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出事了
薛蘭兮也覺得有意思,容王的母妃是沈貴妃,沈貴妃的娘家都不願意全心全意的支持自己血統的人還想要別人去支持?
不過也反過來證明駱氏更加有意思,她跟沈家跟容王非親非故這麽處心積慮的想要扶持容王上位究竟是所為何事?
“容王……”沉吟了好一會兒,薛蘭兮看著季君珩吐出兩個字來。
季君珩當然知道薛蘭兮問的是什麽,搖了搖頭說道,“當年的事情我也不是非常清楚始末,容王在其中的作用我也說不清楚。我隻知道當年你父親去平定北狄不久就有人密奏說你父親私通北狄,想要叛國謀反。因為你父親已經走了,京中隻有婦孺老幼,便是對質也無法對質,所以皇上下旨,讓我父子前去邊關接手你父親的軍隊。”
“皇上旨意上說的是接手軍隊,但是實際上內容深意誰都無法揣測是麽?”薛蘭兮想了想,看著季君珩說道,“你們走後,容王就奉旨查封顏家,意圖直接將顏家弄的死無對證。”
“差不多吧。”季君珩點了點頭,跟薛蘭兮繼續說道,“我跟父親還沒到邊關就傳來你父兄戰死的消息,當時戰況凶險,我跟父親隻好先作戰,一邊擊退北狄軍隊一邊尋找你父親的下落。最終,隻在戰場上找到你父親的屍首。”
這是兩人第一次真正的談起當年的事情,薛蘭兮靜下心想了想,隻怕當時容王是故意讓顏家跟季家決裂,斷了顏家的念頭才好真的逼死顏家。
可是,容王對顏家為何有如此大的仇恨?顏家從來都沒有明確表示支持哪個皇子,根本不能成為容王的阻礙。
現在加上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駱氏,薛蘭兮算是明白了幾分。
一切都是駱氏讓容王做的。
都是駱氏讓顏家再無翻身的可能。
畢竟當時蕭康帝若是真的想要將顏家趕盡殺絕,就不會讓跟顏家有姻親的季家去接手顏家的軍隊。蕭康帝應該還是想聽一聽顏錫怎麽說,還是想聽一聽事情的真相的。
真是可惜了,季君珩父子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我也想知道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是當了誰的棋子,所以才會想要留意駱氏。”季君珩將下巴放在薛蘭兮的肩上,鼻尖縈繞的是薛蘭兮發間的香氣。
這樣的場景是他魂牽夢縈多年的,卻都不如今天的踏實。
“那你說,三房是不是已經搭上了沈家?”忽然之間,薛蘭兮轉身看著季君珩說道。
這還用說麽,否則為什麽薛清虞要去薛清宴的書房。
估摸著是駱氏給薛清虞下了命令,讓薛清虞找出來薛清宴究竟查到了什麽然後銷毀掉。隻是沒想到,薛清宴一早就將所有的證據都交給了陸氏,讓陸氏暫為保管。
“估計有人會比你更想弄薛清虞。”季君珩笑了笑,將薛蘭兮從窗口抱回房裏重新放回圓桌之前。
是啊,一報還一報。
薛蘭兮這邊終於理出來了一個頭緒,那邊薛雲煙卻有些兩難。
今兒個宋家姑母來這裏就是想定一下過門的日子,鍾氏看了日子之後悄悄問薛雲煙,卻見薛雲煙有些難色。
“宋家是家風開明的,若是姑娘有什麽顧慮,大可直接說了。”宋家姑母也看出薛雲煙有些為難,直爽的開口問道。
“這……”薛雲煙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宋家姑母,又看了看宋行漠有些難為道,“姑母也知道大房的兄長附近剛剛下葬,我雖然不是兄長的親生妹妹,可是清宴兄長也是自小照應我長大的,將我當親妹妹一樣看待。”
“如今兄長剛剛入土我就許嫁,內心實在是惶恐。可是,宋家又有誠意,高禮聘娶,我一再推脫也是不好,所以才……”
薛雲煙低著頭,吞吞吐吐的說道。
這件事她想了好些日子了,本是打算尋個跟宋行漠單獨在一起的時間說出來的,沒想到宋家姑母會今兒個就要把日子定下,所以她連忙趁著機會表示了自己的難處。
“還是你這個孩子有心。”鍾氏一聽,頓時明白了過來。
薛雲煙這孩子看著小,其實心裏麵都有數著呢。二房從來都不是三房的對手,這麽些年鍾氏隱忍不發就是等著大房回來。如今大房回來了,二房的日子才剛好過沒多長時間,大房就出了這麽大的事兒。
雖說薛清宴跟二房沒什麽關係,到底是隔了一層的。可是都在一個院子裏,那邊正哀哀戚戚的時候,這邊大張旗鼓的辦喜事實在是讓人傷心。
到頭來,鍾氏跟陸氏的妯娌隻怕是不好處。
“宋家姑母,不是這孩子說,我還真沒想到這麽一茬。”鍾氏歉意的看了一眼宋家姑母,“也是我昏了頭了,全然忘了清宴這個孩子跟雲煙兩人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小時候雲煙被欺負都是清宴這個兄長幫忙出頭。如今清宴沒了,雲煙也是難受的。”
“那夫人是想將婚期往後推一推?”宋家姑母一聽笑了,也沒多說什麽,隻問鍾氏這婚期什麽時候能定。
“對,兄長去世,做妹妹的是要守孝一年的。也好在這兩個孩子還小,宋家姑母可以當我還想將女兒留在身邊一年吧。”鍾氏歎了口氣,惋惜的看了一眼宋行漠,“不知宋家姑母和宋公子意下如何?”
宋家姑母回頭看了一眼宋行漠,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我自然是沒關係的,左右宋家在京城的生意都還沒有打理清楚,多一年光景我也能安心操辦婚事。”宋行漠怎麽會拒絕,他連連點頭,看著薛雲煙和鍾氏說道,“也是我們失禮,忘記考慮清宴兄長父母的感受,到底是一家人,怎麽能不體諒一二。”
宋行漠都這麽說了,宋家姑母怎麽能不同意。
“我也沒什麽話說,我就喜歡這孩子仁義的樣子。”宋家姑母笑眯眯的走到薛雲煙的跟前,褪下手上的鐲子給薛雲煙戴上,“都是行漠這猢猻太能耐,若是再晚兩年,我都要跟哥哥嫂嫂搶兒媳婦了。”
見宋家姑母絲毫沒有不悅的樣子,鍾氏跟薛雲煙舒了口氣,笑盈盈的跟宋家姑母繼續說話。一直到用了晚膳,鍾氏和薛雲煙才送了宋家姑母出去。
也是到了晚膳的時候,薛蘭兮才知道薛雲煙竟然將婚期推後一年。
“這會不會太草率了。”薛蘭兮倒是不是非常讚同。
她速來知曉人心惡毒,強行將薛雲煙留在家中一年,隻怕到時候會橫生枝節。畢竟從古至今,將婚期往後拖的大部分都是因為姑娘言行不檢,家中不敢放行才將婚期生生往後拖下去。
“宋家是打聽過我的,我說將婚期延遲的時候宋公子也在,他首肯過之後宋家姑母才同意。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吧。”薛雲煙也意識到了這個,可是她倒沒有薛蘭兮那麽擔心。
“可是……”畢竟三房還在這裏看著,若是三房想要從中作梗,這反倒是給三房機會了。
“沒什麽可是的,如今宋家姑母已經走了,你可沒機會讓我反悔。”薛雲煙爽朗一笑,捉了薛蘭兮的胳肢窩,“你這個人怎麽這麽壞,我娘就我一個女兒,你就這麽想讓我走人!”
“哎呦哎呦,我是擔心你,你這個人不識好人心!”薛蘭兮被捉了癢癢,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等兩人鬧夠了,一起躺在軟榻上看那黑漆漆的天空。
“你說清宴兄長那麽好的人,是不是應該上天?”薛雲煙忽然提起了薛清宴。
薛蘭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第二日一早,薛蘭兮起床去伺候陸氏,剛到陸氏的屋子沒多久陸氏就醒了,薛蘭兮幫著淺桃給陸氏換了幹淨清爽的中衣然後用了早飯,兩人剛說話沒多久就聽見陶嬤嬤著急忙慌的跑了進來。
“夫人夫人,不好了,三房出事兒了。”進來之後,陶嬤嬤順了順氣,才貼在陸氏的耳邊輕聲說道。
“昨天晚上,清虞少爺不知道去哪兒找樂子,結果被人打了,一身是血的給抬了回來。”
“什麽?”薛蘭兮驚訝的看著陶嬤嬤,連忙把圓凳讓給陶嬤嬤讓她坐下慢慢說,“嬤嬤坐下歇歇,慢慢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細節奴婢也不知道,隻知道昨天晚上清虞少爺一夜沒回來,三房的少夫人派人出去打聽了好幾回都沒消息。三夫人擔心兒子,早上不還罵了那莞華小姐一頓麽,還沒罵完呢就見昨天跟著清虞少爺的小廝一路哭著回來,求府裏的人跟他一起去接清虞少爺。”
說道這裏,陶嬤嬤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外麵壓低了聲音說道,“人出去的時候我沒瞧見,回來的時候我看見了。清虞少爺讓兩個人抬著,胳膊腿都彎的不像樣子,身上沒一塊好肉,還往下滴著血。”
“都這樣了,薛清虞還能忍著不叫?”薛蘭兮疑惑的是這個,以薛清虞身嬌肉貴的樣子,這個樣子回來,還不得嚎喪似的嚎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