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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有了龐魁川這個大夫,趙月鶯拖了一個多月的病終於是真正好了起來,聽到他說太醫為了讓趙月鶯看上去能有好轉,竟然用了傷及五髒六腑的烈藥,氣的趙振遠直接在朝堂上好好參了太醫院一本。


  九江煙閣

  趙慕鳶看著走進來的中年婦人,衣著樸素,卻收拾的幹淨利索,眉眼間與青枝有四五分肖像,正是青枝的母親。


  回到京城後後,青枝不放心她的母親獨自留在金陵,便接到了京城來。


  “民婦吳桂芳拜見三小姐。”那婦人進了屋,規規矩矩磕了個頭,把趙慕鳶嚇了一跳。


  “這是做什麽,吳嬸嬸不必行此大禮,快起來吧。”她看了一眼青枝,讓她把她母親扶起來,隨後問道:“你們可有做好打算?是想要在府裏尋個差事,還是在外麵買個院子落腳?”


  吳桂芳聞言,忙答道:“民婦此次拜見三小姐,是為了答謝上次小姐於我們母女二人救命之恩,民婦手腳拙笨,留在府中恐辜負了小姐的心意。”


  趙慕鳶看她神色真摯,手腳是否拙笨還待考量,說話卻很得體。


  “既然如此,瀲枝,去我屋裏把那對金絲攢桃簪拿過來,再支二十兩銀子,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這.……民婦愧不敢受,此次前來,隻是為了拜謝三小姐的。”吳桂芳起身便又要下跪,被她攔住。


  “青枝在我這裏做事,體貼周到又待我真心實意,這些嬸嬸就收下吧,權當我對青枝的獎勵了。”


  聽她這樣說,吳桂芳才敢收下,怕耽誤她的時間,也沒敢在這裏久留,便告退了。


  臘月二十五


  京城的昌泰票號開張,和醉霄樓不過百十步的距離,趙慕鳶帶著醉霄樓的眾人都過去捧場,當場就在票號開了戶,存了幾十萬兩銀子進去,把齊邕看的樂壞了。


  “周議,你這昌泰票號在京城開張,居然還得靠你表妹頭一個來捧場。”


  “等阿鳶的醉霄樓開張的時候,我自然也會去捧場的。”


  “我今兒可是一口氣存了三十萬兩,議表哥到時候不把我醉霄樓的酒喝個幹淨,可不叫做捧場。”趙慕鳶眉開眼笑。


  “你這哪裏是要我捧場,你這是要我去送命啊。”周議無奈的說著。


  “哈哈哈哈哈哈哈……”


  晚過來一步的宋深,剛走進來就聽到屋內眾人在大笑,便好奇的問他們在說什麽。


  “我們在說慕鳶存了三十萬兩銀子來捧場,怎麽樣宋深,你要捧多大的場啊?”齊邕衝他眨眨眼。


  “少來了,你們都是從商的人,我就一普通人,怎麽和你們比?”宋深才不接他的挑釁,坐下來喝起了茶。


  “宋小公子怎麽就是普通人了,您這不是宋尚書的兒子嘛。”齊邕說著,忽然想起了什麽,“哎?若這樣說起來,慕鳶,你還得叫宋深一句舅舅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屋內眾人順著他這話一捋,宋瑩是趙振遠的夫人,又是宋深的姐姐,好像還真是這麽個輩分,連周議都忍不住打趣宋深:“你這可是撿了個便宜外甥女啊。”


  “怎麽就是便宜外甥女了。”趙慕鳶不樂意了。


  “那倒也是,你這個侄女可比你有錢多了,確實不便宜。”齊邕點點頭,“為了慶祝你們倆認親,不如咱們小酌一杯?”


  “想喝酒就直說,還慶祝我們認親。”宋深忍不住斜他一眼。


  寒風凜冽的冬夜,程目蹲在樹後裹緊了身上的披風,遠處府邸的後門上,掛著的兩盞燈籠在寒風中搖來晃去,程目鼻頭一癢,忍不住就要打噴嚏。

  就在這時,那後門忽然打開一條縫,走出來一個太監,他趕緊用手捂住嘴,揉揉鼻子,硬生生將那個噴嚏忍了下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後門出來的一群人。


  隻見那些人抬著幾個大麻袋,裏麵像是裝了很重的什麽東西,鬼鬼祟祟的往城門外走去。


  “小心點,別摔出來了……”為首的一個太監打著燈籠,低聲訓斥著。


  跟到城門處,那太監和城門的守衛說了些什麽,守衛便打開城門放他們出去,程目自然是出不去的,不過,終於讓他蹲到這一次,也算是有收獲。


  晨起

  趙慕鳶和趙月鶯坐在暖閣剪著窗花,許是病了一場,長姐如今做事竟也能沉下心來了,若放在往年,早就耐不住坐跑出去玩兒了。


  “這樣剪出來的好看嗎?”趙月鶯小心翼翼的攤開剪好的窗花給她看。


  “好看。”趙慕鳶看了一眼,笑著誇她。


  “我也覺著好看。”她滿意的點點頭,隨後又說,“不過,年年都是剪這種的窗花,也挺無趣的。”


  “聽到大小姐怎麽說了嗎?”趙慕鳶轉過頭,對著正在整理她們剪好的窗花的青枝說道,“你快過來剪個她沒見過的。”


  “青枝還會剪窗花呢?”趙月鶯好奇問道。


  “不僅會,會的還可多呢。”


  “三小姐再誇我就剪不好啦。”青枝笑嘻嘻的,拿起剪刀左剪兩下,右剪兩下,很快就出來兩隻撲蝶的小貓。


  “真好看,你還會剪些什麽?快剪給我看看。”趙月鶯拿著那小貓窗花,愛不釋手的看著。


  這時,瀲枝走進暖閣,俯身在趙慕鳶的耳邊輕聲說了些,她聽完便起身出了暖閣,趙月鶯也沒在意,打阿鳶做生意開始就時常忙的看不見人。


  花廳內,程目小聲將昨晚的事情仔細說了一遍,看到她神色凝重,不安的詢問道:“小姐,要不要我在城門外守著?”


  趙慕鳶看了一眼外麵,搖搖頭,“不用,還有兩天就過年了,這幾日他們定然不會再有動作,這件事你就做到這裏吧。”


  程目撓撓頭,“那,小姐,他們送出城的到底是什麽啊?”


  聞言,她看了一眼衛青,衛青則神色平淡的替她回答了程目的問題。


  “死人。”


  死,死人??程目瞪大了眼睛。


  趙慕鳶到龐魁川住的院子時,看到他在院裏挖了個土坑正在烤地瓜吃,今日的龐魁川,是個身材相貌都普通的少年,看上去就和趙府的小廝差不多。


  “你怎麽一天換一副模樣啊,那我們到時候要是生病了,怎麽知道你才是府醫啊。”她蹲在土坑旁,拿起蒲扇幫他扇火。


  “隻是皮相不一樣罷了,龐魁川隻有一個。”他開口說著,連聲音都和之前截然不同。


  “快過年了,你要不要回家啊?”趙府這幾日已經陸陸續續給許多仆人都放了春假,隻有老奴和家生子還留在府中,她也是看龐魁川一直沒提這件事,所以才過來問問的。


  “我家離這裏太遠了。”


  “遠?有多遠?”


  “很遠,在大周的最南邊。”他說著,看到烤的差不多,就捧起一抔土將火蓋滅。


  大周的最南邊……她也不知道是哪裏,不過,京城是在大周靠北的位置,若是他的家是在大周的最南邊,那確實是挺遠的。


  “那你現在回去,晚過來一段時間也沒關係的。”

  “不用。”龐魁川搖搖頭拒絕了,扒出地瓜吃了起來。


  趙慕鳶坐在旁邊,看著他吃,“你幫我去做件事怎麽樣?”


  “好啊。”他點點頭,沒有絲毫猶豫。


  “你不先問清楚是什麽事?”衛青在旁邊忍不住插話。


  “對哦。”他像是才想起來的模樣,問趙慕鳶:“你要我幫你做什麽事啊?”


  “你醫術這麽厲害,應該能看出一具屍體是怎麽死的吧?”


  “屍,屍體!”龐魁川露出驚恐的表情,連連擺手,手裏的地瓜都掉了也沒注意,“不行,我不行的,我看不出來!”


  “你行的,你肯定能看的出來。”趙慕鳶眯起眼睛笑著,撿起他丟的地瓜吃了起來,“烤的還挺香的。”


  “誰讓你吃我的地瓜了!”他大怒。


  “這地瓜是在我家裏拿的吧?也是在我家裏烤的吧?我剛剛也在旁邊扇火了吧?”趙慕鳶笑眯眯的說著,“所以,這地瓜不是你的,是我的。”


  好像是這樣的道理,龐魁川思考了片刻覺得還是不甘心,“但是我已經咬過一了,那就是我的,你不能搶我的!”說著就要從她手裏奪走。


  衛青拔劍,攔在二人中間,一個地瓜而已,他最窮的時候都沒這麽寒酸過。


  “去不去?”


  麵前橫著一把劍,蹲著個一肚子壞水的小姑娘,旁邊還有個明顯他打不過的侍衛……

  “我去。”


  嗯?趙慕鳶瞥了他一眼,“你要說你願意去,你說我去,聽著像在罵我。”


  衛青晃晃手中寒光閃閃的劍,龐魁川後退兩步,顫顫巍巍說道:“我,我願意去。”


  “小姐,小姐!宮裏傳來消息,說杬妃娘娘有身孕了!”青枝氣喘籲籲的跑進院子,打斷了三人的對話。


  懷.……懷孕了?

  趙慕鳶丟下手中的地瓜,剛走了兩步,又退回來。


  “魁川,你跟我進趟宮。”


  “哦,好。”龐魁川撿起那地瓜正準備吃,聽到她這麽說,看了兩眼那地瓜,還是先放回了屋裏,這才追上去。


  “我進宮幹什麽啊?”龐魁川站在馬車旁,問衛青。


  “我怎麽知道,她讓你去你就去唄。”


  “哦。”他點點頭,看到趙慕鳶裹著件裘衣出來了,便退到一邊。


  趙慕鳶上了馬車,忽然想起件事,掀開簾子低聲對衛青吩咐了些什麽,衛青點點頭,便轉過身又進了府內。


  “他不去了嗎?”龐魁川看著他的背影。


  “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我也有事情要做。”他的地瓜還沒吃完呢,等回來就該涼了。


  “你是指吃地瓜嗎?那你的事情沒有他的事情重要。”


  被她一眼識破,龐魁川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你怎麽知道我想什麽?你怎麽能說吃飯不重要呢?吃飯最重要了!”


  “是是是,吃飯最重要。”趙慕鳶憋著笑,說真的,該不會他真實的模樣其實是個幾歲的孩童吧?雖然他說自己十九歲,但是看上去完全不像。


  得到想要的回答,龐魁川露出了滿意的表情,皇宮裏好吃的應該更多吧?他好像聽師傅說起過皇宮,師傅說皇宮的人,無論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全天下最好的,不過師傅也說.……皇宮是妖怪住的地方!

  想到這裏,他猛然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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