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不吉利的人
“想好了你什麽都給？”
\t“那可不一定。”
\t“你這壞蛋，告訴你，我猜到你做了什麽了。”
\t“朕做了什麽？”墨羽沂一時沒回過神來。
\t“說你做了什麽事，讓何宸非安心不可。”
\t“哦？”
\t“你派了人在民間散布消息，把何宸占卜的事說了出來，還添油加醋，說我做皇後必定令高郅大吉，世代根基永固。”
\t墨羽沂笑道：“這不是你猜出來的吧，原話都聽來了。”
\t“那不管，反正我猜出來了。”素心跳腳。
\t墨羽沂哈哈一笑：“你耍賴就行了，好吧，朕也算你猜中了，可獎勵不能由你來說了。”
\t“那你要賞些個啥？別讓我又空歡喜一場。”
\t墨羽沂俯耳對她低語了一句，素心登時跳起來，追著他滿屋打：“侍你個頭，這也算獎勵，你分明想揩我的油！”
\t墨羽沂又笑，他邊跑邊回頭看，雖說是久病初愈，但練過武的人到底不一樣，身法迅捷輕便得多，總是隔著幾步讓她抓不到。素心越是追不上，越是發狠嘟囔：“瞧你還往哪逃，原來這些日子是在裝病，現在都這麽好了。”
\t墨羽沂笑道：“朕本就好了，所以今晚上你要是抓住了朕就不用侍寢，不然的話，哼哼……”
\t素心再追了一陣，腦門冒汗，她轉了轉眼珠，突然“啊”一聲驚叫，表情痛苦地彎下腰去，撫摸著腳踝叫：“我腳扭了。”
\t“皇後，你這點小伎倆可騙不了朕。”
\t素心聽他不上當，繼續哼哼唧唧，索性跌坐地上不起來了。墨羽沂等了一會見她依然在那裏裝腔作勢，心裏明知有假，卻還是忍不住擔心，慢慢走過去：“你這鬼丫頭就會耍賴騙人，朕走過來了，不過可不算是你抓住的。”
\t素心見他終究不上當，心裏一陣失望，但手上一暖，被他抓住了，抬眼看見他笑著彎下腰來摟她：“小東西，就知道你是裝的。”
\t“好啊，反正我抓住了，我不用侍寢了。”
\t墨羽沂任由她反手抓住自己，攔腰將她抱起來，道：“你可知道朕最擅長的是什麽？”
\t“扮女人。”
\t“胡說八道。”
\t“欺負我。”
\t“不對，不過也差不多，嘿嘿。”墨羽沂將她往床上一扔，素心登時大叫起來，誰知道身子落在床上時，卻如同被輕輕放下，一點也不感覺震動和疼痛。跟著滿眼一黑，就見她撲過來，於是又尖叫起來。
\t“告訴你，朕最擅長的就是……”他輕壓著她，咬著她耳垂笑道：“強迫別人。有誰愛在朕麵前耍賴，朕就比她更耍賴。”
\t“啊啊啊……墨羽沂，你這色狼，放開我！”她一邊蹬著腳一邊尖叫。
\t“哼哼，朕倒要看看，誰還比朕更會耍賴。”他一邊笑一邊去解素心的衣服，她則邊扭邊反抗，心裏卻是說不出的又羞又怕，似乎還有幾分－－期望。
\t咚咚咚，敲門聲居然響起，外麵同時傳來海珠和海瓊的驚呼聲：“娘娘，皇上和皇後已經安寢了……”
\t“本宮偏要見皇上！”尖銳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哭腔的跋扈。
\t“晴妃？”素心愣住，好久沒和那個打扮不得體、又愛擺架子的晴妃見麵了。不過想想這宮裏也就她敢恃寵生嬌，這樣不講禮數吧。
\t墨羽沂也停了動作，眉頭一皺，歎了口氣：“你等朕一會。”
\t“不要。”素心滿心不高興，竟然在這種時候把她撇下，這個晴妃可真了不起，難道她在墨羽沂心中的地位竟這樣高？
\t“別任性了，朕隻是打發她走，你也不希望她在門外敲著掃興吧。”
\t墨羽沂起身去開門，晴妃魯莽地撞進來，四下一張望，瞧見素心衣衫不整抓著被子在床上瞪她，呆了一會，登時哇一聲哭出來：“皇上！”
\t“哭什麽哭！這大半夜的你就是為了來這裏哭的嗎？”墨羽沂眉鎖得更深，顯得有些不高興。他的涵養還算不錯，要換作慕北辰，隻怕要厲聲斥罵了，男人在這種時刻被人打斷興頭，自然是不高興得很。
\t晴妃停了一下，卻眼巴巴望著他哭得更厲害了：“皇上，你不喜歡晴兒了，皇上，你你從沒對臣妾這麽凶說過話……”
\t墨羽沂深吸了口氣，放緩了口氣：“晴兒，你不知道這樣是不合禮數的嗎？”
\t“皇上有多久沒見晴兒了？成天和這個皇後廝混在一起，你不知道多少大臣們反對她麽？都說她是丹陳妖女，迷惑了慕北辰又來迷惑皇上，還說她就是個不吉利的人，慕北辰因為娶了她所以被人逼著退位了，還說……”
\t“還說什麽？”
\t“說後來因為廢了她，所以又東山再起了，現在晏秦又日益強盛，全是因為這妖女來了咱們高郅。”
\t“然後呢？”
\t“然後……她肯定要禍國殃民的，她大概就是慕北辰推過來迷惑皇上，要滅我們高郅……”
\t“砰”一聲，一隻茶盞碎了，晴妃驚嚇之下抬眼一看，墨羽沂本來握在手裏隨便把玩的一隻茶盞竟被摔碎在地。她大概沒見他發過這麽大脾氣，於是傻呆呆站在那裏不動。
\t“晴兒，你退下吧。”墨羽沂隔了很久才說話，語氣又恢複了平穩，不過素心已經聽出來，晴妃這幾句話已經徹底砸碎了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t“皇上……”
\t“最好趁朕沒有動怒前，走吧。”
\t晴妃咬了咬下唇，一掩臉就跑出去。
\t素心搖搖頭：“你這樣，她回頭可有得哭了。”
\t“算了，朕已經寵她夠久了。”
\t“真奇怪，她長得那樣，你為什麽會寵她？就因為她救過你？”
\t墨羽沂想了想：“還因為她的個性吧，你看她嬌縱跋扈，那是她不善偽裝，不會修飾自己，也不會耍心計，但她雖說看上去脾氣那麽壞，可曾做過害你的事？”
\t“唔，似乎沒有。”
\t“這就是她和榮妃不同之處。”
\t素心想了想，恍然大悟，晴妃雖說粗俗，長得也不美，可卻是後宮中難得真性情的人，而且也不像別的妃嬪為了爭鬥就變得心性殘忍，這一點在民間並不出奇，在後宮卻很罕見了。
\t“皇上，你還留著榮妃，我就真是想不通了。”
\t墨羽沂笑而不語，寬衣上床。
\t素心往床角一縮：“你又來。”
\t“算了，朕今夜心情被晴兒破壞了，改日吧。”他翻身上床，順手就摟住她一同睡下。
\t素心一陣釋然，又隱隱有些失望，見他隔空吹滅了燈，一雙黑眸在夜中閃閃發光，心裏有些安寧，腦袋往他懷裏一拱，像小貓一樣安穩。
\t“朕又想起今天還是清明，祭祖的日子不吉利，換個吉利的日子再吃了你。”
\t“去去，真討厭。對了你相信晴妃說的那些話麽？”
\t“無稽之談。”
\t“那萬一我要真是禍水怎麽辦？我令你和群臣反目，萬一要真危險你的地位呢？”
\t“哪來那麽多萬一？朕隻相信自己，就算天命不讓我們在一起，朕也要和天鬥一鬥。”他摸索著她的臉，輕捏一下：“就算真有高郅被顛覆的那麽一天，朕也沒什麽好抱怨的，倒是朕要反問你，假如有一天，朕不再是皇上，你還會不離不棄嗎？”
\t“你不是皇上？那我就高興死了，我要帶你回我的時代，那裏有很多你沒見過的東西，很多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雖然沒有權力，可是也很自在，可你能放棄嗎？”
\t墨羽沂沉默了一會，沒有回答。
\t素心聽不見他的回答，有些失望：“是啊，你放不下你的臣民，當然不肯。”
\t“如果有機會，朕要陪你去你的時代看看是怎麽樣的。”
\t“真的？”
\t“真的，一定。”
\t素心一高興就摟住他的脖子叭唧一口：“老公，你真好。”
\t墨羽沂震了一震：“你叫朕什麽？”
\t“不喜歡聽？”她也覺得自己有點失言，捂住了嘴。
\t“不，多叫幾聲。”
\t“不叫了，剛才是叫錯了。”
\t“不行，多叫幾聲，朕要聽……”
\t素心扭著身子直往他懷裏鑽，一邊笑一邊搖頭：“不叫了，不叫了！”
\t晴妃哭哭啼啼往自己屋裏奔，大晚上的根本沒注意著路，撲通就和一人撞了個滿懷。
\t“誰呀，瞎了眼的？”
\t“是本宮。”榮雯兒也是驚慌不已，似乎有些緊張，不時到處張望。
\t晴妃打量她一眼：“大半夜的你到處闖什麽？真討厭。”
\t榮雯兒這會也定了定神，瞄她一眼，雖然同為妃子，但晴妃的級別比她還是高了點，她不敢過分得罪，但心裏一直是鄙視的，於是哼了一聲：“大半夜的晴妃姐姐又在到處走什麽呢？”
\t“皇上又和那狐媚子在一塊，叫人氣不過。”
\t“狐媚子？”
\t“皇後。”
\t“噓，姐姐你怎麽敢這樣稱呼她。”
\t“怕什麽，我剛還當麵罵她晏秦妖女來著。”
\t榮雯兒盯著她，突然心裏一動：“這女人似乎完全沒有頭腦，倒是可以利用……”於是擺出一臉笑：“妹妹也是想著這事，徹夜難眠，心裏不痛快，姐姐要是方便，去妹妹宮裏坐一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