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囚禁清持

  看著面前的人,苜堯貫來冷漠的容顏都染了幾分訝異之色,也慎重了幾分,「公子!」聲音微沉地低喚了一聲。


  到底是什麼消息居然讓公子出現這種表情?!

  因為握地太狠,手中的信件被狠狠地握成了一團,言絡精緻如玉的容顏上,帶了幾分說不出來的肅殺陰冷的表情,一雙細長的眸子微微眯起,危險之色在墨色的瞳仁裡面來迴流轉,在眼眸深處,多了一份難以窺見的沉痛。


  「玄影。」言絡冷冽著一雙眸子,低喝一聲。


  幾乎是話音剛落的那一瞬間,一道一身墨色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出現在房間裡面。


  那人對著言絡行了一禮,神色冷漠卻恭敬地看著言絡,等著他的吩咐。


  「看住風清持,沒有我的允許,不得她離開房間半步。」話語冷漠如冰地說出自己的命令之後,言絡又補充了一句,「順便截住她所有的消息渠道。」


  「是。」玄影是言絡的影衛,從來對於他的命令從來不會問原因,只會遵守執行。


  「如果看不住對方,那你就提頭來見吧!」這句話,除了森冷幽寒,沒有任何溫度。


  玄影微微抬頭看了一眼此刻一身肅殺之氣的言絡,冷硬的眸子裡面有幾分意外,不過也沒有說什麼,而是恭敬地道了聲「是」,然後便如來時一般再次形如鬼魅地離開了房間。


  一旁的苜堯,全程都沒有說話,但是皺著的眉卻是一直都沒有鬆開過。


  「公子,您要囚禁風小姐?」望著言絡許久,才不可置信地問出了這句話。


  不讓風小姐離開房間,截斷她所有的消息來源,幾乎就是切斷了她與外界的聯繫,這……不就是等同於變相的囚禁么?!


  風小姐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公子竟然要囚禁她?!

  對此,苜堯除了不可置信便是深深的不解。


  言絡垂下眸子,裡面明明滅滅,如永夜寒風之中的燈火,並不會熄滅,卻搖曳地似乎下一刻就會寂滅一般。


  許久,才將目光移到苜堯身上,聲音冷淡地開口,「去給白未檀送個信,就說今天晚上我在西海關外十里坡的涼亭等他。」


  苜堯一愣,然後就是一驚,「公子,你要去見白丞……白未檀?」


  苜堯對白未檀的稱呼一直都是白丞相,現在這個時候,有些一時改不過來。


  不過話語裡面,還是帶著不贊同。


  白未檀現在是苗疆將領,自家公子是末染將領,在戰場之上相遇那是無可避免,這個時候私下會面,誰知道會生出什麼事端,再者,那位在末染當了十多年丞相的白未檀,其心思城府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公子雖說未必不是他的對手,但是,萬一添了不必要的傷亡呢?!


  所以,他並不想公子去冒險。


  再者,有什麼天大的事情值得公子這個時候約見白丞相?!

  言絡眼尾詭譎地眯起,渾身上下的氣息都幽冷了幾分,明明是一身極為溫和的青衣,卻被他傳出了凜冽料峭的肅殺冷漠。


  「是。」


  「公子不可,白丞……白未檀武功本就深不可測,又擅於苗疆蠱毒之術,若是公子和他對上,勢必會吃虧!」苜堯阻止。


  言絡面無表情,只是側目幽幽地看了一眼苜堯,聽不出任何情緒地開口,「如果你不去,本相不介意讓其他人前去。」


  聞言,苜堯臉色微微一白。他自然明白公子這句話的意思,如果不執行公子的命令,公子就換一個聽話的人來身邊。


  表情微微一臉,後退兩步,神色恭敬地開口,「是,苜堯馬上就去。」


  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看著苜堯的背影走出房間,漸漸消失在眼前,言絡本就冷漠的容顏更加寒了幾分,就像是一片寒冰卷席而過,沒有任何溫度,也沒有任何情緒,就算有,那也是肅殺冷漠,無半點溫情。


  且說另一處。


  與言絡相遇並且進行了一番簡單的談話之後,風清持並沒有回自己暫居的院落,而是直接去了安置琤宇影衛的地方。


  此番來西海關,她帶來的人並不多,吩咐了他們一些事情之後,風清持便施展輕功離開了西海關,朝著不遠處的白未檀駐軍的地方而去。


  她沒想著去見白未檀,只是習慣性地探聽一些情況而已。


  畢竟,即使以前有過不少征戰經驗,與苗疆對上,也還是第一次。


  而且,傳言苗疆祭司錦雪手中有一批蠱人軍隊,她也想看看到底有沒有在這裡,若是在,放置於戰爭之上,又是怎樣的一柄神兵利器!

  風清持的輕功極為高深莫測,待到天色稍晚了一些,換了一身夜行衣的她便直接潛進了軍營。


  夜色淡薄,如一團漆黑的墨,風清持墨色的身影幾乎與夜色融為了一體,軍營之中,有不少士兵來回巡視,卻都沒有發現她的身影。


  風清持隱身在一個帳篷邊上,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聽見裡面傳來了細細索索的說話聲。


  「沒想到慕容軒那個太子是個深藏不露的!」一道低沉沙啞的男生從裡面傳出,只是說話的語氣隱約帶著幾分氣息不穩,甚至有些低喘。


  「以前……嗯……倒是我們小看了他……嗯啊……」隨後,又有一道女子清清冷冷的嗓音傳來,即使帶著情/欲的呻吟,裡面的冷涼也是無法散開。


  聽著這道女聲,外面的風清持卻是愣了愣,墨色的眸子裡面極快地閃過一道晦暗不明的冷芒。


  這道清清冷冷的女聲,她再熟悉不過。


  是她的四皇姐,十二年前遠嫁他鄉的公主,紫蕪的聲音。


  依舊是那麼清傲冷淡,讓她無法忘記。


  「以往那副怯懦的樣子,竟原來是……藏拙。」男子依舊是那種偏低沉的聲音,中間停頓了一下輕喘著氣。


  「之夜,之夜……你慢點,嗯啊……」那女子似乎被弄得十分舒坦,低淺地呻吟道,清冷的聲音帶了幾分媚色。


  男子低笑一聲,動作卻似乎更為兇狠了一些,笑著開口,「你說,慕容黎若是見到了你在我身下輾轉的模樣,會如何?」


  紫蕪輕哼一聲,嗓音清冷且輕蔑,「就他那性子,就是我在他的面前如此又怎樣?他還敢休了我不成?」這句話,帶著十足的氣勢。


  說完之後,卻因為男子一個發狠的動作,破碎的呻吟再次從唇邊吐出。


  那名男子則是笑的更加放肆了,「既然如此,那下次我們找容王爺來觀賞一番!」


  「嗯嗯……啊……」細細碎碎的聲音緩緩溢出。


  風清持眯了眯眸子,危險的流光在眼中幾經流轉,變得愈加危險。


  沒想到,自己當年那個清傲地不可一世的皇姐,即使嫁給了慕容黎這麼多年也不安分么?!


  只是,之夜又是誰呢?她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凝著眉眼思索了片刻,卻始終想不起來。


  聽著裡面出來曖昧呻吟的聲音再沒有說話聲,風清持便直接轉身離開。


  「咔嚓」一聲,枯枝被踩斷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夜色中顯得十分刺耳。


  雖然幽深如墨的夜色根本看不見腳下發出聲音的枯枝,風清持還是下意識地看了一眼。


  「誰在哪裡?」剛走到不遠處的巡查士兵瞬間聽見了聲響,喝了一聲,然後一隊人舉著火把走了過來。


  火把來回移動,將這一片照地如同白晝。


  風清持沒有動,輾轉間心中已經浮現了幾種脫身的方法。


  在那些巡邏士兵走近,並且即將發現風清持的時候,一道頎長的身影從暗處走了出去。


  那人一身雪色白衣,五官精緻,眉目如畫,盈盈的琉璃眸中似盛滿了冰冷的月華,「是本祭司。」他的聲音,很冷很涼,看著那些巡邏士兵的時候不怒自威。


  「苗疆祭司這麼晚了在這裡幹什麼?」駐軍之處,苗疆和述月的士兵都有,這一批巡查的人,就是述月士兵,所以,對於這位苗疆祭司,自然也是有幾分疑心的。


  畢竟這麼晚了藏在他們主帥的營帳邊,誰知道打地什麼算盤?!


  白未檀危險地眯起眼眸,及膝的銀髮在火光的映襯之下就像是鍍了月光染了霜華,連看上一眼,都覺得一派逼仄的幽涼滲入骨血。


  「怎麼?本祭司做什麼還需要向你們彙報不成?」清雅如玉的容顏兀自一沉,聲音都寒冷了不止一分。


  那位領頭巡視的人也是個心氣高傲的,諷刺地開口,「這麼晚了祭司不休息,誰知道你躲在這裡做些什麼雞鳴狗盜之事?」在他看來,苗疆不過是一個小國家,與述月合作完全是想要得到述月的照拂,是以,他根本沒有將這位苗疆祭司放在眼裡。


  「發生了什麼事?」一道深沉的嗓音從營帳中傳來。


  外面發生的事情自然也影響到了裡面尋歡作樂的兩人,那位男子披著一件外袍從裡面走了出來,眸子陰沉威嚴地看著圍在一起的人。


  「將軍,苗疆祭司鬼鬼祟祟地躲在您的營帳邊,定然是有所圖謀。」剛才那位質問白未檀的巡邏兵語氣懇切地開口。


  他的話剛說完,這位魁梧的將軍瞬間準確無誤地看見了依舊位於火光與陰影交界處的地方。


  還不待他開口,白未檀帶了幾分嘲弄的聲音已經幽幽涼涼地傳來,「有所圖謀?圖謀碧將軍的姿容么?」


  聽著白未檀的話,風清持不由低低一笑,未檀什麼時候也這般毒舌了?!以前……


  風清持的思緒卻在一瞬間頓住,眼中染了一抹說不出來的神色,心下微沉了幾分,抿著唇,沒有再想那些事情,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未檀在那個時候走了出來,是不是已經發現了自己?算是在為自己解圍?!


  這個念頭,讓風清持心中複雜了幾分。


  在場的人都沒有說話,而是目光都變得有些怪異,似乎是有些想笑,但顧忌自家將軍陰沉了幾分的臉色,又都生生憋著。


  畢竟,碧將軍雖然長得不算差,甚至可以算是俊俏的,但是與這位龍章鳳姿的苗疆祭司錦雪一比,那遜色的可不止是一分兩分,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只是,他們給這位碧將軍面子,旁人可就未必給了。


  「噗嗤」一聲,一道極為不給面子的嗤笑聲響起。


  月時九一身淡青色衣衫,穿過眾人走到了白未檀的身邊,似笑非笑,「且不說兄長是否喜歡男子,但是兄長天人之姿,即使是找男子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入眼的。」


  說完之後,眸子輕輕淺淺地掃過了那位碧將軍,「想碧將軍這種長期過度縱慾以致臉色蠟黃,神色頹然的人,自然是配不上我的兄長哥哥!」


  碧將軍一怒,連帶著對白未檀的忌憚都被拋到了腦後,更加無暇顧及月時九的身份了,沉著眸子冷聲道:「你是何人?本將可不記得軍營中何時來了女子,莫不是那些紅羅帳中妓子?」


  軍營之中,一般都會有軍妓,他的這句話,對一個女子來說,算是十分侮辱人了。


  白未檀琉璃若煙的眸子冷了幾分,眼中極快地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月時九輕輕一笑,「將軍大概有些老眼昏花記性不好,本小姐可是上午就和你打過招呼的,至於紅羅帳中妓子,將軍的營帳中倒是有一位。」


  月時九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除了在場的人可以聽見,裡面的紫蕪也是一字不落地全部停在了耳中。


  紫蕪清麗白皙的容顏瞬間陰沉了幾分,眯了眯眼睛,一縷殺意悄悄氤氳瀰漫。


  「你……」冷冽著眼眸,這位碧將軍直接就要對月時九動手。


  只是,在下一瞬,他所有的動作都被一隻骨節修長的手輕輕淺淺地化去。


  碧將軍心中頓時一驚,抬頭撞進了一張雲淡風輕的絕世容顏,心中一愣,額際已經有冷汗瞬間冒出。他南征北戰這麼多年,自持武功不低,可是,這位苗疆祭司竟然這般漫不經心就將自己的招數化去,可見對方的武功到了何種可怕的程度。


  「碧將軍,你別忘了這是在戰場上,而且,我才是這裡的主帥。」沒有一絲偏差地盯著他的眼眸,白未檀的話語,都沒有任何溫度。


  那人臉色忽青忽白,輾轉了幾下之後,一咬牙,抱拳,「這位姑娘,是本將冒犯了!」


  月時九不以為意地擺擺手,「既然將軍親自道歉,那看在兄長的面子上,就勉為其難地原諒你吧!」


  兄長面子?勉為其難?

  這位姑娘還真是敢說。


  碧之夜臉色再次陰沉了幾分,卻還是裝作平和地看著白未檀,「這次事情就是一個誤會,既然已經解開了,這麼晚了,不如都去休息吧?!」


  現在處於戰爭時期,他還不能和這位掌握了整個苗疆的大祭司鬧翻,更何況,對方的身份,可不止是苗疆祭司這麼簡單,末染當朝右相,白家如玉少年郎的白未檀,算無遺策的天下第一公子,無論是智謀還是勢力,都是不容小覷的。


  有他一起對付末染和渝初這兩個國家,簡直就是述月的一大助力。


  只是,讓他有些好奇的就是,在末染,白未檀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右相,便是那位少年帝王紫月痕對他聽說都是極為尊敬的,不知道他為何會與述月結盟。


  白未檀姿態頗為隨意地揮了揮手,淡入清風地開口,「你們都散了吧!」


  「都散了吧!」碧之夜對著他的手下道。


  一群人散了之後,火把也一起被撤走,此處再次恢復了幽暗。


  就在風清持心中琢磨要不要出來的時候,一道淡淡的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已經響起,「我兄長看不上那位碧將軍,但是那位被我兄長看上的風兄還要一直藏著不出來么?」


  月時九的話,讓白未檀和風清持齊齊一頓。


  風清持沒有想到,月時九竟然也知道自己在這裡。


  白未檀則是沒有想到月時九會直接戳穿這件事情,他本來是打算直接離開當做沒有發生的。


  ------題外話------


  晚安,然後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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