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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轉角又有誰

  冷鳶一回來就看到冷銀霜揪著掌櫃的衣領,連忙開口替掌櫃求情,“二哥,你快放了掌櫃吧。”


  冷銀霜一聽再瞪了眼極為無辜的掌櫃,這才緩緩的鬆開緊攥的五指,拿起櫃台上的銀劍朝著她們走去。


  “你們這是做什麽去了,怎麽滿身的香火味?”隻需靠近一點點,他那靈敏的鼻子就聞到了沾染在衣物上的味道,冷銀霜不禁向後退了幾步。


  “剛剛去了祈福大典,才知今年是一年一度的盛會,哥哥需要過去看看嗎?”冷鳶繞過他的身子走到桌前坐下,柔聲問道。


  冷銀霜擺了擺手,“不了,自小我就不愛做這種事情。阿鳶啊,時間也不早了,不如早點去找找他的下落吧,你我也好早點回去。”


  他的眼睛從冷鳶進門後就沒有離開她半分,偶爾門外經過一大群人群會稍稍瓜分走他眼角的餘光。


  冷鳶抬眸看向冷銀霜,抿了抿雙唇。她並不是想一直留在這裏,她吃不慣這裏的飯菜,更無法習慣這裏的氣候,隻是她有她留下的理由。


  然她也很清楚,要離開楚國,少則數月,多則,多到多久她自己心裏也沒有那個數。隻是不想讓遺憾就此紮根,更不想因為一些瑣事放棄此生的摯愛。


  眸底閃過一絲憂傷,冷銀霜無奈的歎了口氣,將沉重的銀劍擱在桌麵上,嬉笑道,“罷了罷了,不逗你了。你若想呆久一點也沒關係,二哥隻是提醒你一下而已。”佯裝的笑臉,讓他莫名的生起一抹悲涼。


  蕭離墨上輩子究竟是造了什麽好事,這輩子冷鳶會對他死心塌地的隨著他天涯海角。


  冷鳶聽了冷銀霜這席話,又側過頭望了他好一會兒,張啟的雙唇無言而對。隻要等到那個答案,她就不用在奔波了,也許,幸福就在下個轉角處。


  腦海中又開始浮現曾經的往事,這些日子以來,每當她想他時,就用回憶來打發思念。


  回到夏府後,蕭離墨就將自己鎖在了房間內,任由誰敲門都無動於衷。安之和錦亭站在房門外徘徊幾許,最終還是敵不過他的固執,轉身離去。


  那件朝服整齊的擺放在衣櫃內,蕭離墨坐在軟榻上,雙手托著腦袋,眼眸哀愁空洞。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勇氣進宮,佇立在那朝堂之上,認那陌生的男子做父親,認陌生的女子當母親,小時候狠心將他送出楚國,他又占了多少分量呢。


  安之和錦亭總是在他身邊若有若無的提起十幾年前的往事,說皇上和皇後有多疼愛那時的他,對送他離開楚國有多心痛和不舍。一切的一切,在如今他的眼中,不過是披了件親情的衣衫做保護罷了。


  良久,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呆了多久,望著窗台外的天色逐漸被黑暗所籠罩。他動了動僵硬的身子,起身燃上火燭,替他撐起一小片的光明。


  端著膳食的安之在房門來回走了好幾次,直到屋內升起那道火光之後,她才敢叩門。


  “殿下,你已經將自己關在房中一天了,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經受不起。我知道你素來不愛吃油膩的食物,特地讓廚房給你做了清甜的糕點,求你開門吧。”甚是懇求的語氣,緩緩的從縫隙中傳入至蕭離墨的耳中。


  今天早上他本來就沒有吃多少東西,參加祈福大典又用了內力,如此一來就更餓了,若不是安之在外叩門喚他,恐怕他就會空腹入眠了。


  等待了片刻,房內一點動靜都沒有,安之皺了皺雙眉,伸手正要叩時,房門輕聲打開了。


  蕭離墨陰沉著臉,一雙眸子沒有任何光彩,就如潭死水,從未得到過丁點的陽光,使得它千百年來散發出晦暗的色澤。


  安之淡笑著跨入門扉,她沒有詢問他究竟如何,更沒有提到關於早上那件事的隻言片語。一切都像沒有發生過那般,她依舊沒心沒肺的守候在他的身邊。


  “這些是棗泥糕,殿下試試看吧。”來到桌前,小心的放下。見到火苗並非很亮,她從抽屜中掏出棒子,挑了挑燈芯,輕輕的在燭身劃出一道痕,好讓融化成的蠟油滴落至燭台上。


  做完一係列事情後,轉身過去,見蕭離墨依舊沒有動,保持著站立的姿勢似乎不會累。


  “殿下請慢用,安之去沏一壺茶來,好緩解這份甜膩。”不容蕭離墨拒絕,她舉步就離開。


  也許她離開會更好一點,麵對如此的蕭離墨,她找不到任何留下來的理由,杵在那裏除了沉默就隻有胡思亂想。


  淡淡的馨香滑過他的鼻翼,隨著冷風從外麵湧進來衝散這份氣息,蕭離墨才拿起盤中看色黑炭的棗泥糕放入嘴中。


  待安之沏好茶回到廂房時,棗泥糕所剩不多,她欣慰一笑,“喝點茶,容易入睡。明個兒清早還要進宮,殿下應當養精蓄銳才是。”


  “麵對一群我不認識的人,又能說什麽呢。安之,在你眼中,最重要的是什麽?心愛之人,榮華富貴,還是至高無上的權力?”蕭離墨抿了口茶,側頭問向緘默的安之。


  她的手輕輕一抖,茶壺差點就摔落下去。對她而言,莫過於廝守終生,哪怕這輩子粗茶淡飯,她也甘願。


  她隻是一名女子,渴望尋找到真正歸宿的人。男人的理想,不是她能體會的,或許登高一呼,才是王者該走的路。


  蕭離墨或許就是那個王者,此生注定了他所要經曆的道路不是如此平坦就能過去的。前麵的坎坷,也並非安之能夠想象到的。


  她放下手中的茶壺,隨之坐在他的麵前,娓娓道來,“安之是女子,女子最大的幸福便是好歸宿。可殿下不是,成大事者又怎能去權衡這三樣東西呢。也許殿下現在並不在乎,可周圍人若是在乎,那殿下是否拚勁全力也會去爭取呢?得的到,總好過得不到,苦苦尋覓一輩子不得果,來的好吧。”


  蕭離墨嗬笑著聽她說完那番話,唇邊繞著一絲淺淺的笑容,宛如如沐的春風悄悄的席卷著萬籟俱靜的夜晚。


  杯中清香冒著溫熱的水汽,蕭離墨拿過茶壺替安之倒了一杯茶,“你也喝點吧。”她的話並不無道理,隻是蕭離墨並未放在心上。


  安之接過茶杯,也隻是抿了一口就放回了原位,見他沒有說話,便繼續說道,“既來之,則安之。當初父親替我取這個名字便想讓我能夠用寧和的心態去看待眼前發生的一切,殿下為何不如此而為呢?”


  “既來之,則安之……”蕭離墨臉上的笑容逐漸的隱入愣怔的神情中,口中念道著她說的那句話。


  “是,殿下來楚國的目的,不正是想強大自己的勢力,好從王爺手中搶過冷姑娘嗎?那為何又在此時退縮了呢?也許遲了一秒,佳人不再。”安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背對著蕭離墨說如那番話。一個勁的在心中提醒自己不要提起冷鳶,可話到了嘴邊早已來不及後悔。


  但她也清楚,能夠刺激蕭離墨發憤的辦法,便是冷鳶。


  她側頭,掠過肩頭瞥了眼蕭離墨,連忙說道,“時間不早了,殿下該休息了,安之這就告退。”


  說著,她快速的離開他的廂房,關上房門時,她刻意不去看他的神情。她知道,自己看的越多,心就越傷。


  走廊上,有道身影一直望著廂房,烏黑的眸子在清冷的月色下,閃現出點點亮光。


  清晨,偌大的夏府之中,穿梭著幾道身影。


  早起的安之隻是草草梳理了下自己的青絲,用一支細長的銀簪綰起所有的秀發在腦後。手中捧著一座剛剛點燃的香爐,緩緩的走過冗長的走廊,朝著最裏麵的那間廂房走去。


  夏侯山正在銅鏡前用刨花水綰起冠頂,兩鬢花白的發絲摻雜著黑色,隱隱約約,並不易讓人差距。


  當安之推門進入時,他正好在打理放在屏風上的朝服。十多年沒有穿,他如同剛剛晉封的新官一般,五指拂過那精致的繡花處,不由得顫抖了幾下。


  “爺爺,這些粗活還是讓安之來吧。”她拿過香爐放在衣服底部,慢慢的熏了片刻,才挪開至桌上。


  夏侯山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這些年沒有進宮,不知變化了沒有,還有那些老朋友也來不及好好拜訪。


  安之取過朝服,仔細的檢查了一番,這才給夏侯山穿上。這件比起蕭離墨那件更為成熟,也襯托了夏侯山的老態。


  看著他穿好後的模樣,安之不禁作想,將來錦亭穿上朝服是否會很威武,比起蕭離墨而言,誰更具有大將風範呢。


  唇邊蕩漾著笑意,夏侯山注意到時,安之已經從台上取過紫金冠,替他戴好。


  “你和錦亭好好留守在家中,該打點的就去打點好,夏家該好好的整頓一番了。”出門前,夏侯山吩咐了句。


  安之應答了聲,她沒有送夏侯山和蕭離墨離開夏府。錦亭從蕭離墨的廂房出後來直徑回了自己的廂房,看的出他還有睡醒,這麽早就起來,真是一件折磨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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