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失望回麵質問
但理智很明確的告訴他,此刻他該擔心的應該是冷鳶,而不是什麽安之。況且,論尊卑她是仆,不該由主子關心;論情分,他從未對她徹底的放下過心防,自然也不存在情誼,連朋友也算不上。
腳步愣怔了一會兒,還是信步踏出了哪裏,身後的夏侯山和錦亭輕扯了扯嘴角,一抹淡然的笑容揚在麵龐之上。
風呼嘯而過,蕭離墨收了收衣領,冬天的風還真是凜冽。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夏侯山和錦亭收拾了下心情,折返回去。
“爺爺這一跪豈不是當眾給殿下難堪嗎?”錦亭的手緊張的扶在夏侯山的臂膀上,他有些不解,他這麽做的用意是為何。
“算不上難堪,他是主,我是仆。下跪行禮天經地義,我隻怕殿下當真狠下心來不願與我們一道回去,今日這場戲算是白費苦心了。”夏侯山推開錦亭的手,自言自語道。
錦亭低頭沉默,安之她的病快好了,要如何同她解釋蕭離墨這事呢,那丫頭性子急起來,誰都勸阻不了。
“別擔心,殿下會回來的,我相信安之,更相信殿下。人本善良,何況安之的病是因殿下而起,他又怎會不顧呢。”夏侯山信誓旦旦的看了眼錦亭,會意的笑著。
剛才他那一跪,必然會在蕭離墨的心頭引起一陣蹙亂,他是猶豫的且全是因為冷鳶,倘若那天當他明白權力的至關重要,也許那刻他就會心甘情願的回去了。
錦亭側過頭看向夏侯山,他在打的算盤他看不出,但他相信他們都不會輕易罷休,因為夏家必須要振作起來。
“方才我來的路上就有聽到不少人提及這剛進城的恭王爺,最重要的事想必你連想都不敢想。”回去的路上,夏侯山將之前打聽來的事對著錦亭說道。
錦亭挑眉,斜視了眼夏侯山,“哦?應該不止是我吧,我想爺爺在聽到這件事時應該也很是吃驚吧。”嘴角揚起一抹笑容,但也隻是那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了。
夏侯山捋了捋黑白相間的胡子,“錦亭,你想不想幫殿下過了這關,如果他過了,那麽他隨時會留在這裏,如果他沒過,那麽他的未來就在楚國。是你,你會如何抉擇呢?”駐足,他凝視著錦亭,這個問題自剛才他一直就在想。
錦亭稍稍側過身去,眼眸快速的流轉了幾番,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這才緩緩開口道,“我的肩上挑著夏家的重責,自然是要殿下回楚國。不論殿下過沒過這關,我們都應該確保他的平安無事,畢竟……畢竟還有安之。”
夏侯山在聽完錦亭這番話後,沒有異樣的神色,靜靜的邁起步子。的確他遺忘了安之,那個至今還在苦苦翹首期盼的人,那麽要怎麽做才能徹底的帶走蕭離墨呢。
這回,他陷入了更深的問題中去,久久難以解開。
夜色緩緩的降臨,蕭離墨最終還是沒有尋覓到冷鳶的身影,也許他今日這一遭在世人眼中隻是在作秀,那他們又哪裏懂得他的心情呢。
他並不畏懼冷星口中所謂的門規,他也不害怕他們兩兄弟拿他當做頭號敵人。他唯一擔心的還是冷鳶,那個奇怪的男子究竟又是誰呢。
生平第一次他感受到冷鳶隨時會離開他的懷抱,他害怕如此。加快了腳步,蕭離墨繞開眼前的人群。
華燈初上,卻也無法照亮他腳下的路程,未來的路,他似乎看不到任何的希冀。
天一門的大門,沒有像往常那般一直敞開著,反而雙門緊閉,橫梁上的燈籠將門庭照個通徹。
蕭離墨抬起頭望了眼大門,他本想過找不到冷鳶就不願回來。他想逃避時,耳邊盡是冷鳶說的交代,也是,不論如何他都需要給那個交代,得到那個結果。
‘咚咚咚’用力敲響大門。
裏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隻聽‘咯吱’作響,兩名弟子便打開了大門,請蕭離墨進去。
“蕭少回來了就趕緊進去吧,兩位少主等待已久。”說著做了個‘請’的姿勢,急急的走過小徑。
蕭離墨低頭應答,跟在弟子後麵大步朝著正廳走去。
冷星和冷銀霜齊坐在上座,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煩,坐在右邊的冷銀霜不禁有些倦意,時不時打幾個哈欠。
蕭離墨邁過門檻之後,就沒有再往前走去,站在這麽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毅然跪下請罪,“要殺要剮,任憑處置。”
冷星隨之挑眉看向蕭離墨,把玩著左手拇指上的扳指的手也停滯了幾分,當他看到蕭離墨一臉無畏時輕蔑的笑了笑。
稍稍側頭望著身後的屏風出了一會兒神,這個答案真是動聽。
冷銀霜伸了個懶腰,等了將近兩個時辰終於把他等到了,可這麽容易認輸的蕭離墨還是他嗎?
“你始終都沒有找到鳶兒嗎?”冷銀霜站起身走動著,坐了這麽久就算他不累,身子也經不起。
“尋遍了京城,我都沒有找到她的影子。如果她存心躲著我,我又怎麽可能找得到她呢?”蕭離墨抬起頭從容的回答著,冷鳶一直在躲他,就算兩人此刻見麵了她還是會逃走。
冷銀霜沒有說話,繞過蕭離墨的身子一腳跨出了正廳,夜色涼如水然此刻他們卻通宵在這兒討論這個話題,不禁苦笑了幾聲。
“若真愛,你又怎能找不到她。你的心可否還有她的位置,哪怕一絲?”迷人的月光散發著那清冷的光輝,瞬間抬眸的他被姣好月色吸引,仰望星空歎道。
晚風從打開的幾扇大門中奔湧進來,冷星聽他說的這些話,竟有些迷惘。以前的冷銀霜從不是如此的,從什麽時候起他也多愁善感起來呢?
蹙眉低頭,手中也停住了一切活動,“怎麽不回答?”
“這些年你們都很清楚不是嗎?我的心隻為她一人敞開著。”蕭離墨挺直了胸膛,不滿的反駁著。
他厭惡他們曲解他對冷鳶的愛意,他更討厭他們如此。
風敲打在他們三人身上,悄無聲息。隻是不經意的吹入了內堂,屏風後傳來一陣低沉的咳嗽聲,急促且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