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悶騷型
“對啊，皇後那裏你也不去。”
\t“有去請安。”榮雯兒趕緊補一句。
\t“好好休息，回頭朕來看你。”
\t墨羽沂深呼了一口氣，冷笑了一下。果然是她啊，急著和晴妃撇清關係，隻怕扯到一塊去。今天他這麽一提醒，她應該不會再見晴妃了，可晴妃的個性與她不同，越是心裏沒底，就越是會來找她。
\t“阿安。”
\t“皇上……”身後的太監蘇安趕緊上前一步。
\t“新一批入宮的宮女裏頭，有靈巧可靠的嗎？”
\t“有個喜兒，是奴才遠房親戚，從小就是機靈穩重。”
\t“讓她去伺候榮妃，記著，是內務府的安排，不是朕的。”
\t“是。”
\t“對了，榮妃身邊的宮女裏頭，你覺得哪個好些？”
\t蘇安想了想，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哪是要選個好的啊，分明是要把榮妃最倚重的人給撤了。他點頭道：“有個叫春華的，榮妃娘娘特別信任她，這丫頭倒也不是特別機靈，但是格外忠心。”
\t“把她撤了。”
\t“皇上，這樣太著痕跡了吧？春華膽子特別小，雖然忠心，但總有可以攻破的方法。”
\t墨羽沂想了想：“也好，把另外兩個換了。”
\t“是。”
\t墨羽沂下朝後剛想去中宮，突然又停了腳步：“蘇安，讓皇後去無極殿，走小路。”
\t跟著他折向無極殿，對另一個太監小夏子低聲道：“看著是誰在後麵。”
\t小夏子也是習武出身，他刻意落後了幾步，目不斜視，光靠眼角餘光就發現了有人正跟著他們，但卻看不清形蹤。一直走到無極殿，跟蹤的人才消失了身影。他抹了把汗，跟著墨羽沂進殿，低聲道：“皇上，那人身手太好，奴才根本看不清，他在花叢草木間行走，身影跟鬼魅似的。”
\t“宮裏竟有人這樣的身手而朕不知道。”
\t“在說誰呢？”素心和對麵的“梅無極”正下著棋，一邊下著就吵起來了，還伸手去搶對麵的黑子，嘀嘀咕咕：“你也不讓讓我！”
\t“梅無極”憤憤道：“幹嘛要讓你，你棋藝差就罷了，棋品還糟糕得很，搶我棋子！”
\t“好了，你們倆再吵下去，朕這個寒玉棋盤要讓你們給砸了。”
\t兩人終於停了手，素心瞪著他道：“你剛才在說誰，什麽身手？”
\t“下朝後往這裏來，發現有人跟蹤，小夏子竟然沒看清是誰。以後你沒事就來這裏等朕吧，朕下朝就來這裏，否則不是枉費了他們下那藥？”墨羽沂側臉看看“梅無極”，點點頭：“還真像，百裏楓這易容功夫不錯，你學得好。”
\t“是她本來就長得像，真是大海淘沙，好容易才撿著個這麽像的，稍加易容就真的很像了，可是不能細看，遠看還行，沒事還是要用麵紗遮著出去。”
\t墨羽沂道：“就是脾氣不好，跟你一樣。”
\t素心嚷道：“我怎麽脾氣不好了，我多溫柔。”
\t“梅無極”噗哧一笑：“娘娘還溫柔，真是……”
\t“尊卑不分的死丫頭！”素心伸手就去扭她耳朵。這個假梅無極是她從伺候的十六名宮女中選出來的，名叫常欣，身高臉形都很像，就是有些小潑辣，跟海珠一樣，是個小辣椒。
\t常欣一撅嘴：“我現在是扮的無極娘娘，當然要驕矜一點。”
\t“你沒侍候過無極娘娘，不知道她的個性是清清淡淡的。”
\t“可是娘娘你說她是悶騷型。”
\t素心伸手作勢要打她：“死丫頭，我在你麵前說的什麽話你都拿出來嚼舌根！”
\t墨羽沂問：“什麽叫悶騷型？”
\t“呃……這個……不能說。”
\t“不能說肯定就不是好話。”
\t“墨羽沂！”
\t“咳，你連皇上都不稱呼一聲，還敢別人尊卑不分。”他突然想起個問題：“常欣，你沒侍過寢吧？”
\t這個問題實在有點奇怪，常欣刷一下紅了臉，幸好是易過容的看不見，她結結巴巴道：“皇……皇上，你這問的太太奇怪了。”
\t素心則臉一板：“敢情你臨幸過的宮女太多了，自己都記不得了，居然還要來問人家！”
\t墨羽沂有些尷尬，從前他臨幸過誰確實不大記得，不過宮裏應該都有記載，這個大概不會是漏的。不過他隨口一問惹來一頓醋意，倒是素心誤解了他的意思，他捏捏她的鼻子：“朕這麽問是想知道常欣是不是完璧。”
\t常欣差點昏過去，她再怎麽潑辣，一個古代少女聽了這個問題也有點接受不了：“皇上，這個問題簡直太欺負奴婢了，宮裏麵的女人隻要沒伺候過皇上的，哪有不是完璧的？”
\t“那你的守宮砂……”
\t素心這才明白他想問什麽，趕緊道：“她是宮女啊，還沒那個份兒點守宮砂，按高郅的宮例，秀女才全要點上。”
\t“哦！倒是忘了。”這種小事，墨羽沂哪裏記得，他點點頭：“沒有就好，不然還要想辦法。”
\t“要是有，你能想什麽辦法？難道找個人給她速配了？”
\t“不然怎麽辦？”
\t素心臉一板：“我看你是想親自跟她速配一下吧？”
\t常欣再不懂事也聽明白這兩人是在耍花槍了，趕緊朝小夏子一使眼色，兩人悄悄退出去。關上門還聽見裏麵乒乒乓乓一陣鬧，動靜好大。
\t“我看你就是有心的……”
\t“你就會冤枉我。”
\t“你老實說，以前傳過多少宮女侍寢？”
\t“真是天地良心，別說宮女，連妃嬪我就那幾個，你不是不知道的。要是連我這樣的你都要審問，那君疏影三宮六院的你當時－－”墨羽沂突然住了嘴。
\t素心愣了一下，那個名字劃過心頭的時候竟然還有些傷痕。
\t“不提他。”
\t素心突然抱緊了他，輕聲道：“我不想騙你，我還是不喜歡你提他，可是我會努力忘記的，直到毫無感覺為止。”
\t“能嗎？”
\t“你相信我嗎？”
\t墨羽沂笑了一下沒有回答。他默默想，你可知道，我為了你，什麽都能忍得下，哪怕是你心裏還有別人的一角位置。
\t“生氣啦？”
\t他深深歎了口氣：“要是我先認識你該多好。”
\t素心震了一下：“要是你先認識我……你會傷害我嗎？”
\t“不會。”
\t她也歎了口氣，是啊，如果先認識的是墨羽沂，他肯定不會傷害她，可見一切都是天命啊。
\t常欣高高在上地從禦花園中走過，麵上蒙著層紗，遠遠望去更仙風道骨。
\t“無極娘娘。”
\t“榮妃，晴妃，在這裏吃點心賞花呢？”常欣學了好久，才勉強有點像梅無極的嗓音，好在她們也不熟悉梅無極，八百年也聽不見梅無極說話。
\t“無極娘娘一起嗎？”
\t榮妃使了個眼色，晴妃也不會裝，心裏極不願意，臉上冷冷的，可還是點點頭，敷衍幾句。
\t賞了一會花，喝了幾杯茶，常欣為了怕露餡，盡量少說話，多看風景，可憋得她不輕。
\t“聽說無極娘娘不喝酒，可這果酒甜酸，也沒有多少酒勁，嚐一口吧？”
\t“不要。”常欣再三推托，她不會喝酒，隻怕二兩酒下肚就露餡。
\t“來嘛來嘛。”榮雯兒一個勁兒勸，腳在桌底下踢了晴妃幾腳，晴妃雖然笨，也感覺出來了，不情不願地起身去勸，兩個人簡直跟要架著她喝酒一樣，完全容不得她反抗。
\t但常欣心裏精明，剛才榮雯兒那幾腳有一腳不小心踢了她，她心裏跟明鏡似的，於是也裝模作樣跟她們糾纏拖拉。
\t拖拖拉拉中，一杯酒全澆到了常欣身上。
\t“哎呀，妹妹太不小心了，都是妹妹的錯，姐姐你怎麽樣？”
\t“沒事。”常欣起身想要回去換衣服。
\t“妹妹的靜儀宮離這裏不遠，陪姐姐去換一身衣服吧。”榮雯兒也不管她願不願意，直接半扶半拉著她去了。
\t常欣想了想就明白她的意思了，也不反抗，跟著她去靜儀宮，在屏風後脫了衣服。
\t一會兒榮雯兒從前麵轉過來，手裏捧著一疊衣服：“這身衣服妹妹新做的，還沒穿過呢，當然不比姐姐的精致素雅，不過現在姐姐將就換上吧。”
\t常欣笑笑，心想這榮妃好口才，這身衣服一定是早備好的，在這裏裝腔作勢。她咳了一聲：“妹妹真是太勞心了，叫宮女拿來就好，行了本宮自己來。”
\t“這身衣服華麗繁複，流蘇瓔珞又多，還是妹妹幫你吧。”榮雯兒格外殷勤。
\t常欣心裏偷笑，心想平時這榮妃娘娘架子不知道多大，見著她都要格外小心，這會兒居然來服侍她穿衣，要是她知道現在伺候的不是梅無極而是個小宮女，隻怕要氣瘋了。她盡量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儀態萬方地伸直手臂由她伺候穿衣。
\t榮雯兒的目光死死落在她手臂上，雪白光滑，什麽也沒有。
\t“姐姐膚色勝雪，果然是人間絕色，天生麗質。”
\t常欣心裏一樂，知道她其實看來看去就是想瞧那守宮砂還在不在了，索性再來順水推舟多給她點訊息：“妹妹笑話了，妹妹何嚐不是國色天香的。做姐姐的不過是膚色白了些而已，不過皇上倒是就喜歡肌膚雪白的女子，總說本宮皮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