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叫你裝鬼
泰王笑道：“事成之後，本王物色天下美女供何掌教賞玩。何掌教喜歡皇後也未嚐不可，但是那樣的女子，隻適宜留個軀殼，不適宜多個心眼。”
\t何宸微一吃驚：“隻留軀殼，不長心眼，那是什麽？”
\t“方法多得很，總之何掌教也就是喜歡她的麵孔而已。”
\t“可是貧道也不喜歡一個瘋子或白癡，那樣多無趣，就要這樣聰明靈慧的女子，才惹人憐。”
\t泰王一皺眉，心想這不守清規的掌教怎麽這麽死心眼，隻顧念美色，不顧全大局，將來肯定也不是個能成大事的人。但他表麵仍維持著微笑：“好，掌教要是自信有能力駕馭，倒也可以試試，但現在還不宜。”
\t何宸也笑：“貧道雖然喜歡這一口，但分寸還是把握得住，什麽時候可以想，什麽時候不能想，明白得很。”
\t泰王鬆了口氣，心想他倒底還沒有色令智昏。
\t何宸一眯眼道：“那事情，榮妃著手去辦了？”
\t“說起這女人，倒也不像本王想的那麽蠢笨，居然曉得指使他人去替她做了，也好，她要是能保住，咱們也多顆棋子。”
\t“她指使誰了？”
\t“晴妃。”
\t“那個醜女人？”何宸有點意外。
\t“又醜又沒腦子，正好做這事。”
\t“那就好，貧道覺得這事要是敗露了，榮妃倒是可惜了。”
\t泰王心裏暗罵，到底還是不脫好色本性，這花花道士真不是好人。他順著何宸口氣道：“既然掌教食髓知味，還想著她，那就改日再由本王牽個線吧。”
\t“這個……不妥吧。”出入皇宮是多大的事，何宸勢力再大，也不可能隨便進去，最近宮裏沒有法事，他不敢冒這個禁忌。而榮妃的身份也沒什麽機會出宮，怕是難了。
\t“總有辦法的，掌教靜聽佳音好了，本王什麽時候讓你失望過。”反正榮妃就是件擺設，墨羽沂不用，何不便宜了別人。
\t“近來宮裏據說有人撞鬼，真是邪氣衝天。”
\t“是嗎，宮裏總有這些傳聞，到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大多數時候都是人為吧。”
\t“你們不知道，從前先皇時期這種傳聞才盛，如今的皇上不信這個，而且後宮妃嬪少，這種事也就極少發生。”
\t“說起來倒和後宮妃嬪有關了？”
\t“哈哈，後宮妃嬪相爭多，冤魂多，自然這事也就多。”
\t“噓，你可大膽，不怕犯死罪。”
\t“不是我這麽說的，是候太妃每夜難以安眠，心驚膽戰的，說要請道士做法事。”
\t“皇上不信這個，怎麽肯做這些？”
\t“候太妃好歹也是太妃，皇上依了她，說太妃上了年紀，也很少有什麽要求，難得這麽說了，就隨她去吧。”
\t“聽說宮裏要做法事？”素心一邊剝葡萄一邊好奇，她才不信有什麽鬼，倒是興致勃勃想捉鬼。
\t“是啊。”
\t素心想起何宸，心裏有點不舒服，哼了一聲道：“那些道士真有些能耐嗎？與其讓他們做法事驅鬼，不如讓我去活捉個現的。”
\t墨羽沂笑笑：“朕知道鬧鬼這種事多半是人在作怪，可要抓著了又怎麽樣。”
\t“可是我就想去抓抓看，到底什麽人在鬧鬼，有什麽目的。”
\t“隨他去吧，隻是鬧鬧鬼而已，又不是傷了人。”
\t話雖這麽說，素心又哪是閑得住的人，天一黑就趁著墨羽沂不在，溜出去抓鬼了。海瓊膽小，左顧右盼，海珠卻全身來勁，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興衝衝到處走，這脾氣倒跟渝心蠻像。想到這裏，素心不禁有些思念沅蘭和渝心那兩個丫頭，當初一心想回現代，就不帶著她們了，誰想還是留在了古代，早知道就把她們帶過來了。
\t在禦花園裏撞了多半個時辰，什麽也沒看見，素心好一陣失望。
\t海珠小聲道：“既然候太妃出主意要請人做法事，肯定太妃那裏是見過或聽過這事的，不如我們往太妃那裏瞧瞧去。”
\t“倒也好，可候太妃住哪裏本宮還不知道呢。”
\t“我知道，候太妃喜歡清淨，住在玉碎殿，那裏比較遠，早知該坐鳳輦去。”
\t“不坐不坐，成天坐那勞什子，我都缺乏鍛煉快長出小肚腩了，走路減肥。”
\t興致勃勃到了玉碎殿，那裏守衛稀疏，可見候太妃這個身份雖是高，卻也不是受皇上重視的人，素心嘖嘖搖頭：“怎麽這麽冷清，才幾個人值夜，哪裏像個太妃的寢殿。”
\t“皇後不知道，本來守衛也眾多，但候太妃不喜歡，她就是清淨的人。”
\t“原來這樣。”
\t玉碎殿的守衛大多不認得皇後，見她便裝出行，急忙攔住：“這位娘娘不知道是哪個殿的，我們候太妃喜歡清淨，不喜歡有人打擾。”
\t海瓊挺身道：“瞎了眼的，這是我們皇後娘娘，你不認得也罷了，還敢阻她去路。”
\t守衛們慌忙跪下請安，素心搖手：“不必多禮了，本宮還沒向候太妃請過安呢，這會去看看她，不過你們不許通報。”
\t“這……”
\t“本宮進去了，你們不許跟著。”
\t玉碎殿的守衛果然差勁，許多死角邊緣處都沒有人守著，難怪鬧鬼的偏要挑這裏來。海珠再走一陣，見深處樹影幢幢，黑漆麻烏，不禁縮了縮脖子：“我怕。”
\t“怕什麽，本宮在丹陳就抓過鬼，哪裏來什麽真鬼，都是有人裝神弄鬼。”
\t話音剛落，就看見夜色一盞綠燈幽幽飄浮在半空，再仔細瞧去，模糊一團又像是鬼火閃爍。
\t“啊啊，鬼啊！”
\t海瓊道：“怕什麽，看我去打它。”
\t素心不禁也有點佩服海瓊的膽量，當初她抓嫣美人裝鬼的時候可還沒這麽大膽。有海瓊在旁，她更壯了膽，搖著團扇便跟過去，見海瓊順手在園子裏折了根粗些的樹枝，連跑帶追地照著綠火打過去，邊打邊罵：“叫你裝鬼，叫你裝！”
\t撲打幾下，綠火掉在了地上，忽閃著繼續燃燒，素心見那裏居然沒有人，有些奇怪，彎腰去察看，奈何天黑，什麽也看不清。
\t海珠打著燈籠走在最後，本來哆哆嗦嗦不肯近前，但見她們都過去了，一人落單倒更害怕，趕緊打著燈過去照。
\t隻見地上燃著一團綠火，根部倒是根蠟燭，不知為什麽撲了也沒滅。素心抓起來一看，冷笑：“添加了磷粉做的，不是什麽了不起的玩意。”再滿地找了一會，撿起一根細微黑線：“就是這東西在做怪，剛有人用線牽著它在半空點燃，看起來是像鬼火跳躍，其實沒什麽大不了的。海瓊你太不地道了，把人家裝神弄鬼的好興致給破壞了。”
\t海瓊吐舌頭：“早知道我晚些出來，讓他繼續作怪一會。”
\t素心四下看了看，邊收線邊跟著線頭走過去，抬頭一望，原來那端是纏在棵老桂花樹上，顯然裝鬼的人原來是躲在上麵，可現在樹葉晃動，早就沒了人影。樹外就是宮殿外牆，一有動靜就跳出去了。
\t“海瓊，你要是沉得住氣一點，也就抓住了。”
\t“算了，至少得知是有人鬧鬼，咱們告訴候太妃去。”
\t“不，我們去給候太妃請個安，然後安寢去。”
\t“為什麽？”
\t素心神秘一笑，什麽也不說，帶著她們就去候太妃寢殿外求見。
\t宮女們不認識皇後，聽說皇後來給太妃請安，慌忙去稟告了。不一會出來說：“皇後娘娘稍候，太妃娘娘連日來受了驚嚇，精神倦怠，安睡較早，剛已躺下了，聽說皇後娘娘來請安，正在更衣。”
\t“謝謝了。”這句謝謝弄得那小宮女受寵若驚，大概她入宮這麽久還沒聽主子說過這麽客氣的話，忙連連磕頭。
\t素心心裏嘀咕，這會兒按二十四小時製才七點左右吧，這就睡了，估計這鬧鬼鬧這麽早，是跟候太妃早睡的習性有關，若不在她睡前鬧，又不會被她發覺，這鬧鬼顯然就是故意要讓太妃心驚肉跳的，不知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t進了殿，候太妃就坐在床沿，正理著鬢發，見素心請安，微笑道：“平身，賜座。皇後這麽有心，來看哀家，哀家心裏高興得很，隻是沒有防備，剛就險些入睡了。陵兒，拿糕點水果來。”
\t素心坐下四下一看，玉碎殿這間正殿裏顯得格外簡樸寒酸，估計多年沒有翻新了，光線也有些黯淡，候太妃身上穿著七成新的金線繡鸞鳳的袍子，舉止雖然雍容，但鬢邊已經有了白發，和丹陳太後那副青春貌美的樣子真是截然相反，可見一個女人的容貌一是和榮寵有關，二是和兒女有關，聽說候太妃也生了個皇子，可是十八歲那年竟去世了，所以她一直冷清清在這裏住著，也不和外人打交道，隻是修道祈福。
\t算算候太妃的年紀應該也就是四十出頭，要是換現代的話，保養好的還風韻猶存，搞不好還像三十歲呢，可在古代，尤其是後宮不得意的女人，看上去真是精衰力竭，憔悴色衰啊，連年輕時的風姿都不大看得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