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一家人整整齊齊
天氣真好, 一起去散步吧= ̄ω ̄= 「就像光坊說的那樣, 沒有人想要死。」
這幾句關於生死的討論,成功的讓大典太的腦內會議又開始了爭論,這一次,他們所探討的重點是,如果在不久前的戰場上沒有遇到鶴丸他們的話,自己是不是就會死。
這是一個沒什麼討論價值的話題,因為不管爭辯的小人有多努力, 他們最後的結論都是同一個, 那就是死。
被敵短刀刺中心臟,被敵槍穿透頭顱, 或者被敵薙刀攔腰砍斷……不對, 這個攔腰斬斷的死亡結局, 差一點就實現了。
所以我當時是怎麼獲救的?
大典太摸著自己的腰腹, 那道足夠他喪命的傷早就消失不見, 尤其是經過了那位審神者的巧手修復后, 連到疤痕都沒有留下來,相當的不可思議。
「傷口又痛了嗎?」長谷部問著大典太, 「手入室還有葯研留下的葯, 你可以自己去找一下,對症吃藥便可。」
「不用理會壓切那個白痴。」
長谷部的表情格外冷酷:「那傢伙現在正偷偷的往外跑, 準備單獨找人。」
「哈?」
跟著燭台切一起埋頭抄寫的鶴丸一臉懵逼:「那他說的那麼鏗鏘有力是幹嘛, 作秀給我們看嗎?」
「所以我才說他是個白痴。」
長谷部再次開口貶低了對方:「因為他不想到時候找不到人, 看到你們失落的表情。」
如果壓切可以一個人成功的找到, 那就是皆大歡喜;如果找不到,那就更好了,有了他前面的這段鋪墊,沒有人會對他露出失望的眼神。
或許在鏡子中,壓切可以看到自己眼中,對於自己的無盡失望。
不想讓別人失望,所以從一開始就斷絕希望,再承擔著雙份的壓力去完成某件事,直到不能動了再停下。
「這是什麼土氣的孤膽英雄的設定。」鶴丸吐槽了,「他是美國的超級英雄電影看太多導致入戲過深了嗎!」
聽到這裡,狛枝彌生笑出了聲。
「總覺得和我相比,你們更像是真正的人。」
他認真的向著付喪神說:「有血有肉,有所鍾愛的也有所厭惡的,會欺騙會撒謊還會用言語掩飾自己的內心。」
一道和時空轉盤相似的星光通道在狛枝彌生的手下逐漸打開,他探進一隻手,把沒時間準備匆忙帶上刀就要往出跑的壓切一把揪了回來。
壓切:喵喵喵???
打刀整個人都還維持著跑動的姿勢,此時對上了其他付喪神那頗有深意的眼神,臉頰都染上了一層薄紅。
「幹嘛,我還不能鍛煉個身體了嗎?」
他粗聲粗氣的說,脖子梗得老直,那副傲嬌到了極點的模樣真是讓人想要把他的頭髮徹底揉亂。
「我的運氣很好。」
星光通道逐漸合上,五個小時內誕生的超長坐標名單在狛枝彌生的身邊飛舞,它們毫無規律,隨意的飄著,各種方向的都有。
狛枝閉著眼睛,隨意的伸手抓住了其中一條。
「就是這個了。」
他讓燭台切把這個地址記錄下來,寫信通知另一個本丸的人:「讓他們直接到這個位置去找。」
「……這樣也行?」
不自覺的,大典太把心裡話說了出來,而他的腦中會議里的小人,同步著說出相同的話,在這一刻,他們只有一個聲音,一個意識。
那就是對於狛枝彌生的所作所為難以相信。
「大概。」
狛枝比了個請的手勢,然後點頭離開,坐標在飛舞完了后又恢復了之前的規整樣子,等待著燭台切的繼續抄寫。
「還等什麼,先把審神者給的坐標發過去,讓他們趕快去找人。」
壓切看著半空中閃爍著紅光的那串,立刻搶過了鶴丸手中的紙筆寫了下去,又撈過一隻胖鴿子,細心的把紙條綁在了上面。
「敢中途迷路的話,就把你捉了紅燒。」
「你怎麼比短刀還幼稚。」鶴丸再次吐槽,「而且你就那麼相信審神者說的,萬一找不到怎麼辦。」
打刀的表情淡定:「找不到就繼續找唄,反正這裡也就六千個坐標而已,一個找不到,那麼挨個找過去總是有收穫的。」
鶴丸:「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壓切:「是嗎?風太大了我聽不清你在說什麼。」
九十點的陽光暖融融,微風拂面相當舒服,這個時候扯什麼風太大,真是騙人都沒有個好理由。
不過大家也就默認被壓切這樣糊弄了過去,因為再追問下去,打刀的整個人就要害羞到爆炸了。
為了同伴的身體健康考慮,就當我們今天都是弱智吧。
「白痴。」
長谷部巍然不動,從未讓人失望過。
體內的生物鐘提醒著狛枝,現在到了該睡覺的時間了。
只是往常能夠順利入眠的他,今夜卻睜開了眼睛,看著房樑上的小蜘蛛安靜的織著網,睡不著。
與SAO中的大boss不同,在這個世界扮演著反派的人,是真的誕生於虛擬世界中的意識,雖然說誕生的原因格外奇妙,卻不影響他們在與玩家的接觸中緩慢成長的事實。
無數人的愛意,配以人物本身所產生的對於玩家的愛,二者相融合,誕生除了獨一無二的他們。
在狛枝的眼裡,這些付喪神就像是叛逆期的孩子們,既依賴於玩家,又想要擺脫玩家們的控制,他們試圖做出和固有印象相反的舉動,來展現真正的自己。
最後卻原路返回,與最初的自己重合。
兜兜轉轉一個大圈,又回到了起點,但是這些付喪神同樣擁有了當局者迷的問題,大多數人還在迷茫與徘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真正的路。
「看在你們這麼努力的份上,稍微推一把好了。」
狛枝彌生強制自己進入睡眠狀態。
21.敏感多疑鬧事鬼
圍觀群眾看著「歐皇」玩家風一樣的逃走,對她僅僅付出一把普通的壓切長谷部就能換到超稀有配飾璀璨星辰錶示了萬分的嫉妒。
緊接著,和狛枝相關的討論帖雨後春筍般的出現在論壇上,大家紛紛對這個臉都看不清的玩家帶上了十足的嘲諷,認為他是個抱上了歐皇大腿的無恥之徒,至於他是從哪裡得到了領帶夾,哼,肯定是假的。
被暴風雨般的竊竊私語包圍,狛枝彌生沒有任何的觸動,作為曾經的公眾人物,評頭論足之類的事情對他來說如同家常便飯,外人說兩句而已掉不了肉,有那個功夫回以閑扯,不如到訓練場上多打幾套拳。
他的注意力,一部分放在了從剛才開始就沒有任何變化的壓切長谷部身上。
葯研很想站出來向狛枝彌生申請打刀的看護權,但是圍觀的人這麼多,稍有異動就會成為其他玩家眼中的素材,他不想看到這個結局。
所以他只能維持住「葯研藤四郎」的一貫表現,努力用眼神示意對面的同伴,千萬要控制住自己,不要在外人面前露餡兒。
而被他拚命暗示的壓切到底願不願意如此行事,那就全看天命了。
「先看看有沒有能夠接的任務。」
考慮了一秒鐘關於如何處理身邊的打刀,狛枝選擇回到比試前所關注的事上,他穩穩的踏著兩邊人群特意留給他的小道,走到了公示欄前,神情自若的挑選起了任務。
作為他的付喪神,葯研和壓切自然是跟在了狛枝的身後不敢亂動,短刀在心中祈禱這場酷刑能夠快些結束,玩家們的眼神形成了針氈的效果,讓他的手指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開始微微發抖。
好想,殺了他們。
葯研忍不住低下頭看地面,也正是這個動作,讓他發現,在他的右手邊、也就是壓切所站的位置,那一小片空地上有兩三點水漬。
不容他再多想,狛枝選好了任務,叫了他們的名字,示意兩人跟上。
該不會,壓切長谷部他又要犯病了吧?
短刀有些後悔沒能在遇到打刀的第一時間就強制性地把他送回本丸,這個問題兒童根本不應該放他出來,直接關在屋子裡才是最好的解決手段。
「是在想剛才的領帶夾嗎?」
狛枝看出了葯研的心不在焉,隨口問道:「本丸里的材料應該還夠製作一個的,順便問問其他人有沒有想要的款式。」
「……是。」
比起這個,我更想快點回本丸啊。
葯研的手已經移到了刀柄之上,警惕著壓切長谷部的暴起攻擊,偏偏是在外面,不方便動手,不然他早就可以把對方敲暈,拴上兩個胖鴿子郵寄回去了。
「真是個有愛心的主人,你說是吧,葯研、狗狗。」
在他們到了任務點,沒有其他玩家的身影后,壓切長谷部開口了,那張邪氣四溢的面孔,和之前所表現出來的聽話打刀完全不一樣。
「我都聽到了狗鏈子的嘩啦聲了。」
他眯起眼睛打量著短刀,並且伸手比劃了長度,似乎從對方那空無一物的脖頸上看到了項圈和鐵鏈:「非常的動聽悅耳。」
嗯?
狛枝給了這人格分裂的壓切長谷部一個好奇的眼神,雙重人格他也不是沒見過,但是一個虛擬人物,也有著如此生動的表現,倒是非常的有趣。
「閉嘴。」
葯研相當冷酷的呵斥對方:「之前你擅自離開本丸,小烏丸殿下未曾追究你的過失已是仁慈,如果再出言不遜,我不介意親手把你送回去。」
「那可不行,我現在可是有主的刀了。」
打刀換了表情,相當溫順謙遜的單膝跪下,沖著狛枝低下了頭:「親愛的主人,您介意我這樣稱呼嗎?」
「非常介意。」
狛枝彌生表情冷淡:「葯研,這又是哪裡來的患者,可以直接送院治療嗎?」
「可以的話,我比您更想把他送回去。」
然而就算是把在這傢伙關在小黑屋裡,照樣可以越獄成功,今天能夠逮到對方,也是萬幸,畢竟按照他的演技,騙過搜查人員的眼睛輕而易舉。
「那就先做任務。」
他又看了眼隱忍的短刀,以及看似恭敬實則放肆的打刀,摁下了確認鍵,任務副本開始載入,這是張葯研非常熟悉的圖,也是他昨天剛打完的戰場,7-4。
這個審神者,是不是和這張圖有仇啊。
對於巡邏兵的走動路線,葯研現在閉著眼睛都可以躲開,他嘆了口氣,跳上了樹,偵查了一下對方的人數。
「你等在這裡。」
狛枝拍了下壓切的肩膀,直接把他定了身,打刀看著葯研還有那位不知名的審神者跳過高牆,動作熟練,連最高難度下的敵人都沒能發現他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