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泰王的身世
“不行，本宮累了，要睡覺去。”晴妃摸摸腫得像核桃的眼睛。
\t“那咱們姐妹倆同睡一床，聊聊天如何？”
\t“幹嘛對本宮這麽親熱？”
\t“晴妃姐姐，咱們現在同是天涯淪落人啊，妹妹與你是一樣的受冷落，難道姐姐你還防備著妹妹嗎？”
\t晴妃被她一口姐姐一口妹妹繞得頭暈，三兩句就被她騙著直走了。
\t榮雯兒聽晴妃更衣躺下後還忍不住嗚嗚咽咽，不由一陣的心煩，心想這女人長得就差勁，打扮得更粗俗，脾氣也不好，假如不是娘家有點勢力，憑什麽封為妃子？再瞧這小家子氣的模樣，真是看看就討厭。不過她還是打起精神虛與委蛇：“我說晴姐姐，你也看著那個皇後不順眼啊。”
\t晴妃提不起精神：“不順眼又怎麽樣，皇上現在不喜歡我了。”
\t榮雯兒心裏暗罵，就算沒有皇後，皇上也不會喜歡你，到底有沒有照過鏡子看自己的尊容。她笑道：“皇上一直喜歡晴姐姐，若不是這個丹陳女人狐媚迷惑了皇上，又怎麽會令皇上心誌大失？”
\t“對，就是那個妖女，嗚嗚嗚。”
\t榮雯兒幾乎要捂住耳朵，心想這晴妃不但長得難看，哭聲也難聽。反正羅帳低垂，燈火昏暗，她也不用裝出一臉笑容，隻要口氣輕鬆就行了：“晴姐姐別哭，咱們都不是那妖女的對手，要是靠咱們這幾個人爭寵，怎麽也搶不過她呀，不過還有別人可以。”
\t“是誰？”晴妃立即止住哭聲。自從童妃柔妃後，墨羽沂身邊妃嬪幾乎就沒有什麽特別得寵的，也就對她縱容些了。至於一些貴人嬪姬之流，這輩子連見皇帝的機會也沒幾回，哪裏還有人能和皇後比肩？
\t“晴姐姐，你怎麽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這後宮裏還有誰在皇上心目中最有地位啊？”
\t晴妃愣愣不說話。太後早薨，後宮裏還有兩個太妃，既不是皇上生母，從前也不得先皇寵幸，雖說是皇帝的長輩，可成天頌經修道的，也難得見皇上一麵，哪還有別人有地位？
\t“不是還有個很有地位的人嗎？”
\t“噢，無極娘娘？”晴妃終於想起來了，“沒錯，她地位很高，可她在皇上心裏也不見得有什麽地位啊，況且她是個不問世事的人，我們怎麽說得動她和我們站同一位置？唔，還聽說她和皇後關係不錯呢。”
\t“這後宮裏的女人呀，隻有同命相憐的時候才關係不錯，那時候她和皇後關係好，未必永遠會好。而且對無極娘娘這個人，勸說是肯定沒用的，要讓她主動才行。”
\t“她會主動？不說她清心寡欲的，就算她的身份也不可能和皇上太親近了，我覺得想拉攏她很難啊。”
\t“不知晴姐姐可聽過泰王的身世？”
\t“嗯？不知道，這跟泰王又有什麽關係。”晴妃也不是高郅人，對高郅後宮的陳年往事知道的很少，再說她也不是個耍心眼的人，從來沒刻意去打聽這些。
\t“泰王的生母啊，可是先皇時期的聖女候選人，在即將選為聖女前夕，突然被調換了……”榮雯兒把泰王告訴她的那些都說了出來。泰王肯把這些丟人的事告訴她，當然是有目的的。
\t“原來泰王的身世竟然是這樣的。”
\t“也就是說，聖女不能侍寢這種事雖然是祖例，但也沒有明文規定可遵循，聖女真要被皇上看上了，到底還是皇權至上，怎麽都有辦法的。”
\t“這也沒用啊，皇上不會去動她的，這麽多年了，皇上要對她動心早動了。”
\t“皇上不動心，不代表聖女不動心，聖女也是個女子，身在後宮，麵對的就皇上這麽一個男人，還是名正言順的夫妻身份，她能不動心嗎？”
\t晴妃想了想：“也對，無極娘娘對皇上好像是有那麽點。”
\t榮雯兒心想這醜八怪原來還沒有笨到姥姥家，於是進一步提點：“聖女要是動了心，她主動的話又該怎麽樣？”
\t“皇上也不會動心。”就墨羽沂那冷淡寡情的樣子，晴妃很難想像單憑勾引能讓他上鉤，就不知那個皇後使的是什麽手段。
\t“正常是不會了，特殊情況可就不一定了。”
\t晴妃愕然：“啊？特殊情況？那是什麽情況？”
\t榮雯兒笑起來，附耳對她說了一些話，晴妃驚叫起來：“這怎麽行，這種事被發現了，是要獲罪的。”
\t“這也不是什麽大罪，再說了，我們要做的，正是讓皇上不能發覺。”
\t“這也太難了。”
\t“不難，有妹妹幫忙，沒什麽是難的。”
\t“真沒有想到，榮妃娘娘居然還是個精細的人，能說動晴妃娘娘做這替死鬼。”
\t“王爺見笑了，這事雖然被發覺了也不一定是什麽大罪，反倒成全了聖女和皇上，可皇上天威難測，喜怒不容易捉摸，萬一要是生起氣來，本宮豈不是要受牽連？王爺要不是想到這一點，既在無極娘娘身邊安插了人手，為何這種事不親自去做，要假借本宮的手？本宮雖然不太聰明，但還是明白些道理的。”榮雯兒冷笑。
\t泰王深吸了口氣，微微一笑：“本王倒是小覷了娘娘，不過本王也給娘娘留了退路的，即使這事被發覺，娘娘也絕不會有事的。”
\t“本宮倒看不出退路在哪。”
\t泰王笑道：“娘娘以為，何宸是吃素的？娘娘本是官宦人家之後，因父親獲罪才被貶為宮女的，現在娘娘雖然受封，娘家人連帶著釋罪了，可畢竟還缺個強大的靠山啊，娘娘你想，在高郅，除了皇親國戚外，還有哪個靠山是比何宸強的？”
\t“所以你就把本宮推給……讓本宮和何宸結為聯盟？”榮雯兒想起那一夜，突然一陣的犯惡心，雖然泰王傳訊告訴她，何宸最大的弱點就是好色，可要不是親眼見了，親身感受了，她還真不相信。光是在宗廟裏看何宸高高在上的模樣，還以為他真的清心修道，心無旁鶩呢。
\t結果那夜和他獨處，才知道他在床上原來也是龍精虎猛的主。
\t何宸原本不是個正經八百的修道人，但為了坐穩掌教這位置，外表偽裝是難免的，但行跡要是太過份，遲早也會被人發覺，所以他雖然有好色之念，卻還十分克製，很少會去找人泄欲。而且他眼界很高，尋常女子也不入他眼，所以難得有個花容月貌的榮妃投懷送抱，怎麽可能不駕馭再三，徹夜雲雨呢？以他的個性，榮雯兒哪受得了他折騰？當時不覺得，事後想起來又覺得羞恥惡心，直想吐。
\t泰王目光閃動，笑道：“其實在後宮做皇上的女人真的那麽好嗎？皇上對欲念這事冷情得很，就算過去得寵的妃子十天半日也見不著他，何掌教他……”
\t“王爺在說什麽？越說越不著邊際了。”榮雯兒一板臉，矢口否認了她和何宸的奸情。她本不想那樣屈身相就，但在後宮她也沒有別的勢力，除了自己的美色外，還有誰可以依賴？想到這裏，她越來越悔恨，隻恨當初沒有保護好小文子。但一想到那奴才她又來氣，好好的憑她的關係混進了宮，卻去刺殺墨羽沂幹什麽？還不是想絕了她對皇上的念想？可他一個太監，又怎麽可能陪她度過宮中這往後數十年的清冷歲月？
\t泰王見她不承認，也不去揭破，笑了笑便從袖中摸出一包藥遞給她：“拿好了，可千萬不能讓人發覺了。”
\t“本宮知道，恭送王爺了。”
\t泰王悠閑地出了皇宮，在街上轉了幾圈往三清宮去了。
\t“王爺最近心情不錯啊，三番兩次來貧道這兒喝茶。”
\t“明人不說暗話，本王就是來問問何掌教對榮妃娘娘還滿意不？哈哈，要是中意的話，本王哪天得空再幫你們牽個線。”
\t“哈哈，的確是尤物，可王爺不自己消受，為什麽卻給貧道牽線？”
\t泰王笑道：“女人嘛哪裏都有，本王也不在意。給掌教牽個線，其實不隻是為了她的美色，掌教應該也知道。”
\t何宸點點頭：“說起來，貧道更中意上回懷郡王帶來那個小丫頭，嘿嘿。”
\t“什麽小丫頭，能讓掌教念念不忘？”
\t“嘿嘿，貧道掐指一算，就知她是皇後扮的，真是厲害角色，那樣的女人才有意思啊。”
\t一想到素心，泰王一皺眉：“掌教，那女人沾不得。”
\t“貧道也就是想想而已，不過王爺難道真相信那女人是毒藥，誰沾了就會倒黴？”
\t泰王搖搖頭：“掌教是天一教傑出人物，也不相信這些迷信東西，何況本王？但是那女子心機厲害，留在身邊不容易製服，天下美女眾多，掌教還是不要惦記她了，她跟聖女一樣，是棘手人物啊。”
\t何宸用力一拍座椅扶手：“說到聖女，貧道真是悔不當初，原以為在眾聖女中選出個最絕色的晉獻入宮，可以打動他的心，誰知道竟白白的暴殄天物，早知道……”
\t“掌教不必懊惱，聖女這枚棋子，隻是沒走而已，一旦走了，應該也是有用的。”
\t何宸深深吸了口氣，點頭道：“可惜了梅無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