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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天燈明滅逢險境

  那麵具上是一張笑容滿溢胖娃娃的臉,與過年時各家所掛年畫上的孩子別無二致,本是十分可愛的樣子,但掛在公孫舜的臉上卻有著莫名的違和感。


  因此逗得任朝陶笑得前俯後仰,過了許久才伸手摘了他那麵具道:“你便是這樣麵對整個武林眾人的?”


  “有何不妥,隻覺得很可愛,便這般帶著了。”


  公孫舜說著露出有些委屈的表情看向任朝陶道:“才兩月未見,朝陶就開始嫌棄在下了。”


  他說著緩緩靠近任朝陶,在她額間輕輕吻了一下。


  “朝陶,我很想你。”


  任朝陶被他這樣擁在懷裏,隻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快要蹦出嗓子眼,她抬眼看著他,踮起腳在他的唇邊印下一個吻,笑道:“我也很想你。”


  “砰”的一聲,五彩繽紛的煙花忽地綻放在他們頭頂的那片天空,絢爛的煙火與燈光印在他們雙眸之中,可與他們眼中的彼此相比,卻顯得無比黯然。


  任朝陶抬眼看著天幕之中的煙火,扭過頭看向公孫舜道:“別站在這兒了,去那邊街市裏看看,花燈也更多些。”


  人群熙熙攘攘,叫賣聲絡繹不絕,花燈與煙火交相輝映。這是任安城千百年來的模樣,也是任朝陶從小便十分熟悉的場景,但她從沒有像今日一般,如此雀躍過。


  走至渡口,任朝陶這時才發現公孫舜竟是包下了一艘遊船,她不由回首看向他,帶著看外鄉人的好笑神情道:“曲江池泛舟?任安城可是人人對此避之不及。”


  “這幾年每年都會有落水的命案,所以生意慘淡了許久。”


  “等的就是你這樣的外鄉人。”任朝陶說著,卻還是輕快地跳上了船,向他招手道:“不過本姑娘倒是不怕。”


  公孫舜走上船時,看見任朝陶已然趴在窗邊,正看著窗外明晃晃的水波發著呆。


  公孫舜塞給船家一個金元寶,低聲示意了他幾句,船便開始在曲江池中緩緩前行。


  而隨著船家不斷行駛,湖麵不斷地升起一盞盞許願燈,起初任朝陶還並未注意,可當他們行駛到湖中心時,她隻見水麵之上泛起星星點點的燈光,仿佛滿天繁星一般。她這才忽地抬起頭,隻見半空之中滿是許願燈,橙色的燈光讓人不禁覺得心頭一暖,隻見它們隨著微風搖曳在深藍色的天幕之中,向著遠方輕輕離去。


  湖麵升燈對於任安城的上元節而言並不是什麽稀奇的景致,這通常都是男子在上元節時為了博取愛慕的女子歡心而必做之事,任朝陶在池邊遇見過無數次,以前年少時還曾覺得羨慕,可後來漸漸長大,明白了自己的身份與處境後,便也不再期待這樣的事。如今有人專程為她升起這滿天的許願燈,她竟是愣愣地看了許久,才回頭看向公孫舜,道:“君莊主果然是情場高手。”


  公孫舜本一直站在船艙之中,這會兒忽地坐在了她身旁,笑看向她道:“在下便隻當這是誇獎。”


  “才不是誇你。”


  任朝陶這樣說著,又抬起頭看向天上,她連眼睛都不想眨,隻想把這漫天的燈景印在自己的眼睛裏,印在腦海中,印在心頭上。永遠,永遠也不會忘記。


  “啊!”任朝陶與公孫舜聽見船家的一聲喊叫,都驚得猛地站起身來,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便聽見數十個人落在甲板上的聲音。


  “大公主,出來吧。”


  任朝陶聽見這個聲音,心中不禁一驚。


  是杜詠。


  她看向公孫舜,本想讓他趕緊逃走,卻看見艙外密密麻麻圍了數十個人,根本不給他們離開的機會。


  不對,公孫舜的輕功那麽好,他們絕對拿他沒辦法。


  她正想著,還不曾開口對公孫舜說,便看見杜詠走進了船艙之中,眼見任朝陶一臉的驚慌,而她身邊還站著一個陌生男子時,不由露出了十分可喜的笑容。他狐狸般細長狡猾的眼微微眯起,縮頭縮腦地看向任朝陶道:“哎呦,咱們堂堂的洛偃公主不是口口聲聲稱著要為她的父皇,為我朝獻青春呢麽,怎麽才說完這話沒多久,就被抓了個正著呢?”


  “私會宮外男子,簡直不知廉恥!”


  杜詠一麵說著,一麵不斷逼近任朝陶,臉上掛著難以掩飾的喜悅,他扭過頭看向跟著他的那些裴家死士道:“來人,把他們兩個帶上岸,抓回宮裏麵見聖上!”


  任朝陶自然不會束手就擒,她猛地抓住公孫舜,忽地運氣騰空,一腳踢開了船艙的天花板,卻不料還有一層,接著她隻感到身邊的公孫舜輕輕一掌,那木板便瞬間碎裂。他帶著她猛地飛了出來,看向她道:“逃麽?”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任朝陶穩穩地按著他的手搖了搖頭,隻聽見她道:“先去岸上找到我皇妹。”


  杜詠站在甲板之上,眼見任朝陶與公孫舜兩人踏著水麵向著岸上飛去,不由笑了起來。那岸上全是他的人,他們這樣過去,無疑是自尋死路。都說那洛偃公主聰明無雙,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個為情所困的蠢材罷了。


  任朝陶當然猜得到杜詠必定部署了很多人,她自然不會去自投羅網。


  隻是眼下的情況若是貿然逃跑,反而坐實了罪名。不如將計就計為好。


  花燈展已經接近尾聲,街上的人群漸漸散去,因此任朝陶一眼便看見了在小茶攤坐著聊天的龍途與任朝昳二人,然而還沒等她向著他們而去,便被杜詠的人攔住了去路。


  “拿下他們!”


  街上的人看見這架勢都嚇得倉皇而逃,任朝昳與龍途聽見這騷動聲,不由得向著他們的方向看來,任朝昳眼見是任朝陶與那黑衣男子,不由驚得捂住了嘴。


  “慢著。”龍途拉住了向著任朝陶而來的任朝昳,與任朝陶交換了一個目光,一麵對著任朝昳道:“你先別急,我問你,這些黑衣人是什麽來頭?是宮中侍衛?”


  任朝昳定睛一看,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道:“我根本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麽來頭。”


  “當朝公主私會宮外男子,任朝陶,你好大的膽子!”


  杜詠的聲音在此時傳來,原是他也回到了岸邊。隻聽見他話音剛落,任朝陶便冷笑道:“什麽時候你這等下人也有資格直呼本公主的名諱了?!”


  任朝陶說著揚起手,猛地對著杜詠的臉就是一巴掌,厲聲道:“就該掌嘴!”


  任朝陶是習武之人,力道極大,這麽一掌過來,打得杜詠眼冒金星。他正欲破口大罵,卻聽見任朝陶揚聲道:“還有,這位君盡觴公子乃是河洛侯的故友,河洛侯與故友相聚,也輪得著你這等低賤之人隨意評論麽?!”


  龍途聞言不由一愣,他向著任朝陶使眼色,是想要她找個機會把目前的情況大聲說出來,好讓他及時想些對策與她合作,誰知她居然如此說。龍途隻覺得自己挖了個巨大的坑給自己跳,不由揉了揉已經突突跳著的太陽穴,向著他們這邊走近了些。


  隻聽見杜詠道:“滿口胡言!你與這男子在舟中私會,連河洛侯的影子都不曾見到。你與陌生男子做下苟且之事,卻還誣陷河洛侯,該當何罪!”


  “杜大人此言差矣。”


  龍途這時突然出聲,引得杜詠猛地回過頭來,幾乎是瞬間變了一副嘴臉道:“卑職見過河洛侯,小人駑鈍,不知侯爺竟也在此。實在是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龍途見杜詠變臉仿若翻書一般,不由在心裏暗罵了一聲。他狀似無意地走得離杜詠遠了些,接著厲聲道:“有失遠迎?!你便是這樣對待本侯與公主的友人麽?!”


  杜詠聞言臉色忽然變得煞白,他顫顫巍巍地抬起頭看向龍途,堆笑道:“侯爺,侯爺並未與公主還有這位俠士同在舟中,小人便以為——”


  “你以為什麽?!今日是上元佳節,本侯心係商第公主,自然想要與之多加相處,這才求了洛偃公主替本侯陪伴故友。公主一番好意,卻被你這險惡之人加以利用,汙蔑公主清譽!本侯倒要問問你,你該當何罪?!”


  龍途的話驚得杜詠猛地跪在了地上,也驚得任朝昳一下子揪住了胸口的衣衫。她怔怔地看著此刻正背對著她的龍途,雖然知道他的話全是假話,是為了幫皇姐與那黑衣男子脫險,但她的心卻還是跳得有些加速。


  任朝昳抬手拍了拍自己發燙的臉,長舒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淡定,現在並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還不快滾!”龍途對著跪在他麵前一直發著抖的杜詠猛地吼道,隻見他連滾帶爬地帶著那些黑衣人消失在空無一人的街市盡頭,不由輕哼了一聲,道:“什麽東西!”


  待他收回了目光時,看見一臉戲謔的任朝陶與一臉不解的任朝昳,卻是忽地紅了臉。


  隻見他有些慌張地看向任朝昳,道:“公主,下官剛才多有冒犯,還請公主勿怪。”


  他話音未落,隻感受到背後被人猛地一堆,下一秒,他便與任朝昳抱在了一起。


  兩人均是一驚,下意識地立刻分開。


  卻聽見任朝陶笑言道:“他剛才說的,可是一句真話都沒有。”她說著故意停頓了一下,眼見任朝昳有些失落地看了她一眼,才又道:“除了那句‘心係商第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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