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當堂對峙
“這絕不可能!”祁氏抖著手指指著杜娘子,“休得胡言亂語!母親和我都對你不薄,你兒子犯了錯,隻要你求到我頭上,就算我想要罰你,也會看母親的顏麵手下留情,你怎可為了你兒子就胡亂攀咬!”
珍珠是誰?那是祁氏愛女薛瑾姝的大丫鬟,她怎會允許杜娘子將三房拉下水?
老夫人一看祁氏神色,就知道這事不好,她立時冷聲道:“來人啊!拖住去掌嘴二十!”
話音一落,立刻有婆子進來將杜娘子堵上嘴拖了出去。
薛蘭兮看著沉默的陸氏和二哥,輕輕咳了幾下。
薛清宴立刻緊張道,“蘭兮,你沒事吧!”
陸氏也正擔心地望著她。
老太爺看著薛蘭兮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問道,“蘭兮,你有話就說,畢竟……此事你才是苦主。”
“多謝祖父,有祖父、祖母在,定然還我一個公道,隻是,我們薛家怎可不教而誅?”薛蘭兮手扶胸口,柔柔說著。
老夫人和祁氏立刻怒瞪著她,她卻視而不見,隻是微笑地看著老太爺。
老太爺輕歎一聲,看來,不把此事調查清楚,大房一家絕不會輕易罷手。
“去,將杜娘子帶進來,然後派人去西安苑把那個叫珍珠的丫頭和杜娘子的兒子給我帶來!”
老夫人嘴張了張,到底沒有開口。
杜娘子被人拖進來之時,已經暈了過去。祁氏眼中冷笑,倒要看看大房怎麽查!
很快就聽到薛瑾姝的聲音,“祖父、祖母,這是怎麽了?秋文帶著人,氣勢洶洶地來了西安苑,非說要帶走珍珠和小六子,我隻好也跟著來瞧瞧。”
薛瑾姝一襲嫩黃衣裙,很是俏皮可愛,隻見她輕盈地跨過門檻,臉上帶著甜美的笑意,福身行禮,“瑾姝見過祖父、祖母,大伯娘、母親、清宴哥哥。咦?三妹妹也在啊。”
老夫人看著自己的心肝,和藹地笑著,“快起來,快起來!還不是你大伯娘,說蘭兮的湯藥裏麵被人放了羊蹄草。你祖父已經查出來,這羊蹄草,是你們院中小六子買的,杜娘子說,是珍珠讓他這麽做的,所以隻好喚了珍珠和小六子過來問問。”
薛瑾姝眼睛一轉,便笑了開來,“這事兒啊!那確實該問問,三妹妹眼下身體好些了嗎?”
說著,她關切地看著薛蘭兮。
你繼續裝!看你裝到何時!
薛蘭兮也笑了開來,“多謝二姐姐關心,還好發現得早,大夫說需要將養一段時間。”
薛瑾姝雙手合十,“菩薩保佑啊!讓三妹妹快點好起來啊!你看長輩們都為妹妹你擔心呢!”
“罪過罪過,害得祖父、祖母和母親擔心,不過還好發現的早!不然,這等害人的刁奴日後還不知道要害了我們多少人呢!二姐姐最近身體可好?大夫一說這湯藥有問題,我就擔心的不得了,要知道,這湯藥可是一直在大廚房熬呢!想到我們這一大家子的性命被大廚房掌握,我這心……”薛蘭兮一臉擔心道。
珍珠和小六子被婆子們帶進來,他們進來便跪在地上,二人都看見暈在一邊的杜娘子,具是心中一抖,知道事發了。
“瑾姝過來,來,坐祖母身邊。”老夫人朝著瑾姝招手。
薛瑾姝俏皮一笑,坐到了老夫人身邊。
“說!羊蹄草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老夫人看著地上的三人,深恨將她疼愛的瑾姝牽連進去,做便做絕,弄得大房在老太爺在的時候找上門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她感受到身邊薛瑾姝有些顫抖的手,如何能猜不出是怎麽回事!
小六子看著滿臉是血的親娘,已經嚇得渾身發抖,他……他除了買羊蹄草,可是什麽也沒幹啊!
小六子的嘴動了動,還未等說話,就被珍珠尖銳的哭聲嚇得差點蹦起來。
珍珠整個人跪俯在地,大聲哭嚎:“老夫人,您要為奴婢做主啊!”
陸氏擔心這哭聲驚到蘭兮,她趕快拍了拍蘭兮的手,蘭兮側頭朝著陸氏笑了笑。
薛清宴看著眼前的一切,覺得這真是烏煙瘴氣,三房的人簡直是一點規矩都沒有。
薛蘭兮並不著急,老太爺可不好糊弄,這事隻要她們大房不放手,老太爺就絕對不會偏袒三房!
珍珠哭道:“那羊蹄草,是前些日子奴婢有些腹瀉,才央了小六子出門幫奴婢采買,為了方便,就直接放到了廚房,奴婢……老夫人為奴婢做主啊。”
珍珠看著陸氏和一對子女坐到一邊,並沒有感到絲毫的害怕,因為,她家小姐如今正坐在老夫人身邊,她相信,小姐絕對會保住她的。
老太爺看著哭訴的珍珠,沒有開口,隻是平靜地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老夫人看著老太爺沒有說話,便冷聲道:“我為你做主?你下藥害了蘭兮,還敢央求我為你做主!我看若是不罰了你,明日你都能為我做主了?羊蹄草是個什麽東西!你敢放到大廚房?你以為大廚房是你家後院!”
珍珠一愣,怎麽老夫人都不問問就開始罵她!這不對啊!她可是瑾姝小姐身邊的人啊!
看著怔愣在地的珍珠,老夫人用力拍了下桌案,“大膽!我說話你竟充耳不聞?”
“不,不!老夫人您不要聽人挑唆而誤會啊!奴婢整日伺候小姐,怎麽有時間去在蘭兮小姐的藥中放東西?何況大廚房人那麽多,奴婢要是有小動作,怎麽可能沒人看見?”
老太爺將茶盞放下,“珍珠,我來問你,那羊蹄草,是你讓小六子出去買的,可對?”
“是。”珍珠急忙低下頭去。
“誰告訴你羊蹄草可治腹瀉?”老太爺接著開口。
“這……”珍珠眼睛一轉,若說是大夫,老太爺定然要問他哪個大夫給她看得診,當初為什麽不抓藥……“是奴婢聽說的偏方。”
老太爺並未再說什麽,而是看向陸氏,“老大媳婦兒,你想如何處置?”
“隻要我的蘭兮好,一切但憑父親做主。”陸氏站起來,福身道。
“今兒這事涉及大房和三房,你是長房嫡妻,蘭兮又是苦主,你就在我和老夫人麵前將這事兒處置了吧!”
陸氏看了看神色平靜的老太爺和麵帶怒色的老夫人以及神色有些緊張的薛瑾姝,今日,她絕不讓步!
“來人,把杜娘子拖到院中潑醒。”說完這句話,陸氏便對著老太爺和老夫人福身行禮,然後坐了下來。
杜娘子很快被拖了出去,冷水潑醒後,又被拖了進來。
她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和珍珠,以及坐在榻上的薛瑾姝,她一咬牙,絕對不能把兒子裝進去。
“杜娘子,我問你,你為何讓珍珠將羊蹄草放進大廚房。”陸氏淡然開口。
“珍珠是瑾姝小姐得用之人,小六子又在三房聽用,她求到奴婢頭上,奴婢怎麽能不理。”杜娘子低聲說道。
“你可見珍珠取用過羊蹄草?”陸氏一眼不錯地盯著杜娘子。
“見過。”
“什麽時候?”
“……”杜娘子抿了抿帶血的唇。
“大膽,大伯娘問你話,你竟然敢不回答!我看你是要翻天啊!你如此沒有規矩,說出去簡直丟了我們薛府的臉,來人,掌嘴!”薛瑾姝袖中的手緊握成拳,厲聲嗬斥。
“住手。”薛蘭兮輕咳一聲,攔住了要上前掌嘴的婆子。
她沒有看向薛瑾姝,而是看向老太爺,“祖父,杜娘子若是再被掌嘴,可能就無法開口說話了。”
老太爺看了薛蘭兮一眼,這才道,“我既然說交給老大媳婦兒,那就是她來處理,你們隻需聽大房地吩咐即可。”
薛瑾姝臉頰漲紅,緊咬下唇。
老夫人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也沒有開口說話。
“珍珠何時取用的羊蹄草,杜娘子,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陸氏肅然說道。
“是在碧心給蘭兮小姐熬藥的時候。”
“你說謊!那個時候,正是我為瑾姝小姐取燕窩的時間,我怎麽可能會去用羊蹄草!”珍珠說著,就要撲過去與杜娘子撕扯。
“拉住她,掌嘴十下!”薛蘭兮淡定開口。
碧心走上去,扯住珍珠就開打。
珍珠霸道慣了,怎能任碧心如此猖狂,她一把拉住碧心的手,卻未想到薛清宴走上去,照著她胸口就是一腳。
“這樣的奴才,簡直無法無天!老太爺的話你當耳旁風?一點規矩都沒有!”薛清宴說完,撣撣衣袍,然後對著老太爺和老夫人躬身行禮,“孫兒莽撞,請祖父、祖母原諒,可這刁奴實在太可氣了。”
“坐吧。”老太爺平靜地開口。
薛蘭兮像是沒有看到老夫人、祁氏以及薛瑾姝難看的臉色一樣,她淡淡開口,“碧心,繼續。”
“啪啪啪”的聲音,在房內回想,杜娘子舔了舔嘴唇,一股腥甜在她的唇間蔓延。
十下之後,碧心站回陸氏身邊。
陸氏這才開口道,“珍珠,碧心昨日發現你站在蘭兮的藥壺前,關心你為何麵色蒼白,你對碧心說,你小日子來了,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