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危機四伏
“也好。”蕭離墨環顧了四周幾眼,這裏同大齊也沒有多大的差別,他便也沒了那些興趣。
安之和錦亭兩人已經跑出了老遠,估計他們是去玩了,這麽久沒有回來,夏侯山也不再過多的阻攔他們二人。
四人齊聚在客棧時,已接近傍晚時分。街道上的百姓匆匆而歸,家家炊煙嫋嫋。
蕭離墨捧著飯碗隨意拔了幾口飯,楚國的菜很是油膩,有些又放了辣,這對於他這個吃慣清淡的人來說,是一大考驗。
除了米飯,他實在找不到什麽可以下咽的了。
安之夾了點菜放入自己的飯碗中,偷瞄了眼蕭離墨,也頓了頓手中的筷子。連忙咽下口中的飯菜,開口說道,“殿下若是不喜歡這些飯菜,安之方才出門有看到一家糕點,應當和大齊的口味差不多。”
錦亭隻顧自己吃飯,沒有開口說話。他心中明白,既然他選擇回來,那麽這飯他就算再不願意吃,還是要咽下去的。
“不必了,我已經吃飽了。”蕭離墨拿起茶杯喝了幾口茶水,慢悠悠的說道,“你們慢吃。”說著就站起身來要告退。
夏侯山也隨著他一塊兒放下手中的筷子,“殿下,早點休息。”他望著他的背影說道。
蕭離墨回到房間,無奈的走到床榻邊上。他離開這麽久,冷鳶一定是要急瘋了,那封信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
那日鬼使神差的他就答應了他們回楚國的請求,其實當他出了京城他就後悔了。可他還有回頭路可以選擇嗎?
‘咚咚咚’正當他苦思冥想之際,門外傳來一陣叩門聲。
“請進。”蕭離墨長歎一口氣,走過去替他打開了大門。
進來的是錦亭,他端著一碗麵條和各個調料走到桌前,“這些日子殿下都沒有好好的用過餐,這是安之做的,她不清楚殿下喜歡哪種調料,所以都給你拿了一點。趁熱早點吃吧。”恭敬的放下托盤。
蕭離墨用筷子攪拌了幾下麵條,頗有大齊的味道。這肚子也的確是沒有吃飽,也就不再推辭,坐下來放了點醬料就吃了起來。
錦亭就坐在他的身旁,靜靜的看著他吃完所有的麵條。
“若不夠,我再讓安之下點麵條。”錦亭收拾好碗筷,問道。
蕭離墨擺了擺手,“味道很好,替我謝謝安之。”說著他到了一杯茶推倒錦亭的手邊。
“殿下客氣了。”錦亭接過茶杯客氣的說道。
“這並沒有什麽,相比之下倒是你們幾個吃了不少苦。錦亭,在大齊的這些年有曾想過回來嗎?”蕭離墨抿了一口茶,問道。
錦亭淡淡的笑了笑,“想又如何呢,一日沒有完成使命,我們又有什麽資格回來,殿下多慮了。”
“我來這裏不到幾天就想回去了,有時候總在想,回來了我又能做些什麽呢。”他握著茶杯,看向錦亭。
他已經很久沒有找人談天了,放眼過去,他同錦亭年紀相當,不如趁著今晚這個機會,兩人促膝長談。
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被那陌生的氣息牢牢的包圍著。壓抑的他無法喘過氣來,直到他走入楚國的都城,他才明白過來,因為少了一個人,她不在自己身邊,所有的快樂也就失去了顏色。
錦亭飲完杯中茶,都未見蕭離墨再說過一句話。他輕歎了口氣,他這樣的表情已經保持了這些日子,他無非是在想念那個女子。
輕輕的放下手中的杯子,他見過大齊的月色,卻永遠不如這楚國來的迷人。皎潔的像是上好的軟玉,尤其是在初冬的夜晚,月亮更是清澈。
獨自賞月的並非隻有錦亭一人,還有居住在旁邊廂房的安之。從小他們兩兄妹就很喜歡楚國的月色,今日回來了,她還不好好欣賞一番。
不知不覺中,夏侯山推門而入她都毫無反應,隻是蹙了蹙眉,便關上了窗扉。
“安之……”他坐在圓桌前,喚了她一聲。
“爺爺。”她低著頭走到他的身旁坐下,這麽晚了,他還沒有休息,不知又是那件心事壓的他來這裏。
夏侯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眸放在窗台上,剛才經過蕭離墨廂房時,燈火通明。錦亭送食物進去到現在都沒有離開,他看的出蕭離墨有很重的心事。
“爺爺找安之有什麽事?”安之坐定,她見夏侯山心不在焉的樣子,重複說了句。
“上了年紀也愈發的不愛睡覺,總擔心這一覺下去再也醒不來。看著你和錦亭都長大了,爺爺的心也稍稍有了安慰。”夏侯山歎了口氣,雙眼迷離的望著自己枯槁的雙手。
安之仔細的聽完夏侯山說的話,心稍稍沉了一下,隨之她將自己的手握緊夏侯山的手中,“爺爺,你不老,一點都不老。我和哥哥都還沒有成家,你不可以說這種泄氣話。”
夏侯山笑了笑,伸手捋了捋他那花白的胡子,“傻丫頭,這些年你可怨過爺爺對你太狠心了?現在回到楚國了,爺爺不想再綁著你了,隻要你懂就好。”
以前他處處限製安之的行動,甚至有時會過分的苛責她,一切都是為了這家族的使命。如今蕭離墨已經回到楚國,不出時日就能與皇上團聚,那麽他們夏氏一族定能恢複以往的門楣,而安之,她也不需要再承擔夏家的使命了。
回來楚國的途中,夏侯山便一直在想,在大齊的這些年,他們究竟獲得了什麽,那永無止盡的調查,以及狠心的手段,隻不過是為了他一人而建立的。
錦亭和安之兩個人,原本有著花樣的年華,卻因為他而被束縛在一個空洞看似沉重的責任中,一點點的沉淪。
安之低頭不語,其實她是疑惑的,夏侯山問過她,錦亭也有問過她,自己究竟有沒有怨過這個身份呢。扯了扯嘴角,她想自己是怨過的,但在遇上蕭離墨之後,她卻又不怨了反而有點感謝上蒼如此安排。
有道是,隻羨鴛鴦不羨仙。她想自己的心境也是如此的吧,隻要能和他在一起,之前的那些痛楚又算得了什麽呢。
抬起頭時,她搖了搖頭,“安之不怨,爺爺這麽做也是為了家族著想,安之又豈能為了自己一人而埋怨爺爺呢。”
夏侯山撫上安之的腦袋,輕輕的摩挲了幾下,“爺爺懂你的心思,隻要殿下坐上了那皇位,爺爺會幫你的。”說著他站起身來,朝著門的方向走去,“時辰不早了,早先休息吧。”
安之撩了撩耳鬢旁的發絲,衝著他點了點頭。
他們啟程之前,就有飛鴿傳書告知皇上已找到蕭離墨一事。第二日也隻需按照楚國的規矩,打點好一切即可。
次日,夏侯山獨自一人前去相爺府。
安之、錦亭和蕭離墨選了家口味較為清淡的飯館,正要用餐時。
遠遠的就有上百的士兵,個個手執長矛衝著他們走來,而領隊的將軍卻遲遲不肯現身。
起初,他們三人倒也沒有多大的疑惑,原以為是城門口正值交班時期,有士兵來來往往倒也正常的很。
可那領頭的士兵伸手命令身後的士兵團團包圍住飯館,一時驚擾,周遭的百姓紛紛逃竄,響動甚大。
錦亭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長劍,轉過身問向領頭的士兵,“你們是何人手下的兵衛?”他環顧了一眼四周,看來來人是衝著他們來的。
安之也揪心的看著那團團圍住他們的士兵,嘀咕了幾句,“爺爺去了相爺府還未歸來,想必這是其他幾位皇子手中的兵馬,殿下凡事小心。”
蕭離墨不屑道,“區區幾百人而已,我倒是很好奇,是何人出手如此大方。”說著他猛拍聲桌子,也站了起來。
這時,士兵讓出一條路來,隨即出現一人乘坐著馬匹緩緩的朝著他們三人走來。
錦亭眼尖,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正是如今很受皇上寵愛的五皇子,但他為人心狠手辣,若有人一旦危害到他,他是短短容不下那人的,今日他出現在這裏,明擺著是衝著蕭離墨而來。
楚國有祖製,帝王之位向來立嫡不立庶。
五皇子好不容易獲得皇上的青睞,又有當上太子的勢頭,如今闖出一個嫡長子來,他又要如何罷手呢。祖製擺在眼前,重於泰山是他無法動搖的,如今他也隻有希望蕭離墨死,才能成全他的大業。
“參見五殿下。”錦亭放下手中的長劍,彎腰作揖道。
安之和蕭離墨互望一眼,都覺得甚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