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腳印（134）車企
下午一點多，四名受害女生的家長在廖高賢和張德民的耐心解釋並再三承諾下才極不情願地離開了區中。離開時，自殺女生的爺爺看著張德民，說張老師的話他們相信，因為張老師是為老百姓辦事的好人……
張德民和廖高賢站在區中門口目送著最後一名受害學生家屬離去，才轉身朝區中會議室走去。走了幾步，張德民停下腳又回頭看了一眼門外，然後轉身看著廖高賢，「廖書記，對區公安分局的處理意見我表示很懷疑，特別是縣公安局為什麼倉促的結案，這裡面我感覺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縱……」張德民皺著眉說道，「按常理，縣公安局應該按照程序對此事進行核查，畢竟茲事體大，但他們卻給人一種急切結案的感覺！這裡面不得不說有悖常理。」張德民本想說縣公安局這種急切結案的行為，有一種不可告人的目的，但話到嘴邊又臨時改了口。
「另外就是區紀委對舉報信的調查，從那天孔書記的話里，我感覺到和公安這次調查一樣，也有一種被操縱的感覺。廖書記，我覺得這兩件事必須重新進行調查，只有這樣才能還事實本來面目！」
「這事我也在考慮，那天孔向明對舉報信的調查說得輕描淡寫，當時我還不以為然，聯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我越想越覺得裡面有些蹊蹺。「廖高賢邊說邊走向區中會議室。
「區公安分局老曹那天拿來調查結論給我的時候，我讓他等你這個分管文教的區長回來再說，沒想到他們直接上報到縣公安局，而縣局在接到他們的調查報告后馬上就結了案……」廖高賢招呼張德民坐下後繼續說道，「後來我問了老曹，他說這事發生在縣城，按照屬地管理原則，他們沒法到縣城調查取證，之所以上報到縣局，也是縣局的要求，說是受害者也去了城關鎮報了案，縣局併案處理……」
「現在仔細想想，老曹那邊答覆有些牽強，而城關鎮那邊是否進行過調查，我們是不得而知，但縣局的做法就像你說的那樣，有一種急切結案的心理！」
廖高賢正說著，就見區黨政辦主任葉方根急匆匆走了進來，後面跟著李欣陽。
「廖書記，張區，縣委辦打來電話問區中處理情況，要您馬上向縣委辦彙報！」葉方根說這話時有些氣緊，看來接到電話后也是急急忙忙跑來的。
「欣陽，區中的事，你們就按我和張區長向受害者家屬承諾的辦吧。」廖高賢起身看著李欣陽說道。
「欣陽，解決問題是針對出現了的問題，但必須防患於未然。當然，如果我們具備了解決矛盾的能力，才選擇主動去激化矛盾；如果不具備，最好不要去激化，我的意思我想你能夠明白。」張德民起身看著李欣陽，「對了，要做好其他三位女生的工作，不要……」
「張區，我知道您的意思，您放心好了！」李欣陽看了看張德民，又走到廖高賢身邊，「廖書記，我們會按照您的要求做好區中的工作。」
「嗯。」廖高賢點了點頭，「剛才張區長說了，一定要妥善處理，妥善就是大家都滿意。」廖高賢說著走出門去。
「欣陽。」張德民邊走邊道，「不僅要做好受害學生的工作，還要做好其他學生的工作……」
廖高賢坐張德民的車回到區里。
張德民沒有下車，而是去了歷山村。剛才在車上的時候，他也說了一下自己的擔憂。歷山村那個女學生的家長雖然在他和廖高賢的承諾下抬著女生的遺體回去了，但張德民擔心如果有人煽動，這個女生家長會不會向剛才答應的那樣？所以，在車上他跟廖高賢說了一下，自己去一趟歷山村，讓巴鐵亮幫著做做家屬的工作。張德民還有一個想法，歷山村在茶葉銷售中，很多村民也嘗到了甜頭，但還是很窮。張德民想讓巴鐵亮代表村裡送一些安撫金，他自己拿出一千塊錢也讓巴鐵亮一起送去。當然，不能說是他張德民送的，而是籠統說是村裡送的。
張德民走到半路，就聽見傳呼機滴滴叫著。忙將車停下拿起傳呼，是滬市那個同學的留言，說是島國一家著名的汽車企業計劃到內地投資建設分廠……
看完留言后，張德民馬上調轉車頭回到區中，給李欣陽交代了一下代他去看望一下受害者的家屬，特別是自殺那個學生的家屬，並拿出一千九百塊錢，讓李欣陽代為轉交給歷山村那個學生家屬一千元，剩下的每位學生三百。
給李欣陽交代完后，張德民才回到區里。
到了辦公室，拿起電話打給了滬市那位同學。同學說的情況就是剛才傳呼留言那樣，如果張德民這邊有意向的話，最好能在元旦前過去，因為島國的那家汽車製造企業元月8號左右會把意向性的地區上報島國總部。
張德民馬上給呂華打了電話，大致說了一下情況……呂華電話里希望張德民能當面向朱衛東陳述。張德民只好駕車來到縣裡。
「朱書記，島國的這家汽車製造企業是世界著名的汽車品牌企業。」張德民和呂華一起到了朱衛東辦公室，坐下后張德民說道，「如果我們能夠說服對方來洛平考察，當然，能將分廠設在洛平的話，將會對洛平的經濟有極大的帶動作用，或者說洛平的機械工業園將形成以汽車製造為主的汽車製造工業園，對洛平的經濟將是一個極大的提升！」
「德民，這事得抓緊，我看下午就去。」朱衛東聽完后也是異常興奮，他心裡十分清楚，汽車製造工業園對洛平來說意味著什麼，「像你說的，如果他們能把分廠設在我們洛平，對我們洛平的經濟帶動具有極大的現實意義，但我們也要看到我們的短板，經濟不發達、基礎設施建設很落後等等，關鍵怎麼樣能夠打動對方，這個恐怕你得動動腦筋了，呵呵。」
「朱書記，這些我已經考慮過了，目前貫穿我縣境內的國道改造工作進展很快，預計明年中旬可以完成，至於經濟落後，從另外一個角度說，也就意味著勞動力很廉價……」
「但是，如果對方提出說我們沒有相應的技術專業人才，乃至於培養這些人才的機構呢？」呂華插話道。
「我剛分到洛平土門區中的時候，對我們縣的教育情況也進行了了解，我認為目前我縣第三中學完全有條件轉為職業技術中學，因為這所中學以前是內遷的三線建設企業的附屬中學，在兩年前那個三線企業遷往大城市后才移交給我們洛平的，具備很好的師資和技術力量！」
張德民說的那個三線企業，是一家大型的製造型企業，是當年在備戰備荒的情況下內遷來的。兩年前，這家企業遷回了最初的城市后才將他的子弟學校移交給了洛北地區，並交由洛平縣教育局代管。所以張德民認為這個學校有條件成為一所職業技術中學。
「呂華，德民說的有道理，這樣，你這段時間專門負責此事，如果能將學校的名稱先變過來最好了，這樣島國那家企業來考察的話，我們也能應對。」朱衛東看著呂華，「當然，師資方面要重點考慮。」
「德民，你去滬市后，這邊有什麼需要儘管找呂主任。」朱衛東想了想說道，「武縣那邊我會和他說。」
「朱書記，滬市那邊我會儘力，但我擔心如果對方提出考察的話，我們這邊的接待？」上次香港惠通國際公司馬董事長來洛平考察，武偉才在接待時表現出的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不僅讓惠通國際方面有些生氣，就連張德民心裡也是很不舒服。所以，他才提出了自己對於接待工作的擔心。
「這個事，呂主任會協調好的，德民，這次最好能說服對方來洛平，如果引入了這家汽車製造企業，我們這個機械工業園就可以按照汽車製造產業鏈來建設了，呵呵。」朱衛東笑著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
離開朱衛東辦公室后，張德民到了駱歆華的辦公室，和她簡單說了一下去滬市的事，駱歆華也很高興，叮囑張德民除了注意安全，就是要儘可能從一個企業家的角度考慮問題，這樣才能坐到有的放矢……
張德民在縣委辦給廖高賢打了電話，說了一下自己下午會去滬市的事。然後又給李欣陽打了電話，要李欣陽這兩天做好區中受害學生和在校學生的安撫和穩定工作，同時要求李欣陽這兩天蹲在區中……
第二天一早張德民就趕到了洛城機場，搭乘10:00分的飛機飛往滬市。
李欣陽接到張德民的電話時，正好在辦公室里和文教辦的同志按上午廖高賢和張德民的要求進行分工。接完張德民的電話后，又馬上帶著區文教辦的幾位同志一起趕往區中。
區中校長田玉娟這幾天沒有露面，據說身體原因在縣城醫院輸液，區中的事委託給了教務主任袁銘。
下午兩點，李欣陽召集了區中老師開會，希望各位老師要時刻留意在校學生的行為和思想動向，避免受到其他因素的干擾……李欣陽讓區文教辦的辦事員小曲協助袁銘留意觀察在校生的動態；讓另一位年齡大一點的科員老戚協助高二年級班主任盯一下四位女生中三位女生，不能再次發生意外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