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降為庶人
所有人都驚呼尖叫，慕北辰震驚片刻之後叫道：“請禦醫！”
\t素心也有些受不了，芝苓白色的腦漿和紅色的鮮血混合著流淌下來，她一陣的惡心，哇地就吐了出來，胃裏一陣痙攣。慕北辰忙扶著她：“小葡萄，你怎麽樣？”
\t素心吐光了，直到空嘔酸水，才停下來，擦著嘴艱難地搖頭：“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t“你錯什麽？”
\t“我以為，她不過是個想攀權附貴的壞女人而已，卻沒想到她是為了愛……慕北辰，她雖然狠毒，費盡心機地想要除去我，可她罪不至死……”
\t慕北辰心裏也有一陣說不出的難受，對於芝苓這個女子，他不知該說什麽，隻能搖搖頭，後悔剛才下的命令也太狠了些。
\t“你沒錯，要錯也是我的錯，可是事已至此，你不要再難過了，免得傷身。”
\t素心捂著小腹慢慢站直，臉上猶有淚痕，她輕輕搖頭：“她很可憐，再說她已這樣了，你就不要再治她的罪了……”
\t慕北辰還想說什麽，禦醫已經趕到，見些情形，震驚了一下，隻探了下鼻息就搖頭宣布芝苓已經死亡。
\t正好這時怡妃悠悠醒轉，見到芝苓淒慘的死狀就在麵前，不由得啊一聲尖叫，又昏了過去。禦醫又掐人中又捏的，終於把她再次弄醒。
\t慕北辰心中有些黯然，揮揮手道：“抬苓貴妃下去，一切按貴妃儀葬處置，說她不慎墜下假山而歿。”目光轉向怡妃，見她目光呆滯，神情恍惚，竟然心中一軟，雖然非常厭惡這個女人，但還是道：“將怡妃虢奪封號，降為庶人，從此婚嫁自便，驅逐出宮去吧。”
\t雖然怡妃的處罰聽起來比較狠，但其實已經是極寬容了，比留著她打入冷宮要強得多。至少她可以回娘家去繼續過富家小姐的生活，如果她爹娘疼愛她，還會為她再找個好些的男人嫁了，隻不過有這樣的名聲在外，估計也沒多少人敢娶她了。
\t慕北辰這樣處置怡妃，其實還是因為芝苓死得慘，他不忍再重罰怡妃。
\t他的目光再轉向瑚妃，以她的罪過而論，從前就該死了，可現在要處置她，仍然麵臨那個難題，處罰過重，不但對瀚國不好交代，同時對太子的成長也有很大影響。雖然瑚妃罪證確鑿，可是為了兩國邦交，這個女人不能死，也不能放逐出宮，他再三考慮，仍然決定不下。
\t瑚妃自己則是一臉慘白地等待宣判，並沒有指望能有什麽好下場。
\t素心定下神來，就知道慕北辰心裏在想什麽，她也不忍胤禛沒了親娘，可這個狠毒的女人要是留著，恐怕又生出什麽事來。她想了半天道：“還是將她禁足吧。”
\t“禁足？”
\t“不用廢她，也不用打入冷宮，隻許她在她的寢宮裏行動，所有伺候她的宮女太監全部撤換，除了一日三餐送進去，不許任何人與她說一句話，也不理會她的任何要求。”
\t“這樣？”
\t瑚妃突然叫起來：“你這狠毒的女人，我不要，不要這樣活著，還不如賜我三尺白綾死了算了！”
\t素心瞟了她一眼：“你還有太子和公主，你可以死，可是他們如果沒有親娘，豈不可憐？”
\t瑚妃愣了一下：“我有他們和沒有，有什麽區別嗎？我還能見他們嗎？”她又像哭又像笑，神色淒厲如鬼。
\t“可以，凡節日我們會帶他們去見你，不過除了我和皇上的陪同下，任何人不得帶他們去見你。你的事也不會告訴他們，隻說你在宮裏靜修……嗯，這樣吧，你就算是帶發修行，為太子公主祈福，將來長大了告訴他們說你信奉佛教，所以自願在宮中帶發修行，不見任何俗世中人。如果你不能接受，那你自己尋白綾上吊去吧。”
\t瑚妃緊咬下唇，欲哭無淚。
\t“對了，你要是閑著沒事做，讓皇上多派人找些佛教經典給你，天天抄，天天念，讓你也感受一下佛的洗禮，嘿嘿。”
\t慕北辰雖心情不好，也給她逗得笑起來：“這種鬼主意，也就你才想得出。”
\t素心得意洋洋地看瑚妃一眼：“願意以後還能再見太子和公主幾麵，還是願意現在就死翹翹，由你自己選擇。”
\t瑚妃低頭，一語不發地任由太監將她帶了下去。
\t素心伸了個懶腰：“這下可好，三個女人都發落了，本宮要睡覺去。”她又看了假山石一眼，芝苓的屍體已被抬走，太監們正清理血跡，怵目心驚。
\t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輕聲道：“做皇帝的女人，真是件可悲又可憐的事。”
\t慕北辰登時不樂意了：“你的意思是朕很不好，讓你怎麽了？”
\t素心朝他一撇嘴：“你很好嗎？反正我沒感覺得出來。”她一揚頭，帶著瑞珠蘭心就走了，撇下慕北辰在那裏氣得跺腳。
\t宮裏的事像長了翅膀，第二天就飛遍了整個皇宮，包括素心懷了孕的事也掩蓋不住了。聽到她懷上的竟然是高郅皇帝的孩子，丹妃當時在宮裏張大了嘴巴好久說不出話來。但很快她就慶幸在這場爭鬥裏自己還是幸運地逃脫了。
\t到底是她聰明，在那混亂的時候她沒有選擇站在怡妃她們那邊，而是去向慕北辰報訊了。那時候她並不是不想趁機對付素心，可是一來找不到機會，二來也沒有想好方法，等見到素心被孔雀驚嚇，她覺得時機來了。
\t雖然她還不知道怡妃和苓貴妃串通合謀，但她覺得有那樣一驚嚇，如果素心的胎兒保不住，對她是極有利的事，所以她趕緊跑去報訊，恰巧在半路就遇上了慕北辰，把他拉了過去。她希望最好是素心流產，怡妃苓貴妃被發覺，如今雖然素心沒有流產，可她也意外得知那孩子不是慕北辰的，不禁放了一百二十個心。
\t想想苓貴妃淒慘的下場，又聽說怡妃被遣出宮去時是呆呆的，好像傻了一樣，瑚妃則更慘，被終生禁足，還要罰抄佛經，丹妃不禁也有點兔死狐悲，感歎了幾句又振奮起來：“到底還是本宮笑到了最近。”
\t“娘娘，您也沒什麽好笑的，奴婢倒是覺得您應該重新估量這個高郅皇後呢。”說話的是丹妃身邊最聰明的那個小宮女源兒。
\t“怎麽？”
\t“您想啊，這個女人懷的孩子是高郅皇帝的，可皇上依然容忍了，而且還保護著她，這說明什麽？說明皇上對她感情深啊，深到了什麽都能忍下去的地步，甚至已經愛屋及烏了，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如此專情，那別的女人哪還有機會？”
\t“嗯，說得也是……”丹妃一皺眉，說不出話來。
\t“娘娘你知道你為什麽會得皇上喜愛麽？”
\t丹妃有些不高興，但咬咬下唇還是不情願地道：“聽說是因為本宮有點像她。”
\t“是啊，娘娘您隻是有點像她，皇上就將你升為妃了，現在苓貴妃歿，瑚妃被禁足，怡妃遣出宮，剩下位份最高的可就是您了，可是您覺得你得到過多少恩寵呢？”
\t“沒有，連她的一點零頭也沒比上。”丹妃想起來有些恨恨的。
\t“所以娘娘應該好好打算一下了。”
\t“可是本宮該怎麽辦？除掉那女人？她很聰明啊，苓貴妃和怡妃這樣精打細算都被她察覺了，瑚妃那種心機深沉的女人也在她手裏栽了兩次，本宮不敢冒險啊。”
\t源兒想了一會道：“娘娘，暫時你是不可能超過那個女人的，你隻有先抓住皇上的部分心思再說。”
\t“部分心思？”
\t“首先你就得和皇上成為真正的夫妻。”
\t丹妃“啊”了一聲，臉上登時紅了。雖說她名分上早已是妃，可是事實上還沒有侍寢。她才十五歲，對這種事朦朦朧朧還是半懂之間，宮裏的姑姑教過她，可實際要做起來，還是一想就臉紅。
\t“娘娘，沒什麽好害羞的，你總不會希望一輩子守活寡吧？這是其一，其二，你一定要懷孕，你看瑚妃為什麽總是不死啊？因為她是太子和公主的母親，這後宮隻有她為皇上生了一對兒女，無論她犯了什麽錯，皇上都要想想太子啊，如果您生了小皇子，地位就會不一樣。”
\t“說得對。那兩個笨女人，就是自己還沒得到什麽，就先想著要鏟除別人。”
\t“所以娘娘你不能蹈她們的覆轍，你想她們倆如果有一個人生了皇嗣，或者懷著龍裔，即使犯錯，皇上怎麽舍得重懲她們？”
\t“對對。”
\t“還有，這男女間的感情呀，都是在床第間越來越親密的，要不怎麽枕邊風最管用？因為男人在和你歡愛的時候，對你的感情是最深的……”
\t丹妃越聽越不是味兒，打斷她道：“喂，源兒，你才多大啊，怎麽懂這麽多？”
\t源兒笑道：“娘娘知道源兒入宮前是做什麽的嗎？”
\t“不知道。”
\t“源兒入宮前是在京城最紅的念奴嬌伺候紅姑娘的，當時我伺候的那個姑娘是京城十八家青樓最紅的花魁呀，這些對付男人的手段，自然是學了不少，有哪樣是我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