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雲家兄弟

  蕭臨很是不情願的就這樣離開了,綠衣男子看著澄若的身影消失在另一個盡頭,這才有所反應過來。


  手中的紙條也隨著他的用力而皺在了一起,從紅色本子上輕輕的書寫上去,這是這個月無憂門受到的任務,名字不多不少剛好湊上十個。


  側過頭去看到站在門簾邊上的青衣男子,他稍微低沉的說道,“這個月的任務,是你去還是我去?”


  青衣男子稍稍伸長了脖子,盯著他手中的那本紅色本子,恰到好處的五行,在一番深思過後開偶說道,“一人一半吧。你也知道昨晚和今日有兩個人是很棘手的,若我們其中一人去處理,不但沒把握處理好這件事,也許還會因此而壞了無憂在江湖上的名望。”


  綠衣男子低頭望著那兩個特殊的名字,“雲恬,其實你還是一直在介意的,對不對?作為無憂門長子的你,本該繼任宮主之位。可如今這個位置在我身下,你對我恨嗎?”


  這個被喚作‘雲恬’的男子稍稍的側過頭去,掩飾起他眸中的亮光。這件事已經過去好幾年了,為何到了今日他還要提起呢。


  雲恬握了握手中的拳頭,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就離開了正廳。


  雲錫,其實我一點都不怨你。高處不勝寒,若當年不是我,今日這萬千煩惱本就會降落在我的身上。


  雲錫,謝謝你。這三年我一直都沒能跟你說聲謝謝,隻是我太驕傲了,驕傲的讓我無法漠視這件事對我的意義。


  他離開的時候,心中卻起了層層波瀾。


  雲錫便是方才那個綠衣男子,他是雲恬同胞兄弟。兄弟兩人表麵上去看都很和善,可倒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們總是說不到三句話。


  這一切都要歸咎於幾年前的事情,同時也牽扯到了蕭臨。


  四年前,無憂宮的上任宮主仍舊在世時,雲恬十分喜歡到外麵去闖蕩,且完全不過問著宮中事物大小,這個重擔也就落在了雲錫的肩膀之上。


  那年,雲恬因為暴露其身為無憂門的少宮主的身份,引起仇家的追殺。躲避到楚國京都時,若不是蕭臨及時出手用錢財打發了那幫人,想必雲恬的性命已經不保了。


  當時雲恬並不清楚蕭臨是何人,隻是對他心存感激便將那塊令牌送給了他,以後要是有什麽麻煩便可來無憂門。


  當雲錫坐上那宮主之位後,雲恬是真正的難以明白,為何會這樣,到底自己哪裏不如雲錫了。


  這個問題困在他的心中整整三年,也是在最近一年蕭臨再次出現,他才真正的明白到,自己與雲錫的差別在哪裏。


  他的心中裝的下無憂門,而自己的心中卻總是那麽的安逸,從不會為了無憂門出了那些而擔憂。


  這就是為何當日父親要將無憂門交給雲錫的原因吧。他苦笑著走在回廂房的小徑上,臉稍稍揚起,那寒冷刺骨的風吹過他的麵龐,生生的疼痛。


  雲錫在雲恬走後,慢慢的放下了心思。將紅色本子中的名字,一分為二,他擔心他不能很好的處理與蕭臨之間的關係,所以將那個名字分到了自己那裏。


  雖然雲恬是哥哥,但他們兩人出生相差了不過一年,相對程度上來講,雲錫更像是雲恬的哥哥。


  無憂宮,已經不再是過去的無憂宮了。


  冷鳶自從街上回來之後就把自己鎖在房間內,一步都不願意離開,也不願讓雙兒和冷銀霜進去叨擾了自己。


  雙兒端著她準備好的膳食站在房門外,每隔一段時間她就會叩門,若冷鳶什麽時候想明白了,她就能第一時間進去送飯給她吃。


  冷銀霜也來過好幾次,可是他的病不能長時間在外麵走動,所以來詢問過之後就會回房睡覺去了。


  隻是可憐了雙兒,一個人往兩處跑。


  “小姐,你已經在房中好幾個時辰了。不如出來吃點東西吧,你的身子本來就不好,經不起這些折騰啊。”雙兒再次叩響冷鳶的房門,苦口婆心的說道。


  冷鳶躺在床榻之上,空洞的目光望著天花板,思緒不知跑到了哪兒去。


  那個明黃色的影子一直在她的腦海中徘徊著,怎麽也甩不掉,連忘都無法忘記。耳中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那便是冷星的聲響,


  他曾經勸過自己,不要再去想和蕭離墨之間的事,隻是她不願意聽,非要追隨而來。不過她晚來了一步,也隻是差了這麽一步,她和他的距離就不再是幾步之遙。


  她該怨誰呢,在那座四合院中,她能怨的隻有自己。安之對蕭離墨的情意,她總是不敢忘記,每每想起蕭離墨時,她都會想起這個淡雅的女子,她的好讓她無法漠視。


  如今蕭離墨當上了楚國的皇子,也有可能成為將來的皇上。她作為重臣之女,離蕭離墨更是近了一步,想到這個,冷鳶便會難受的側過身去。


  腰間有東西烙的她難受,伸手掏出來一看,是樓紀章送她的那塊玉佩。散發著碧綠色的光暈,上麵刻著‘樓’字。


  那件事她並未放在心上,自從離開那個村落之後,很快她就忘記了樓紀章。那個霸道冷漠的男人,她怎麽無法想起他來,直到這塊玉佩的出現。


  她捏緊在手中緊緊的好似要將它捏碎一般,轉念一想,便將玉佩擱到了枕頭底下,斂起思念樓紀章的心思來。


  門外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看得出雙兒頗為擔心。冷鳶扯了扯被褥,提高了聲響說道,“雙兒,我想睡一會兒,你先去休息吧。”她閉上了雙眸,便不在理會敲門聲。


  在夢中,是誰笑魘如花,又是誰淚流成河。


  當冷鳶被夢驚醒時,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被黑色所籠罩著。房門漆黑的一片,她本想出聲喚雙兒進來點燈。


  話到了嘴邊,她才想去門是上鎖的,雙兒根本就進不來。


  她搖頭歎息了聲,穿好衣衫就下床去點燈,順便將門閂給除去了。雙兒那個丫頭若不是確定自己是否安好,想必今晚她也是睡不著的。


  屋頂上傳來輕踏的腳步聲,冷鳶起先並未留意到。在返回桌前給自己倒水喝時,看著桌上的燭光快速閃爍了幾下,她慢慢的放下了手上的茶杯,從衣櫃中找了件外衣套好。


  半夜三更的敢在上麵行走,不是梁上君子便是小賊。


  打開窗戶,她縱聲一躍便跳出了窗口,朝著不遠處的屋頂飛身而去。


  一襲白衣在這個夜晚看上去是這麽的與眾不同,也顯得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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