沒想到瑞珠反應這麽激烈，看來戀愛中的人是比較敏感些。她還想再說什麽，瑞珠已經很生氣地拿起繡花繃子，直直紮下去：“馬車送我走了沒多遠我就下車了，買的東西我搬不回來，大多數送給路邊乞丐了，隻有需要的一些東西帶回來了，這樣安全了吧？”
\t素心想想不該逼得太緊，便換了話題：“你既然不要那些東西，幹嘛一個勁兒要古博買，浪費人家的錢？”
\t“我就是想看看他對我怎麽樣。”
\t“你……有沒有考慮到人家受得了不？”
\t“我是想試探一下，他是不是個有主張的人，是不是個鋪張浪費的人，這不也是試探他的為人嗎？”
\t有這麽試探的麽？剛陷入戀情的男人，對心上人自然是百依百順，就算沒錢也會咬牙想辦法。再說古博又不是缺錢的人，紈絝子弟泡起妞來更是不拿錢當回事，瑞珠真是……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