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亂棍打死
今晚月色很好，皇帝回過身來，神情冷淡地看著她，月光將他的臉容照映得非常清晰。居高臨下，矜貴冷漠還那麽妖異魅惑的，天底下除了墨羽沂還有誰？
\t“沂……”素心說了一個字，淚水就像黃河決堤，滔滔不絕。
\t“放肆。”皇帝隻淡淡吐出兩個字，看她的眼神冷厲如刀，連夜色中也看得出那冰藍色的眼眸。他瞳孔的顏色非常罕見，這個演皇帝的明星絕不會是巧合戴上了美瞳才和他一樣吧？！
\t素心不管不顧地撲上去，抱著他又搖又哭：“沂，我終於找到你了，沂，你還記得我嗎？”
\t皇帝終於出手了，他隻是輕輕一拂袖，一股巨力傳來，就將她甩得遠遠摔開，跌坐在地上。遊戲裏沒有痛覺，但是素心震驚地睜大眼，隻覺得心裏無比痛楚，她呆了很久才顫抖著道：“沂，你忘記我了？”
\t“你到底在跟誰說話？小慶子，這奴婢是哪個宮的？竟是個瘋子！後宮裏居然留了個瘋子，你這差是怎麽當的？”
\t小慶子趕緊畢恭畢敬照了她一下答：“回皇上，這是前幾天才調到您宮裏的小蓁，原來是皇後身邊伺候的。平時倒見她還伶俐，不像是失心瘋的。”
\t“拖出去，亂棍打死。”
\t一句冷冰冰的話刺得素心全身徹骨寒冷，隻癡癡看著他，這是他麽？分明是啊，可是他為什麽這麽狠心？他為什麽就不認識我了？他是假裝的還是真的忘記了我？竟然……竟然還要殺我……
\t小慶子猶豫了一會：“皇上，是不是要查清楚怎麽回事？”
\t“不必，杖斃。”皇帝再次強調。
\t小慶子搖搖頭，高聲喝：“來人，把這奴婢拖下去，杖斃。”
\t“你去看著，死了來稟，朕先回宮去。”皇帝一拂袖，丟給她一個背影。
\t素心也不反抗，任由幾名侍衛過來拖著她像麻袋一樣往內府執刑司走去。
\t“看起來皇上今晚的心情非常不好，平時我勸了他都會聽一些的。”小慶子看起來還比較善良，朝她搖頭歎氣。
\t“他為什麽要殺我？他為什麽這麽無情？”素心隻是喃喃地問自己，完全沒有在意自己的處境。
\t一杖又一杖打下去，素心睜著眼流淚，身上鮮血汩汩往下流，但是她沒有疼痛的感覺，隻是聽見棍棒敲擊皮肉的聲音。
\t小慶子站在她麵前又歎氣，還提著燈籠照照她的臉，惋惜地說：“可惜了這張美人臉。”
\t素心忽然回過神來，美人臉？她現在不是原來的麵貌了，怪不得墨羽沂不認識！她欣喜若狂想跳起來，卻被重重落下的一棍又打得趴下去，她叫道：“放開我，放開我！我知道他為什麽不認識我了！”
\t小慶子呆了一會道：“果然是瘋了。”
\t素心一下子全回過神來，終於又想起自己是在玩遊戲，她回頭一看，棍棒雖說落在身上，鮮血四濺似乎很真實，但她知道這都是遊戲特技而已，她其實沒受任何損傷。但照這麽打下去，她在遊戲裏的角色也該死翹翹了，除非有奇跡發生。雖說她是主角，但如果不按常理出牌，一樣會ＧＡＭＥ ＯＶＥＲ的，她腦中迅速轉了幾個念頭，忽然大叫：“停！”
\t行刑的侍衛顯然並無憐香惜玉之情，冷笑道：“停？我要是停了，就該輪到我被杖殺了。”
\t“我要見皇上，我有話跟他說。”
\t“不可能了。”侍衛繼續打下去。
\t“這位公公，求求你，幫個忙，我隻見皇上一麵，求你了。”素心趕緊在身上找找找，可惜趴著，隻看見手腕上兩隻鉸絲金鐲子，她趕緊褪下交給小慶子。
\t小慶子看了一會，似乎大發慈悲對侍衛道：“且慢行刑，反正她也是要死，也不在與這一時半刻。”然後彎腰對素心說：“我是可憐你才去求一下皇上，但隻問一句，如果皇上不見你，可不關我的事。”
\t“好好，你問他還記不記得素心，記住啦。”
\t“葡萄？”小慶子自語著往乾泰殿走去，邊走邊搖頭，“皇上是挺愛吃葡萄的，可是什麽叫記不記得葡萄啊？”
\t“皇上……”
\t皇帝正斜倚在榻上翻著本閑書，夏初跪在塌邊捶著他的腿，紫恭剝著葡萄放入他口中，龍床上羅帳低垂，她們也不知道裏麵的究竟，隻覺得靜靜的有些奇怪。
\t聽完小慶子荒唐的傳話，皇帝並沒有動靜。
\t小慶子苦笑一下，心想果然是白跑一趟，本來也不是在意那兩隻鐲子，隻是可憐那個美麗的小宮女。他正想著，就聽見皇帝道：“她問的是葡萄？”
\t“是。”
\t皇帝拿起桌上一粒葡萄對著燈光瞧了一會：“朕每天吃，倒沒覺得有什麽奇怪。”
\t小慶子偷眼一瞄，差點笑出聲來。
\t夏初和紫恭顯然知道了剛才的事，兩人互使個眼色，紫恭輕聲道：“皇上，今夜這葡萄紫得透亮，清甜得很。”
\t夏初跟著道：“皇上，小蓁這個人也和葡萄一樣甜美，今晚雖不知她出了什麽差錯，可平時她挺正常的，對人也好。”
\t皇帝想了想：“帶她來吧。”
\t血淋淋的素心被拖到皇帝麵前，照劇情，她現在非常衰弱，所以雖然她的身體實際沒受傷，但電腦程序的影響還是令她感覺自己非常虛弱，說話有些中氣不足：“皇上，奴婢……奴婢……”
\t“抬起她的臉。”
\t小慶子趕緊抬起她下頜，還好，臉倒是完好如初，美麗精致。
\t“長得不錯，比今屆那些秀女好多了。”
\t“皇上？”
\t皇帝看著素心：“你問朕記不記得葡萄，什麽意思？”
\t素心心裏猛然一冷，抬眼看著他陌生冰冷的眼神，忽然心裏雪亮。洛淳說得不錯，這隻是遊戲互動，雖說一切看上去很真，可這皇帝隻是個虛影，又不是真人，他怎麽可能有人的思維和記憶？他的言行都隻是電腦程序裏設定好的，哪怕有無數種變化，卻不可能和真人統一。
\t可是墨羽沂到底為什麽會演這個皇帝？難道他現在是遊戲明星？
\t她腦子裏一團亂麻，正想著又聽見皇帝問：“朕問你話，回答。”
\t冷漠威嚴的口吻讓她清醒過來，思緒一理清，她立即不再傷心欲絕，先前隻覺得心痛若死，現在倒思維敏捷起來：“皇上，你記不記得，當年奴婢也曾喂過你一粒葡萄，像今天紫恭這樣？當時皇上稱讚奴婢靈巧，還說奴婢長相不像是出身卑賤的樣子。”
\t“有嗎？”皇帝皺眉。
\t肯定沒有，她就是一胡謅，想引起皇帝注意而已。
\t素心見皇帝沉浸在回憶中，趕緊起身去摘下幾粒葡萄，便在手中玩起拋葡萄來。這點小伎倆還是當初跟龍胭胭學來的雜耍，現在拿來吸引皇帝的眼球實在不知道夠不夠。照說皇帝什麽樣的雜耍技藝沒見過，這點玩意根本不入他的眼，但由一個宮女使出來，應該還是和雜耍藝人有些區別吧。
\t果然，素心察言觀色，覺得皇帝的臉色緩和了好多。
\t“這三腳貓功夫，也在朕麵前賣弄？”他淡淡掃她一眼。
\t素心心想這遊戲裏的皇帝也不知喜歡什麽，無法投其所好，隻能死馬當活馬醫，碰碰運氣了，於是朝他嫣然一笑：“還沒完呢。”說著臉一仰，櫻口微張，就見手中的葡萄越拋越少，一粒粒掉落在她唇上，重疊起來，一共五粒成串，居然不跌落。這技藝最難的是這招，當初龍胭胭拋的是滴溜滾圓的珠子，難度更高，葡萄卻還好些，至少沒有珠子光滑。
\t皇帝終於笑了：“這招不錯，不過還不夠，你過來將葡萄頂進朕嘴裏試試。”
\t媽的，這昏君荒淫無道！素心心裏暗罵一句遊戲設計不地道，一邊仰著頭努力維持體態平衡，慢慢靠近皇帝。本來龍胭胭是可以頂著珠子下腰馬走一圈的，可她不行，才走了幾步，剛到了皇帝身邊，葡萄就骨碌碌滾落下去，她心裏大罵時運不濟。
\t但皇帝卻因她的動作而心情好了很多，笑著拍手：“很好，很好。”
\t這時素心唇上隻剩一粒葡萄了，還是因為她櫻唇微張含著才沒掉。她抬眼看著皇帝，他笑吟吟身體前傾，眼神有些蕩漾，似乎在等著她投懷送抱，把那粒葡萄喂給他。
\t素心心裏突然一熱，從前宮裏隻有他們兩人的時候也是這樣，她偶爾會撒點嬌含著食物用舌抵進他口中……想到這裏，她身子一傾，倒進他懷裏，雙臂勾著他的脖子，口對口將那粒葡萄哺進他口中。
\t皇帝居然不吐皮不吐籽就將那粒葡萄咽下去，跟著側臉一吻下去，完全沒顧忌身邊有人。
\t但小慶子一使眼色，和夏初紫恭識趣地退出去。
\t素心閉目，隻覺得他的唇微涼清香，就是他的感覺，絕對不會錯。她深深呼吸著，兩人唇舌糾纏，渾然忘我。
\t跟著他一個翻身，將她平放在榻上，有些霸道地將她的衣襟扯開，壓了上去。
\t素心恍惚間又忘了自己的身份和現在的處境，隻是心神蕩漾迎合他。其實他的動作和感覺都和從前有些不同了，到底遊戲程序設計和真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墨羽沂在和她親熱時究竟是什麽樣隻有她知道，設計遊戲的人卻隻會想當然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