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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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香也循聲探頭出來看了一眼，見是柳常在身邊的宮女, 又無趣地撇了撇嘴，把腦袋縮了回去。
「主子，您不知道，奴婢之前聽柳常在那邊的人提起過, 說是又要開始養貓了。」晴香說：「柳常在之前養的那隻被皇上討了去, 現在成了皇上身邊的御貓，如今宮中每位娘娘都在養貓，柳常在便又讓人找了一隻貓過來。」
秋晚茫然：「可之前丑球……御貓在她手中的時候，也沒見得她好好待貓啊。」
她見到丑球的時候，丑球這隻小奶貓餓著肚子, 可憐巴巴地沖著她叫, 就是看柳常在不在意丑球, 連一隻奶貓都照顧不好，她才把丑球討了過來，給皇上養。怎麼一隻丑球不夠，現在柳常在又開始打貓的主意了？
晴香左右看了看，又關上窗戶, 湊到她耳邊, 小聲地道：「奴婢聽說, 柳常在是嫉妒主子, 因此決定這一回要好好訓練貓, 讓貓只親她一個人, 等以後皇上再將貓討走以後，她便能學著主子一樣，藉由御貓接近皇上了。」
秋晚哭笑不得。
若是柳常在能好好對待貓，她當然也不可能將貓從柳常在的身邊搶走。
當初若不是她主動請求，皇上也不可能收養丑球。皇上雖然愛貓，可也只愛兩隻御貓，對其他貓可沒什麼興趣。
想到這兒，秋晚便有些臉紅。
她便是御貓之一，還是皇上最寵愛的那隻。
晴香解釋完以後，便又坐了回去，拿起荷包繼續綉了起來，秋晚再次好奇地打開窗子，探頭朝柳常在那邊看去。
外面靜悄悄的，隱約也能聽到從外面傳來的貓叫聲。
秋晚聽在耳朵里，一邊心不在焉的想：聽那隻貓的叫聲，似乎是害怕的很，似乎還是只成年了的貓，就是不知道這一回柳常在會如何對待貓了。
……
柳常在這回是真的上了心，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借著這隻貓爭寵，秋晚看著宮女進進出出，手上拿著不少宮中時下流行的貓玩具和貓衣服、貓窩之類的用品，甚至連貓的吃食都學了靜妃的配方。
秋晚關注了好一會兒，這才放下了心來。
晚上，她照常變成了貓，爬出窗戶時，還未走遠，便聽到了從柳常在那邊傳出來的貓叫聲。
不似白日時的害怕與恐懼，聲音凄厲，如小孩哭嚎，倒是有一點像是……發|情了。
秋晚愣了一下，爬出窗子的動作也慢了一步。
如今是春天，宮中眾貓都到了發|情的時間，碧秀宮之中養了不少貓，只是其他貓要麼是奶貓，要麼離她離得遠，她平日里還從未在晚上的時候聽到過這種聲音，忽然聽到從柳常在那兒傳出來的貓叫聲，反而還愣了一下。
被嚇到的不止她一個人，沒過多久，柳常在屋子裡的燈便亮了起來，緊接著，尖利的咒罵聲傳了出來，還有其他宮女的慌張求饒聲。秋晚晃了晃腦袋，直接翻了出去。
因為剛才那隻貓叫聲的緣故，她一路上刻意留意了一番，果然聽到了從各個宮中傳出來的凄厲貓叫。
等秋晚再次被侍衛抱到蕭雲桓宮中的時候，比平常還要晚一些，蕭雲桓已經等急了。
蕭雲桓臉上昨晚被她抓傷的地方，今天已經好了，那葯是上好的葯，塗上去之後果然沒留下一點痕迹，秋晚拿貓爪子捧著皇上的龍臉左右看了看，實在找不到一處傷口，這才長舒一口氣，放鬆了下來。
蕭雲桓樂顛顛地抓過她的貓爪子，左右親了一口。
「玉球今日來的怎麼這般晚？」蕭雲桓她梳著毛，忽然警惕了起來：「路上遇到了什麼才耽擱了，莫不是……莫不是因為宮中那些野公貓吧？」
「……」
秋晚扭頭過，拿屁股對著他。
蕭雲桓不罷休，抱著她絮絮叨叨地念了好久，將宮中那些公貓貶低到塵埃里，連在旁邊無辜打滾的丑球都被他拉過來胡亂指責了一通。
「等丑球長大了以後，你也要離他遠一些，別看丑球現在乖得不得了，整天黏在你身邊，等他長大了以後，他就要向你伸出貓爪子了。」蕭雲桓一臉嚴肅地叮囑道：「要是真有那麼一天，你且記住，千萬要到朕這兒來，朕定會護著你。」
秋晚「喵」了一聲，抬爪，用軟綿綿的肉墊將他湊過來想要親她的俊臉推開。
……
秋晚照舊是一覺睡回了屋子裡，第二天她醒來時，就聽到從柳常在屋子裡傳出來的罵聲。
「聽說是那貓昨天夜裡在叫，叫得可嚇人了，把柳常在從睡夢裡吵醒，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晴香小聲地和她八卦道：「奴婢昨晚睡得沉，沒聽到什麼響動，只是醒來之後，便聽到柳常在罵人。今日柳常在脾氣不大好，主子你可要避著些。」
秋晚點了點頭。
柳常在那邊罵聲響了很久才停下，她去主殿請安時，柳常在也姍姍來遲，是最後一個到的。她前腳剛到，淑妃後腳便走了出來。
秋晚照舊低著頭，忽地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偷偷順著目光看去，便看見柳常在擰著帕子，咬牙切齒地瞪著自己。
她好像沒做什麼吧？
秋晚想了想，又飛快地低下了頭。
「貓？什麼貓？這宮中也就只有靜妃養了一隻貓。」
「不是靜妃，皇上找的是一隻白貓，靜妃養的那可是一隻黃白色的花貓，顏色就不一樣。」
「除了靜妃那，宮中就沒有其他貓了吧？這白貓又是從哪裡來的？」
「聽說是皇上養的呢，那可是御貓。」
「皇上養的？」
眾妃子紛紛驚奇起來：「皇上什麼時候對貓感興趣了？」
「以前靜妃拿貓爭寵，也沒見得皇上對她多看兩眼。」
「是啊，皇上可一向不喜歡這些的。」
「那現在皇上怎麼又開始找上貓了？」
眾妃子互相看了一眼，誰也說不明白。
只有秋晚戰戰兢兢地坐在一旁，手指緊張地絞著手中的帕子，生怕下一刻自己的名字會被提起。
白貓，走丟，陛下的……那不就是她嗎！
一早醒來，夢中那金色的鈴鐺還在她手腕上系著呢！
皇上可是親口跟她說的，說要封她為御貓呢！
可是……那也只是她做的夢呀。
秋晚活了這麼多年，在進宮之前，也看過一些志怪的小話本，就算是話本里，也沒提過做的夢成真這樣離奇的事情呢。
這變成貓不是夢，是真的，那她跑到皇上寢宮撒嬌打滾求投喂也是真的，皇上封她做御貓的事情也是真的……秋晚只感覺自己腦子一下子不夠用了。
皇上金口玉言，話說出去了就不可能反悔。
那她到底是皇上的妃子呢？還是皇上的御貓？
秋晚糾結。
妃子們說著說著，話題忽然落到了她的身上。
「秋常在怎麼一直不說哈？瞧這臉色也不好，該不會是病了吧？」
此話一出，頓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秋晚越發緊張的擰著帕子，低頭細聲細氣地道：「嬪妾……嬪妾只是在想皇上的貓……」
「皇上的貓？」
「嬪妾只是好奇皇上為什麼忽然養起貓來……」她話鋒一轉，又道：「想必之前皇上連夜去靜妃娘娘的寢宮，怕就是為了這隻貓吧。」
話題又落到了靜妃的身上。
眾人又說起了關於靜妃的話。最近皇上對其他妃子都不假辭色，偏偏傳令高公公往靜妃宮中跑，高公公可是皇上身邊最受寵的大太監，他的意思就是皇上的旨意，雖然皇上沒有親自到場，可也能看出他的重視性。
眾妃子面上笑著，心中卻在猜測：靜妃平日里可不怎麼受寵，現在又吸引了皇上的注意力，難不成真的是貓的緣故？
既然皇上對御貓那麼重視，那想要討皇上歡心，不就是先找到那隻失蹤的御貓？
眾妃子心中有了定論，眼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紛紛起身告別。
秋晚也跟在眾人後面，悄悄地回了偏殿。
一進門，她便立刻吩咐晴香關上門窗，又令晴香待在外間不準進來，自己則關上門，靜坐在床上思考起今早沒有想完的事情。
比如說，夢境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