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衛青啊——”
迷迷糊糊被叫醒的趙慕鳶，看著滿屋子的人拉長了音調，“就是我買回來的侍衛啊。”
“對啊。”衛青也忍不住接了一句，就是買回來的侍衛啊，這有什麽好懷疑的?
“可是，你買侍衛做什麽？”趙月鶯問她。
“還沒想到讓他做什麽，反正就已經買了嘛。”其實是趙慕鳶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小姐是什麽時候買的？”葉嬤嬤凝神細問，這一屋子都還是年齡不大的小姑娘，隨便糊弄過去也就算了，她可不是白活了這麽大歲數的。
“其實，我昨天偷偷溜出府去玩了，然後在荷包還丟了，衛青還幫我找回了荷包，所以我就把他買回來了。”趙慕鳶想了想，還是這麽說，似乎才理所當然一些。
雖然說，大半夜翻牆出去是不好，自己隨便就買了個侍衛回來也不好，可是隻要身邊的人都理解她，向著她，那麽這件事其實也就是一件小事。
葉嬤嬤聽完，真是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要昏死過去。
趙月鶯卻一臉興奮：“真的，你昨天溜出去玩了？那你怎麽不叫上我？昨天是七夕，街上肯定很熱鬧吧?”
“大小姐！”葉嬤嬤的臉色更黑了，隨後又看向三小姐：“三小姐，咱們用不著侍衛的。”
“不行，我已經買了，我就要他當我的侍衛。”說著，她還癟癟嘴哭了起來。
到底是個小孩子，她一哭，趙月鶯便忍不住幫她說話，“不過是買個侍衛罷了，從前不缺，現在加上去不就行了。”
看她們姐妹這一唱一和的，葉嬤嬤真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也隻能妥協了。
隻要葉嬤嬤這邊不說什麽，其他人那邊還不是全憑自己一張嘴的事，趙慕鳶咧嘴衝衛青笑笑。
“那嬤嬤幫他在後院安排個住處吧。”
“老奴……知道了。”葉嬤嬤無奈應道，然後就退下去後院了。
屋內
“你怎麽背著兩把劍啊？”趙月鶯好奇的打量著他。
“因為我用的是兩把劍。”
“兩把劍同時用嗎？”
“對。”
“真的?”趙月鶯的眼睛瞪的圓圓的，“能不能給我看看怎麽用的。”
衛青聞言看了一眼趙慕鳶，點點頭道：“可以。”
說完他就走到院子裏，抽出背後的兩把劍，一橫一劈，眨眼間，院子裏的那個石桌就碎成了四塊。
廊簷下站著的眾人都張大了嘴巴。
“你也太厲害了吧！”趙月鶯當屬最震驚最興奮的那一個，跑過去站到他麵前，模仿著他剛才的動作，“這樣這樣，石桌就劈碎了！衛青，你收不收徒弟啊，我拜你為師吧。”
衛青聞言，臉色忽然一凜，低聲道：“不收。”
說完便收劍走回到了廊下，站到趙慕鳶的身側，問她：“你每天都這樣待在府裏麵？”
“對啊。”趙慕鳶笑著點點頭，忽然從哪裏掏出一百兩銀票塞到他懷裏，“現在後悔也不行了哦，我可都哭著說非要你當侍衛不可了。”
衛青捏著那銀票麵部微微跳動，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後悔，跟著她走進了內室，留下趙月鶯依舊在廊下嚷嚷著想拜他為師。看到
趙慕鳶坐在內室，正抱著隻貓玩。
是上次那隻小貓，沒想到才這麽些天不見，就已經長得如此圓潤了。
“你姐姐要拜我為師，你就不擔心？”
大家閨秀，要拜侍衛為師，說出去怎麽都不好聽吧?
“不用管她，她做事就是三分鍾熱度。”
“三分鍾熱度？那是什麽意思。”衛青不解。
“就是一時有意於這件事，過幾天也就忘了。”
“哦。”衛青點點頭走到她身旁，也試著伸出手去逗那貓咪。“取名字了嗎？”
“當然取了，叫kitty。”
開.……踢？衛青的表情有些怪異，還是試著叫了一聲，“開踢.……”
kitty的眼睛看不見，聽力卻很靈敏，聽見有人喚它，便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過了頭，趙慕鳶見狀便把小貓放到了他手上。
“kitty，這個人是可是救了我們兩個的命的人。”她說完一抬頭，看到衛青麵色有些異樣，耳尖還泛著微紅，便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居然是個被別人感謝就會害羞的人啊。
正笑著，外麵丫鬟說是蔣六兒來了，她便起身去了前廳，衛青見狀也跟了過去。
前廳裏，蔣六兒規規矩矩的站著，看到趙慕鳶過來，剛準備行禮，去看到後麵跟了個男子，不由得愣了片刻，然後才彎腰問安。
“三小姐。”
趙慕鳶淺笑著，“都坐吧，不必拘束，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我是來和小姐商量一些事的。”蔣六兒說著坐了下來，卻看到衛青也跟著坐在了對麵，心想難道是二少爺?
可那也不對啊，若是二少爺肯定是和三小姐一起坐在主位啊，怎麽會和自己一樣坐在賓位，可要說是客人，又怎麽會跟三小姐一起從內室出來？
撇開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蔣六兒正色道：“怡紅院的秋水姑娘……”
怡紅院？是青樓的名字吧？看蔣六兒這副吞吞吐吐的樣子，趙慕鳶就更確定了，“說出來便是，不用顧忌那麽多。”
“我是想請怡紅院的秋水姑娘，替茗香館宣揚一下。秋水姑娘是金陵有名的藝角，認識不少達官貴人，可這事到底關乎著茗香館的名譽，所以我還是有些猶豫不定……”
說到這裏，蔣六兒發現三小姐臉上的笑意不減，便也鬆了口氣，至少不會挨罵就是了。
“想做的話就去做吧。”趙慕鳶抿嘴笑著鼓勵他，這蔣六兒簡直就是營銷鬼才啊，居然能想到名人代言的方法。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蔣六兒是覺得想要將茗香館做大，便要吸引些身份顯赫的客人，可他除了三小姐，哪裏又認識什麽身份顯赫的人。
立下了一年之約在前，他自然是不可能再厚著臉皮尋求三小姐的幫助。說來慚愧，蔣六兒想來想去，能經常與達官貴人接觸，又可以讓他們這種人尋到門路的，他也就隻能想到藝伎了。
得到趙慕鳶的讚成，蔣六兒頓時也大膽不少，繼續說了下去：“還有就是，中秋節的時候，我想在茗香館舉辦一次茶藝大賽，隻要懂茶之人皆可參加。”
“這個好。”趙慕鳶點點頭，喊了瀲枝進來，“蔣六兒說中秋節要開茶藝比賽，凡懂茶之人都可參加，你到時候要不要去試試呀？”
“真的嗎？”瀲枝眼睛一亮，她平日沒什麽愛好，也就是煮茶、做糕點這些事能讓她做起來覺得很開心了。
“這個，當然是真的。”蔣六兒硬著頭皮繼續說了下去，“但是，比賽的判師還有一些規則流程這些詳細之事我還沒有想好。”
“判師嘛……”趙慕鳶托腮想了一會兒，好像二哥的授業恩師頗懂茶道，議表哥也懂些茶，不知道兩名夠不夠，不夠的話就再想想辦法吧。
“我來想辦法吧，至於規則這些，程目不是擅長茶藝嘛，還有瀲枝，我把瀲枝借給你兩天，你們一起商量著辦。”
蔣六兒聞言大喜，忙起身道謝，謝過趙慕鳶又謝瀲枝，搞得瀲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謝自己做什麽，她是小姐的丫鬟，小姐吩咐什麽她肯定是會用心去做就是了。
看到蔣六兒離開，衛青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對趙慕鳶說道：“我認識一個人很懂茶，在金陵城也算小有名氣。”
“是嗎？那你能幫我請他來當判師嗎？”這種事情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好。”說著衛青就起身往外走。
趙慕鳶見狀忙把他攔住了，“現在不急的，我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衛青聞言點點頭，問她：“要做什麽？”
“這個嘛，需要你先悄悄的先溜出去，絕對不可以讓府裏其他人看見，然後你出去後到牙行等我，到了那裏我再告訴你有什麽事。”
悄悄出去？牙行？
雖然不明白她要做什麽事，衛青也沒多問就是了，點點頭便出去一躍跳上屋簷，消失在視線之中。
倒是瀲枝好奇道：“小姐難道是要把衛青賣給牙行？”
“胡說什麽呢。”趙慕鳶笑著，催促她：“快去讓葉嬤嬤幫我準備馬車。”
夏日正當午的時間，牙行來往的人並沒有那麽多，趙慕鳶剛下馬車就看到了衛青的身影，便走上前喚他一起進了牙行大門。
牙行的小夥計見來人被仆婦丫鬟圍著，穿著打扮又是富家小姐的樣子，忙打起了精神，笑著迎了上去：“這位小姐，您是要買仆從嗎？是要買什麽樣的？”
“我想買個書童，年紀不要太大也不要太小，九歲十歲左右的最好。”
趙慕鳶一邊說著，一邊四下打量，她還是第一次來牙行呢，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進了正門就是一個開闊的大院子，其後是一排排緊閉門窗的廂房。
聽到她說要買書童，小夥計也沒問那麽多，直接就去按她的要求去找了。倒是葉嬤嬤詢問道:“小姐怎麽想到買書童了？”
“給二哥買的，他身邊就一個小廝，也是時候添個書童了。”
是時候添書童了？
葉嬤嬤瞥了一眼衛青，怕是想給衛青的來曆過個明路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