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難夫妻

  二零零


  胡小璐的確是有些累了，她回到病房裏就躺下了，想起錢東梅在這裏出現便如鯁在喉，心裏有說不出的鬱悶。她想，錢東梅竟然經常來照顧張哲，還真的把自己當作主人了。我們夫妻兩個人是躺在病床上，可是誰又稀罕你的錢呢？你不就是仗著手裏有幾個錢可以為所欲為麽？這件事如果沒有你的攪和會鬧到這般地步嗎？你雖然拿出錢來給我們治病，但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真正的意圖不言自明，是衝著張哲來的，是想乘人之危橫刀奪愛吧。


  下午，錢東梅買了鮮花和水果來到胡小璐的病房，胡小璐愛理不理的樣子，等她把花弄好，問道：“錢東梅，你有什麽話就說吧。”


  錢東梅說：“我沒別的意思，就是來看看你。”


  胡小璐說：“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我可告訴你，張哲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也許是個植物人，永遠醒不過來了。你如果想要他的話，得有思想準備。我還想說你有錢有地位，什麽樣的男人都可以有，要這樣的一個植物人有意義嗎？我也知道你為我們花了很大的一筆錢，總不能空手而歸吧。”


  錢東梅被噎了一下，答道：“我為你們夫妻倆遭受的災難深感同情和不安，但我沒有別的企圖，隻是從人道主義為你們伸出援手。”


  胡小璐的怨氣仍沒有平息，說：“你是生意人，做生意講究的是回報，賠本的買賣你會幹？”


  錢東梅說：“我說什麽才能讓你才能相信呢？實話告訴你吧，我和彭楓離婚並不是因為張哲。彭楓在幾年前曾和汪小義、田更詐騙我家的一百萬元錢，還侵占強皖公司的四十萬元錢，這事你是知道的。彭楓和我結婚的目的是為了我家的財產，把他留在身邊隨時都有危險，你說這樣的人我能要嗎？所以我選擇了離婚。後來，彭楓遷怒於張哲，雇凶把張哲和你打成重傷。所以說，對你們我也有一些責任，我這麽做隻希望獲得你們的諒解。”


  聽了這話胡小璐的語氣有所緩和，說：“彭楓這個人我了解一些，愛小便宜是真，他會騙你家的錢，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錢東梅說：“這話說出來誰也不會相信。我爸爸想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誰知是放虎歸山，他本性難移釀造了現在的慘劇。還有，彭楓從皖西潛逃回海東市以後綁架了錢旭，然後逃到國外，在大伯的挺身相助之下救出了錢旭。”


  這事兒是幾天前胡小璐才聽公公說起過，是一次驚險的曆程。


  錢東梅接著說：“你說的不錯，我以前深深地愛著張哲，現在還是這樣。正因為我愛著他，所以才衝破世俗的束縛，義無反顧地為你們伸出援助的手。我想，我即使身無分文也會不餘遺力這麽做的，我也知道我的身份，在你們兩個人之間我是個多餘的人，請你放心，我會處理好這一切的。”


  胡小璐默默無語，她想錢東梅說處理好這些關係，會是什麽樣的處理方式呢？難道她會棄張哲而去嗎？這也太不符合邏輯了。當然了，張哲躺了這麽長的時間還沒有蘇醒過來，未來如何還真的很難說。眼看治愈無望，錢東梅還會背上這個包袱嗎？不會的。不過，這對於自己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她相信錢東梅可以放棄張哲了。


  胡小璐歎了口氣，說：“我也做了最壞的打算，這麽長的時間裏張哲還沒有醒過來，不知有沒有奇跡出現，我都會對他不離不棄。東梅，我知道你為我們墊付了很多的醫藥費，你盡可以放心，我身體好了以後賺了錢一定會還你的。”


  錢東梅說：“我早說過，這錢不用你還的，隻要你們夫妻倆的病好了我就放心了。還有半個月法院就要審理彭楓的案子了，到那時候我決定回去一趟，參加旁聽。”


  胡小璐道：“是的，像彭楓這種人應該重判才對，隻是不知王烈他們什麽時候開庭。”


  胡小璐可以出院了，隻是身體還有些虛弱，臨別時她又一次來到丈夫的床前，用手撫摸著丈夫的臉頰說：“張哲，你這一覺睡得時間夠長了，該醒醒了。你應該知道，公司裏一大攤事兒需要你去處理，還有我們的兒子張智，一定又在家吵著要我們。我現在是回去了，隻是把你一個人孤獨地留在這裏，我在家等著你，然後我們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


  她輕輕地說了許多，可張哲依然沒有一點反應。


  母親說：“張哲這孩子已經躺了兩個多月時間了，還是不見好轉該怎麽辦？親家，我們回去以後你可要好好地照顧他。”


  張樹仁說：“親家母，你和小璐放心地回去吧，隻要張哲能夠醒過來，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