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敢惹我就按死(1)
哪知,卿蜜蜜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著他大腿就嘶聲竭力地哭喊道,「爹,蜜蜜好想你!」
卿明遠身軀一震,根本反應不過來。
菩提樹下的卿酒酒款款走來,她摸了下自己的面具。
形如幼兒的卿蜜蜜秒懂,她開始嚎姊姊教過的第二句話,「爹,都十年了,蜜蜜以後會孝順你,你不要把蜜蜜再送去邊南好不好?」
這話像一記重鎚,讓卿明遠回神,他綳著臉,冷喝道,「哪裡來的傻子,鬆開本王!」
此刻,卿酒酒距離卿明遠只有兩丈距離,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臉!
右臉白皙嬌艷,鮮嫩得像初晨花蕾,而左臉,怒目圓睜,金剛猙獰。
人間絕色和惡鬼佛陀,集於一身,神秘又滲人。
卿酒酒摸了摸右臉,卿蜜蜜噼里啪啦吼出最後一句話,「爹,我是你的嫡女,我以後一定乖,你和繼母不要殺蜜蜜和姊姊,不要殺我們……」
這話一落,同卿明遠一行的權貴當即嘩然。
縱使多年過去,京城之中,還是有人記得十二年前的事——。
「我記得,十二年前,王爺原配秦氏,確實生下一對姊妹雙生花……」
「這對姊妹花當年還轟動整個京城呢……」
「對,我也沒忘,因為和皇太子生辰是同月同日同時,就有人說,其中一個姑娘必定是註定的天生鳳命!」
卿明遠聽著周遭的竊竊私語,肺都氣炸了,他掙脫不開卿蜜蜜,竟抬腳作勢踹過去。
卿酒酒面色一寒,她閃身靠近,一把拎起卿蜜蜜,冷然道,「十年未見,父親這是不僅不認我們,還要打殺死了才甘心嗎?」
森寒語氣,冰珠字音,配上漆紅的怒目金剛面具,只一句話就讓卿明遠發憷地倒退半步。
卿酒酒稍稍掩下睫毛,遮了眸底的殺意,瘦弱的身軀帶出幾分可憐來,「從邊南到京城,原來父親不高興我們回來,那父親是更想聽到我們的死訊了!」
卿明遠已經認出兩人,單是那雙桃花眼,父女三人就長的一模一樣。
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怎麼會,為父只是太驚訝,對,太驚訝,實在沒想到你們還來了法華寺。」
卿酒酒暗自冷笑,她翹起嘴角,天真又邪惡的道,「父親要感謝皇太子殿下呢,在邊南,不知誰的私兵,殺了女兒的影衛,要不是殿下剿殺了整整一千私兵,女兒還回不來。」
聞言,卿明遠臉色一變,心頭湧起驚濤駭浪。
私兵?一千私兵?剿殺?
他盯著卿酒酒的目光不自覺泛出冰冷,「你可確定?」
卿酒酒歡快地笑了,要依她從前的性子,對敵人,直接使刀子抹脖子,哪裡會追根究底。
但原主不同,原主想知道,為何生父不慈,甚至還想要她性命?
她也就難得耐著性子。
「看來,父親果然是不關心女兒死活的,畢竟這一個丑一個傻的,走出去都嫌丟臉吧?那些私兵,可是有人在女兒面前說,都是父親養的,女兒是萬萬不信。」卿酒酒重磅炸彈一個接一個的往卿明遠身上丟,半點都不手軟。
卿明遠死死捏著拳頭,他連敷衍都做不到了。
圍觀的同僚權貴幾乎不約而同齊齊往後退了幾步,不管如何,這種連親生骨血都不善待的人,品行可想而知,往後誰還敢深交?
卿明遠深吸了口氣,他將這些好友的反應看的清清楚楚,咬牙切齒的道,「既然回來了,就先過去見見你們母親。」
正說著,便有穿湖藍戧銀米珠竹葉衣裙的婦人急急過來,她綰著高髻,珠翠金釵,雍容富貴。
走的近了,她幾乎一眼就落在卿蜜蜜臉上,卿酒酒看到她扭著手裡的帕子,笑著主動上前。
「父親,這就是你給我們找的繼母?」卿酒酒將沒規沒矩表現的淋漓盡致。
卿明遠臉色黑如鍋底,恨毒了卿酒酒的口無遮掩。
卿酒酒繞著婦人轉了圈,「屁股大,好生養,父親好眼光。」
如此粗俗的話,當即讓好些人沒忍住,撩廣袖遮著臉,聳動肩膀笑了起來。
如今的平忠王妃蘇氏,可不就是身段豐腴,前凸后翹,很好生養的模樣。
蘇氏眼前發黑,當王妃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有人在她面前這樣放肆。
卿酒酒雙手環胸,眉目透出一股子機靈勁,居高臨下地睥睨蘇氏,不客氣的指使道,「喂,後娘,趕緊收拾個院子出來,我和妹妹……」
「閉嘴!」卿明遠實在忍不下去,「目無尊長,目無尊長!」
卿酒酒斜眼看他,無辜的問,「父親娶個繼室,不就是為了讓她服侍你,管好后宅,照顧子女之用,既然如此,她照顧我和妹妹,該是理所當然!」
這話,沒毛病!
旁人都在點頭附和,是這個理兒沒錯。
「你……」卿明遠怒指卿酒酒,氣的面色鐵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三十多年的臉面,在今天,里裡外外,丟個乾淨!
蘇氏反應過來,她一把拉住卿明遠手,揚起親切的淺笑,「先前我便同王爺商量,要接兩位小姐回來,如今王爺您看看,兩位小姐正是需要教導的時候,平白耽誤了十年,往後我會努力彌補。」
卿蜜蜜抓著姊姊的袖子在玩,她瞥了蘇氏一眼,又趕緊將自個藏卿酒酒身後。
卿酒酒閑閑的說,「蘇帆是後娘什麼人?」
蘇氏下意識答道,「正是我娘家子侄,按著輩分,是兩位小姐的表哥。」
卿酒酒撫掌,她驀地逼進蘇氏,翻臉低喝一聲,「那他帶人襲殺我之事,就是你授意的?」
蘇氏心頭一跳,「你這話什麼意思?」
卿酒酒看向卿明遠,「不是你,那就是父親了?」
「胡說八道!」卿明遠憤然甩袖!
卿酒酒點頭,誰都沒想到,她倏地一把掐住蘇氏的脖子,將人狠狠摜出去,「不是父親,那就是後娘讓蘇帆在邊南殺我姊妹二人!」
「啊!」蘇氏慘叫一聲,後背摩擦著地面,沒有出血,卻痛得死去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