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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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晚納悶地轉頭，有些不可思議地道：「娘娘找我？」
「正是。」
這還是從來都不曾有過的事情。
還未走遠的柳常在回過頭來, 睜大了眼睛看著這邊，想要聽到那宮女說出來，淑妃找秋晚的意圖。
只是宮女的嘴巴閉得緊緊的一句話也沒有透露。
秋晚應了下來，踏出主殿的一隻腳收了回來，跟著宮女往裡面走。主殿的門在她身後關上, 頓時將外面所有好奇的視線都隔絕在了門外。
秋晚唯唯諾諾地給淑妃請安，一個禮還沒行完，就被淑妃伸手攔住。
「秋常在自入宮起，便住進了碧秀宮裡，在這本宮這已經待了不少年了吧？」
「回娘娘, 如今是第六年了。」
她是天和一年選秀入宮, 淑妃也是，只是同年不同命, 她入宮以後到現在都還是個小常在，淑妃卻是一入宮就封了嬪，到現在更是成了四妃之一。雖然同住一個宮, 可淑妃與她沒有過任何交集, 只有上一次年宴時淑妃替她解圍, 讓秋晚現在都還記得她的恩情。
平日里，淑妃從未對她示好過, 今天也不知怎麼的, 忽然和她回憶了入宮多年的生活, 因為是同一年入的宮，大多淑妃經歷過的大事，秋晚也聽說過，因此每次都能接上話。
秋晚稀里糊塗地和她聊著，也不知道說了多久，淑妃端起放在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才總算是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本宮入宮多年，與並無其他交好的人，不像其他娘娘有她人相助，得到皇上的寵愛。」
秋晚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時，自己的手已經被她抓住。
淑妃一向低調，性子也是柔柔弱弱的，在四妃之中算是最不受寵的那一個，偶爾碧秀宮裡有人出了矛盾，她也只是著急地在一旁看著，勸說，往常下人犯了錯，也是輕飄飄揭過，根本沒有什麼威嚴。
淑妃這是……找她幫忙？
「如今皇上對御貓十分重視，靜妃也因為擅養貓而得了皇上的恩寵。」淑妃情真意切地望著她：「皇上身邊有兩隻御貓，平日里誰都接觸不了，妹妹雖不養貓，宮中卻只有妹妹得了御貓的青眼，想必妹妹定有過人之處。」
秋晚面色一僵。
淑妃這也是信了其他人的話，相信她有一手御貓之術？
只是……她與丑球親近，只因在貓身時就與丑球玩好，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辦法。
見她遲疑，淑妃又喊了她一聲。
一個是妃，一個是常在，如今卻姐姐妹妹的稱呼，足以見得淑妃的拉攏之心。
看在淑妃之前替她解圍的恩情，秋晚也不是不想幫她，只是她變成貓的時間有限，又被皇上拘在宮中，沒有機會能和其他妃嬪接觸，而丑球也一向怕生，願不願意和其他人親近，也不是她三言兩語能決定的。
什麼御貓之術，更是子虛烏有。
秋晚僵硬著臉，將自己的手從她的手裡抽了出來。
「淑妃娘娘說笑了。」她深深地低下頭，不敢去看淑妃的表情：「嬪妾在家中時便不曾養過貓，那日也是第一次與御貓相見，嬪妾也實在不知，御貓為何能看中嬪妾。」
室內一片寂靜。
秋晚生硬地道：「嬪妾……實在幫不上娘娘。」
她低著頭，晌久，才聽到淑妃低落地嘆了一聲。
「既然如此，本宮也不強求了。」
秋晚心中惴惴。
她回了偏殿里，心中仍然有些不安。在碧秀宮裡住了這麼多年，她也過了許多年的安穩日子，淑妃人善，也為她解圍過，讓她免受其他人的刁難，年宴上那回更是救命之恩，可難得淑妃向她求助，她卻沒有辦法幫上忙。
秋晚惦記著這件事情，到了晚上都心神不寧。
她照常變成了貓，跑到了皇上的寢宮裡。
心不在焉地陪著皇上玩了好一會兒，就聽外面小太監傳報：「淑妃娘娘求見。」
蕭雲桓頭也不抬，直接道：「不見。」
秋晚卻是眼前一亮，抖抖毛站起身，從桌上跳了下來。
「玉球？」蕭雲桓連忙起身去抱她，卻被秋晚閃身躲了過去。
「喵~」
「玉球？」
秋晚叼起在一旁打滾的小奶貓，朝著殿外跑了過去。她跑到門口停下，放下奶貓，沖著蕭雲桓喵喵叫了兩聲，又沖著殿外喵喵叫了兩聲，這才又重新叼起奶貓，跑了出去。
蕭雲桓停下，站在原地琢磨了一番，「玉球這是要帶著丑球出去玩，讓朕乖乖呆在這兒？」
高平山不確定地應道：「奴才想，御貓或許是這個意思。」
「剛才誰來求見？」
「回陛下，是淑妃娘娘。」
秋晚叼著丑球跑出去的時候，正好撞見了往裡面走的淑妃。她沖著淑妃彎起了眼睛，圓滾滾的碧藍貓眼彎成了月牙狀。如果不是還叼著丑球，她必定會沖著淑妃叫一聲。
看在解圍之恩的份上，淑妃娘娘，我就幫您這一回，還了您的恩情啦！
秋晚沒有跑多遠，在殿外找了一個不透風的空處，便將丑球放了下來。
「喵~」
丑球在她身旁叫了一聲。
秋晚給它舔了舔毛，挪了挪身體，讓它鑽進了自己的懷裡。
只能委屈你一會兒了，丑球。等淑妃娘娘走了，我就立刻帶你回去。
她給丑球舔完毛毛，收起爪子，在柱子後面趴卧了下來。
只是恩情是還了，一想著皇上如今和淑妃待在一塊兒，往後還不知道要做出什麼，她就覺得心中酸溜溜的。
春天的夜裡還有點涼，秋晚趴了沒一會兒，感覺身上的長毛也有些難以抵擋溫度，她一個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喵喵聲將附近巡邏的侍衛吸引了過來。
「御貓怎麼在這兒？」侍衛慌慌張張地將她抱了起來：「快給皇上送過去。」
秋晚：？？？
喵喵喵？？
你！你給我住手！
皇上受傷了，這可是大事啊！
王太醫急急忙忙地從藥箱中翻出傷葯，還沒等他打開藥瓶子，就被蕭雲桓急匆匆地拉了過去。
「太醫，你過來看看，玉球忽然性情大變，是不是生了什麼病？」
王太醫動作一僵，遲疑地仰頭看去。
自他來了以後，房樑上的白貓便安分了許多，不再兇狠的齜牙，只是喉嚨里仍然還發出警惕的呼嚕聲，滾圓的貓眼掃過眾人，停到蕭雲桓身上時，眼中滿是驚懼。
這模樣，不像是生了什麼病，反倒是在害怕皇上。
王太醫斟酌了片刻，道：「還請皇上將事情的起因經過都告訴老臣，老臣才能有所判斷。」
蕭雲桓看了高平山一眼，高平山適時走上前來，簡單地將事情的起因經過說了一番，略去了皇上主動提出要幫御貓解決困難的話，重點只提了春天到了，宮中各貓都到了發|情期的事情。
王太醫撫著鬍子仔細思忖一般，道：「依老臣來看，此事應當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蕭雲桓的眉頭皺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要朕去為玉球找一隻公貓來？」
聽皇上的意思，那是很不情願了。王太醫又斟酌了一番，又道：「御貓親近皇上，自然是捨不得離開皇上的。」
蕭雲桓這才緩和了臉色。
他心中想：那些公貓豈能比得過他？
在玉球心中，他自然是最重要的，不管是人也好，還是貓也好，都敵不過他的魅力，公貓與他，玉球這麼聰明，肯定也明白該選誰。
他都願意幫玉球……想必玉球也是欣喜不已吧？
剛才玉球莫不是在害羞？
蕭雲桓一愣，繼而笑了出來。他又朝著房樑上的白貓張開懷抱，說：「玉球，到朕這兒來，你放心，朕定不會強迫你。」等玉球到了需要的時候，自然會搖著尾巴朝他撒嬌。
秋晚蹲在房樑上，狐疑地看了他好幾眼。
蕭雲桓又柔聲哄了好久，臉上三道爪痕滲出的血跡已經凝固，只是耽擱了這麼久，一直沒有處理。秋晚的目光觸及到他臉上的傷痕，到底是敵不過心中的心虛，主動從房樑上跳了下來。
蕭雲桓將她接了個滿懷。
愛貓在懷，他才總算是願意讓王太醫靠近自己，處理臉上的傷口。
秋晚雖然在他的臉上留下了傷痕，卻沒有下重手，頂多只是擦破了皮，將上面的血漬擦掉，再敷上上好的傷葯，王太醫合上藥箱，道：「等明天，皇上臉上的傷便能癒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