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危機
咚咚咚
敲門聲猶如催命符，在眾人耳邊響起。
聽到聲響，所有人立馬遠離了門口。
“別……別開門，那鬼東西來了。”一名同學驚慌出聲。
鬼東西這三個字一出口，空氣仿佛冷了幾分。
這時，門外傳來驚慌的聲音：“快開門，是我啊，快點開門。”
看到門沒開，門外的那人更加用力更加急促地拍起了門。
咚咚咚咚
鐵門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空中尤為刺耳。
“是王磊，我剛剛看到他和趙軒他們一起衝出去了。”
雖然門外的聲音因為恐慌有點變形，但是還是有同學認出了他的聲音。
剛剛一起跑出去了十幾個人，居然還有活下來的？
認出王磊名字的那名同學心中一喜，正要去開門，卻被陳柒光拉住了。
“等等，現在情況不明，你怎麽知道外麵真的是王磊還是什麽鬼東西冒充的？”
這話一出來，空氣仿佛冷了幾分。
仔細想想也有幾分道理，萬一門外的不是王磊怎麽辦？
雖然不知道一扇門到底能不能擋住門外的東西，但是起碼現在教室裏還是比較安全的，萬一開門了把外麵的東西放進來怎麽辦？
但是萬一不開門，外麵真的是王磊，那麽此時不開門就等於是謀害了一條生命。
這個選擇太過沉重，一時間眾人都有些猶豫不決。
“你怎麽證明你是王磊？”塗然在一邊問道。
“特麽的塗然你快點放老子進來，你再不開門我就把你喜歡於靜的事說出來！”門外的人氣急敗壞說道。
“臥槽，我都不知道我喜歡於靜，你怎麽知道的。”無視周圍人的異樣目光，塗然麵不改色的說道，“看樣子門外的不是王磊，別開門。”
門外的人：……
“好了別開玩笑了，先把王磊放進來問問情況吧。”那名認出王磊聲音的男同學說道。
看樣子他和王磊關係還不錯。
不過這個王磊怎麽知道塗然喜歡於靜的事？
按理來說這種事情不是很好的關係旁人是不會知道的吧？
看見了陳柒光仿佛看基的表情，塗然麵色囧然，“小七你別想多了，我是直的，不搞基。”
“哦~那你就是喜歡於靜咯。”陳柒光了然的點了點頭，“可是我和楚先都不知道這件事吧，你居然連我們都瞞。”
“我沒有，我不是，你別瞎說。”塗然急道。
“還不是上次一群人出去聚餐，那晚不是就喝多了嘛，你們兩個戰鬥力為五的渣渣老早就醉倒了。”
“哦~”楚先和陳柒光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
“不過，很奇怪啊，我記得上次聚餐的時候王磊應該沒到吧。”楚先記憶力好的變態。
這麽一說，陳柒光也記起來了，因為是他負責登記到場的人數和名字。
“等等，別開門！”
陳柒光麵色大變急忙吼道。
可惜晚了，那名和王磊關係不錯的同學已經打開了門。
黑暗湧動著進入了教室，門口站著的赫然就是王磊。
隻是此時的王磊並不是印象中的那樣，他的脖子上有一個碩大的豁口，半個脖子都沒了，一絲皮肉還有一截脊椎骨吊著腦袋，此時這個腦袋歪曲著，以一種詭異的角度看著眾人。
“找到你們了。”
聲音還是王磊的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森森的寒意。
開門的那位男同學想動，但是一種詭異的力量讓他隻能站立著，看著眼前的“王磊”抬起了手。
這雙手上沾著皮肉，還有部分連著筋肉，有些地方的還露著白骨。
莫名其妙的，陳柒光腦海裏浮現出一副吃完肉舔著骨頭的畫麵。
嘔。
陳柒光覺得胸口一陣煩悶，一種反胃的感覺不斷湧上喉嚨。
“趙旭，你還站著幹嘛，跑啊。”
旁邊同學急忙吼道。
回過神來的陳柒光看見“王磊”的手不知道在什麽時候竟然搭在了趙旭肩膀上。
趙旭的身體像篩糠子一樣抖動著。
想也不想，陳柒光抄起椅子就砸了上去。
“砰”
“哢嚓”
王磊的手發出骨頭折斷的聲音，彎曲成一個詭異的角度，但是依然搭在趙旭肩膀上。
正欲砸第二下，一道黑影飛過。
“砰”
這道黑影準確砸在了王磊耷拉在胸口的腦袋上，連帶著王磊的身影都退後了一步。
不，不對，不是被砸退了，他是主動後退的。
就好像背後有一根繩子，拉著王磊的身體飛速退入了黑霧中，連帶著還有被他一直抓著的趙旭。
滋滋滋。
閃爍了許久的燈光終於支撐不住，教室裏陷入一片黑暗。
隱隱約約的，大家看到門外的黑霧裏看到無數個黑影湧動著，正在向教室靠近。
“快，快關門。”陳柒光連忙說道。
黑暗中，離門最近的塗然最先反應過來，迅速關上門插上插銷。
“趙……趙旭呢？”一名女同學帶著哭音問道。
“還用問，當然是死定了。”塗然麵色蒼白的說道。
大多數人麵色也都好看不到那裏去，剛剛外麵什麽情況，離得近的人都看到了，那些黑影身上都還穿著西宜高中的校服。
生化危機？喪屍圍城？
不，這是猛鬼出籠！
教室裏黑暗的環境讓人覺得無比的壓抑，有的人甚至疑神疑鬼的左看右看，總是覺得某個角落會有什麽東西突然出現。
空氣中隻剩下沉重的呼吸聲還有壓抑的哭泣聲。
怎麽辦？外麵都是那種鬼東西，這扇門也不知道能頂多久，等那些東西進來，不用想都知道在這裏的所有人都得死。
死？多麽沉重的字眼，這些人都還是十八歲甚至不到十八歲的孩子，人生才剛剛開始。
“我不想死，我想回家，嗚嗚嗚……”
“閉嘴，誰想死，我也想回家了。”茅小山一邊哭泣著一邊從書包裏掏東西。
黑暗的環境裏看不真切。
“小山你在幹嘛？”一張慘白的突然出現在茅小山麵前。
嚇得茅小山想也不想衝著這張大臉就是一拳。
“臥槽，茅小山你在幹嘛？”
塗然一聲慘叫捂著眼睛踉蹌坐在地上。
“特麽的塗然你有手機怎麽不早點拿出來用。”一邊的同學抱怨到。
“有手機有什麽用，又沒有信號。”塗然揉著眼睛說道，“不是，我說茅小山你這一拳可真準，專門對著眼睛來的是吧？”
茅小山心說你這麽大一張臉突然出現我在麵前，不打眼睛打哪裏。
不過現在茅小山沒心情和突然扯犢子，一直沒有停下手裏的事。
塗然把手機燈光照過去。
“喲嗬，你還說你不是茅山的，你那裏來的這麽多的符紙？”塗然嘿嘿說道。
“你才是茅山，你全家都是茅山，這是我以前在一家倒閉的店子裏撿到的，當時懶得買草稿紙，看見這些符紙就這麽丟在地上，順手撿的，別說，打草稿還真的好用。”
臥槽，什麽東西都敢往家裏撿？
周圍的人一臉膜拜的看著茅小山。
“真的嗎？那等下給我幾張用用，我也試試好不好用。”塗然冷笑著說道。
“給你？這種時候你用符紙打草稿？我信你我就把我的姓氏倒過來寫。”一邊的同學看不過去了，說道。
“黃曉凰，你的姓氏倒過來寫沒什麽用，要不你試試把名字倒過來寫。”塗然不屑說道。
想套路我？當我是白癡呢？
塗然一回頭，就看到楚先陳柒光用一臉看智障，我等羞與之為伍的表情看著他。
怎麽了？發生什麽了？我是誰？我在哪？
“這符紙有用嗎？”沒有理會仿佛失去存在價值愣在一邊的塗然，陳柒光問道。
“我特麽哪裏知道，反正死馬當成活馬醫吧，萬一有用呢。”茅小山說道。
“對對對，符紙給我一點。”
仿佛看見了希望，一群六神無主的人連忙找茅小山討要符紙。
也不知道茅小山是撿了很多還是真的大方，到最後幾乎人手三張，塗然最誇張，直接拿了一遝起碼十幾張。
“嗬嗬，有些人嘴裏說著不要，但是身體還是很老實的嘛。”黃曉凰一臉嗤笑的說道。
“廢話，活命的東西誰不要。”塗然回道。
“如果有用，幾張應該就夠了，如果沒用，拿的再多也沒有用。”楚先淡淡的說道。
“你先把你手上的動作停下再說。”陳柒光戳穿道。
“這不是還有個萬一嗎？”楚先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說道。
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一番話嚇得陳柒光手一抖，又多拿了幾張。
但是現在問題來了。
“這符紙怎麽用？”楚先問道，“要不要擺個姿勢，念個口訣什麽的，比如急急如律令？”
“不是直接貼上去就可以了嗎？”茅小山撓了撓頭，“我看電視裏不都是用口水一抹，然後往髒東西上麵一貼就行了嗎？”茅小山一臉茫然。
……
這下眾人確定了，這符紙真的是茅小山撿到的。
“你看的可能是假的電影，英叔的電影裏麵都是用的雞血啊人血狗血之類的，哪裏有用什麽口水的，好像童子尿也有點用，要不塗然你尿一個試試？”陳柒光說道。
塗然用仿佛高人一等的目光看了陳柒光一眼幽幽說道：“我早兩年就不是童子了。”
然後他環視一圈，擲地有聲無比傲然說道：“我不是說他垃圾，我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咚，一個毛栗子在塗然腦門綻放，楚先默默放下了手，“現在正鬧著鬼呢，你們嚴肅點行嗎？”
“臥槽，楚先你什麽造型。”塗然借著手機燈光往上一瞅，登時嚇的一個機靈。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楚先前胸手臂臉上都貼滿了符紙，他一回頭，發現所有人好像都是這個造型。
“茅小山你到底撿了多少符紙？”
“不多，一個書包而已。”茅小山淡淡笑道，頗有一番高人風範。
“難怪你學習不好，原來書包裏裝的都是這種東西。”一邊有人幽幽說道。
“你永遠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什麽東西沒用，比如英語。你永遠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什麽東西有用，比如符紙。”這話一聽就知道是某個對英語怨念深重的孩子說的。
仿佛符紙給眾人帶來了無與倫比的信心，覺得此時就算外麵有鬼也不怕了，大不了一張符貼過去，保證乖乖聽話——電視裏不都是這麽演的嗎？
“說起來，外麵怎麽什麽動靜都沒有了？”塗然有些疑惑的說道。
什麽動靜都沒有，意味著所有學校的人都死絕了，隻剩下他們？
不，或者或者往好處點想，被困在這裏的隻有他們。
……
這麽想好像更慘了啊！
陳柒光趕忙停下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喂，小明同學，你抖什麽？”塗然的話吸引了班上人的注意力。
隻見他手機光照射的位置，坐在最後麵的那位同學全身都在顫抖著，聽到了塗然的話，他淚流滿麵對著大家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在他旁邊，後門幽幽地打開了一條縫隙，一條慘白的手臂無聲地搭在他肩膀上。
陳柒光隻覺得從心裏升起一陣涼氣。
他忘了啊，全班人都忘了啊，為了方便班主任隨時過來巡邏檢查，後門是沒有插銷的，隻能用鎖從外麵鎖上。
完了。
所有人從心裏冒出一個想法。
什麽時候的事？媽的，一時疏忽竟然完全忘記了後門的事情。
等等……
陳柒光喊道：“窗戶，窗戶。”
塗然悚然一驚，手中的手機對準了靠近走廊的窗戶。
一束光打了過去，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窗戶口竟然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一群“人”。
血色的校服無不證明著他們的身份。
嘶。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籃球隊的陸平，還有隔壁班的薛鑫，媽的，還有我的初戀謝雪兒”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著你的初戀？”一名同學帶著哭腔吐槽道。
咯咯咯
陳柒光聽見從小明肩膀上傳了骨骼破碎的聲音。
咚。
後門一震，門猛然打開一人寬的距離，但又被小明的身體擋了回去，小明半邊身體都變了形，嘴角不由自主的噴出了血沫子。。
外麵的東西想把門打開，又想把小明拉出去，一時間居然卡在那。
門沒有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