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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淑妃受懲

  原本打算在外過夜的行程被陸以如打亂了,幾人隻能提前回宮了。馬車晃動,陸以如揪著自己的衣角,看看閉目養神的皇帝,又看看老神在在含笑不語的皇後,原本放鬆下來的心又開始忐忑起來。自己又沒有真的出事,幹嘛真的這麽生氣嘛……


  同樣忐忑的不止安穩坐在馬車上的陸以如,還有跟著馬車跑的佩兒。她的腿已經僵掉了,似乎下一刻就要斷掉,可她不能停下來,因為她知道這是皇上對自己的第一道處罰,隻要自己一停,就會立刻被抹殺掉。她怎麽敢停下來。


  直到馬車停下,再到回到各自宮裏,都沒有人和陸以如說過一句話。佩兒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不知道是劇烈跑動造成的還是害怕產生的冷汗造成的。一進丘懷宮的大門,佩兒一直繃著的那根弦鬆了一下,立刻昏死過去,害的出來迎接她們的冷竹失聲尖叫。


  又這麽提心吊膽過了一夜,壓根沒睡著的陸以如終於被召到鳳來宮去了。這次換了冷竹陪著她來,佩兒已經連爬都爬不起來了,盡管她掙紮著想起來,最終還是敗給了不爭氣的身體。


  小心觀察了一下坐在上方的皇後的神色,懊惱地發現自己什麽都看不出來,低頭態度誠懇的跪好,突然發現皇上不在場。難道皇上把處置自己的事全權交給皇後了嗎?她就是再不留心宮裏的事情,身為北越公主,皇後與眾位妃子不對盤的事情還是知道的。如果皇上在的時候責罰記為一,那麽隻有皇後時的責罰至少為二!

  她眼睛盯著地上鋪的毛毯,像是要把上麵的花紋看透。


  肖則盼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經是會隨便加重懲罰的惡人了,隻當她是害怕,還很友善地向她解釋了一下皇上為什麽不在的事情:“皇上被皇太後喚去了,皇上走之前將你的事交給本宮處理,淑妃可有異議?”


  這本就是客氣的說辭,她沒想到下方的陸以如居然連連點頭,表達了自己的有異議。好在陸以如遇上的是肖則盼這個好脾氣的且當皇後的時間不長的,若是換一個,那二話不說叫人動手都是有可能的。


  肖則盼點點頭,“既然淑妃不放心本宮,那就等皇上回來再說吧。”喝一口茶,她略略側過臉,對站在一邊的憑香道:“去把賬冊拿來,本宮陪著淑妃等等。”卻也不叫陸以如起來,學點規矩總是好的,至少這是溱國後宮而不是北越這點要弄清楚。


  陸以如等了好久都沒有聽到皇後叫她起來的聲音,還掐了掐嗓子,小聲咳了一下。皇後隻顧著翻自己手裏的冊子,完全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她這才明白,皇後是故意要讓她跪著的。她的眼睛立刻蒙上了一層水汽,果然皇上不在,皇後就會想法子折騰自己。皇上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等皇上到了,自己也差不多要站不起來了吧。


  她有些怨恨地偷瞄了皇後一眼,冷竹默默陪她跪在地上,眼神恭恭敬敬,絲毫不往四周亂飄。若不是當時她有事去了一趟浣衣坊,怎麽可能會由著這膽大妄為的淑妃擅自出宮。


  當膝蓋上的麻木變為刺痛,再由刺痛重歸麻木的時候,皇上終於在她的期盼中過來了。


  秦玦剛一進門就得了泠知的消息,自然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麽。不過泠知略去了淑妃跪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的事,所以秦玦看到這幅場景的時候,眉微微皺起。


  “怎麽還跪著,起來說話。”


  秦玦從陸以如身邊走過,肖則盼把主位讓出來,自己帶著賬冊坐到另外一邊。看著抹著眼淚的陸以如,她借著移動茶盞的機會,長睫掩下一閃而過的寒意。


  陸以如努力站起的時候被那痛楚刺得站不大住,被一邊穩穩站好的冷竹扶住,扶到一邊的雕花木椅上坐好。她輕輕觸碰自己的膝蓋,小聲吸了口氣,揚起臉,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笑不出來就別笑了。憑香,給淑妃奉茶。”秦玦的手指輕叩兩下,抬眸看著一旁神色自然得肖則盼。他兒時見過不少這樣的事情,最為不喜的就是女人之間的這點事情,不幹不脆。他母後就是皇後,從小看見都是遠遠避開,現在發現一直親近的肖則盼也做了這種事,臉上的神情有些難看。


  秦玦在某一方麵是很固執的,大概這是所有帝王的通病,他們的觀念一旦形成,就很難被改變。不觸及其厭惡點,那就什麽事都不會發生,若一不小心碰到了,那一個人的形象會徹底改變甚至直接一巴掌拍死都是有可能的。


  他認為對一個人的處罰分兩種進行處置,一種是企圖害人,那對這種人做什麽事情都可以。如果是另一種,也就是因為自己的無知害人害己,那就要直接指出錯誤,明確懲罰。所以這次,肖則盼算是直接觸到了秦玦討厭的點子上了。


  肖則盼在秦玦的眼裏看到了責備,不過她不認為自己有什麽做錯的地方。所以她第一次看到秦玦為了另外一個女人而責備自己,這讓她多少有些不快以及不明所以的失落感。


  “淑妃,擅自出宮可是大罪。”秦玦說道,看向陸以如的眼神裏含義不明。看著她就要起身作答,加了一句:“你就坐著回話吧。”


  陸以如點頭:“是。臣妾也不想為自己開脫,畢竟臣妾偷溜出宮是事實。臣妾在北越之時,到處野慣了,一時收不住心,皇上要責罰臣妾,臣妾沒有異議。”


  憑香目瞪口呆,這還不算為自己開脫嗎?以前到處野慣了,一時收不住心也是很正常的嘛……


  “依照宮規,私自出宮者杖三十,扣月銀半年。”


  聽到這句話時陸以如再度害怕起來,三十杖下去,不死命也去半條!她慌張地看著秦玦,眼看著眼睛裏的淚水就要滑下,可憐的緊。


  “不過,念在你是初犯,杖刑減去一半,可有異議?”秦玦不緊不慢補充道。


  肖則盼聽到此處猛的站起,目光灼灼盯著秦玦:“皇上,沒有因為初犯就減輕刑罰的先例!如此一來,你讓臣妾日後如何服眾。”


  一聽此言,原本稍微放鬆了一些的陸以如目光如刀直接朝她飛了過去,皇後這意思是想置自己於死地嗎?


  “朕說什麽就是什麽,至於如何服眾,這不是皇後你的事嗎?”秦玦似乎跟她杠上,語氣生硬沒有一絲回旋餘地。


  肖則盼收回視線,手指撫著腕上的玉鐲,緩緩行禮:“臣妾逾矩了。”兩人的關係一下子被拉的很遠。


  “淑妃之過可從輕發落,至於淑妃的侍女佩兒,膽大包天,竟敢私自帶主子出宮,不能輕饒!”肖則盼重新坐下,端起茶盞,揭開杯蓋,抿了一口。把茶杯擱回桌上之時,“嘚”一聲悶悶敲在在場一幹人的心裏。必須那一個人來嚴懲,既然皇上舍不得淑妃,那總也不會攔著她不讓她處置一個宮女吧。


  陸以如匆忙從椅子上下來,慌亂間沒有站穩膝蓋重重磕在地上,鑽心的疼痛讓她冷汗直冒,低低呼痛。她顧不得自己的膝蓋,重重磕了個頭:“求皇後娘娘放過佩兒,全是臣妾一人之過,要罰就罰臣妾一人吧。臣妾是佩兒的主子,臣妾的命令佩兒不敢違抗,求皇後娘娘開恩放過佩兒。”


  把臉抬起時一個明顯的紅印落在額頭上,刺眼的很。


  肖則盼不為所動,冷笑道:“淑妃,雖然你是主她是仆,但是督促主子做合適的事不做不該做的事情是她的職責所在,她連這點都做不好,怎麽能稱之為全是你一人之過呢?”


  陸以如立即將求救的目光放在皇上身上,皇上一定會幫她的!

  也是她的運氣,秦玦正好與肖則盼賭氣,不就是一個宮女,保了就保了:“既然你都已經知錯了,而且昨日之事也確實不能怪罪在她身上。這樣吧,罰俸一年,也算是小懲大誡。”


  說完後秦玦特意轉過去,詢問了一下肖則盼的意見:“皇後以為朕剛才所說可有不妥?”


  肖則盼輕輕一笑,手腕玉鐲轉了一圈又一圈:“既是皇上所言,那就這麽著吧。隻望淑妃記住這次的教訓,日後為人處事,三思而後行。”竟是真的沒有露出半分不滿,像剛才的反駁沒有發生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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