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突如其來的升官
李氏這一嗓子,真真的是震的人腦仁疼,知道她這麽鬧,也不過是聲勢大,旁的什麽結果都不會有,陸氏才不想理他,拉著薛季言告退之後就回了院子。
臨走,還不忘叫上薛蘭兮。
至於李氏那邊,不管怎麽哭鬧,自由薛老爺子鎮場子,最後還是一樣的結果。
府醫到的挺快,過來查看之後直說是皮肉傷,不打緊,便幫著包紮之後就走了。陸氏看著薛季言的頭,忍不住埋怨,“你說你也不躲一下,回頭上朝,看別人怎麽笑話你。”
都說男人穩重,可誰都知道,文人才是最嘴碎的。那些當官的文人嚼舌根子的功夫,有時候是一百個婦人都比不上的。
“母親有氣,讓她撒個氣能如何?”薛季言笑了笑,捂著頭拉著陸氏坐下,“無妨,明天用官帽遮著,別人看不著!”
“你啊!”陸氏本想戳薛季言的額頭,可又擔心戳壞了,忍不住改戳肩膀。
看著陸氏和薛季言這個樣子,薛蘭兮笑了笑,留了傷藥之後就告辭,回房之後,她轉頭讓人叫了孟今溪過來。
孟今溪在府中賦閑多日,如今過來,喜出望外的問道:“小姐可是有什麽事情吩咐老奴?”
“勞煩孟叔幫我去送個信。”薛蘭兮笑了笑,將一封信寫了之後遞給孟今溪,“天色雖然已經晚了,但是禦史大夫羅公想必還沒休息。”
“小姐是想將這件事告訴禦史大夫羅公?”孟今溪也知道了今兒個李氏跟三房的所作所為,眼睛一亮,忍不住讚歎道,“是個好法子。雖說皇上不能管了薛家的家務事,可是臣子因為他的聖旨破了頭,他總得表示表示。”
薛蘭兮也是這個意思,李氏不想讓大房好過,她偏生要把大房的日子過的順風順水。
孟今溪拿了書信就走,薛蘭兮目送他離開,熄了燭火就此休息。
羅公今年六七十歲了,當年先皇還在時候,直諫先皇大肆修建宮室,不利民生被先皇囚禁多年。是顏錫一直感念羅公雖然剛直不阿,卻也沒說錯話,在當今皇上剛剛登基的時候建議皇上大赦天下,尤其是像羅公這樣的人才。
蕭康帝一開始是不想的,畢竟打自己父親的臉這件事有些不孝。可是一想,顏錫說的沒錯,若是禦史台都是一群隻會溜須拍馬的人,那又有什麽用?
再加上,羅公雖然說話不好聽,卻也不是亂說話的人,做什麽事情都是有理有據,在職幾年,確實彈劾了不少真正的貪官,真正的廢材。
最終,蕭康帝還是借著大赦天下的機會赦免了羅公。
這也是為何薛蘭兮讓孟今溪去送信的理由。這種小事,羅公是不可能會理會的,可是,羅公受過顏家恩惠,一直感念在心,如果是孟今溪去送信,羅公自然是要說些什麽的。
果然,第二天一上朝,羅公就上書直諫皇上用人不公。
“陛下,薛大人做事秉公執法,有章有節,為國為民不徇私,卻要被人如此欺辱,皇上若是坐視不理,豈不是要傷了天下官員的心麽!”
羅公一開口,蕭康帝都在頭疼。他本以為羅公是要彈劾薛季言哪裏做錯了什麽,誰知道,羅公竟然是給薛季言說好話。
“那依羅公來看,要如何才算是不失公允?”蕭康帝忍不住問道。
“戶部尚書一職一直空缺,馬上夏季將至,薛大人在江南習得不少江南如何治理水脈的方法,回京又有一段時間,對京中事物熟悉,實在是戶部尚書的不二人選。皇上,臣想要冒昧舉薦薛季言薛大人升任戶部尚書。”
這話差不多也是說到了蕭康帝的心坎上,他本就有意給薛季言升官,可是一直沒什麽由頭,再加上昨天下旨罷免了那麽多官員,勢必戶部是怨聲載道,若是此時升任,蕭康帝擔心薛季言鎮不住戶部的那幫人。
可是現在一看,連羅公都如此肯定薛季言的能力,那一定是沒問題的,當下蕭康帝一高興,立馬就同意了。
“準了,朕看薛大人也是一個人才,定能為國為民守好金庫的。”
朝堂之上頓時一片賀喜之聲,隻有腦袋還頂著繃帶的薛季言有些疑惑。
帶著這個疑惑下朝回家,薛季言忍不住問陸氏,“你說,羅公是怎麽知道我這腦袋是被娘砸的?”
“莫非,你打算讓別人知道你這腦袋是被我砸的?”陸氏一個白眼翻過去,恨不得撕了薛季言。這什麽人啊,不好的事兒全推媳婦身上。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羅公若是講別人壞話,在皇上跟前直諫不諱,這是正常,可是羅公說人壞話,若不是我在旁邊聽著,我都不相信。”薛季言連忙搖頭,一頭霧水,“更何況,我跟他又沒什麽交集。莫不是我被砸壞了腦子,想不明白這件事?”
“你就當自己腦子被砸壞了吧!”陸氏歎氣,別人升官很不放鞭炮,隻有自家這個傻相公升官了還在糾結為啥升官了。
自己媳婦都這麽說了,薛季言也隻好這麽認為。到了下午,薛蘭兮在看書的時候,就見陸氏拿了一籃子楊桃和一籃子枇杷過來。
“娘,快坐。”薛蘭兮笑眯眯的讓陸氏坐下,然後給她倒茶,“折枝剛剛才沏的金駿眉,娘嚐嚐她的手藝是不是精進了許多。”
“先不忙,今兒個陶嬤嬤上街,說看見了枇杷和楊桃,我尋思你愛吃這個,所以給你送了一些過來。”陸氏也笑吟吟的看著薛蘭兮,將楊桃和枇杷遞給了她。
楊桃和枇杷都是江南才有的東西,如今三四月份正是出果子的時候。原先在江南,薛蘭兮就最愛吃這個,到了京城之後,一是時節不對,二是也沒心思,如今看到,自然是高興的。
那楊桃黃綠的顏色晶瑩剔透煞是可愛,不過薛蘭兮嫌它酸,讓折枝拿下去用鹽洗了之後用蜜醃上,等過幾日再吃。而她,則伸手去抓向枇杷。
她青蔥水嫩的手指在枇杷上均勻的揉了一遍,接著輕輕一揭,就將原本毛茸茸的皮給揭掉,露出裏麵黃澄澄,汁水豐沛的果肉。薛蘭兮沒有一口吃下去,而是將那果肉先遞到了陸氏的嘴邊。
“娘嚐嚐。”
“好,真甜。”陸氏就著薛蘭兮的手吃了那枇杷,忍不住讚歎道。
“娘選的,怎麽能不甜?”薛蘭兮又撥了一個放到嘴裏,果然被甜的眼睛都彎了下去。
“都不及你的嘴甜!”陸氏嗔了她一眼,忍不住問道,“我問你,你父親的事情,你是不是做了什麽?”
果然,瞞得過誰都瞞不過陸氏,薛蘭兮歎了口氣,無奈的看著陸氏說道,“我隻是讓孟叔去送了個信。”
孟今溪是當年顏家的仆人,羅公也認識,所以才會仗義執言。
這麽一來,也就說得通了。可是陸氏還是擔心,擔心薛蘭兮。
“羅公會不會看出什麽來?”
“看出來又如何?母親相信羅公會把我賣了麽?”薛蘭兮笑了笑,看著陸氏反問。
陸氏沉默,卻也放了心。
當年顏家抄家,全部禦史都在彈劾顏家眾人,隻有羅公一人沉默不語。不是他不想為顏家說話,而是鐵證麵前,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可是,他卻是阻止蕭康帝斬殺顏家眾人最激烈的一個。
他應該是始終相信,顏家是清白的。
既然如此,陸氏也沒什麽不放心的,又叮囑了薛蘭兮這兩日不要隨意減少衣服,免得生病,這才離開。
送走了陸氏,素荷悄悄過來,在薛蘭兮的耳邊輕聲說道,“小姐,侯爺想見您。”
季君珩要見她?莫非是容王妃的事情有了進展?
薛蘭兮連忙站起身子,看著素荷問道,“侯爺約了哪裏?”
“四方茶樓,如今剛過午膳,小姐可要過去?”
“去。”薛蘭兮衣服也不換,起身就走,素荷連忙跟上,帶著她到了那四方茶樓,果然就看到季君珩在茶樓上喝茶。
臨著窗戶逆著光,薛蘭兮看到茶樓裏嗎隻有季君珩一個人,所以也沒帶素荷,自己進去了。看到薛蘭兮過來,季君珩點了點頭,帶著她走到一個牆壁跟前,在旁邊一個不起眼的燭台上摸了一下,接著就見那牆壁竟然開了一個口子。
季君珩率先跳了下去,薛蘭兮也跟著下去,兩人在一個狹窄的甬道裏麵走了一會兒,終於到了另一個門前。
接著,季君珩又不知道在哪裏摸了一下,麵前的們打開,薛蘭兮看到裏麵有個人奄奄一息的趴在墊子上。
“這是誰?”薛蘭兮疑惑,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女人,不知道她是什麽身份。
“就是女兒節那天闖出來的侍女,這幾日遭了罪,被我的人帶到這裏休養。”季君珩隨手拿起旁邊的火折子點了燭火,讓這個房間更亮堂一些。
“遭罪?發生了什麽事?”薛蘭兮不解,這個侍女怎麽都是證人,大理寺和刑部怎麽可能會對證人用刑?
“在大理寺和刑部,有人想要讓她開口,有人也想要讓她永遠閉嘴。”季君珩走上前,冷著臉塞了一個藥丸到那個侍女的嘴裏,接著就見那個侍女悠悠轉醒,驚恐的看著他們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