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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你這雙眼睛看透太多了

  曲曲折折的山道走著並不輕鬆,何況我這兩日都沒能好好休息,饑困交迫,上一頓飽飯還是在夏煜門前吃的糖醋排骨。我又回想起那天李大爺用王師傅家醬油燒出來的那一盤色澤鮮亮、口感鬆軟、連骨頭都被糖汁浸透,迎風飄香三裏地的糖醋排骨,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李行川的背影在我眼前晃蕩著,又或者是因為我自己腳步發虛,總之我盯著他的背,就想著把他拆分成一塊一塊的排骨裹著晶瑩剔透的糖漿用小火慢燉……“快走!前麵有個寨子!”糖醋……不,李行川轉身對我說。筷子?沒有吃的要筷子做什麽?我精神恍惚,一時聽岔了,不知道他在說什麽。“走啊!”李行川等不及了,伸手就拽我,我被他拉著跌跌撞撞快步前行,好幾次都差點摔在地上。“站住!你們是什麽人?!”還未到寨子門口,就有人在這狹窄的山道上站崗,可我瞧他身上打扮,還有他手中粗製濫造的木柄長槍,這地方怎麽看也不像正經山寨,倒像是個土匪窩。這麽一想,李行川和我兩人皆是一身血汙,且他那凶神惡煞的臉任誰一見都頓覺毛骨悚然,那指路的砍柴大爺和我們語言不通,直接給我們指了通往匪寨的路,隻怕是真以為我們就是迷路的山匪頭子和他的狗頭軍師吧?李行川動作很快,一閃身便劈手奪過了崗哨的破槍,拿槍尖抵著他的喉嚨,問了一個原本不需要動武就直接可以問的問題:“你們這是什麽地方?說!”“大……大俠饒命!這……這是清……清潭寨……”“去和你們寨主說!千重雪紅梅壇主十二想與他交個朋友。”“是……是!”哨崗說罷連滾帶爬地跑了。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便見寨門大開,為首的那個少年竟是直接運起輕功而來,身輕如燕飛掠過數個枝頭,轉瞬便到了眼前,撲進了李行川懷裏。“十二哥哥!”少年的聲音透著興奮。“十五?怎麽是你?”李行川把少年從自己身上扒下來,拎著他的後領提溜到自己眼前,少年嘿嘿笑著,兩顆小虎牙與李行川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李行川他鄉遇故知,開開心心地任由少年挽著胳膊將他帶了進去。然而他拉著我的手也沒鬆,我就很難過。“十二哥哥這次是特意來看我的嗎?”“我在梅溪遇襲,暫時撤進山間,卻沒想到會走到你這裏。”“一定是因為我天天想著十二哥哥,十二哥哥就真的來啦!”“十五真乖!這次幫了哥哥大忙,以後哥哥有什麽好東西一定先想著你!”兄弟久別重逢,相互噓寒問暖,李行川在十五麵前表現得還真像個和藹可親的兄長,兩人都笑得燦爛。看看別人家兄弟,再想想我哥……噫,還是算了,我哥昨天才氣勢如虹地想捅死我。少年一路上非常興奮,嘰嘰喳喳地細數著與李行川分別後的種種。從他們的對話來看,十五應當也是千重雪總壇主的養子之一,算起來是李行川的義弟。十五年紀不大,卻已經是玉梅壇的壇主,不久前剛剛占領了這個原是匪寨的清潭寨,將寨內山匪強盜頭子斬殺,收編了其他願意投誠的成員,繼續占山為王,以匪寨為掩護,在這片區域暗中發展千重雪的勢力。“十二哥哥,這是誰?你為什麽要拉著他?”少年說了很久,直走到房門口,才想起來問我是誰。“哦,是你嫂子,現在不太聽話,一放手他就得跑了。”我日你娘誒!李行川你怎麽能在小孩子麵前亂說這種話?“哦!那這是第幾個嫂子呀?”什麽?原來十五你知道的嗎?是我大驚小怪了?我的內心竟然有些動搖,不正常的到底是他們還是我?“就叫小嫂子吧。”“小嫂子好!”十五對我粲然一笑,我就沒脾氣了,李行川是個精神病,可這孩子還是挺可愛的,實在讓人沒法討厭。我回給十五一個愁雲慘淡的苦笑。“是誰襲擊了十二哥哥?我去給你報仇!”十五回過頭,繼續和李行川說話。“是鴻……不,現在還不清楚是誰,十五不用擔心,等我回了紅梅壇查明真相,定會要他付出代價!”“十二哥哥來都來了,多住一段再走嘛!你回去了我多無聊呀!”十五掛在李行川身上撒嬌。“好好好,都聽你的!”李行川很受用。我就又很難受。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山裏匪窩,千重雪分壇,可謂是插翅難飛,哪怕跑出了寨子,我也認不得下山的路,李行川還偏要多住幾日,我就得擔心自己能不能活到離開那天。“十二哥哥身上好髒!先沐浴更衣吧!換了新衣服我請哥哥吃好吃的!”十五叫人帶李行川和我去沐浴更衣。我早就想換掉這身衣服了,也很想洗洗頭發,頭發幾天不洗就會黏成一縷一縷的,不飄逸,不清爽,我的形象也會大打折扣。但是現在李行川似乎不想給我這個機會。“一起去。”李行川說。“不不不我保證不跑,這這這還是不要一起了吧!”我話都說不利索了,萬一他提前想對我做點什麽,我肯定打不過他!“我沒在問你。”李行川並沒有要征求我的意見,但我必須表示我的立場,我不想做這麽危險的事!“求你了!我不想去!”李行川拉著我往前走,我順勢就往地上坐,左手抱住了走廊的立柱,心懷壯烈,視死如歸。“去不去我說了算!”李行川剛才與十五言談間的喜色驀地蕩然無存,他冷著臉回身,直接握住我的左臂,不知往哪個方向用力折了去,我忍不住慘叫出聲,一陣劇痛後整條胳膊都失去知覺,垂落在地,抬也抬不起來。李行川又把我抱起來,按著仆從的指引一路前行。我心如死灰。相比於死來講,我更怕痛。因為死是無知無覺,而痛是實實在在的,我對人世也沒有太多的留戀,要是幹脆地讓我去死,我倒也沒覺得有多恐怖。但是痛就不一樣,尤其是長久清醒著感受痛苦,才更是折磨。從我被李行川帶走到現在,我生生被他整掉半條命去,他心情好的時候戲弄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傷害我,我快死的時候他又救活我,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他隻是想要一個對他言聽計從的我?可這世上有無數心甘情願對他言聽計從的人,他是紅梅壇主,當下也算是盤踞一方,想為他鞍前馬後,費盡心思想爬上他床的人都不會少,為什麽他就非要逮著我不放?果然他還是記恨著我吧?他記恨著十年前那場比武,記恨讓他被逐出宗門的我和夏煜。現在他沒法抓住夏煜,於是把所有的怨氣撒在我身上?折磨我就是他的目的,我越慘他隻怕是越高興。如此我也無話可說,怪我自己運氣不好,怪我自己武功低微無力自保,從此我也再不會與他多費口舌。他說的對,我現在命在他手裏,早就是身不由己,我還想那麽多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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