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回 自投羅網
白樺被趙昀凜凜神威所震懾,雖然心裡痛恨萬分,卻是不敢上前。那些沒用的手下一個勁鬼叫,讓他更加心煩。
場內之人都是外五堂的弟子,哪裡見過什麼高妙法術,見趙昀大發神威,無不敬畏。那些女子不由暗道:「這小白臉雖然比不上仙師風流倜儻,但還是很不錯嘛。哎呦,我都有點喜歡上他了。」
趙昀睥睨環顧,見這些人都畏縮不前,哈哈大笑,終於一掃多日來的晦氣。多寶咿唔叫著,雙手胡亂敲擊自己的胸膛,表達對師弟的讚美之情。
那鋒少心驚膽戰,知道自己的末日就要來臨,癱瘓的身體瑟瑟發抖。
果不其然,趙昀大踏步到了鋒少近前,嘿嘿冷笑:「蠢蛋,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輕飄飄揮出一掌。
眼看這鋒少就要被打的腦漿崩裂,豬血橫流,眾人無不驚呼。白樺在趙昀身後,瞧見趙昀後背全不設防,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哼道:「小子,你自己犯了凌雲觀規矩,就別怪道爺心狠手辣!」左手一抄,祭出一道黑光。
那黑光迅疾無比,瞬息之間已沒入趙昀後背,只在他背後留下一個小黑點。
趙昀陰陽掌力還未發揮,突覺背後一痛,怒喝道:「暗??????」話未說完,身體一歪,像失去了支撐的骨架,轟然倒地,恰好壓在鋒少身上,直把鋒少壓出一口黑血來。
多寶見師弟莫名其妙就倒在地上,焦急萬分,撲過去探查師弟傷勢。他才俯下身體,未等他抬起師弟的頭,后心咯噔一下,回過頭去,卻見那可惡的道士狂笑不止。
多寶怒目而視,身體卻支持不住,直直的往後仰去,龐然虎軀「咣當」倒在地上。
轉眼之間,風雲突變,只把眾人瞧的目瞪口呆。
白樺笑聲不絕:「敢毀了道爺的寶劍,非讓你嘗嘗厲害!」朝著那群猶自呼痛的道士喊道:「飯桶,叫你馬啊,還不去給我把那兩個人捆起來!哼,一幫沒用的東西,要不是道爺的蒺藜鏢,你們通通都要完蛋!」
原來這白樺乃是天元宗宗主宋江的四傳弟子,好歹學了點高明術法,祭煉了歹毒無比的蒺藜鏢。這鏢小如楓葉,利如劍芒,祭起時飈若流星,就算高手道人,一時不察也會著了道。
這鏢上淬了極厲害的烏蠶毒,中者立時昏迷不醒。
眾道士忍痛上前,將趙昀、多寶押了起來。一個道士捂著嘴,指著鋒少道:「頭,這個廢物,要不要也抓起來?」
白樺氣不打一處來,罵道:「你真是腦殘啊,都說是廢物了,和我們沒毛線關係,抓起來能吃飯啊!」雙手亂推,把擋住去路的人都推倒,罵道:「快點,把這兩個傢伙帶回天然居。」
白樺當先開路,一群滿是血污的道士押著一個獨臂,一個黑毛大漢,齜牙咧嘴,跌跌撞撞出了禮堂。
旁觀眾人又是震驚又是好笑,這時都熱烈討論起來,只覺此次法會有很多亮點,真是刺激連連,不虛此行。那峰少躺在血泊之中,早已不省人事,不住的往外流血,一時也沒人理會他。
漸漸日頭西斜,李四迎來送往擺渡,瞧瞧時候晚了,不禁納悶:那兩個小子怎麼還不回來?
恰好今日王頭在膳食房督辦菜席,此時正要回林頁島,哼著小調兒來到湖邊。
李四慌忙道:「王頭兒,你那兩個徒弟都還沒回來呢!該不是偷偷溜哪裡去玩了吧?」
王朗哼了一聲:「臭小子,一點都不安生。才給他們一點自由,就得意到沒邊了,連島都不回!豈有此理,李四,你先待這,看我把那兩個小子揪過來。」說著便跑步去尋徒弟身影。
王朗在凌雲觀已有四十來年,於各處十分熟捻,想來那兩個小子總是在外堂各處轉悠,熨染堂距離最近,便先去探看消息。才近堂口,還未問那看門人,早聽到一群女子嘰喳不休,似乎很是興奮。
他細耳一聽,大驚失色,慌忙叫道:「黃堂主在否?我是火浣堂的王朗,不知你們談論何事,這麼興高采烈?」
原來堂中一名少女也參加了法會,趁著晚間無事,大肆吹噓今天見聞,在沒去的姐妹面前掙個面子。事情本來刺激,又加上她極力渲染,把那群八卦少女糊弄的興奮難耐,圍著她要她說那獨臂少年最後如何。
這時聽到王朗來訪,黃堂主連同一班少女慌忙把王朗請進屋子,把情狀跟王朗說了。王朗如被五雷轟頂,頭腦眩暈,澀聲道:「你說的可真嗎?這可玩笑不得。」
那少女極為不滿,把眼睛一瞪,眉毛一豎:「哪個騙你來著?信不信由你。」黃堂主忙道:「秦曉,不可出言無狀。」
王朗不知如何是好,兩個徒弟都被人擒去了,他能做什麼呢?那可是內五堂!他一個小小的外堂主管,在人家眼裡,連螻蟻都不如。他能做什麼呢?
王朗的聲音滿是苦澀,艱難道:「你可知道,那個道長是誰嗎?」
秦曉得意一笑:「這個你問別人,肯定問不出來。也就是我,才得了那麼一點消息。那可是天元宗天然居的白樺道長!我有幸替他燙過衣服哩。」
白樺??????
白樺嗎?
王朗瞳孔猛的增大,兩隻手不自知的緊握成拳,微微顫抖。暗道:「為了那兩個臭徒弟,老子的破命可要沒了!真他奶奶的鬧心!」把心一橫,牙齒狠狠咬住,疾步往屋外而去,連告別都顧不上了。
眾少女見他這麼沒禮貌,七嘴八舌都數落起來。秦曉道:「那胖子一臉慌張,嘻嘻,肯定是被白樺道長的名頭嚇壞了。嘻嘻???????」黃堂主畢竟老成持重,雖然心頭也納悶不已,只是笑笑。
王朗急匆匆跑到天然居,門口正有一個道士肩上綁著繃帶,挨門盤坐。天色暗淡,亦好像感受到王朗的沉重心情,不肯給一點光亮。
王朗猛的甩了甩頭,暗道:「老子又活了這麼多年,也沒什麼好怕的,怕個毛啊!」上前一步,高聲叫道:「故人來訪,白樺師兄別來無恙否?」
那道士正在假寐,被這麼一嗓子驚醒鼠膽,一骨碌爬起來,驚道:「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