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冷星怒奉旨入
望著冷鳶恬靜的睡容,他也就放心的坐在了床榻邊上。過幾日他就會離開京城,不知以後是否還有相見的機會,然皇上那邊他又該如何交代呢。
此時,他的心裏糾結萬千。
輕蹙了蹙眉,樓紀章就沒有過多的停留,替她掖好被角就退了出來。
那晚的天一門時刻處於警戒狀態之中,冷星和冷銀霜坐在堂上聽著弟子的匯報,說是見到了冷鳶。
“阿鳶回來了,又為何沒有回家呢?你看到她時,她是否和蕭離墨在一塊兒?”冷銀霜問道,他想不通冷鳶不回來的原因,除非有別的原因在。
弟子抬起頭看了眼冷銀霜,馬背上的那人的的確確不是蕭離墨,但要問起是誰,他還真的是不清楚,但他清楚的是冷鳶的重要性,隻能搖了搖頭,吞吐道,“不是蕭少,而是另外一個男人。”
話音剛落,冷星一掌擊在桌麵上,嚇得所有人都打個了寒顫,“蕭離墨他居然不在鳶兒的身邊,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傳令下去時刻關注城門,一見到蕭離墨立刻給我帶回天一門,若不從,門規伺候。”冷星發怒了,第一次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如此重話。
不過此次冷銀霜沒有再反對,的確這次蕭離墨連自己這關都過不了,更別提能過冷星那關,為此他不禁替他捏了把冷汗。
兩人紛紛拂袖離開,徒留下一堂弟子麵麵相覷。
蕭離墨早已進城,但他暫且不打算回天一門,在沒有找到冷鳶前,他是不會回去的。
打開窗扉,望著這條熟悉的街道,正如冷鳶所說的,他從什麽時候開始習慣了這一切呢?安之走進他房間時,他居然沒有絲毫的反應。
“殿下,夜深了是該休息了。”安之端著一杯沏好的寧心茶來到他的身側。
那幽幽的茶香飄散,蕭離墨愁苦的推開她的手臂,“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他想冷鳶時,最厭惡有人叨擾,況且她的身子沒有痊愈更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安之抿抿唇,將茶放在桌子上,看了眼他的身影隻好舉步離開。臨走時,她依舊止不住咳嗽了幾聲。
她時刻在想,她給予他的愛不及冷鳶的少,為何他眼中從未有過她的存在呢?
安之黯然離開,或許她並非是一個好人吧,如今這一切不正是她一手策劃的嗎?可為何,她開心不起來呢,一點都不。
第二日,別院傳來了宮中的聖旨,樓紀章本想去看上冷鳶一眼,卻被宮中來的太監急切的拉走了,說是皇上急召。
“好生照料,切記不可讓她離開半分。”臨走時,樓紀章怕她離開就讓士兵想盡辦法要留住她。
進宮的路上,太監不時的同他閑聊著,問起戍城的風貌時,顯然有了明顯了情緒,這讓樓紀章很是費解。
一個小小的太監,居然敢在他麵前如此,莫不成是皇上派來的探子嗎?
“大人,前麵就是了。”馬車停在宮門口,太監領著他一路直走,指了指前方的金鑾殿輕聲說道。
樓紀章環顧四周,眼下已在上朝,皇上若要傳召也應當是在禦書房,怎麽會金鑾殿呢?正要轉身詢問太監時,卻沒人了蹤影。
佇立在原地片刻,遠處的鍾聲回蕩在空中。這麽快就下朝了,金鑾殿的朱紅殿門敞開,從裏麵走出不少文武大臣。
樓紀章不知皇上的用意何在,凡是經過他身邊的人,都恭敬的喚他一聲“恭王爺。”
恭王爺,這個稱謂他很久沒有聽到了。在戍城,他是城主,被喊了幾年的城主,他快忘了這個埋在心底最深處的稱謂。
他拱手禮讓,心底起了更多的疑團,但一切在見到皇上之後,他也釋然了。
“多年沒回來,京城可是繁榮昌盛呢?戍城是否還是像年幼時那般呢?”皇上正坐在龍椅上,望著底下的蕭離墨,渾厚的聲音響遍殿內。
樓紀章掀起衣袂,跪倒在地上,“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跨入這道門檻時,他本該行禮,隻是他忘了這個人已經這麽的高高在上。
“免禮吧,在朕的心中你依舊還是朕的朋友,拋卻臣子的身份不提。”皇上爽朗的大笑了幾聲,揮了揮雙臂,“這幾日就放心的住在宮中,朕讓他們好好的伺候你。”
樓紀章不敢違令,這招困子讓他局促不安,唯有低頭謝恩。
“臣叩謝皇上聖恩,隻是家中有事,還請皇上允許臣暫居別院。”想起冷鳶,他又無法安心住下,時間太久,她未必有那個耐心。
皇上清了清嗓子,從龍椅上走了下來,“朕知道,這件事你還耿耿於懷,過去的事就過去吧。朕聽大臣們說戍城這些年來越來越繁榮,連周旁的城池也是,朕想到你也就將你召了來。你這個城主做的不錯……”拍了拍他的肩膀,皇上笑的更是開懷了。
樓紀章抬頭看了他一眼,他那深邃的眼眸是在微笑的樣子嗎?
“這是皇上治國有功。”嘴上說著虛話,他比任何人心中都清楚,大齊一日不如一日,有多少雙眼睛窺覬著這個皇位。
皇上的確是好皇上,他仁愛,卻也濫愛,整日沉迷於女色之中。朝野上下又有誰不知呢,宮中每次盛宴,也不過是妃子間的爭奇鬥豔。
皇上滿意的點了點頭,“你是大齊的恭王爺,不該常年在外,過完年就回來吧,朕在京中賜個府邸給你。”
“若無其他事,臣,先行告退。”樓紀章恭敬的告退,隻是皇上還一直站在那裏,遲遲不動。
離開皇宮,樓紀章握緊了拳頭,這一切果真同在戍城的那番話一模一樣。皇上是想削去他城主的頭銜,更想收回他手中的兵權。
朱色宮門關閉的那刹那,樓紀章側過身去,再次看了眼那高瓦綠牆。
“大人,皇上可有為難?”剛回到別院,士兵便圍了上來急切的問道。
樓紀章快步走向冷鳶的廂房,絲毫沒有理會他那番話,連連擺手,“那位姑娘如何了?可是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