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浩叔你真棒

  而蔡津所說的，也是很有道理的。


  這個油滑的果州J界老二，浸淫系統這麼多年，確實也會分析問題。


  什麼有利，什麼有害，他都懂。


  楊雄曾經是黑白通殺的人物，他更懂。


  我也明白沾上了楊雄、謝秀蓮這一條線，已經得罪不少人了。


  要是這些人再和不懼楊雄的勢力聯合起來，呵呵，我也就要舉步維艱了。


  要是楊雄回來了還好一點，可他一直沒露過面。


  我給蔡津上了一支煙，他點燃之後，低聲說：「小浩，吉家，你懂嗎？」


  我聽得心頭微微一驚，「哪個吉家？」


  其實，我已經想到了。


  蔡津給我來了個圓潤的回答，「在我們果州，還有哪個吉家？」


  「我……日~~~」我淡淡的驚訝了，真的把日字了的音拖了個婉轉起伏。


  「呵呵……」蔡津還被我搞的笑了笑，但怎麼笑容里都有些苦意，「懂了？」


  我能理解的到，他這種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人，對我這樣的一個群體，還是有種天然的同情心的。


  我默默的點點頭，深深的吸了兩口煙，莫名的感覺到有些沉重了起來。


  蔡津這個滑頭說的吉家，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吉揚，比汪虎的野姐夫杜元海低一個級別，他是果州的一個付市掌，杜元海是舒技。


  但吉揚完全可以不買杜元海的帳，因為他有個爹。


  這個爹這是真爹，比乾爹還爹的真爹，叫吉福滿。


  吉福滿，後來也叫速食麵，網友給取的，福滿多嘛！


  這個爹這個時候在我們果州市所屬的四州是絕對的扛把子。我前世的陳政才那個混球，把堂侄女陳清雅就送給他了。


  記憶里，吉福滿經營四州多年，大兒子吉揚也跟他一個志向，混系統，這1999才三十七歲，已經混到果州付市掌的級別了，雖然排名比較靠後，但還是很牛逼的。


  論起來，我前世還和吉福滿是校友，他高我好些屆，都在果州當地的著名高等學府石油學院讀過書，在當年這是二本重點，後來改石油大學了。


  吉揚是系統里的外來戶，杜元海是果州的土著老大，照理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但偏偏吉揚牛叉，可以不屌地頭蛇，因為他爹更屌。


  吉福滿後來通天的節奏，與孟如東結為陣營，與蕭靜亭蕭大爺陣營對抗。


  這個對抗的結果不用我說，很多朋友都清楚的很，蕭大爺勝出，跳上星光大道，福滿多很慘。他和孟如東這一系的大角色們，紛紛被干，統統被清理、拔除。收拾他們的領軍人物，正是黃大爺。


  但我實在想不通，黃大爺和蕭大爺怎麼就聯繫上了，這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來著！有人說他們發小，但我深深的表示懷疑。


  拋開這些不說，楊雄當年在果州勢大，影響黑與白，但在吉楊面前就算不得什麼了。那些年，很多人花著心思都想往吉家靠的。


  靠上了吉家這一線，那真是大吉大利，天天吃雞。


  不管後來吉家多慘，但此是1999，正是如日中天，氣運上升之時，我表示有壓力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鄭家是怎麼搭上了吉楊的線呢？」


  蔡津微微一笑，還是保持著一直的低聲，「據說，鄭佑榮的妹妹鄭佑萍，現在做了別人的小了，這也是沒幾天的事。鄭家本來就只是小生意人，但鄭佑榮混系統，苦心鑽營，呵呵，現在看來是要往上升了。」


  「哦，原來如此。」我點點頭，深表理解了。反正，像吉家這樣的人犯了事，罪名里總會有一條的，和多名異性保持不正當關係，並為之謀取利益，造成什麼什麼云云……


  色字頭上一把刀哇，英雄難過美人關吶，自古不變的真理。


  有時候，這些男人拼了命的爬，拼了命的拼，為的是啥？你懂的！


  我又道：「鄭佑榮這樣的人，沾了點關係就這麼胡來，註定了是長不了的。蔡爺，說說看，他雇傭的是社會上的什麼人，屬於哪個組織？」


  蔡津都笑了笑，「小浩，我這個爺可不敢當啊！你才是爺，是小爺。畢竟怎麼著，李老也是護著你的，他還沒過去呢！正是因為李老在，段治宏才敢打鄭佑榮的耳光，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做做樣子。畢竟，段治宏也是吉家一條線上的人。」


  這個滑頭！

  我說：「蔡爺，不扯這些了，直說我想要的東西吧！」


  他道：「這人叫朱鵬，江北區一個叫青龍的組織骨幹，摩托車和汽車駕駛水平相當之高，手上也沾了不少的案子。他辦完事之後，直接去了省城，估計是要等一陣子才回來了。青龍這個組織，也是有些來頭的。介於兩方面的原因，小浩爺，你給我一條活路，懂吧？拜託了！」


  話到最後，他還對我拱拱手，一副陪笑狀。


  唉，這個滑頭傢伙，我能拿他怎麼辦呢？


  鄭佑榮這狗日的，為了討好孫蘭，干出這種卑劣下作之事，老子還拿他沒辦法了？

  蔡津也是給力的，我也沒法強烈要求他用法律的手段來維護公道。逼急了，他這種人是有辦法應付我的。


  我點點頭，說行吧，蔡爺你也是為難，我表示理解，那就這樣子，這種事情只能靠我自己了。


  他說小浩爺啊，你自己也小心的，千萬別胡搞，能忍就忍了，搞急了對自己不好啊！


  「呵呵，多謝關心，我自有分寸的。」


  「小浩爺一看也是個能人，年紀小小，思維和見識都不凡啊！」


  這貨又在恭維著我，我也不想多扯什麼，趕緊撤為要務，得先想辦法把胡強家裡的死亡賠償給堵上再說。免得萬一家屬到如家去鬧事情，旅館還沒開起來，倒是壞名聲就傳出去了，以後的生意還咋做？

  不過，蔡津見我起身要走，趕緊起來將我拉住，「哎哎哎，小浩爺，你還是把包里的錄音機里的內容給消除了吧，要不我這心裡也不踏實啊！」


  我愣了一下，但表情還是很平靜的。


  其實，我給劉子民說過蔡津要秘見我的事情。劉子民就猜測可能這案子涉及到機密的人物了，提前就建議我還是錄一下音。


  劉子民還給了我一個比隨身聽錄放機還高級的玩意兒，算是那時候他們辦案時比較好的錄音機了，比較小巧。


  但我沒想到，這玩意兒放在我包里，開著，錄著，居然還讓蔡津給發現了。


  我只能微微一笑，「呵呵，蔡爺，你可真是爺啊，這個都知道？」


  說著，我只好將那東西取出來，操作著消除。


  蔡津圓潤的笑了笑，「小浩爺，這一點倒不是我吹吧，我這聽力還是發達的，知道這東西在工作。畢竟我是干刑偵出身的。原諒吧，理解吧，大家都不容易的。」


  我內心尷尬，面上平靜，很快操作完畢，還又給他回放了一遍，當然是嗞嗞聲，沒有別的聲音了。


  然後，蔡津才親自送我出門，叫我慢走，有空常聯繫。


  我騎著破驢子，心頭壓抑了好一陣子才釋懷了。時代不同，應該人家囂張的時候，咱悄悄的崛起吧！最好是能靠著黃大爺，鑽入蕭大爺的圈子，那可就爽乎了。可要怎麼鑽，這特么也是個大問題，想破頭也沒辦法。


  先不說這些，我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給楊娟娟打了個電話。


  這丫頭還在為如家忙碌著，而且還罵說J察真是吃白飯的，查不出個屁來，不如叫她媽媽給施加壓力。


  我聲音很冷：「丫頭，聽浩叔說。整個案子的幕後主謀我已經找到了……」


  「我靠！浩叔，你好棒，娟娟愛死你了。快說那是他媽誰，我要打死他！」楊娟娟興奮不已，咆哮了起來。


  「你叫什麼呢？愛你個頭！接下來，你別打斷我的話，聽我說完……」


  我馬上就給她打個預防針。


  好在她聽我話，「行行行，浩叔您說，您說，娟娟聽著啦！」


  「這主謀很不簡單，你別用你爸媽的影響力來辦事了。浩叔現在都搞不定這事情，你爸媽也沒用。人家的後台根本不怕你爸媽，惹毛了對我們更不利。別你爸還沒回來，你媽又進去了。所以，娟娟，一時的屈辱就他媽得忍著。但浩叔絕對不會放過這事情的，至少得把行兇的人抓住，以後把主謀幹掉，時間可以證明一切。你現在好好忙開業，賠償的事情，福叔的醫療問題，都由我來負責。這些話，聽明白了嗎？」


  楊娟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幽幽的說：「浩叔，你真好。」


  「好你個頭！我對你好，指著你如家給我賺錢呢！」


  「你媽批……沒良心的，眼裡就只有錢。」


  「你不也一樣嗎？哦，行行行，我說我的眼裡只有你，只有你能讓我無法忘記，能行？」我說著還唱上了。


  「行你個頭啊，別唱這麼肉麻，我忙去了，沒時間跟你在這電話唱K……」


  我騎著車，無奈的笑了笑。女孩子嘛，果斷有點口是心非。


  沒多久，我飆到了旺角小街那邊的垃圾場。


  西城分局還在如火如荼的建設中，但我沒看見李長順在菜地里忙，那裡太陽也正大。


  於是我在周邊打聽了一下，打聽到李長順的家在哪裡。


  我馬上就往李長順家裡趕去，因為他確實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沒料到，剛到他家門外，就聽張國兵在裡面冷聲說：「哭什麼哭？跪有用嗎？國家政策呢，要罰款呢！今天要是不交齊四萬塊，沒準生證，這兒子你們也就別要了吧！我不管你們懷了六個月還是七個月，計劃生育口號要堅決執行的。打下來流下來，就是不能生下來；寧願血流成河，也不多生一個！你們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