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逼真
正想著，那個皇帝高高在上地在龍椅中就座了，而她作為侍候禦駕的宮女，隻能苦命地按順序挨個列隊站好，在朝堂兩邊角落裏不起眼地蹲著，連皇帝的五官都看不清楚。
\t素心心裏暗自抱怨，這遊戲到底該怎麽玩啊，搞什麽東東？怎麽衝進來就是個小宮女，也不給她個地位高點的角色，好歹也是個待選秀女啊？還不如穿越那會兒，穿過去就是個現成皇後，雖然是被冷落的，好歹也是個重要角色不是？現在這樣子，估摸想要接近皇帝都難，別說跟他談上戀愛了。
\t想到這裏，素心心裏不禁又產生一個疑問，雖說這是曆史宮廷劇，可男主角也不一定都是皇帝，搞不好就是禦醫侍衛之流的，金枝欲孽那男一號不就是禦醫嗎？還兩三個美女一起愛他呢。想到這裏素心有點哭笑不得，可她到底該和誰談戀愛呢？連點提示也沒有。
\t這皇帝上朝正式開始。
\t這儀式素心相當的熟悉了，雖然各朝體製有所不同，可官員說的話還不都大同小異，反正都是那套。朝臣們各上奏本，一會兒這個災情一會兒那個捷報的，而皇帝始終沉默不語，高高在上。
\t素心漸漸聽得不感興趣，反正遊戲裏再慘也是假的，再高興也跟她沒關，所以她居然站著打起了瞌睡，連後來皇帝開金口發言時講了些啥都沒聽清楚。直到太監一句鏗鏘有力的：“退朝！”她才驚醒過來。
\t媽的，都退朝了，到底講了些啥？素心趕緊搖搖腦袋，發現左右的宮女都朝著她瞪眼，顯然發現她打瞌睡這事了。她隻好尷尬地笑笑，隨即又想，我傻笑啥呀，這周圍不都是ＮＰＣ嗎，她們心裏什麽感覺跟我沒關係。
\t退朝後跟著宮女們往後宮走，她不知道自己該住哪，感覺就像穿越時一樣不知所措。但很快她就想明白一個道理，這是玩遊戲，和穿越不一樣，沒必要隱瞞自己的身份。於是她就抓住一個宮女問她自己的身份，住在哪裏。
\t果然，宮女連意外的表情也沒有，就直接帶路去了宮女住的采青軒。
\t素心經過正殿時留意了一下，上麵寫著乾泰殿。她思索了一下，估摸這遊戲肯定是架空曆史的，隻不知這乾泰殿是什麽人住的地方，看其規模龐大、堂皇森嚴的氣派，應該是某宮正主子的住處。
\t帶路的宮女突然發現她停下來，於是也停步問：“看什麽？繞過這裏的回廊就是采青軒，咱們住這後麵。”
\t“我在想這是誰的住處。”
\t宮女倒不像洛淳那樣總是一驚一乍或笑話她，而是很平靜地回答：“這是皇上的寢殿。”估計這也是遊戲程序設計，不可能每個玩家進了遊戲都了解這裏的背景、地理、人文。
\t“哦……啊？皇上的寢殿？”
\t“是的，我們是皇上身邊伺候的，所以住在這後麵，方便當值。采青軒旁邊是良和軒，是皇上身邊伺候的公公們住的地方。”敢情這宮女的角色相當於遊戲解說員，不但對她的問話處之泰然，而且解說詳盡。
\t“好吧。”素心想了想，突然玩性大發，好奇地伸手捏捏那宮女的臉蛋，她到現在依舊對這遊戲裏ＮＰＣ的真實存在性持懷疑態度。結果摸上去滑溜溜、粉嫩嫩，手感溫軟真實，很明顯真的是個少女臉龐的觸感。可是那宮女依然沒有任何異樣表情，隻是朝她多看一眼而已。估計這個ＮＰＣ設置的時候表情也不夠豐富，到底是個極小的配角，並沒有把喜怒哀樂和各種應對意外的表情給設置齊全了。
\t素心訕笑一下縮回手，放到鼻子邊聞了一下，居然還香噴噴，連對方臉上粉底和ＢＢ霜的味道都留在指間了，難怪叫全真人模擬遊戲。
\t沒想到這次遊戲解說員開口了：“一看你就是個網遊新手，看什麽都新奇，玩久了你就習慣了。”
\t這也是遊戲台詞麽……素心深深地被雷倒了。
\t采青軒倒還挺幹淨的，分一間正殿、二間配殿、東西廂房還有小廚房。正殿相當於客廳，配殿是宮女們的住處，各有內外二進，每進住三個宮女，廂房裏住的也是宮女，可都是入宮年代較短的，品階估計也不如她高，睡的是通鋪，八人一間。
\t“你住東配殿內進，裏麵還有兩個和你一起當值的，一個叫夏初，一個叫紫恭，以後你和她們相處將會最多。”
\t素心聽完就當場被雷焦了，夏初就罷了，這紫恭的名字……到底是哪位遊戲開發組人員給取的？她默默黑線了一會，突然想起個重要問題：“那我叫什麽？”
\t“你叫小蓁。”
\t還好還好，雖然不好聽，但好歹沒叫什麽子宮直腸之類的。
\t“你叫什麽？”出於禮貌該問一下人家吧。
\t解說員回答：“我是跑龍套的，很快就炮灰了。對了，這裏不是每個ＮＰＣ都會向你解說，有問題可以問一個叫小六子的太監。”
\t素心鬱悶了一下，進了自己的配殿，果然看見兩個如花似玉的宮女，皮膚雪白，五官端正，朝她一笑。那個叫紫恭的臉上還有個酒窩，倒是挺可愛。
\t“今晚我們當值，趕緊睡一下，不然後半夜坐在那裏要打瞌睡。”
\t啊？才進遊戲就當值，真是靠靠。素心躺在床上，滾來滾去卻睡不著，睜著眼睛在那裏數綿羊，結果數了沒多久就天黑了。她剛覺得意外無比，忽然想起遊戲裏的時間和現實中肯定不一樣，否則她也沒覺得餓怎麽一天就過去了？
\t夏初和紫恭爬起身說笑著和她一起去當值了，把上半夜的宮女替換了回去。
\t素心朝乾泰殿裏看看，裏麵宮燈昏暗，皇上大概已經就寢了。媽的到這裏好像已經蠻久了，還不知道正主兒長什麽樣。不對，甚至還不知道那是不是男主角。
\t“皇上今晚翻的是儷夫人的牌子，嘻嘻。”
\t“有什麽好笑？”素心有點不明白。
\t夏初吐舌頭：“儷夫人是這宮裏唯一一個被翻過牌子欽點了之後又退過貨的，今天是第二次翻她牌子，裏麵靜悄悄沒動靜，不知道怎麽樣了。”
\t素心瞄了她一眼，這八卦天賦倒是和海珠有得一拚，於是問：“既然沒臨幸過，怎麽又封了夫人？夫人是後宮裏的幾品？”
\t“正二品。”
\t素心吃了一驚：“這麽高品階？一個沒侍寢過的秀女直接晉夫人？”
\t“她有來頭，是太後娘娘的親侄女，外戚勢力龐大。”
\t“那上次為什麽被打回頭？”
\t紫恭吃了一驚，一把捂住她的嘴：“噓！這種話也說得？”素心瞪著她，沒想到遊戲裏也要有說話禁忌，但一想遊戲要做得逼真嘛就不能太亂來，否則也太狗血了點。
\t夏初左顧右盼了一下，小聲道：“這種話隻能私底下說，也就我們幾個乾泰宮當值的才知道，那個儷夫人極怕痛，當晚我在殿內當值的，就聽見她一會兒啊地尖叫一聲，過一會又啊地尖叫一聲，皇上還沒怎麽她，她就叫了好多聲，然後嬌滴滴哭，說她怕疼。皇上終於忍無可忍，說等你不怕疼了再說吧。”
\t素心吃了一驚：“這樣嬌，那今晚怎麽沒聲音？”
\t“不知道。”夏初捂著嘴偷偷笑。
\t紫恭也湊過來，輕聲細氣道：“今天據說是太後強迫下令，暗示皇上非要翻儷夫人的牌子，皇上才不得不翻的。”
\t素心盯著裏麵看了一會：“看來皇上已經把她搞定了。”
\t紫恭搖頭：“這可不好說……”
\t話音剛落，就聽見殿門吱呀一聲響，一個太監挑了宮燈出來，後麵跟著皇帝，隻穿著月白繡九龍的中衣，昏暗的燈光照不清他的臉。
\t“參見皇上。”
\t素心跟著跪下去，學身邊兩人頭也不抬，就看見一雙黃緞粉底靴從她麵前走過去，那挑燈的太監輕聲道：“皇上，更深露寒，您不披件衣服？”
\t“不必了，今夜倒也清涼，朕隻想隨便走走。”
\t素心乍聽這聲音，登時如同五雷轟頂，呆呆跪在那裏一句話也說不出。
\t直到皇帝都走得大約沒影了，夏初和紫恭才左搖右晃把她從癡呆中弄醒：“我說你在幹什麽？皇上都走遠了，就算他沒說平身，你也該起來了，難道要跪到他回宮？”
\t“你你……皇上呢？”
\t“小慶子陪皇上去禦花園了……喂喂，你去哪？”
\t沒等夏初說完，素心已經跳起來直往禦花園裏衝，頭也不回。她心裏隻有一個聲音：“怎麽會是他，怎麽會是他！這不可能！”
\t雖然她根本沒看見皇帝長什麽樣，可是那聲音她再熟悉不過，微微帶著倦意，有種接近中性的魅惑清澈，是能把冷漠無情也演繹得勾魂攝魄的嗓音。
\t這聲音日夜響在她耳畔、枕邊，她怎麽可能不熟悉？
\t素心一邊狂奔，一邊淚奔，驚得沿途的侍衛都側目相顧，隻覺得這個宮女大半夜在園子裏跑步是不是瘋了？不過遊戲裏沒有設置阻攔她的程序，所以她很狗血地一路追上了皇帝，然後不停喘氣，彎著腰指著皇帝你你你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