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不要丟下我
他的分心讓殺手更有利接近他,並且用劍割傷了他的手臂。
鮮血浸染了他的衣衫,順著手臂緩緩滴落下來,一時間這空地上有了鮮血的味道。
冷鳶沒有聽到兵器碰撞聲,以為出了什麽事情。顧不上些許,慌忙跑向樓紀章所在的位置。
當她來到懸崖邊上時,正巧看到樓紀章手臂上的鮮血,她的雙眸慢慢的擰在一塊兒,糾結的看著那幾名殺手和處於下風的樓紀章。
他本可置身事外,他本不該遭受如此。他是高高在上的恭王爺,手中兵馬無數,如今卻淪落在這與人廝殺,身上還掛了彩。
冷鳶想到這裏便略帶了幾分愧疚之情望著樓紀章,她真的很想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她不禁作響到,自從樓紀章和自己沾邊之後,多多少少總會發生一切不愉快的之情。
他掌心中的那道傷疤不知如何了,之前她是真的忘記了,若不是見到那殷紅的鮮血,她也想不到眼前這個男子已經為了她受傷過兩次,而她始終都是無動於衷的保持著沉默。
“住手,你們要殺就殺我吧,他是不相幹的,放了她。”冷鳶衝到殺手的麵前,大聲的喊道。
要在他們之中要二選一的話,冷鳶情願死的是自己,也不希望讓樓紀章白白的犧牲掉。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冷鳶身上時,樓紀章咬住雙唇使勁按著手臂上的傷口,血越來越多,但他還是堅持著,他不懂冷鳶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你在說什麽胡話?”樓紀章怒視著她,她還是一如那樣的天真,貿貿然的跳出來打算犧牲自己,難道他們這些人就會輕易放過自己嗎?不,他不相信,而且他也不願看著讓冷鳶一人來承受痛苦。
見殺手慢慢的走向冷鳶,樓紀章奮力衝了過去,趁其不備從其中一個殺手手中奪過一柄長劍。
他雙眸散發著嗜血的亮光,手中的劍毫不留情的刺穿了殺手的胸膛。血浸染了劍鋒,隨著鋒利的劍尖噴向其他眾人。
被殺的殺手絕對沒有料到他出手是這般的快,隻感覺手中一落空,接著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襲遍全身,那不可置信的眼眸垂望在自己胸膛上那一劍時,全身的真氣瞬間散去,人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隻是眼睛遲遲沒有閉上,到死他也是不瞑目的。
冷鳶睜大雙眸,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樓紀章殺人了,他居然殺了其中一個殺手。
當那股鮮血順著他的胸膛在地麵上流成一灘血水時,冷鳶隻覺得自己的瞳孔難受極了。空氣中醞釀著這股腥味,讓她忍不住的想作嘔。
殺人見到自己人死在樓紀章的手下,便不再顧及冷鳶,紛紛衝向了樓紀章,誓要殺了他以報同門之仇。
在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樓紀章曾經也以為一時的心軟而導致了無法收拾的局麵,自那以後,他一直警戒著自己,對敵人絕對不能心慈,他狠,自己要比任何人都狠。
當他看到殺手走向冷鳶時,他更加清楚的告訴自己,要活下去隻能靠自己,縱然隻有一線生機,自己也好好好把握住,畢竟奇跡是人創造出來的。
他的那一劍刺激了所有的人鬥士,殺手更是猛烈的對著樓紀章出招,招招致命。
冷鳶飛身來到樓紀章的身旁和他共同作戰,心底卻也責備著他的自作主張,不該殺了那個殺手。
在距離他們幾尺之外,那便是懸崖,深不見底的懸崖。樓紀章在往後退的同時總會回頭去看看,自己到底退的有多遠了。
冷鳶則是在他分心時替他擋去無眼的刀劍,“不是說好了,要活下去的嗎?”她趁著空閑時機和樓紀章念了句。
“前有狼後有虎,你認為我們的勝算是多少?”腳跟往後退縮了幾步,那些小石頭就墜入懸崖底部,聽不見任何的回聲。
殺手們則是冷笑的甩出手中的劍,非要將他們兩人逼上絕路不可。
冷鳶心中一沉,手上的力氣也散去不少,肩膀被長劍刺傷,鮮血滲透了白色的衫裙。
這時,天空中傳來美妙的蕭聲,悠揚婉轉。
殺手們聽到聲音後,全身頓了頓,連動作也沒有之前那麽利索了。
冷鳶和樓紀章很是疑惑的尋覓著,是何人發出的聲音?
簫聲驟然停止,在不遠處的樹上跳下一個綠衣男子,來人正是雲錫,隻是經過這裏的他沒想到會遇上無憂門的弟子,而他們正在追殺的便是那個女子。
他故意用蕭聲來吸引殺手們的注意,告訴他們自己就在這裏,隨後他趁著所有人都停止不動的那瞬間,果斷的從袖中抽出幾枚銀針,透過殺手的肩膀朝著冷鳶和樓紀章刺去。
“額……”冷鳶沒有反應過來,肩頭傳來痛楚後,她不知覺的輕喊出聲來。
樓紀章看到一枚銀針刺在她的肩膀之上,當他伸手要將它拔掉時,那銀針卻化成了細小的冰柱掉落在地上。
雲錫滿意的笑了笑,銀色麵具下他笑的極為陰森。
手在片刻之際就沒了知覺,渾身上下都是冰冷的感覺,本身極為怕寒的她更是難以抵擋住著股寒意。
眉頭深深的擰在了一起,用另隻手搭在樓紀章的手臂上,緩緩吐道,“有毒!”
雲錫笑的更濃,“你中了冰魄,七天內便會全身凍僵而死。這毒沒有解藥,慢慢等死吧。”他從腰後拿出長蕭,放在唇邊又繼續吹響著。
翩然轉身,他就那樣淡出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殺手們恭敬的目送雲錫遠離,在見到冷鳶那副模樣後,便丟下了手中的長劍,反手為掌劈向冷鳶的肩膀處。
無憂門的弟子都知道,中了冰魄的毒若是在加上內傷,隻會讓她死的更快。
雲錫出手是在完成接收的任務,而他們此次出手卻是在報仇。
樓紀章的身子有些不止,往前一個趔趄他便用劍支撐起自己的身子,顫巍巍的站立在旁邊。
冷鳶的身子慢慢的往後傾倒,失去其中一隻手臂的她又怎麽可能敵得過這些殺手呢,而樓紀章每況愈下,讓她擔憂起來。
最終,殺手的掌風劈在她的小腹上,身子一輕,腳下踩空,整個人就掉下了懸崖,她還來不及去抓住任何求生的東西。
直直的墜落下去,卻沒有任何的叫喊聲。
“冷鳶!”樓紀章一轉身就看到她掉下去,想救她也晚了。
他丟開手中的長劍,身子一躍隨著她一起墜了下去。
麵向樓紀章的冷鳶,看著他義無反顧的隨自己而來,不由閉上了雙眸。正如他自己所說的,今日生死都在一塊兒了。
她笑了,笑的那般的絕然。沒想到楚國一行,陪她上天下地的不是蕭離墨,而是這個見麵不過幾次的樓紀章。
冷鳶是一心想死的念頭,故而她不再掙紮,任由自己的身子飄落。可樓紀章他並非如此,縱然是在飛身至懸崖底部,他唯一的念頭就是在冷鳶落地前將她抓住。
他不想死,故他也不想冷鳶就這樣死去。
懸崖的深處,渾身冰冷的冷鳶猶如墜進一個冰窖之中,全身上下都結了冰。就連那青絲也在徹底的溶入寒冰之中。
兩人相繼掉進懸崖底部的寒潭之中,本來還稍稍有點意識的樓紀章,在掉落寒潭之後掙紮了幾下,酒勁上來立馬就昏睡了過去。
大約是在幾個時辰之後,樓紀章被全身周遭那刺骨的寒意驚醒,他在水中撲扇了幾下都沒有看到冷鳶的人影,她又會上了哪兒去呢?
他瑟縮了幾下,趕緊朝著岸邊遊去。抬眸望了望懸崖的上方,被層層霧氣所籠罩住,他即便是想看也看不真切。
這寒潭雖說是極寒之地,走上岸邊,樓紀章看到自己腳邊長滿了鮮草還有幾個迎風招展的花朵,不禁有些驚愕。
與外界的氣溫相差甚大,樓紀章四周張望著,自己掉落在寒潭之中,那麽冷鳶應該也不會去別的地方,也許她已經蘇醒了,也許她還在某個不知覺的地方昏睡著。
寒潭之上籠罩著無數的霧氣,它們盡情的翻滾著。
樓紀章不敢走的太遠,沿著寒潭邊緣尋找著。前麵是堆砌在一塊兒的石堆,石堆邊上有一袂白色的衫布帶。
這是她衣物上所殘留的,布帶的另一端沒入寒潭之中,邊沿還有些許的血跡,隱隱約約的被潭水所衝擊淡化。
樓紀章放聲呐喊了幾聲,“冷鳶……冷鳶……”山穀中回蕩著他嘹亮的聲響,久久不見有任何的回音。
他張望下四周,繼而側過頭繼續盯著寒潭,波光粼粼,暈開的光圈讓他蹙眉。
舉步向前邁進幾步,鞋尖重新沒在寒水之中,樓紀章不容多想,一頭紮入水中。冷鳶的肩膀受傷了肯定沒有辦法遊上岸來,而且他忘記了,冷鳶是害怕水的。
如此一想,他埋怨自己為什麽之前不跳下去呢,要是因為猶豫而導致冷鳶間接的被自己害死,他是斷斷不能原諒自己的。
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的力氣也在逐漸的散去,蒼白的雙唇無力的顫抖著。他浮出水麵深深的呼吸著,水底下實在是太壓抑了。
就在他垂頭喪氣的時候,眸光一亮,他察覺到了不遠處漂浮著一具身軀,這不正是他一直在尋找的冷鳶嗎?
什麽都沒有多想,朝著她的方向使勁的遊了過去。手攀上她的肩膀上麵的鮮血讓他擔憂。
雲錫說過,若不解毒七日之內她就會死掉,可在這個地方又要去哪裏找解藥呢?
樓紀章抱著冷鳶的身子緩緩的朝著岸邊遊去,好不容易將她拖上岸邊,輕拍了拍她的臉頰,“醒醒……冷鳶,你醒醒啊……”
伸手探了探的鼻息,還有微弱的呼吸,可她的樣子甚是嚇人,手腕之下都蒼白的讓人懼怕不已。
在原地休憩了片刻之後,樓紀章抱起她的身子朝著遠方尋覓而去。不管怎麽說,他們都是需要休憩的,在寒潭邊上隻會加速冷鳶的死亡。
離開寒潭隻有一條小徑可走,樓紀章四處探望著,這裏不是峭壁就是山穀,兩側生長著茂盛的竹林,遠遠看去,一片死寂。
尋著路踏上了山穀,樓紀章找到一處山洞就將冷鳶安放下來,自己又起身去尋找些野物回來。
常年駐守在戍城的他,早已學會如何在野外生存下去不至於餓死。
樓紀章順著石徑扶著牆壁獨身而下,這裏處於極寒的邊緣,怕是沒有什麽動物會在這裏生存下去的。他轉念想了一想,又折返回去寒潭附近,有水的地方自然就少不了魚。
冷鳶一人躺在石洞之中,時而昏迷時而又會有意識恢複過來。她半睜開眼眸看了看自己周身的處境,冷冷的空氣彌漫在自己全身周圍,她側過頭去又閉上了眼眸。
手臂已經徹底的失去了知覺,耳邊一直回蕩著雲錫說的那番話,不出七日自己就會死去。可她還沒有見到蕭離墨,還沒活夠,又怎麽能夠這麽輕易的死去呢。
她不甘心,她死也不甘心就如此死掉,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
晶瑩的淚水劃過她的眼角滾燙的灼傷了她的肌膚,縱然眼淚在燙也無法溫暖她冰冷的心。就那樣置身在石洞中,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使勁的咳嗽了幾聲,嘴巴中吐出一些清水來,這是剛才掉落寒潭時不小心喝入口中的,嗓子火辣辣的難受,她蜷縮起身子來。
樓紀章隻在寒潭中捕撈了一條半大的魚兒,害怕冷鳶醒過來找不到自己,不敢耽誤半刻立馬就回了山洞。
走進山洞,冷鳶已經陷入了昏迷的狀態,隻是手還不停的搓著自己的手臂,衣衫上盡是水,不管她怎麽搓也無法讓身子暖和起來。
“你醒過來了?”樓紀章見狀,趕緊放下手中的死魚,快步走到她的身邊扶起她的身子來,用手輕輕的拍著後背。
冷鳶咳嗽了聲,抬頭對上樓紀章急切的眼眸,苦笑道,“是你救了我?嗬……你不該救我的,我都快死了,不是嗎?”
說著她想推開樓紀章的手臂,可現在的她哪裏推得動樓紀章半分,手腕無力的滑過他的手臂垂落在地麵上。
“要死我陪你,你現在很虛弱什麽話都別說了……”樓紀章加強了語氣說了句,他不喜歡她總是將‘死’這個字掛在嘴邊。
冷鳶輕笑了聲,她又望了望石洞,“我們這是在哪裏?懸崖下?”
“是在懸崖下,深不見底的懸崖底下竟然是寒潭,大難不死必有厚福,所以你也別太擔心了。”樓紀章順著她的目光一齊環顧著四周。
冷鳶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我一點都不想死,我還有好多事沒有做到,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說著她激動的抓住樓紀章的手腕,眼角不爭氣的滑過兩行清淚。
樓紀章伸手環住她的上身,將她往自己的胸膛上摟去,第一次他做這麽親密的舉動,第一次他想就這樣渡過餘生,在這裏沒有蕭離墨的存在,沒有戍城的建業。
他們之間擁有的便是彼此,想到這裏,樓紀章欣慰的笑了笑,自己是在強顏歡笑嗎?
冷鳶順勢倚靠在他身上不住的啜泣著,自己現在跟廢人又有什麽區別呢,若沒有樓紀章義無反顧的追隨而來,想必她定然會死在那寒潭之中,與水鬼做伴。
大概她是哭的累了,漸漸的睡了過去。樓紀章褪下自己身上的衣物擱在石洞的門口,好讓太陽將它曬幹。
他來到冷鳶身旁時,雙手猶豫了一番,她是女子,向來男女授受不親。若是動手替她褪去衣物,是君子所不為,可若就這樣放縱不顧,她的傷必然會舊傷添新傷。
深鎖的眉頭遲遲無法舒展開來,冷鳶啊冷鳶,他自以為自己是無法抓住她的,可如今她就這樣躺在自己的麵前,自己卻退縮了。究竟是什麽讓自己變得如此懦弱呢,在愛情那邊,他向來是主動的,霸道的。當他看到她的清淚時,忍不住的想俯身吻住她,告訴她萬事有自己在。
想著想著,光著身子的他坐在她旁邊。見她很是淩亂的發絲,伸手將發髻上的發簪一一取下,她隻有十二歲,發髻上並沒有太過於炫麗的發簪,隻有幾支細長銀簪。
手指順著她的棱骨慢慢的摩挲而下,滿滿的憐惜,他不禁啞然失笑,在她麵前,自己為何霸道不起來,原來,她想要的隻是一份足以震撼心靈的愛情。就好像是與蕭離墨的青梅竹馬之情,根深蒂固的種在她心田之中。
“是不是這樣,你才會看我一眼呢?”他較為無助的問向睡夢中的冷鳶,他的手依舊不曾離開過絲毫。
冷鳶動了動身子,感覺到麵頰上有股癢意,讓她不知覺的伸手去抓撓。手一上來就握住了樓紀章的五指,驚愕的睜大了雙眸。
腦袋昏沉沉的,看著樓紀章光著上半身,嘴巴也張的老大,一時間忘記喊叫出聲來。
“是不是這樣,你才願意多看我一眼呢?”樓紀章重複道這句話,隻是這次他將問題拋給了冷鳶,他真的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冷鳶眨了眨眼眸,在確信自己沒有聽錯話之後,掙紮的從地上起身,“王爺在說什麽?冷鳶不懂……”身子稍稍有了起色,她又恢複成原來冷漠的她。
樓紀章揚起嘴角苦澀的笑著,手指就在她肌膚咫尺距離,當他讀懂冷鳶眼眸裏的冷漠時,緩緩的舉起手臂捏住她的下頷。
“要怎麽做,你才會多看我一眼呢?冷鳶,聰明如你,為何始終看不到我一直在你身邊呢?”頗為傷感的念道,手指的點觸著她的下頷。
冷鳶呆呆的望著樓紀章,抿著雙唇,“我已經有離墨了,所以……”她緩緩的說著。
話還未說完,樓紀章手臂一用力便將她圈入在自己的懷抱中,冰涼的雙唇覆蓋在她之上,輕輕的吮吸著。
如果她是因為蕭離墨而拒絕了自己,那麽他不甘心就這樣輸給那個傷她這麽深,但她始終念念不忘的男子。
在觸碰上她冰冷的雙唇時,樓紀章的腦海不時的浮現出蘇明汐的倩影,自己的心中也是那般的苦澀。
冷鳶的手支撐在地麵上,沒有知覺的就這樣讓樓紀章抱著自己。
他的動作很輕很小心,過了片刻之後他才鬆開她的身子,將下頷抵在她的肩膀上,悠悠的念道,“你忘不了他,可我也忘不了她。原來一切到底都是天注定,冷鳶,她不屬於我,你也未必會屬於那個家夥。”
輕輕的推開冷鳶呆愕的身子,樓紀章起身就朝著洞口走去。他沒有注意的冷鳶眼角驚慌的淚水,這是除了蕭離墨之外,第一個碰她的人,可自己為何在那時沒有推開他呢。
她將頭深深的埋入雙膝之中,不可以的,自己絕對不可有歪念。
樓紀章出去很久都沒有回來,冷鳶用內息調整好自己的身子後,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朝著洞口走去。眼看著天色馬上就要入夜,他又能上哪兒去了呢?
眸光不時的在山穀下的叢林中掃視著,她怎麽也沒有發現樓紀章的身影,心莫名的慌亂起來,不好的念頭一齊湧上了心口,她在想,他是不是丟下自己就離開懸崖了呢?
他要是走了,自己該怎麽辦,是不是真的要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等死呢?
“樓紀章,你在哪裏……不要丟下我……”她衝著山穀放聲喊去,如此叫喊了幾聲都沒有回應。
緩緩的蹲下身來,用著僅有的一隻手臂搭在膝蓋上,額頭輕觸在上麵,無助的念道,“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啜泣了幾聲。
寂靜的山穀突然傳來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冷鳶驚慌的站起身來朝著發出聲響的方向跑去,一臉帶著些許的驚喜,她多麽希望來人是他。
樓紀章身後捆著很多的幹柴,還有他下水捕撈上來的魚兒。離開山穀之後的他稍稍消沉了片刻,在念道隻有離開這個鬼地方他才有機會去談未來,所以就去了偏遠的森林中找了些柴火回來,還有不少幹枯的茅草。
冷鳶的叫喊聲他在山腳有聽到,害怕她會離開山穀,特地較快了腳步趕上來,藤蔓劃破了他的掌心,殷紅的鮮血順著藤蔓滴落下來。
當他看到冷鳶飛奔而來的身子時,不由笑了笑,她到底還是在乎的,不管是為了什麽原因。
冷鳶見到他之後並沒有停下腳步,伸手環住他的腰,用手捶了捶他的胸膛,“我以為你不要我的,我以為我真的會死在這裏……”
山穀裏回蕩著她的哭泣聲,樓紀章鬆開藤蔓擁住她的身子,憐惜道,“你受傷了,我又怎麽可能叫你一塊兒出去呢。連死我都陪你下來了,這會兒又怎麽可能丟下你呢,傻丫頭……”他笑著撫摸著冷鳶的額頭。
溫熱的感覺從自己的額頭上傳來,冷鳶好奇的探手摸了摸上麵的東西,黏糊糊的,當她看到是鮮血時,眼眸不由得刺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