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找記憶
“原來是這樣……那看來肯定不會有假了？”
\t“嗯，但奇就奇在皇上既然回國，為什麽會完全沒有人聯絡我們？我和阿花知道這件事，還是舊時的同僚來丹陳時告訴我們的，我們隻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現在國內情形怎麽樣，我們倆也不清楚。”
\t“連墨夕晗也沒有通知我，看來並不像想象中的那樣，肯定有什麽我不知道的變故。”
\t“是，娘娘。”
\t“我要回高郅。”
\t古博大吃一驚：“不行，萬一國內情形有什麽變卦，會很危險。”
\t“我一定要回去的，沒有人能攔住我。”
\t古博沉思了一會：“如果娘娘堅持要回去，我就陪同你一起。”
\t花青姿道：“我也要去。”
\t古博道：“你現在身份不同，是丹陳王妃了，怎麽能像從前那樣不顧身份到處走動。”
\t花青姿瞪他一眼：“為什麽不能，我也要去。”
\t“好吧，阿花跟著去也有好處，我給她另行安排有任務，不過你一定要征得十一少同意。”
\t“當然。”
\t“你果然還是不顧一切地要走啊……”
\t“你別這樣，我來向你辭行，就是不想偷偷不告而別。”
\t“你是不是永遠不會回來了。”慕北辰依然背對著她，聲音帶著悲傷。
\t素心怔住，沒有回答。這個答案她說不上來。
\t“你曾經答應過，等我忘了蘭薰，你也忘了墨羽沂，你就會跟我在一起，可是應該不會有這一天了吧？”
\t“誰也不知道將來，如果這是命中注定，就讓我們好好的分別吧。”
\t他最終沒有回過頭來看她一眼，素心黯然離去。
\t路上除了慕北辰派遣的皇家侍衛，還有慕北風、花青姿、古博、瑞珠、蘭心。
\t慕北風會跟來是意料之外的，不過他說不放心阿花。其實素心知道，他是不放心阿花一個人照顧墨修涵。
\t素心的計劃是到了高郅京城他們就分兩批，阿花帶著小修涵找個地方隱居起來，避免涉入紛爭，防止高郅內部朝政有什麽變化。
\t等到了高郅境內的時候，小修涵已經會笑了，小東西長途顛簸也不覺得勞累，反倒是精神奕奕，體質確實健壯得很，完全不像他看上去那樣嬌嬌嫩嫩。
\t遙望皇城，素心突然歎息：“小寶貝，不知你爹見了你會笑，該怎樣高興？”想著心裏一酸。
\t花青姿笑道：“娘娘你放心把他交給我吧，不會有事的。”
\t“嗯，也要好好照顧奶媽，小修涵還沒有斷奶，不能讓奶媽太勞累了。”
\t“知道啦。”
\t進高郅皇宮倒是沒遇到太多阻攔，隻是通報了很長時間。
\t素心首先見到的是墨夕晗，她一身宮裝，恢複了女兒身，正對著一堆奏章在研究，看起來有點煩惱。
\t“什麽煩心事讓公主也這麽憂心？”素心故意不讓人通報就踏進殿內。
\t墨夕晗猛然跳起來，驚詫地看著她。雖然早有人通傳，她依然被嚇了一跳。
\t“怎麽，看見我很意外？”
\t“皇嫂！你終於還是回來了！”
\t“你是很不希望我回來還是……”
\t“不是，但是……我仍然有些為難，你回來，我還是高興的，先坐。”墨夕晗目光一掃，見古博和瑞珠、蘭心兩人站在後麵，似乎想說什麽。
\t“你們在外麵等吧。”
\t古博等三人領命退出殿去。
\t“他回來了？”素心迫不及待問。
\t墨夕晗稍一沉默便點點頭：“是的，可是很難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t“什麽意思？”
\t墨夕晗歎氣：“你知道為什麽這麽久我都沒有派人通知你嗎？”
\t“你怕丹陳高郅再起幹戈？”
\t墨夕晗哼了一聲：“你以為本公主是貪生怕死之輩？何況皇兄回來了，就算他們要打仗，也是不怕的。隻是有件事，出乎預料之外……”
\t“什麽事？”
\t“皇兄他……失憶了。”
\t“失憶？”
\t“說失憶也不完全，他僅僅失去了一段記憶，也就是近兩年來的記憶。這很奇怪，我也不明白，不過季若鴻說不是他腦部出現了問題，而是時空穿梭機的震蕩波截斷了他的記憶層……總之我不懂啦。”
\t素心喃喃道：“兩年……兩年豈不是把我和他一起之後的事全都忘記了……”
\t“但是他還記得和你初相識的經曆，隻記得第一麵，後麵的全忘了。仿佛把對你的感情也……”
\t素心不說話了，他忘了，全忘了……
\t“我們想方設法喚回他的記憶，但他就是記不得。我們把這兩年的事點點滴滴告訴他，他也相信，可就是想不起來。”
\t“他……他也不見我？”
\t墨夕晗看著她，目光中似乎有隱隱的同情之色：“你不明白嗎，他對那些事全無記憶，我們告訴他，對他而言隻像在聽別人的故事，沒有感同身受的那種感覺……”
\t“所以他根本不想見我？”素心陡然提高了聲音。
\t“不是，他隻是不那麽迫切想見你，加上何宸又策劃反亂，朝中大臣也對我接手後的一些處理有點不習慣，他正梳理這一切，剛平定了何宸的叛亂，就派使者送了些貢禮去丹陳啊，你沒有收到嗎？”
\t“收到了，我以為是你送的。”
\t“是我皇兄，不過都是我點的單子……”
\t素心心裏一痛，昔日那個對她深情無限的男人，現在視她已如陌路了，她該怎麽辦？
\t好半天，她才想起別的人：“季若鴻和梅無極都還好吧？”
\t墨夕晗突然露出奇怪的目光：“季若鴻還好，梅無極……”
\t“怎麽？”
\t“你見了就知道了。”
\t墨夕晗不是吞吞吐吐的人，一看她的神情，素心就知道又有什麽異常。
\t墨羽沂在書房批閱奏折。
\t墨夕晗令太監通報，並帶著自己批好的那摞奏折送過去，素心化妝成宮女跟著。
\t夕陽黃昏下，淡金色的餘暉灑落在禦書房的慕檀書桌上，文房四寶靜靜躺著，黃玉獅鎮紙壓在宣紙上，一切都那麽寧謐，像素心沒有離開時那樣。
\t她鼻子一酸，努力忍著低下頭，不讓人注意到她，可是眼角餘光還是瞥在書案前坐著的那個男人身上。
\t天青刻絲的九蟠金龍長衫，腰束縷金玉扣帶，外麵罩著一層霧慕輕紗，黑發一半束在金冠中，一半垂落在肩上，隻是半個側影，已是如此驚心動魄的冷豔妖嬈，風華蓋世。
\t他正攏起最後一本折子，若有所思地撫摩著桌上一柄翡翠如意。
\t身邊站著個身著嫩綠緞衫、淺黃百合裙的女子，身段窈窕，纖腰楚楚，本來在磨著墨，見他停了手不看奏折，於是也放下墨錠，端起原本放好的一盞茶道：“皇上，你也累了，歇會，喝口茶。”
\t“嗯。”
\t正端起茶盞，墨羽沂發現墨夕晗無聲地站在門口，於是道：“夕晗，怎麽不叫人通報一聲就來了？有急事麽？”
\t“沒有，隻是這部分奏折看完了給你送來，外麵人說你正批閱奏章，我叫他們不必吵你。”
\t墨夕晗進來將奏折放在龍案上，素心緊跟著她不敢抬頭。
\t墨羽沂當然不會去注意一個小宮女，隨意翻了翻墨夕晗送來的奏折笑道：“最近大有長進，連批閱的注言都跟朕一個口氣了，將來朕要是再消失，你完全可以代替，不被人發覺了。”
\t“皇兄胡說什麽，你再失蹤我就得瘋了，誰願意對著那堆積如山的折子和那些朝臣的臉。煩都煩死了。”
\t“你可不能叫煩，朕最近還是忙，還需要你幫忙，等忙過了這陣子……”
\t“我就全放下這些朝務，和季若鴻渡蜜月去。”
\t墨羽沂瞟了她一眼：“哦，你倒想輕鬆了，朕的意思是等忙完了這一陣，全部交給你一陣子，朕要微服私訪去。”
\t“什麽？”墨夕晗跳起來指著他鼻子：“皇兄你怎麽能這麽耍賴……”
\t墨羽沂道：“朕怎麽耍賴了？當初我們一同出生的時候，要不是你搶了個女兒身，現在坐在朝堂上成天吃苦受罪這活就該由你來幹，更何況隻是偶爾代一下而已。”
\t墨夕晗深深地無語了一陣，然後道：“皇兄，你不覺得真的很……”
\t磨墨那女子微笑著轉過身來道：“難得還有人能氣得夕晗公主如此動容，這世上怕隻有皇上你一人了。”
\t素心雖然滿腹心事，可也被這兄妹兩人耍賴鬥嘴給惹得偷笑。可是她的笑容在看見那女子正麵的一刹那凝結了。
\t那簡直是……素心疑心自己是在照鏡子，麵前這女子到底是誰？
\t一張完全跟她一模一樣的臉！
\t可是她的聲音……
\t墨羽沂已道：“朕並沒有氣她，隻是在說實話而已。”
\t墨夕晗冷哼：“別打我的主意，我是決不會上你的當的。”
\t“你一定會上當的。”
\t墨夕晗不禁有些疑惑地盯著他：“憑什麽皇兄認為我一定會上當？”
\t“因為，朕要去丹陳。”
\t一時所有人都愣住，隻有素心仍在盯著那和跟她一模一樣的女子，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也沒聽清墨羽沂在說什麽。
\t“皇兄你……”
\t“朕想去丹陳看看，那個你們說過的女子現在怎麽樣了。”
\t“皇兄，她是我皇嫂。”
\t“朕必須要親眼見了才知道，朕想找回以前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