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不嫁二皇子！
涼亭裏沒有旁的人了，覺著出來的時候也夠長，孝文帝便起了身。
“老三，政論上的問題，還是回皇極殿議才妥當。”
韓思彥聞言，執著手中的竹簡，亦步亦趨的跟在了後方。
“老三，你覺著這明珠公主如何？”孝文帝一邊走，一邊狀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韓思彥自當知道這言外之意是何，偏生他又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
“父皇，兒臣覺著，明珠公主脾性不似大錦的千金這般溫婉，但是骨子裏的豪邁讓人耳目一新，甚好。”
沒想到是這回答，倒是半分偏頗都沒有。
倒像是背書一般，一字一句的。
孝文帝似是不甚滿意這個答案，他再度問道，“若是在立為三皇子妃，你又當如何？”
這話一出，韓思彥似是沒想到會這般直白一般，麵色有些惶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但憑父皇之意。”
“也罷，父皇就算有心，也怕那明珠公主無意。”孝文帝似笑非笑的笑稱一句。
方才一番試探之下，也不知北辰明珠有沒有打消對鎮南王的一番心思。
這話聽在韓思彥耳中，倒是不置一詞。
他想要的，屆時自然會成為囊中之物。
方才在涼亭內，目的已然達到，據手下門客的調查，那北辰明珠向來都是愛好一副好皮囊。
既入不了鎮南王府，那偌大的京都，論容貌，僅次於蕭笙墨的，便也隻有他了。
心下算盤打得響，韓思彥在皇極殿內，與皇上討論了約莫半個時辰的政題之後，便回了自己的宮中。
而正是這半個時辰，鎮南王一番要在院驗之上甄選王妃的言論，也傳遍了宮內外……
善德殿內
善德慵懶的靠在殿中的軟塌上麵，申請慵懶而又愜意。
這個時候，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闖”入了殿內。
“公主，公主——”
一神色慌張的宮女，顛著碎步，從殿外小跑進來。
善德將手中的團扇往旁邊一放，不悅的瞥了來人一眼，“何事如此慌張？”
也偏得今日得了夫子的幾句誇讚，說她的詩詞歌賦水平頗高，在院驗上麵定是要拿個好成績的。
不然，就憑借這宮女吵吵嚷嚷的性子，這善德殿怕是又要換一撥奴才了。
進來的那宮女，臉上還稍稍帶著些喜色。
她悄悄的打量了一番軟塌上人的臉色，才小心翼翼的說道。
“公主，方才奴婢路過前庭的時候，聽到宮人們討論，鎮南王親口在皇上跟前說，要在院驗後選正妃呢！”
宮女一口氣說完。
善德原本麵兒上還是漫不經心的模樣，但是聽到後麵之後，“謔”的一下坐起身來。
“此話當真！？”
那宮女見主子上了心，忙點點頭，“公主，饒是給奴婢十個膽子，也萬萬不敢欺瞞您啊！”
此刻，善德已然聽不進去旁人在說什麽了。
她神色盡是憧憬。
憑借院驗的話，屆時她以第一的好成績，定然能夠穩占鎮南王妃之位。
但是……
凡事還是有個萬一。
眼珠子靈動的轉了轉，善德又將目光流轉回方才那宮女身上。
她有些倨傲的挑眉道，“看你還算機靈，本公主和東方清那個賤人還有賭約在身，你這兩日且安排人下去盯著通正史府，若東方清有任何風吹草動，都報予本宮，事情辦妥了之後，你就下去領賞罷！”
那宮女是新來的，原以為善德殿的主子難伺候，現在看來也不盡然。
“謝公主！”
宮女謝恩之後，便想退下。
善德似是想起什麽似的，忽的站起身來，“你且先站住，去幫本公主將所有的夫子們都請過來。”
“是，公主。”
趁著還有兩日的功夫，定是要好好修習一番的。
……
東方府。
“哐當——”
一道刺耳的聲音從大房的主院中傳來。
隱約還能聽到東方靈帶著哭腔的聲音，“娘……我不嫁二皇子！”
周氏端莊的麵容上麵帶著一絲不忍，但是似是強忍著一般，生生的壓下去了。
她不動聲色的招呼了身後的嬤嬤。
嬤嬤會意，將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了一番，然後小心翼翼的退出去了。
廳內隻餘下母女二人，周氏走至東方靈身邊，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靈兒，娘親往常教你的禮儀規矩，你可是都忘了？”
東方靈有些不自在的瞥了一眼地麵上還餘下的茶漬，抿了抿唇，不語。
看她倔強的模樣，周氏也心疼。
但她還是耐著性子勸告道，“二皇子是天家的人，咱們府上已經算不上是簪纓世家了，能夠允你一介正妃之位，還是你父親這麽些年來，在二皇子跟前立下的功勞。”
話至此，周氏苦口婆心的歎了一句。
“靈兒，說起來，還是咱們高攀了。”
說起來，是這麽個理。
但是方才才聽聞外邊傳的鎮南王選正妃的消息，愛慕了他這般久的東方靈，心裏怎麽想怎麽不是滋味。
看她心下有些動容，周氏繼續道。
“母親也知道，你心上有人，但是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眼下你父親和二皇子那邊已經談妥了，在院驗當日便會求得一個恩典，屆時你一過及笄禮，便是二皇子妃，這是無上的殊榮啊！”
其中的利害關係，東方靈心中也明白。
這麽一說來，她倒是慢慢的壓下了心下的不甘。
說到底，就算鎮南王真要選妃，於自己而言，還是一件虛無縹緲的事情。
但是若是成了二皇子妃，那切切實實的權利握在手中……屆時若二皇子榮登大寶，那她便是……
思及此，東方靈便將臉上最後一滴淚珠，擬幹淨了。
“娘親，我嫁。”
沉默了半晌，東方靈才從齒縫裏擠出幾字。
“娘就知道，娘的女兒，心思定然通透。”周氏有些欣慰的讚歎一句。
其實女兒的心思，她一直都看在眼裏，也沒有點破，況且世事難求，並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夠稱心如意。
更何況，二皇子在朝中勢強，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歸宿。
周氏還想拉著東方靈說些體己話的時候，東方勤忽的從外邊進來了。
“這是怎的了？”看見東方靈略微有些濕潤的眼角，東方勤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