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被供出來的薛瑾姝
珍珠咬了咬唇,“奴婢……”
“不好意思開口沒關係,讓婆子驗驗,不就知道了?”陸氏恨恨地盯著珍珠,竟然敢害她的蘭兮,她今日必要給蘭兮討個說法。
珍珠求救地看向薛瑾姝。
薛蘭兮輕聲笑道,“母親在問你話,你總看著二姐姐做什麽?莫非,你小日子來沒來,還要問二姐姐?”
薛瑾姝惡狠狠地看著珍珠,“大伯娘問你呢!你看我做什麽!”
老夫人冷冷地說,“珍珠!你可知罪?”
她如今還有什麽不明白!不是三房,而是瑾姝在害薛蘭兮。她是一定要保住瑾姝的,這個珍珠,勢必要犧牲了。
珍珠吃驚地看著祁氏和薛瑾姝,可是二人都避開了她的目光,她不明白,以前老夫人都是向著她的,因為她是瑾姝小姐身邊的人啊!為什麽老夫人突然變了。
“瑾姝一向疼愛你,讓你一個奴才無法無天起來,竟然敢害蘭兮!今日若是不嚴懲,他日有人效仿,這薛府還不翻了天!”
珍珠瞠目結舌地看著老夫人,老夫人這樣是讓她頂罪了?她環視一周,發現每個人都在惡狠狠地盯著她,她嚇得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
薛蘭兮一點都不驚訝老夫人要用珍珠頂罪,畢竟她一向寵愛薛瑾姝。可是,她是絕對不會讓老夫人將此事如此輕易揭過去的。
於是,薛蘭兮淡淡開口,“祖父,我還有話沒有問。”
老太爺狠狠瞪了一眼老夫人,徐徐開口:“問。”
“珍珠,你每日那個時辰去取燕窩,是如何支開碧心的?”薛蘭兮看著沉默的珍珠,知道她還沒有放棄希望。
薛蘭兮轉而看向杜娘子,“杜娘子,或者我應該問你,你是如何幫助珍珠的?”
“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廚房人多手雜,若是有人誤用羊蹄草,你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嗎?杜娘子,你可想清楚了,再來回答我。”陸氏淡淡開口。
“這羊蹄草,是放在奴婢的小櫃中,除了奴婢和珍珠,沒有人會動。午時廚房正忙,碧心熬藥的地方又在角落,奴婢隻需調開周圍的人,在讓碧心幫著奴婢取點東西,珍珠就可以得手。”杜娘子已經看出來了,這三房是定要找替罪羊的,無論如何,她也要保住她的兒子。
小六子此時已經渾身發抖,“小的不知道,小的真不知道這是用來害人的!是珍珠哭求小的,說腹痛難忍,又擔心瑾姝小姐責罰,讓小的去買了羊蹄草給她的!”
“珍珠!你還有何借口?如今人證物證具在,來人,給我拖出去打!”老夫人沉聲道。
她看著竟然沒有人上前,立刻怒視陸氏,“老大家的!你是已經聽不到我的話了是不是?你這是要氣死我啊!”
未等老太爺發話,老夫人已經將桌麵上的茶盞扔到陸氏腳下,“你……”她手指怒指著陸氏。
薛瑾姝見狀,趕快幫著老夫人順氣,“祖母,您消消氣,身體重要啊!大伯娘並不是不孝的人!”
說著,薛瑾姝還略有得意地看向薛蘭兮。
薛蘭兮自然知道薛瑾姝的意思,心下冷笑,麵上卻是溫溫柔柔的,“祖母,母親如何會不聽您的話,她隻是擔心二姐姐不忍心而已,畢竟二姐姐是您的掌上明珠,我們大房,不得不顧慮啊。”
陸氏開口道,“拉出去!杖……”
“杖五十!”老夫人冷冷開口。
見老夫人發怒,這次很快有人將珍珠堵了嘴拖了出去。
隻聽杖打在皮肉上的悶響,這邊小六子已經滿臉冷汗。
薛清宴神色微斂,走出去看了看,回來便開口道,“祖父,再打下去,也不必問了,恐怕這珍珠就被打死了。”
這打死了,事情也就查不清了。
“這種刁奴,死了活該!”老夫人神色平靜,目露凶光。
“帶進來吧!”老太爺開口道。
很快,渾身是血的珍珠便被人拖了進來。
薛蘭兮幽幽歎了一口氣,似乎在為珍珠可惜,“珍珠,你認罪吧!”
珍珠突然用手臂支起身體,“老太爺!奴婢什麽都說!什麽都說!是瑾姝小姐!”
老夫人忽然將老太爺身邊的茶盞丟到珍珠臉上,森然開口,“你最好是認罪!想想你的家人!”
老夫人感覺到身邊薛瑾姝身體的顫抖,她心疼得不行,開始毫不掩飾地威脅珍珠。
陸氏像是沒有聽到老夫人的話一樣,“珍珠,若你真是要謀害蘭兮,不光你要死,一旦送到官府,你的家人一個也逃不過,你可要想清楚了。”
“祖父,刁奴害主,是要全家受刑的吧!”薛蘭兮麵帶疑惑地看著老太爺。
老太爺看了薛蘭兮一眼,微沉吟道,“不錯!按律主凶當斬,家人罰為賤籍,發配邊疆。”
薛蘭兮點頭,再次看向珍珠“若真是你害我,那我是定然要將你送入官府的,我們薛府,容不得心思惡毒之人。”
珍珠渾身一顫,她知道,這不是嚇她。老太爺已經開口了,若是她說出實情,頂多是個死!若是不說……她的家人一個也跑不掉。
“奴婢說。”珍珠將薛瑾姝要害薛蘭兮的事情沒有絲毫隱瞞地說了出來。
“這一切,都是瑾姝小姐安排奴婢做的,因為瑾姝小姐不想讓蘭兮小姐出現在大年初一的朝宴上,她擔心蘭兮小姐搶了她的光芒。”
“你胡說!”薛瑾姝站了起來,然後果斷跪在老夫人腳下。
“祖母,你要為我做主啊!若是我真的要害三妹妹,如何會讓她站在這裏?我若能放羊蹄草,我為何不放砒霜!隻有自己設下陰謀,才會不讓自己陷入危險。”薛瑾姝恨恨地看著薛蘭兮,“三妹妹,我真沒想到,你為了害我,竟然對自己下毒手,我真是錯看你了。”
薛蘭兮看著麵如寒霜的老夫人,慢慢開口,“珍珠,你接著說,你隻要實話實說,老太爺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我會幫你向老太爺求情,饒你一家人流放之刑。”
“說奴婢同蘭兮小姐陷害你?怎麽可能!瑾姝小姐,奴婢手中有你親手給的銀票和字條!因為你擔心小六子買錯藥材,不放心寫了下來,讓他照著去買……這張字條,奴婢並沒有燒毀。”
珍珠淚眼迷蒙地看著薛瑾姝。接著說道,“奴婢不是為了要防備小姐你,而是當時太匆忙,所以忘記了,如今,它還在奴婢的荷包中。”
說著,她便解下腰間帶血的荷包,雙手交給陸氏。
薛清宴如何會讓母親的手染上這刁奴的血,他走上前,接過荷包,然後取出裏麵的紙條,交個了老太爺。
老太爺掃一眼,就認出是薛瑾姝的字跡,看來這事確實跟他的這個二孫女有關。
“你如今還要如何狡辯!竟然因為朝宴,就狠心害你妹妹,品行如此低劣,不要說是今年的朝宴,日後,隻要我不開口,你都休想進宮!”
老太爺尋常並不怎麽發火,可這生起氣來,便是往常最得臉的薛瑾姝也不由地瑟縮了一下。
“來人,把瑾姝給我關進祠堂,沒有我的允許,不許放她出來!”老太爺肅聲道。
薛瑾姝這會兒才知道慌了,頓時大哭出聲,“這不可能!一定是薛蘭兮同珍珠一起害我!薛蘭兮你個賤人!你為了奪我的光芒,竟然下手害自己!你的心腸怎麽如此狠毒啊!羊蹄草的效果不會來得如此迅猛,我每次隻讓珍珠用上小小的分量,不可能會被人發現的!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自己做的!”
老太爺聽到此處,簡直怒火中燒,“你竟然連續下藥害蘭兮!如今還要狡辯!來人!快來人!關她進祠堂,三日不準用膳!”
這個不知所謂的蠢貨!
“父親!瑾姝年紀還小,一時鬼迷心竅,您再給她一次機會吧!這天氣越來越冷,關進祠堂會將瑾姝凍壞的!父親……”祁氏也嚇壞了,連忙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她哪裏知道這件事竟然是自己的女兒做的,若是早知道,她如何能鬧到老太爺和老夫人麵前,可是她再如何悔恨,時間也不會倒流,這世上,哪裏有後悔藥吃呢。
老夫人看著哭求的祁氏和惶惶然的薛瑾姝,心痛難當,一把摟住薛瑾姝,“我看誰敢在我眼前帶走我的瑾姝!”
“你!”老太爺看著無理取鬧的老夫人,覺得實在是丟臉。
此時老夫人氣得臉色發白,渾身發抖,“我的瑾姝,我從小看到大,她一向心思純良,何時有過這種害人的想法!都是她們!一家子攪家精!你們不回來,怎麽會有今天的事情!”
她看著抽泣傷心的薛瑾姝,溫柔地撫著她的頭,“我可憐的瑾姝啊!你們這是要逼死我,才肯罷休啊!”
陸氏看著眼前這一幕,隻覺得心涼不已,她緩緩站起來,跪倒在老太爺麵前。薛清宴和薛蘭兮見狀,也一左一右地跪到陸氏是身後。
“父親,請將我們大房分出去吧!我和老爺雖然手上銀子不多,但是我們大房人少,一個三進的宅子,我們還是可以買得起的。如今,母親如此,傳了出去,老爺如何繼續做官?”
“你這惡婦!不但欺負我的瑾姝,眼下我和老太爺還在呢!你竟然想要分家!來人,給我掌嘴!”
薛瑾姝在老夫人的懷中偷偷笑著,祁氏也略微放心,隻要老夫人鬧,想來老太爺是會讓步的。
“你給我住口!”老太爺高聲嗬斥。
他壓著怒火看向老夫人,“我已經決定了,你快鬆手!不要在孩子們麵前繼續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