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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不歡而散

  肖則盼醒來時已經有些晚了,翻身想要坐起來,身上傳來的不可忽視的酸痛昭示著昨晚狀況的慘烈。頭有些隱隱作痛,大概是……沒睡好吧。


  她捏著被角發了會兒呆,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閃過,最後定格在秦玦木然嚴肅的側臉上。趕緊拍拍自己的臉清醒了一下,喚來人給自己梳洗。


  林芙聲過來鳳來宮時就見她依靠在小榻上,手裏翻著賬冊,懶洋洋曬著太陽。因為陽光刺眼,所以她舉著賬冊擋著臉,林芙聲看不見她的表情。


  這是林芙聲見到最多的場景了。皇後似乎對陽光情有獨鍾,隻要風不太大,她一般都會待在室外陽光最充足的地方。


  無論見到皇後多少次,林芙聲都會覺得局促不安,上次的玉鐲事件給她留下的陰影太重了,至今都消散不了。坐在泠良端來的小凳上,她思量再三,最後還是開口道:“妾身有件事想要告訴皇後娘娘。”


  肖則盼“嗯”了一聲,繼續翻她的賬冊,看起來並不重視。


  林芙聲看看四周,兩邊站著的宮女太監目不斜視,靜靜守著,跟木頭人一般。她不認為這些人都可靠,而且她要說的這件事在她看來十分重要,她不能也不敢在這麽多人麵前講出來。“皇後娘娘,能讓他們都下去嗎?妾身要講之事十分重要。”


  放低手中的賬冊,肖則盼露出一雙眼:“你們都下去吧。”


  等院子裏確實隻剩下她們兩人時,肖則盼道:“說吧,人都散了。”


  林芙聲還是很謹慎地往四周看了看,連樹頂都不放過。她稍微湊近肖則盼,壓低聲音道:“妾身昨日無意間撞見溫答應與一個侍衛……姿態有些親昵……”她斟酌了一下,委婉地用了親昵這個詞。


  肖則盼自然知道話雖然這麽說但是絕對不可能隻是親昵二字可以概括的,隻是若這件事是真實的,那溫芸……“林常在,話可不能亂說。”


  “確是妾身親眼所見,不像有假。”若不是真的見到當時的情景,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拿這事胡說啊。


  肖則盼合上賬冊,目光有些冷冽:“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看見了?”


  林芙聲愣了一下,腦子沒反應過來但嘴裏已經吐出:“還有妾身的侍女采菱。”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知道采菱怕是保不住了。


  “本宮知道了。這件事,還望林常在管好自己的嘴,別讓更多的人知道。”肖則盼的目光含著警告,看的林芙聲又是一陣心驚肉跳。


  早知道就不多嘴說這件事了,平白折了一個侍女進去。林芙聲恨不得自己今日沒進過這鳳來宮,本想用這事撈點好處,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


  肖則盼知道她在想什麽,這人的性子還有的磨呢。“下次林常在再有什麽重要的事要告訴本宮,最好偷偷跟本宮講,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有重要的事……懂了麽?”


  林芙聲又受教了,她想自己最大的收獲,可能就是被皇後教訓然後知道一些在後宮的生存知道了。有些不甘心地應了一聲,告了退,垂頭喪氣地走了。


  等她走後,肖則盼立即換了衣裳,帶著憑香往禦書房去了,隻可惜撲了個空,被人告知皇帝去了丘懷宮後,猶豫了一下,還是親自去了一趟。


  丘懷宮。


  陸以如坐在特意叫人準備的秋千上,晃蕩著兩條腿蕩的正歡。秦玦自然不可能做去幫人推秋千這一傻事,即使陸以如用期盼的眼神盯了他很久。


  其實他之所以會在這個時間段過來這裏也是因為歉意。本來昨日與她說好晚膳會在丘懷宮用的,隻是後來在禦花園遇見肖則盼,就把這事忘記了。今天陸以如派人找上禦書房,他才想起這件事。又聽說她昨夜很晚才勉強吃了幾口飯,這才放下公務過來看看她。


  秦玦坐在椅子上端著茶杯漫不經心喝著茶,就聽到通傳聲說皇後到了。


  陸以如從秋千上下來,也有些疑惑,皇後不會是來找自己的吧?

  肖則盼福一福身,便道明來意:“皇上,臣妾有事相談。”


  擱下手中的茶盞,秦玦點下頭,正好趁這個機會脫身,對一旁有些失望的陸以如道:“朕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這意思是晚上也不過來了嗎……陸以如的嘴在她自己也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嘟了起來,一臉不高興。


  不過秦玦沒心思理會這個,揮一揮衣袖就果斷離開。他都不在意,那肖則盼就更加沒有照顧陸以如情緒的必要了,朝陸以如點點頭,就尾隨著秦玦走了,兩人同乘一攆,迅速離開。


  陸以如在原地站了許久,她開始懷疑是不是皇後見自己把皇上叫來不滿,而後找了借口過來的。要不然怎麽皇上才沒來一會兒,皇後就有“要事”了呢。她自己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這幾日來,皇上來的最多的就是丘懷宮了。莫非皇後覺得皇上專寵於她……


  佩兒是個心大的,她湊上前道:“皇後娘娘來的真快,若是日後皇後娘娘從中阻撓,那……”


  她深知自己這個主子的個性,故意把話說半句,剩下的就由著她自己聯想,反正以淑妃的思維,想的一定比自己說全了要複雜。


  陸以如仿佛被點醒了一般,表情凝重起來,她隻不過是因為太寂寞了才找的皇上作陪,又不跟她爭奪什麽,為什麽皇後還要這樣呢……她心裏的委屈又冒了出來,不行,她一定要做些什麽才行,不能再這麽被動了。


  禦書房。


  “什麽事,你在攆車上也不肯說。”秦玦有些鄭重,因為肖則盼的小心翼翼。


  這裏沒有外人,肖則盼也就放鬆下來,沒有直接回答他,反而很是好奇地問道:“皇上,臣妾想知道,您有多久沒有碰過那一群女人了……”


  秦玦扯了扯嘴角,對她的毫不顧忌感到害臊:“你問這個幹什麽?”見她笑而不語,他皺起眉,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出事了?”


  肖則盼欣然點頭,“林常在說看到溫答應和一個侍衛牽扯不清。真假現在尚不明確,除了林常在之外的另一個證人臣妾已經扣下了。”話題一轉回到原點,“所以,您到底多久沒去看過她們了?”


  “……你就這麽希望朕去其他女人那兒?”


  “兩個和一群對臣妾來說沒有區別……”肖則盼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自知失言,略微沉了一下臉,又道:“後宮應當雨露均沾,專寵要不得。”


  秦玦沒聽漏剛才那句話,冷嗤:“心口不一。”


  這句話戳到了肖則盼的痛腳,她咬牙切齒道:“皇上記得去溫答應那兒核實一下,這種事情解決早好。臣妾告退。”草草行個禮,就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留下的秦玦呆住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肖則盼使性子,片刻慌亂之後得出一個結論,果然,女人都是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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