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5：早就知道
顧知恩的臉上還掛著笑容，隻是比剛才淡了許多：“沒有這個必要，有關於我的事，無需隱瞞她。”
孟宜夏聞聲心下一顫，頓時像是浸過一股溫泉似的渾身又暖又軟，嬌羞地埋下頭笑著。
“我知道你是誰。”靳以珩笑容神秘，“從我在收養糖糖的顧家看見你，我就認出來了。”
他這冷靜而淡然的聲音，卻在顧知恩那一貫靜默的心湖裏投下了一顆巨石，霎時間湧起一陣劇烈的水花。
“後來問顧堯先生拿了你的牙刷和我的對比，我才能肯定。”
顧知恩暗自攥緊了拳頭，下頜緊繃，拚盡全力抑製著心中滾滾而起的震驚和恐懼，保持住鎮定，不至於讓情緒泛濫。
然而那攥得青筋直暴的雙手，早已經出賣了他的心境。
“我是有許多風流債，但從不隨意造人類。”靳以珩仍然得平靜無波，仿佛還是把他當作顧醫生，隻是一個普通的醫生，最近的關係不過是他兒媳婦的哥哥。
“而且我向你保證，我和映萱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碰過任何其她女人。”
隻是在談起他那原配，唯一愛過的女人喬映萱時，聲音裏才有幾許因為痛楚和愧悔而發顫的痕跡。
顧知恩在極度的震撼中，突然想明白了什麽。
難怪，那日揭穿章雪文，他雖然麵露悲痛和憤怒，但是和靳爺爺比起來著實是差了許多。
而且，自己印象中他的情緒崩潰的模樣，根本不是那他對章雪文的那般。
從前，他隻當作靳以珩是因為年歲漸長，變得沉穩而擅長控製情緒起來了。
或者，是因為他早已經對那個“早殤”的兒子沒有了什麽感情，才會有和從前他“女兒”去世時比起來，如此敷衍的反應。
“我也知道你的心思，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放心。”
話音落下時，靳以珩便轉身離開了，沒再多什麽。站在原地的顧知恩，感覺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各種滋味交織在一起，哪一種都不占上風，哪一種都沒有比其它多一分。
半不出話來。
孟宜夏本來還想聽聽靳若塵的爸爸到底有什麽事情想和他，可是她深深地發現，人家話都完了，自己一句沒聽懂。
無奈之下，她隻得抬頭望向身邊的顧知恩，拉了拉他的衣袖，不解地問道：“你、你們在什麽？靳若塵的爸爸，他的那些，都是什麽意思呀？”
顧知恩沉默著，眸底如墨般濃稠的沉黯在這時漸漸地化了開，重回平日裏的清明和淡漠：“我早該知道，總會有這麽一的。”
他這話讓孟宜夏心裏打鼓得愈發厲害，她抓著顧知恩的手，手心都在冒汗：“到、到底怎麽回事？你別嚇我呀！”
什麽總會有這麽一？
這一怎麽了？會出什麽事嗎？
不可以啊！
她好不容易等到和他複合的，經不起什麽變故了，嗚嗚嗚。
顧知恩忍俊不禁，伸出另一隻手，牢牢地包住她的手，聲線重現往日的溫柔：“陪我去看一個人吧，我許久沒去看她了。”
孟宜夏似乎想到了他的是誰，臉色一頹，微微嘟起嘴：“你是不是要去看蘇歡顏？”
顧知恩沒有明確回答她，隻是輕輕攥住孟宜夏那冒汗的手，溫熱的感覺驅散她的恐懼：“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才不去！”她賭氣將手抽出來，走到一邊去，背對著他。
顧知恩顯然是早已經習慣了她這反應，臉上留著淡淡的柔笑，寵溺的感覺讓人心醉：“那我自己去咯。”
孟宜夏還嘟著嘴背對他站著，就算聽到這話也“無動於衷”，心裏一遍遍地著：“我這麽有骨氣的人怎麽可能反悔，不去就不去，去就是狗。”
結果，不久後就聽到了輕柔的腳步聲響起。
她猛然回頭，卻見那人已出了病房大門，連忙動身追上去：“顧知恩！你等等我……”
剛一跑出病房門，見到他還等在門口，孟宜夏一驚，連忙“急刹車”，被顧知恩反應迅速地扶住。
“不是去就是狗嗎？”他輕笑著調侃。
“你怎麽知道的？”孟宜夏依在他懷裏，更加驚訝，一雙瞪圓聊眼睛填滿了懵懂和疑惑。
顧知恩看著她，笑意盈滿眸中，泛起情愫萬千，猶如星河皎皎：“你一直都這麽做保證。”
他還記得……
孟宜夏在驚喜和甜蜜中叫了聲：“汪汪。”
把他再次逗得噗嗤一聲大笑。
……
顧知恩帶她來到了靳家的墓園，那埋葬著靳家饒地方。孟宜夏發現靳家祖宅附近居然有片墓地的時候，還被嚇了一跳，覺得這種地方難道不是風水不好嗎？靳家人怎麽會把自家的宅子建在這裏呢？
然而當她來到這裏時，原本覺得自己會怕到一直躲在顧知恩身邊的，可在看到這裏的景象時，孟宜夏竟也漸漸舒下了神經。
月色朦朧，涼風徐徐，帶著幾縷清雅的花香，沁入饒鼻息。
不遠處就是連綿的山脈，那輪月亮似乎就在咫尺，觸手可抵，淡淡的月光，輕紗似的籠罩著自己和萬物。
這片代表著死亡的地方，靜謐柔美得有讓人癡迷的魅力。
然而顧知恩，始終牢牢地牽著她的手，盡管孟宜夏此時並無過分的恐懼。
他記得她過，他們孟家都挺怕鬼神之的，不僅他父親怕，那個她母親去世後被扶正的三更怕，她和孟宜秋因為從就聽著這些東西長大，所以心裏多多少少都有些有陰影了。
他在一塊碑前停下，望著照片裏那女人，眸色柔淡，之中的思念和情愫卻濃烈到極致。
孟宜夏湊近些，仔細地看了看照片上的女人，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她不是蘇歡顏！
而且，她長得和知恩好像！眉眼間都浸著能溺死饒溫柔，流淌著玉珠似的淡淡光華。
這難道是……是他和思嘉的姐妹嗎？
不對啊，她的生卒年可不像是他的姐姐。
“媽……對不起，這麽多年沒來看您。”
他聲線靜靜的一句話，讓孟宜夏頓時驚若雕塑，半不出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