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蘇明汐難釋懷
不過樓紀章心中清楚,縱然太子當上了皇上,但他的肩膀上始終未能擔起任何大事來。他始終沉迷於鶯歌燕舞,後宮妃子更是不斷增加。
原本五年一選的秀女大典,硬是改成三年一選。然,皇後那個鳳座上的佳人,也更是善變。誰也說不準下個會是誰。
這也導致了大齊朝中大臣內心惶惶,自己的女兒就算送進宮也成不了那個皇後,就算成了,也隻是個‘短命’的。於是乎,不少大臣勾結在一起,計劃著如何讓皇上下台,好取而代之。
大齊有個祖訓,那便是在新皇登基半年後就要去宗祠祭天,沐浴齋戒三天。
皇上雖說有千百個不願,但在一幹大臣的勸阻下,不得不踏上去清台的大道。此番隨行的都是清一色的男丁。
樓紀章也在其中,皇上怕路上苦悶硬是賜了道聖旨讓他隨行。
若無這次祭天,若無樓紀章的陪同。他們兄弟之間的情誼又豈會像這散落的玉珠盤,零零散散。
祭天回來時,皇上和樓紀章分別遇上了此生最重要的女子,一個淡若清風,雅若幽蘭的女子,蘇明汐。
遇上她,樓紀章那刻塵封十五年的心,勃然跳動。每當看著她,心頭都會有種暖意,襲遍全身。
同時愛上蘇明汐的,不止樓紀章一個,貪圖美色的皇上早在見到她第一麵時,便不能罷手,放眼後宮三千佳麗,誰也比不上她的明豔一笑。。
他是天下的帝王,秀麗江山,盡在他那翻手遮天的手中。他隻是一個虛名的王爺,除了滿腹的熱情之外,他還能有什麽值得去擁有如此好的女子呢?
一段關乎三人的愛戀,終究抵不過那道明黃的聖旨。
皇上明知樓紀章與蘇明汐那暗生的情愫,依舊提起朱筆賜婚,且冠上‘國母’之禮下聘。此舉驚動朝野上下,皇上要納一介平民為後,惹來不少大臣的異議。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皇上以一紙詔書宣告天下,並下命任何人都不得提出異議,違令者,殺無赦。
樓紀章心中明了,若要逃過這場策後大典,除非蘇明汐以死謝罪,隻有死了的人才能斷了皇上的心思。
可他願意嗎?她是如此的國色天香,若要她死,那樓紀章情願送她進宮,至少她是安全的,至少她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娘娘。
大婚定在三月之後,蘇明汐被皇上派去的人看守的牢牢的,就連樓紀章也進不去她的家門半步。
皇上是鐵了心要強娶,更是不顧這多年的手足之情,奪人所愛,一切皆因他的貪念。
離大婚還有兩個月時,戍城迎來新皇登基後第一場戰役,周遭的奴人又開始進攻。
樓紀章為斷卻這段永遠都不會有結果的感情,為了蘇明汐能夠徹底忘掉自己,全心全意接受皇上,他毅然接下了兵符,遠離京城的事事非非,躲到父親戰死的戍城去。
他一去就去了五年,這五年來,他不時的有聽到來自京城的消息,不是皇上納了幾個妃就是皇上又得了幾個龍子。
他思念蘇明汐,五年來的朝夕他的記憶中全然隻有她一個,畢竟她是他愛過的唯一。
直到他聽到她替皇上生了一對龍鳳胎,那顆心才碎,確切說是碾落成泥。
樓紀章想到這裏,手不禁輕按在胸口之上,到現在那裏還是苦澀的,讓他難以下咽。這心頭上的痛要到何時才能痊愈呢?抑或這輩子它都如此了。
書房的大門沉重的關閉,他躺在長椅上,漫無邊際的思緒著什麽。
冷鳶和冷銀霜沒能追回蕭離墨,這讓冷星鬆了口氣。那封信他已經燒了,怕讓外人撿了去,天一門會蒙上叛國的罪名。
冷鳶獨自回房,一進門就開始收拾包袱,取了幾套衣裳和必備的用品,隨後妥當的收入衣櫃最底下。
他走了,她依舊是會相隨。不管是楚國還是天涯海角,為愛,她願意踏破萬裏,在所不辭。
雙兒瞧見冷鳶的臉色極差,吩咐廚房晚上燉點參湯給她補身子。
“小姐,喝點甜羹吧。”這是她自製的甜羹,放了點橘子在裏麵,甜而不膩。
冷鳶取下發髻上的簪子,一支支整齊的放入抽屜之中,這讓雙兒不解,疑惑的走了上來,兩眼盯在抽屜上,不禁問道,“小姐,你為何要收起這些?你明明……”
“雙兒,明日我就啟程去楚國找離墨。我不能沒有他,也不想就此擦肩而過。”冷鳶平靜的說道,全然沒了方才的激動和悲傷。
倘若這是個劫,那麽就讓她來化解吧。
雙兒一聽,神色大駭,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露出那一排潔白的牙齒,“這怎麽可以,小姐上回離開幾日少主就如此了,這次你要去楚國,他非瘋了不可。”
冷鳶長籲一口氣,在心裏歎了口氣,“我始終會讓他操心的,雙兒,我累了。我不知道要做什麽,眼下我,還是睡覺的好。”說著就解開衣繩褪下外衫,遞到雙兒的手中。
“小姐……”雙兒自問勸慰不了她,隻好悠悠的念叨著她。
書房中,一片死寂。幾隻茶杯被拋擲在大紅地毯上,茶葉梗黏著他們的衣袂。
冷星和冷銀霜怒眼相對,一個手執扇子,一個手執銀劍,氣勢洶洶,讓人生畏。
冷銀霜突然笑了聲,銀劍向前逼近了幾分,“被我說中心事,你急於掩飾嗎?”
“胡扯。”若不是冷銀霜以劍相向,他也不會被逼的抽出扇子,如今想來他也沒了方才的怒氣,淡然的收回扇子,一轉身就做在了首位。
“是你胡扯,還是我胡扯?自始自終你都不曾想接納離墨,你又何必跑到阿鳶那裏做好人呢?這回他走了,你該滿意了不是嗎?”冷銀霜揚高了聲調,握劍的手更是隨之顫動著。
冷星淡定的給火氣甚大的冷銀霜倒了一杯清茶,推到桌子的盡頭,“我若當真恨他,他縱然有十條命也不夠用。銀霜,別意氣用事。他是楚國的皇子,與我們並不是一種人。你又何必為了他來我這裏鬧呢?”他抿了口茶,直直的望著冷銀霜充滿怒火的雙眸,星星點點。
冷銀霜譏笑著,他半眯起眼眸來,“你到底可想過阿鳶的感受?”
“這件事擇日再談,今日你火氣太大,我說的再多你也聽不進去,我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的。”冷星一口飲盡杯中水,朝著門外信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